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娇宠 第17章

作者:陈十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曹瑞讪讪笑起来:“二殿下,今日定然是不行的,不过臣定然会尽快让二殿下如愿的。”

  萧羽风垂下嘴角,尽快?能有多快?他现下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曹瑞又道:“我昨日去的那地方,正好遇上位与谢慈有四分相像的姑娘,二殿下要不……?”

  他本想留着今夜自己再享用,不过现下让给萧羽风也可以。

  萧羽风微微思索了片刻后,问:“干净么?”

  萧羽风虽然爱玩女人,可不喜欢玩不干不净的女人。曹瑞对这些便不甚在意,甚至爱玩些腌臜玩意儿。

  曹瑞笑道:“干净,还未开过苞的。”

  “那本殿下便与你去瞧瞧。”

  -

  兰时将窗牖旁的竹帘卷上去,推开窗,发觉窗下的蔷薇花架一夜之间姹紫嫣红,红的粉的白的,都争先恐后地开着,叫人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她回头与谢慈说:“小姐,外头的蔷薇开了。”

  袅袅香气随风闯入谢慈房中,谢慈微闭着眼,嗅见香味,低嗯了声,听起来慵懒睡意还未散去,因此兴致不高的样子。

  兰时与竹时携小丫鬟们伺候她洗漱,谢慈吩咐道:“竹时,你待会儿命人将撷芳阁的衣裳送去,阿兄说的那几套我要了。”

  竹时嗳了声,取来桂花油,洒在篦子上,替她梳发。

  谢慈昨夜做了个梦,不是好梦。

  与萧清漪决裂这件事,她看起来洒脱,实则这么以来,心里没有一刻放下过。十五年的感情,哪有这么容易说放下便能放下。

  昨日她将谢迎幸推下水中,不知谢迎幸有没有向萧清漪告状,她定然会添油加醋告诉萧清漪吧?知道她受了委屈,萧清漪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在心里骂自己?亦或者,她会干脆上门来将她训斥一顿?

  毕竟从前她也会如此为自己出头。

  谢慈有些懵地想着这些事,回过神来,轻叹一声,又恼恨起来。

  萧清漪已经做了选择了,她又何必想这些事呢?

  或者说,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这样轻易地放弃?

  谢慈抬眸,看见铜镜中的自己。

  昨夜她梦见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与萧清漪撒娇,萧清漪抱着她,从来不掩饰对她的宠爱。小时候,她亦与谢无度亲近,谢无度也会抱着她,让她骑在脖子上,给她念书听,陪她玩,给她买漂亮的衣裳首饰,不论如何,永远站在她这边。

  她眼神渐渐清明,倦意全无。没关系,她还有谢无度。

  谢无度永远不会离开她。

  谢慈朝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瑰丽笑容。

  梳洗装扮完,谢慈去找谢无度一起用早膳。

  谢无度没在霁雪堂,而是去了府中的演武场。他一向醒得早,不贪觉。

  谢慈来时,只见谢无度抬手松开手中弓箭,一支箭羽破空而去,“夺”一声穿透朱红靶心,半截没入其后的树干上。

  她拍手叫好。

  谢无度转过身来,微扯唇角。谢慈走近至他身侧,目光崇拜:“阿兄也太厉害了。”

  从她有记忆起,不论春秋冬夏,天气冷暖,谢无度每日一早总是要练练武的,或是练剑,或是弓,或是□□。他看起来斯文,实际上却有壮实肌肉。

  谢无度不仅不贪觉,也无甚口腹之欲,简直异于常人。但谢慈不是觉得他奇怪,在她看来,这是绝对的自律。

  谢无度将手中的弓交给青阑,与她并肩往霁雪堂去用早膳。

  谢无度没解释。

  起初,他只是不会因为多睡会儿而喜悦,亦不会因为没睡够而觉得不高兴,不会因为吃到喜欢吃的东西而喜悦,亦不会因为吃到不好吃的东西而感觉到不悦。因为没有分别,所以区分不出什么喜好与否,既调动不起什么情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贪求。

  当然,后来渐渐在她身上明白了。

  何为喜悦,何为愤怒,何为哀伤,又何为快乐。

  他一直认为讽刺,一个母亲发现自己的孩子先天有缺,想着的不是教导,却是逃避与厌恶。而替她做到言传身教的那个人,却是谢慈。

  这样的谢慈,萧清漪还不要。

  毫无眼光。

  但也算一件好事,省去了他的麻烦。

  谢慈十五岁及笄时,婚事二字便被推到谢无度跟前,即便他想忽略,也容不得他忽略。毕竟她到了这年纪,会有无数的人觊觎,那些目光让他不喜。

  可他名义上,是她的兄长。

  现在不是了。

  名正言顺。

  谢无度忽而抬眸,听见谢慈说:“你想什么呢?都不听我说话,我生气了。”

  “想些朝堂之事,怎么了?你方才说什么?”

  谢慈撇嘴,不满他的走神,“我说,我昨日瞧见曹瑞,又想到二皇子,他们离了女人便像活不了似的。可阿兄,似乎从未于此事上有过什么动静?”

  他不娶妻,因为没有心仪的女子。可旁人家郎君,到这年纪,也该开蒙。但据谢慈所知,谢无度连个晓事的女子都没有。

  她微退了一步,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羞涩,她只是关心一下兄长嘛。

  谢无度觑她,噙着一抹笑,看得谢慈心里发毛。她自己先转移了话题,“快些走吧,早膳都要凉了。”

  谢无度看着她背影,慢慢跟上她的步子。

  -

  用过早膳后,王府有人登门拜访。

  不是萧清漪,而是田杏桃。

  谢慈听得通传,先是觉得十分意外,转而又有些陌生的喜悦,她命人请田杏桃进来。田杏桃跟着竹时,踏进她的无双阁,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田杏桃父亲清廉,俸禄不高,就连现下在京中住的屋舍,也是官邸,不大,刚好住一家人住下。

  而谢慈所住的无双阁,光是外头的花圃,便有他们家那么大了。田杏桃拎着手中的食盒,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花圃、庭院……处处透着奢华与精致。也只有这样的富贵,才能娇养出谢慈这样从头发丝到脚都精致的美人了。

  她收回视线,看向谢慈,羞赧笑道:“我特意亲手做了些糕点,想答谢昨日谢小姐对我的帮忙。”

  谢慈眸底闪过一丝惊喜,克制着,命兰时接过东西。打开食盒,里头放着一碟红豆酥,散发出清甜香气。

  谢慈伸手拿过一块红豆酥,咬了口,尽管比不上大厨的手艺,但也还算可以。

  这倒是第一回 有人真心实意特意给她亲手做糕点,谢慈怔了怔。

  丹唇微启,问田杏桃:“那曹瑞可还有再纠缠于你?”

  田杏桃摇头:“没有了,想来是他看在谢小姐的面子上,不敢再继续纠缠于我。”

  谢慈轻哼了声:“算他识相。”

  田杏桃又笑了笑,谢慈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她平时与那些贵女们在一块,一般是较劲吵架,很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候。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你别光站着,坐吧。”

  田杏桃乖巧地坐下,看了眼谢慈,也发觉这样的沉默有些尴尬,便先一步开了口,问起她庭院中花圃内的那些花。

  她庭院中花圃内种着的花品类繁多,聊起来倒可以聊很久。不知不觉,便过去小半个时辰。

  霁雪堂,书房之内。

  谢无度正在练字,听见常宁来禀,说田家小姐与姑娘相谈甚欢。

  他嗯了声,让常宁下去。再低头时,见笔尖的墨水滴落,晕开在宣纸上。

  他搁下狼毫笔,想起早上她的问题。

  他于此事上,开蒙并不晚,十二岁时,他已有男子该有的反应。只是那是生来便会有的反应,而非是心之所愿。不算强烈,大可以自己解决,何必用到女子?

  所说用女子晓事,他认为,是那些人太过愚笨。这种事,难道需要如此学习?

  但真正心之所愿,的确很晚。

  去岁春雨缠绵,夜里剪不断的雨丝扰人清梦,谢无度夜半坐起身,意识到,他的阿慈的确长大了。雨丝敲打窗棂,强势要他卷入一场漩涡。

  那场雨,一连下了五日。

  谢慈送田杏桃离开时,没忘叮嘱她,近些日子务必要小心那曹瑞。她还不知,她口中的曹瑞近些日子并未将注意力放在田杏桃身上,而是派人盯着她。

  曹瑞的人一连盯了一个多月,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第23章 下药(二合一)

  曹瑞的人一直暗地里盯着武宁王府的动静,武宁王府戒备森严,里头是安插不进人的,只能在外头暗地里盯着,等谢慈出来。

  每回谢慈出门,曹瑞的人便远远地跟在身后,观察她平日里常去哪些地方,何时会去,一般会待多久,都仔细记下,回去告诉曹瑞。

  谢慈平日里的行踪与那些贵女们相差不远,无非是逛些女儿家爱买的玩意儿,胭脂水粉铺、成衣铺、布庄、首饰铺子,再就是茶楼、戏园子,偶尔会去一趟一品居吃上一顿饭,若遇良辰吉日,也会去灵福寺上香求拜。

  谢慈约莫三五日会出一次门,每回出门时,总要带上伺候的丫鬟婆子二十来人,若想要动手,须得先将这些人都支开。

  而除此以外,若要下药,药得掺在吃食或者茶水里,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被发现。倘若能成功下药,如何将人避开耳目带走亦是个问题。带走之后,还得寻个安静的地方,好办快活事,这地方不能热闹,叫人发现端倪,最好是偏僻幽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纵然她那些丫鬟婆子们发现人不见了,去报官,待找过来也为时已晚。

  每一条,都得仔细筹划。

  曹瑞为此颇伤脑筋,对着谢慈素日的行踪苦恼了三五日,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计划。

  六月初一,盛安城天气已经热起来,日头毒辣辣地挂在头顶,谢慈坐在朱漆蓝帷的马车上,半阖着眸子,恹恹欲睡。她有些苦夏的毛病,一到夏日,精神头便要大打折扣,又要乘马车,便更萎靡不振。

  初一十五,都是灵福寺香火最旺盛的时候。先帝时民不聊生,百姓生活水深火热,不知为何,便爱祈求神佛,因而从那时起,佛教便在大燕盛行,直到今日。

  今日来上香的不止普通百姓,也有好些世家贵族,因而谢慈那华贵的马车在其中也不算太招摇。马车随着车流一道停在灵福寺山脚下,这里已经停着不少马车。

  待马车停稳,兰时唤了声谢慈,谢慈睁眼,总觉得胸口发闷,搭着兰时的手下马车。

  两个有力气的婆子撑起一柄大伞,伞上以彩墨作画,勾勒出一幅夏日戏莲图,将谢慈笼罩在伞下的阴凉处,不让她晒到丁点太阳。

  可要给她留出这么多空间门,势必要将旁边人的空间门挤压,因而有人抱怨起来:“谁家排场这么大?”

  有人小声回答:“她可是盛安城第一美人,当今武宁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