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娇宠 第65章

作者:陈十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如今她又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阿娘了,谢慈却觉得叫不出口。她想起从前萧清漪唤谢无度,也总是一口一个他。

  “她高兴与否不重要,咱们高兴就成了。”谢无度揽过她腰,将头靠在她肩上。

第74章 第七十四

  这倒也是。谢慈一向不是爱苦恼的人, 更不是喜欢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而苦恼的人,她愿意为之操心的, 从来只有自己人。如今萧清漪再也够不上她能称为自己人的行列了, 萧清漪如何想,自然也与她关系不大。

  谢无度将整个脑袋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下巴戳着她肩膀, 谢慈不大舒服,耸了耸肩。谢无度便顺势将唇挪近,凑到她脖子处。

  他的气息喷洒在谢慈脖子,谢慈伸手抚上那处, 忽地意识到他昨晚在这儿留了印子。方才估摸着萧清漪看见了, 一路上那些人也都看见了。谢慈脸色倏地泛红, 抿嘴瞪他。

  昨晚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尽管从前他也霸道, 但从没像昨晚这个霸道过。不论她怎么撒娇, 他都不愿放过她,强硬得很,还一面净哄着她,一面却狠狠欺负。他好像化身狼, 要把她吃干抹净。倘若不是知道他是人, 她真要疑心他是什么妖精化身。

  谢无度听了她的话轻声失笑,吻在那处红痕上,露出坚硬的牙齿,轻轻啃咬, 似乎在照应她的话。谢慈嘶了声, 拍开他的手, 抱怨着掩嘴打了个哈欠。

  她困得很, 昨夜天将明时才睡着,今日虽起得晚,也未能补全这觉。从长公主府回来的马车上,谢慈连连打哈欠,好容易等回到王府,便径直回了无双阁睡觉。

  谢无度今日告假,不需要处理什么公事,自然寸步不离跟着谢慈。谢慈嫌他,将人拦在门外。

  “你会闹我。”她又打哈欠,眸中含雾。

  “我不闹你。”他信誓旦旦保证,“我守着你。”

  谢慈沉默片刻,还是妥协,“那你得保证,不然你就是猪。”

  他笑着点头。

  她侧身让开路,谢无度跟进来,谢慈眼皮沉沉,打着哈欠,脚步虚浮地往寝间里走。手才沾到被衾,便忍不住栽倒下去,滚进柔软的床帐之间。

  她闭着眼,鞋还未脱,试着蹬了蹬,没能蹬掉,有些愠怒。她不想再起身将鞋脱下,歪头,瞧见跟着过来的谢无度。

  还未待她开口,谢无度已然躬身,捏住她脚踝,动作温柔地替她脱下鞋袜,将她双腿放入被衾中。谢慈打了个滚,往里翻滚,闭着眼伸手去解衣带。要敬茶,自然不能穿得太过随意,可这些正式的衣裳并不适合这么躺着。

  她翻了个身,俯身趴在柔软被衾上,因着新婚,无双阁中的被衾也换了新的,从前是牡丹花绣,今日却是鸳鸯戏水。谢慈脸颊贴在鸳鸯戏水的绣样上,感觉到有些硌人,往旁边挪了挪,半截腰挡住一只鸳鸯。

  她别过胳膊,试图去拆解衣带,手上绵软无力,浪费时间又一事无成。她有些生气了,放下手,睁开迷糊的眼,连喊兰时她们进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抬腿,轻轻蹭了蹭旁边的谢无度。

  事实上,她是想踢他一脚,带了些泄愤的私心。倘若他昨晚收敛一点,她又何至于这样困倦?但没什么力气,轻飘飘地踢一脚,倒像在蹭他。

  蹭罢了,便一副坦然等待着人伺候的模样。

  谢无度眸中笑意渐深,伸手解开她的衣带,将她的胳膊从衣裳中拿出来。谢慈头脑昏昏,任由他动作,只偶尔配合地抬抬手脚。褪去一切束缚后,舒适感袭来。

  她睁开眼,含糊地说:“小时候你也这么给我穿过衣裳。”

  谢慈还记得,那时候谢无度把她的衣裳穿反了,她自己也不会弄这些,就这么跑到阿娘跟前去。那日阿娘要进宫,她也跟着,就这么狼狈又好笑地出现,见了皇后娘娘与几位后妃,还有几位表哥。他们都笑起来,还说她天真无邪,甚是可爱。她知道自己被夸了,笑盈盈地偷偷告诉阿娘,这是哥哥给她穿的,哥哥是大笨蛋。可阿娘似乎不怎么高兴。

  后来,阿娘让人把她

  的衣服换回来,她便跟着那些孩子们一道去玩。不知怎么,在御花园里发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谢慈很喜欢那只兔子,萧泠音也喜欢,两个人为了只兔子大打出手,最后谢慈赢了,带着兔子回了家。

  她不知怎么想起这些事来,忽然觉得有趣。那时候她们不过五六岁,还未懂事,实在稚气。

  谢慈偏过头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谢无度躺下:“哥哥,陪我躺会儿。”

  谢无度听话地在她身侧躺下,谢慈抬起头来,靠在他胸口,抱住他,她睫羽渐渐垂落,实在撑不住了,沉沉睡去。临睡去之前,忽地想起那只兔子,那只兔子后来怎么样了?

  她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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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宁王成婚后第二日,玉章长公主向圣上请求离开盛安,前往汝州。她道,自己与驸马情谊甚笃,驸马过世后心中一直想念,因此想去驸马曾生活过的地方长住,以排相思。

  弘景帝意欲挽留:“皇姐怎的如此突然?敛之才刚成婚,你便要走?”

  正是因为他们成婚,她才要走。但这话萧清漪不能说,她只说自己思念驸马,去意已决。弘景帝见状,只得同意。

  “皇姐与驸马的情意,令人羡慕。既然皇姐意已决,朕也只能忍痛成全。汝州离盛安颇有些距离,日后若是朕思念皇姐,恐怕也不能时时相见。”

  “圣上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当年需要皇姐扶持的小孩子了。”萧清漪从城墙上望去,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有几分感慨。

  “是啊。”弘景帝亦被勾起回忆,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什么事都不会,全仰仗皇姐与驸马。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他似乎仍没什么长进。它想起如今悬而未决的大燕与北齐之间的关系,下意识想求助于萧清漪,但转念之后又想,他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孩子,不能再依赖于皇姐。

  “那皇姐打算何时启程?朕亲自去送送皇姐。”

  萧清漪道:“五日之后。”

  弘景帝意外:“这么快?皇姐当真待驸马情深义重。”

  此事在盛安城中激起不小浪花,毕竟不管官员还是百姓,都对玉章长公主当年的事迹有所耳闻。驸马逝去多年,长公主守着这荣华富贵,却从未变心,仍记着驸马,此等深情多么令人艳羡。一时间城中都在传颂这份情意。

  听闻这消息时,谢慈有些诧异。

  她以为萧清漪是不想看见她与谢无度,所以才这样急着离开。谢慈轻哼了声,小声道:“我们还不想见她呢。”

  谢无度挑起珠帘,正听见这一句,问:“什么?”

  谢慈摇头,不想提起让他不高兴的事。她认为萧清漪总是不爱谢无度,谢无度定然不喜欢萧清漪。但谢无度对萧清漪其实谈不上不喜欢,或许从前有些怨怼,但后来基本上处于一种淡漠的状态。只要萧清漪不做什么,她就像一个陌生人。

  世上所有除谢慈之外的人,于谢无度而言,都是陌生人。

  他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仅有的那点情感也由谢慈而起,自然紧紧缠绕着谢慈,分不出更多给旁人。他的方寸天地,还未能延伸挖掘至更深的境界,用以讨论,所谓的正确的爱应当是什么样子。

  昨日谢慈想到那只在幼年记忆中匆匆擦肩的兔子,不知为何,怎么也记不起来那只兔子最后怎么样了。她却偏偏被勾起了些兴致,想要知道那只兔子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她只好求助于谢无度:“你还记得吗?以前有一次,我在宫中捡到一只兔子,萧泠音还想跟我抢,没抢过。我把它带回了家,后来它去哪儿了?你还记得吗?”

  她靠在谢无度肩上撒娇,莹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里面是清澈的,没有任何的杂质,只有满腔的喜欢。

  谢无度微微仰头,亲吻她

  的睫羽,谢慈莹润的眼睛不得不闭上。她感觉到湿漉漉的柔软,贴在她眼皮上,睫羽被压过,不由得翘唇角。

  他的唇从她鼻尖擦过,落到唇上,一番交缠。她七荤八素地失神,片刻后,却还记得那只兔子。

  “你帮我想想嘛,那只兔子。”她揪着他的袖口轻轻摇晃,撒娇。

  谢无度却在想别的,在萧清漪和自己身边长大的阿慈,为什么一点也没长歪呢?

  “我也不记得了。”他答她的话。

  谢慈不大相信,狐疑地看他,仍跌进他怀里,“你肯定记得。”

  谢无度并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只好随口扯谎:“好像是走丢了。”

  “哦。”她算不上失望,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的执着消退,没再问起兔子,说起些别的琐碎的事,还是以前。谢无度安静地听着,偶尔应答两句,其实在一心二用。

  他记得那只兔子,她从宫里抱回来之后,很喜欢那只兔子,甚至于……超过喜欢他了。她原本很黏人,那段时间却减少了很多来找他的时间,他觉得意外,同时感觉到很不习惯。

  然后,谢无度发现了那只兔子。它被她宝贝地抱在怀里,满心欢喜。谢无度简单而残忍地想,如果兔子消失的话,她就会重新黏他。

  兔子没有走丢,只是被他杀死,以一种颇为残忍的方式。他那时感觉到一种快感。

  后来她发现兔子不见了,伤心难过很久,让人到处找。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让谢无度想到那只惨死的兔子,忽然生出了一点愧疚之心。

  兔子消失之后,谢慈重新开始黏他,一切仿佛回到从前。

  如果这一切放到今天,他不会再选择把兔子杀掉。正如她出事那几次,他愤怒之际,曾想把她身边那些婢女都杀了,因为她们失职。但他没有,他已经会站在谢慈的角度考虑一些事情,她对她们有情感,所以会难过。

  而不论是对兔子,还是对婢女,那些她给出去的情感,都与给他的不同,他不必担心。

  谢慈正絮絮叨叨说着,忽地被身边的人亲了亲脸颊。

  她眨了眨眼,意思是,他怎么忽然这么做?

  谢无度笑道:“只是忽然想亲你。”

第75章 第七十五

  谢慈顿了顿, 后知后觉地挽住他胳膊,整个人歪倒在他怀中,笑盈盈的。她被打岔, 忘了之前要说些什么, 索性不再说下去,手指从他胳膊上往下滑到手腕处, 对他手腕上的骨节起了兴致。男子的骨节似乎比女子的大一些,她捏着谢无度的骨节, 往前摆出自己的手, 与他手腕排在一处。

  “果然你的要粗一些。”她喃喃道。

  过了中秋, 日光变得缓和, 比之夏日里的毒辣与张扬, 收敛许多, 仿佛耀眼的金色褪了色。不止日光褪了色,连庭院中的树叶也褪了色,葱茏的绿色慢慢泛着黄, 有些已经全黄了,有些还勉强支撑着一点绿色。花圃也换了种风格, 秋日的花开得并不张扬。

  谢慈闭上眼, 手指从谢无度手腕滑到指尖,分开, 与他相扣。她阖着眸子,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放下的豪言壮语:只有一点喜欢他。

  只有一点吗?

  怎么可能呢,她谢慈怎么会嫁给一个只有一点喜欢的人呢, 她要嫁, 定然要嫁给一个十分喜欢的人。一分不成, 五分也不成, 一定得十分。

  她正想着,忽地感觉到腰上传来的力道,再有一瞬,她已经与谢无度二人双双跌进美人榻中。窗牖敞着,清风徐来,谢慈趴在他胸口,撑起身来,小声告诉他:“我现在比之前更喜欢你一点了。”

  她才不会说,她有十分喜欢谢无度。

  谢慈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谢无度的,明明她一开始很排斥的。不能怪她心性不坚定,只能怪谢无度太了解她了,他完全明白她的喜好,自然也明白如何拿捏她。

  倘若是换了旁人来坠这温柔乡,也没人能抵抗吧。

  谢慈说罢,低下头,靠在他心口位置。耳朵贴着他的心,听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你的伤,应当好全了吧?”她想起那道伤,仿佛是她沦陷的开端。

  这问题问得也呆呆的,谢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前两日才见过他的伤,自是已经好全了,只留下一道明显的疤痕。她在混沌之间,似乎想摸一摸那道疤,但手很快被他抓住,压在被衾上,坠入无边情^欲。

  谢无度没答她的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来,将自己的衣领扯下来些,露出精壮的胸口。谢慈啧了声,瞪他一眼,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但瞧着眼前壮士的胸口,谢慈抿了抿唇,还是伸手抚碰上去。他的胸口带着热意,一对比,衬得她指尖发凉似的。谢慈指腹按在他那道疤上,凹凸不平的触感令她忍不住来回抚摸。她想起那时候的凶险,他却连眼都未曾眨一下,径直护在她身前。就好像,他根本没考虑过要不要替她挡,完全是下意识的。

  可是,人的本性应当是趋利避害,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躲避才是。倘若他们换位处之,她能做到这样义无反顾吗?谢慈觉得自己大概不能。

  这样一想,他们之间,终究是谢无度情意更深。

  谢慈指腹在他伤疤上来回轻抚,失神想着。

  她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煽风点火,而自己却无知无觉。眼神的人呼吸渐重,手掌从她后腰滑落,洞房花烛夜他没克制,弄得她休养了两三天。但已经过去两三日了,应当也休养好了吧。

  腿侧被轻轻^捏了下,让谢慈的思绪回神,谢无度的手已经停在危险位置,似乎没退却的余地。她羞红了脸,尽管明白这是闺中情趣,仍然不大习惯。

  “青天白日。”她嘟囔。

  谢无度没回答,吻已然落在她耳垂。湿漉漉的柔软包裹住耳垂,谢慈软下腰,已经要支撑不住,但还是坚持挣扎:“兰时她们就在外头,随时会进来的。”

  谢无度道:“阿慈可以叫她们别进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