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她 第45章

作者:一口瘾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她刚就注意到成二不在,多半又是被他遣走做什么事去了,她半坐起来,拉着他:“我就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别特意为了给我买桂花糕进城了。”

  谢执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可听完她的话,他突然滞了瞬息,回过头。

  季念以为是自己突然从床上起来,他又生气了,刚想躺回去,却被他裹着被子抱住了。

  她动弹不得,就这么被谢执抱着,头埋在他胸前。

  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季念,你不是什么影子,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那个,和你是谁,是何种地位,都没有关系。所以你想要什么,我便愿意给你什么。”

  他顿了顿,“把这四年没能给你的,都补给你。”

  ***

  季念这病一病就是好几天,这好几天里,荀世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再到成二都从城里回城外宅子里了,季念觉得,荀世俞那边十之八九是稳的。

  其实这些日子季念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主要是谢执偏是不让她下床。自她病了这些天,除了治热寒的药,补气的药亦被喂了不少,算是好好养了一阵。

  可季念日日躺在床上,着实是有些不自在。

  但耐不住谢执一个眼神,她又觉得躺床上再被照顾几天也不是不行。

  这日,季念算着剂量,喝完药后,把碗递给谢执:“明儿是不是不用喝了。”

  谢执睨她一眼,没吭声。

  默了默,季念问道:“你是不是还给我开了新的补药?”

  闻言,谢执才淡淡应了一声。

  “……”季念憋着嘴里的苦味,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我懂了。”

  谢执:“懂什么了?”

  季念:“你就是这么补给我的。”

  莫名带了点小女子家的控诉,谢执低低地笑了下,给她嘴里喂了块饴糖:“这样行不行?”

  季念含着糖,不说话,含到甜味在嘴里散开来了,才温温吞吞地躺了回去,就露了张脸和捏着被子边沿的手指。

  谢执伸出手,握住她露在外头的手指,在她指甲的月牙上轻轻蹭了下:“喝完这次的便不喝了。”

  季念捏了捏他的食指。

  谢执勾勾唇角,拿着药碗直起身,刚要出去,季念忽地又拉住了他。

  谢执坐回去:“嗯?”

  季念拉着他袖子又往前了点。

  待到他顺着她压下半个身子,她眸子清清亮亮的,问道:“我突然想起个事儿,那回我晕倒前,你是不是和我说了什么?”

第45章 爱意

  最后, 谢执反问了一句季念是不是真的没听到,季念点了点头,就见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端着药碗便出去了。

  于是季念的好奇心便更强了。

  几日后,谢执在院中给那颗腊梅树浇水。前段日子他们在益滁,成二便把身边带着的小孩放了进来, 每日照顾着这颗腊梅树。

  这腊梅树本就被谢执养活了,到了此时, 都抽了枝长了叶,怎么都看不出原先枯死的样子了。

  季念从屋中晃到他边上,纤指忍不住在枝条上抚过。

  谢执微侧了个头:“起这么早, 不再睡会儿?”

  季念把手臂伸到他面前:“睡了那么多天了,你瞧我手上,骨头都见不着了。”

  谢执笑笑,腾出一只手在她手腕上虚握一下:“挺好的,好看。”

  季念脸红了下,收回手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瘦时不够好看吗?”

  谢执弯腰舀了一勺水, 答得很快:“也好看。”

  季念天生肤白, 五官又生得出挑, 她不算是爱打扮的人,可那些素淡的衣衫亦不曾让她的一颦一笑失了色。不过季念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自觉, 她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有旁人口中那么夸张,也不喜欢那些男子盯着她看的无礼视线。

  如今听到谢执这般不知是哄她还是真话的回答,她突然问道:“那你对我是见色起意吗?”

  其实谢执不回答, 她也知道答案。

  不过就是没忍住想为难他一下, 想到他被难倒的无奈模样, 季念悄悄弯了弯唇角。

  谁想谢执也没看她, 桸杓中的水慢慢浇下,又笑了笑:“我也不知,发觉起意的时候便觉得你哪里都好了。”

  季念藏着的笑顿了下,然后在对上谢执转过头的眼神时,没屏住嘴角。

  成二刚收拾完从谢执的屋里出来,见到两个人对着颗木头也能勾出点说不清的气氛,眼观鼻鼻观心地快步走了过去。

  季念余光瞥到成二,弯着眼又笑了会儿,道:“我怎么觉得成二越来越不待见我们两个了?”

  谢执拨了下岔开到她头后的枝条:“他不敢不待见你。”

  季念随着他的动作上前一步,两个人离得更近了点。

  这些日子她躺在床上养病,心思都被谢执细致的照顾和那些苦得发涩的药吊走了。今日两人面对面这么一站,她仰着头,听他随口一句很是自然的维护,才恍然有了些许实感。

  他们和好了。

  “子卿。”她忽然喊道。

  谢执低眉望向她蕴着淡光的眸子,轻轻地 “嗯”了一声。

  季念看着他:“我晕倒前,你是说了什么吧?”

  像是早就猜到她会再问这个问题,谢执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半晌,他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说了。”

  ***

  先前季念病倒在床上那几日,成二在城中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自从那夜谈话后,荀世俞便没再找过谢执,连带着成二也没在他那里的得到什么好脸色。不过荀世俞那头行不通,他家公子吩咐的另一头倒是能做的。

  所以季念在小宅中见到季梧之时,整个人都是惊讶的。

  马车停在宅门外,她疾步走去,扶住下来的人:“阿梧?你怎么来这里了?”

  “自是来找阿姊的。”季梧精神瞧着比上回她见他时好些,但说话还是发虚的。

  季念皱着眉:“胡闹!这么远你身子受得住吗?”

  一旁成二栓好马车,急忙笑嘻嘻地跑过来:“三小姐别说小公子了,是我把小公子从邻镇接来的。”

  季念一愣:“邻镇?”

  季梧微弱地喘了口气没让季念发现,缓慢地说道:“我这些天都住在邻镇一位名医处。”

  方说完,谢执正好从宅中走出。不用多说季念便知这是谁安排的,她下意识看向他:“名医?”

  谢执从她手中扶过阿梧往里走,边走边道:“胡先生曾将临去之人从鬼门关中拉回,硬续了他三年的命。怪病急症,亦没有胡先生没见过的。”

  季念没想到是如此厉害之人,跟上他:“可我怎不知邻镇这般人物?”

  谢执把季梧领进她的小院中,道:“胡先生本是今上身边最得力的御医,曾经被迫卷入结党案受父亲所救,我所说续命之人便是家父,可当年父亲病重,他终是没能救回,从此辞官退隐,谁都不知他在哪儿。”

  “那……”季念犹豫了一下,又觉得这问题有点多余。

  不过成二在旁听着,嘿嘿一笑:“三小姐是不是想问,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没等季念回答,成二接着道:“三小姐着实是成二见过的女子中胆子最大的,又是城外,又是鬼宅的,您当初是真一点不在意,可您不在意,公子不可能不在意啊。”

  季梧坐下后,闻言朝成二投去津津有味的一眼。

  “成二。”谢执也听见了,淡淡地喊了声。

  不过成二最近瞧着季念和自家公子彻底好了,仗着谢执心情好胆儿愈发的肥,被谢执这么一喊,不仅没停下,反而加快语速:“那会儿三小姐和公子在宅子里重逢,公子知道您看上这宅子,自己住不得进都不知道呢,先把这宅子前前后后全查了个遍,这才碰巧发现那位这么些年都在镇上住着。”

  成二怕又被谢执给拦了,叽里咕噜地说,可季念却是听得一字不落,呆了一下。

  谢执微笑地盯着成二:“你最近话是真的多了。”

  成二听了脸一变,立马又油嘴滑舌地讨饶。

  吵吵闹闹的,季梧来回看着,却是突然笑出了声。

  季念回过神来,给他倒了杯水:“傻乐什么?”

  季梧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没什么,就感觉还挺热闹的。”

  城外清清静静一座小宅子,被用了“热闹”来形容,季念觉得好笑:“哪里热闹了。”

  季梧歪着头思索了下,似是没想到怎么形容,道:“大概就是,看一眼就知晓,阿姊在此处定是开心的。”

  说着,他双手捧着杯子又喝了口:“嗯……或者说是,有姐夫在,阿姊肯定能过很好。”

  季梧在承恩寺养了那么多年身体,加上和性子有关,他说起话来总是慢悠悠的,声音干干净净的,让人听着,便觉得事物都是美好的。

  枝叶的晃动也慢了点,季梧笑着,季念不自觉地转头,去找季梧口中的另一个人。

  然后就看见谢执正巧看过来,小半会儿,他垂下眸,也笑了笑。

  不知多少次,季念好像都抵不住这样,一转过头就能对上他视线的景况。心跳在他嘴角的笑意中变快了些,她回过头看向季梧:“别瞎叫。”

  季梧:“阿姊害羞什么,反正总会是的。”

  季念被他一戳穿,脸微微泛了红。她捏了把季梧的耳朵:“笑我哦?”

  生着病的人,季念从来不舍得他磕着碰着,捏也像根本没用力一样,季梧由她捏着,对着谢执又是一声:“姐夫。”

  ……

  怕季梧身体吃不消,他还没待多久季念就将他赶了回去。季梧的病需要静养,受不得累,之前之所以一直让他住在承恩寺,除了因为承恩寺有一位擅长治胸痹的方丈,也是因为承恩寺清净。

  季念不想季梧再待在那样的家中,又担心他每次来回舟车劳顿,便让他住在了那处。倒是她自己每月挑着空,城里城外地来回跑。

  季梧病重,承恩寺的方丈医术有限,这么些年只能尽力地往好了治。

  不过病虽没治好,但这次谢执送季梧去了胡先生那处,却是有让人宽心的消息的。

  承恩寺的养病非是没有成效,季梧的底子在一日一日里打好,其实只要能继续养着,再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之所以现在仍是体虚,是常年不换药不减量,余毒积压所致,而季梧住在胡先生那儿的这些日子,便是在换药调理。

  季梧是下午来的,等到把季梧送完再回来,天色已经晚了。

  两人走进宅子中,季念没有回屋,转了一圈,推开了谢执的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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