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227章

作者:薄月栖烟 标签: 古代言情

袁氏看向杜巍,杜巍吩咐杜子勤,“子勤,你带路吧。”

杜子勤一脸不快,又瞪了那被押着的小厮一眼,忍着气性道:“跟我来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后院马厩而去,袁氏看了看,也带着身边侍婢跟了上,杜巍站在原地,眉眼微微晦暗下来,又招了招手,吩咐随从,“叫赵燮回来。”

等到了后院马厩,杜子勤指着这方院落道:“西边是马槽和马鹏,东侧是停放车架之地,王七,我倒要问问你,你在哪里捡到的玉扳指?!”

王七正是去典当扳指的小厮,此刻指了指停放马车之处,“就在那里,二十六那日,侯爷夫人,还有两位公子都出去了,小人过来整理马鞍和那些杂物,结果就在地上发现了扳指,就在这里,当时地上散落了好些马草——”

杜子勤拧眉,“马车出门之前,都要喂饱马儿的,不是马草里夹带的吧?”

谢星阑上前查看,倏地道:“马车东西停放?”

王七点头,谢星阑便道:“那便不是喂马之时掉下来的,应该是从车厢里滑落出来的,二十六那日,此处停着的是谁的马车?”

王七眼瞳一瞪,似不敢再说,但这时,袁氏身边的婢女惊恐道:“奴婢记得,好像……好像是大公子的马车……”

杜子勤眉头倒竖,“你休要胡言!”

婢女吓得躲去袁氏身后,谢星阑看向杜子勤,冷冰冰道:“把当日用过的马车找出来,此外,再去把杜子勉叫过来——”

杜子勤眼瞳一瞪,“你——”

谢星阑眉眼冷肃地看着他,“要我的人去请他吗?”

杜子勤气笑了,“好,你等着便是!”

杜子勤转身离去,而王七也指这不远处的马车车厢道:“若是未记错,就是那一辆——”

谢星阑又道:“当日杜子勉晚归,跟着他留在相国寺的马车还有一辆。”他目光冷冷地往里头一扫,指着车厢狭长的一辆问:“可是最里面那辆?”

王七回忆片刻,点头,“正是,是下人们用的。”

谢星阑看向谢坚,谢坚立刻带着人上前搜查,几人里里外外搜得仔细,没多时,找到了那狭长的暗箱,那暗箱漆□□仄,谁也难钻到里头去,谢坚目光一扫,往一旁堆放杂物的厢房走去,没多时,抓着个鸡毛掸子走了出来。

目光一转,他又走去不远处的饮马池,将鸡毛掸子打湿,甩了甩水滴后,往那暗箱之中捣鼓起来。

在场围看之人颇多,谁也不知谢坚在做什么,而这时,杜子勤带着杜子勉到了马厩之外。

数日不见,杜子勉比往日清减许多,此刻套着一件月白道袍,眉眼间有几分病态颓唐,来的路上,他已知晓生了何事,此时进门便看到谢坚趴在暗箱处,目光越是暗淡了两分。

没多时,谢坚拿出湿漉漉的鸡毛掸子,轻轻一闻,立刻拧着眉头道:“公子,当真有臭阿魏之气味儿!”

谢星阑眉眼一沉,看向杜子勉,“二十五日到二十六你们出城之前,你在做什么?”

杜子勉眉头轻蹙,杜子勤不满道:“你只凭这些,便怀疑我大哥?”

谢星阑此刻再不理他,只盯着杜子勉,见杜子勉不言语,他便吩咐道:“看看世子身边的亲随与护卫何在,如不开口答话,那就只好一起带回衙门受审了。”

杜子勤还想阻止,谢坚已眼尖地看到了跟着杜子勉而来的两个小厮,吩咐一旁翊卫道:“这两个,抓起来——”

杜子勤大怒,“你们,你们怎敢——”

龙翊卫自然敢,眨眼间,两个小厮便被扭住臂膀。

二人面色大变,皆求救一般地看向杜子勉,杜子勉这时轻咳了两声,又望着谢星阑道:“罢了,与他们无关,我跟你们回去。”

第222章 相救

杜子勤急声道:“大哥——”

杜子勉没什么表情, 谢星阑却比他更不为所动,他看向那叫王七的,问:“当日跟着你们世子一起出城的随从和护卫是哪几人?”

王七此时已经开始害怕, 他只是捡到个玉扳指,哪会想到, 竟牵涉到了杜子勉身上?他结结巴巴道:“是赵副将带着两个护军跟着的。”

谢星阑眸色微凉,“哪个赵副将?”

杜子勤不快道:“我父亲身边的近卫长赵燮!他们一行护军送我们出城,后来见我大哥要留下祭拜, 我父亲便留下他们三人保护我大哥,他们三人, 个个都是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忠诚军将, 他们去谋害一个平头灾民做什么?”

话音落下, 马厩外的人群散开, 却是杜巍走了过来。

杜子勤立刻上前道:“父亲,他们要捉拿大哥,还要捉拿赵副将他们。”

杜巍看了一眼这兄弟二人, 定声道:“当日随扈出城的有十多人,最后跟着子勉回来的,有三人, 赵燮, 王潮,韩锦旭, 谢大人要拿人审问,没问题, 北府军的军将士兵归京, 也受军律管束,若他们当真犯了人命案子, 不消龙翊卫动手,本侯自军法处置。”

杜子勤瞪大了眸子,“父亲——”

杜巍看也不看他,继续道:“谢大人还要如何搜查,尽可自便,待他们三人归府,谢大人可立刻带走他们随意审问,若铁证如山,本侯不会为他们辩解一字。”

杜巍沉稳若定,谢星阑看着他,差点要以为自己疑错了人,他乌瞳微沉,点头,“侯爷配合那是再好不过,除了搜查此处,还要搜查世子,以及那另外三护军所住之地,请找个人带路,对了,还要把你们后门和前门上的门房小厮一并叫来,我有话要问。”

杜巍点头,看向身边跟着的管事似的老者,老者立刻朝外走去。

杜子勤见杜巍是这般态度,心底顿时一松,索性也配合起来,“赵副将几个的院落,就在这不远处,我大哥的院子,则在西南方向,你们跟我来便是——”

谢星阑留下两个翊卫在马厩处,带着其他人往赵燮几人居处走去,沿着小径往南走了一段,便见一处略显逼仄的小院。

杜子勤道:“回来的护军皆在神策军军营之中驻扎,其余几个算是我父亲的亲随,有一半时间住在府里,此处本也是下人院,是收拾出来给他们暂住的,西厢两间厢房,一般情况下住四个人,赵副将身份稍高,独自住着一间,他们随行之物不多,平日里有差事出府,连厢房的门都不锁,你们想看便去看吧。”

谢星阑看向谢坚,谢坚点头,带着人入了院中,又直入厢房。

谢星阑又问:“腊月二十五到二十六,他们三人住在此?”

杜子勤点了点头,一旁袁氏也道:“不错,正是安排赵副将三人住在此,他们回府之后,也不会乱跑。”

她这般说完,身边婢女也跟着应是。

谢星阑不再多问,没多时谢坚沉着脸从房内出来,对着他摇了摇头,杜子勤轻哼道:“早说了不可能是他们害人,到底是什么灾民,值得你们怀疑到他们身上去?”

已经过了月余,谢星阑也不意外了无痕迹,他又看了杜子勉一眼,道:“再去世子院中看看。”

杜子勤无甚畏怕,又转身带路,这时谢星阑吩咐将那两个小厮放开,边走边问道:“二十五夜里,你们世子睡得好吗?”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世子晚上睡下之后,不喜我们照看,因此、因此我们不知晓……”

杜子勤跟着道:“我大哥身体不好,夜里睡下之前,要点许多安神香,这才能睡得沉些,他晚上不可能出来,更不可能害人。”

谢星阑不言,等到了杜子勉的院落,又命谢坚等人入内搜查,杜子勉看着这一幕,面上仍无波澜,杜巍也不显山露水,唯有袁氏,眼底闪着几分期待的明光。

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谢坚拧着眉头出来,又摇了摇头。

杜子勤“呵”的一笑,“我说什么来着?”

谢星阑不搭话,只看向院外,便见适才离开的老管事,带了四个小厮走了进来。

“大人,这便是我们两处门上的小厮了。”

不必谢星阑问,谢坚已从袖中掏出画像,展开后问道:“你们可认得此人?”

几人定睛看过来,又皆是摇头。

谢坚不信,“你们好好看看,当真没见过?尤其你们后门上的!”

四人面色不变,又重重点头,谢星阑这时问道:“腊月二十五那日,你们可看到赵副将回府?”

前面上的二人摇头,后门处的一人则点头道:“见过,那日赵副将是天黑之后回府的,走的后门。”

谢星阑定声道:“说说他们回府的经过——”

小厮默了默,“当夜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到了府门之前,便让小人两个先牵马回马厩,等小人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院里了。”

谢星阑道:“他们一行几人?”

二人面面相觑一瞬,一人迟疑道:“应是三人。”

“侯爷,赵副将回来了——”

正问着,外头忽然有人禀告,谢星阑转身看去,便见一个下巴上生着一道疤痕的乌衣男人走了过来,谢星阑眉头一皱,这是他在宫门外遇见过的男人。

跟在赵燮身后的还有二人,谢星阑目光扫过,都觉有几分眼熟,三人通身肃杀之气,与寻常仆从大不相同,一看便出自军中。

谢星阑上下打量三人,眉峰微微一利。

见三人回来,杜巍道明因果,又吩咐:“人命关天,龙翊卫要如何查,你们只管配合。”

赵燮几人应是,他上前两步,“谢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谢星阑肃容道:“二十五夜里,几位回侯府之后做了什么?”

赵燮道:“二十五白日,我们跑了一趟神策军大营,制定北上运送粮草之策,回来之后累极,很快便歇下,第二日一早,护送主子们出城去相国寺。”

谢星阑微微颔首,又道:“再回你们院子看看。”

赵燮三人面露不解,但也无慌乱,杜子勤咕哝道:“不是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如此说着,倒也在前带路,等众人再回小院时,谢星阑步入了厢房,两间厢房都颇为简朴,除却必要的家具器物外,并无多余摆设,谢星阑目光一转,看到了屋内的火笼,冬日天寒,这些暂住的护军别的都好说,碳炉却是必备,而侯府给他们的亦是带着竹罩的火盆。

谢星阑掀开竹罩看了看,又看向屋内房顶和四周的家具器物,片刻之后问杜子勤,“府内各处的炉灰,最终都倒去了何处?”

杜子勤不明所以,袁氏却面色一变。

赵燮古铜色的眉心拧起,下意识握紧了身侧佩刀。

杜子勤道:“就倒在园子里的,今冬连日大雪,好多花木都被冻死,匠人们交代了要用炉灰来养护花木,因此府里各处的炉灰,都是往花房后的檐沟里倒……”

谢星阑眼神凛然扫过众人,唇角微弯,“带路——”

杜子勤简直怀疑谢星阑在折腾人,却没法子,只能带着他往远处的后花园去,进了后花园,又往西北角走,没多时到了一处花房外,便指着花房后道:“应该都堆在那后面。”

谢坚快步走向花房后,果然看到一片灰堆,他又叫来花匠,问道:“过年之前的炉灰可都在此处?这里夜间可有人守着?”

老花匠也不明所以,摇头道:“夜里无人看守的,从小年之后到现在,各处倒来的炉灰都堆在这里的,如今雪化了,才开始用……”

新灰覆盖旧灰,最先被用掉的,自然是近几日的新灰,谢星阑便看向谢坚,“你带几个人留在此,仔细搜查,看能否发现其他未烬之物。”

谢坚应是,谢星阑看向杜子勉与赵燮几人,“烦请几位回金吾卫说话。”

目光一扫,谢星阑又看向袁氏身边的两个婢女,“这两位姑娘,也要一同回去。”

袁氏拧着眉梢,“谢大人这是何意?我的婢女与此事有何干系?”

谢星阑淡然道:“的确无关,不过请回去问问这几日府里人事往来罢了,夫人主持中馈,想来她们是最清楚的。”

袁氏欲言又止,谢星阑已吩咐翊卫拿人,赵燮看了杜巍一眼,见杜巍未出声,不必催促,自跟着谢星阑回去,杜子勉就更是平静。

袁氏见状强笑了一声,“也罢,那你们便去吧,反正你们什么都不知。”

……

回到金吾卫衙门,冯萧与谢咏立刻迎了上来,见拿回来这般多人,冯萧也吓了一跳,又问:“大人,如何审?”

谢星阑看了眼天色,“分开关押,先不急。”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包括杜子勉在内的六人被分别关入地牢,几个男子便罢了,两个婢女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登时吓得满头大汗。

她二人一个叫宝环,一个叫云珠,做为袁氏亲信,这些年极少吃什么苦头,而这地牢里阴湿昏暗,不时有老鼠虫蚁跑动,自是叫人心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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