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娇缠 第99章

作者:安如沐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相互疼爱敬重,哪怕是再艰苦的时光都倚靠着彼此的肩头扛过去,这正是她二八之年痴心想过的愿景,只可惜当初看错了人,此生终究留下了遗憾。

女子期待地眨巴着眼睛看向沈如霜,让她压根儿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很快就收起方才的神思,微笑着将他们请进来。

沈如霜将微凉的井水兑了灶上的热水后才端上来,他们当真是又累又渴,捧起水碗就灌了下去,一口气就把碗中的水喝了个干净,后来不知是谁的肚子又轻轻叫唤一声,他们相视一笑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寻常老百姓没那么多闲钱坐马车,一路上的吃喝都是问题,他们穿得如此朴素,想来也没什么银两住客栈下酒馆,沈如霜并不觉得丢人,目光更是淡定平和没有任何轻蔑和瞧不起,笑盈盈地从灶台上端来一盘梅花糕,温声道:

“恰好今日多做了些,放着也是白白糟蹋,不如你们尝尝?”

二人脸皮薄,皆是客客气气地推辞着,不过当真是饿极了,加之沈如霜亲和良善看着就觉得亲近,一会儿也感激地笑着领受,一连谢了好几声。

沈如霜坐在小桌的对面静静看着,男子的吃相很是文雅,就算饿极了也没有狼吞虎咽,主动先将一块梅花糕塞在了女子的手中,后来才顾着自己,吃完还不忘真诚地称赞几句这糕点的滋味,让沈如霜听了勾起唇角,望着逐渐变空的盘子出神。

曾经最让她高兴的事情,莫过萧凌安将她亲手做的东西吃完。

那时候他们新婚不久,萧凌安虽然从未夸赞过她的手艺,但每次深夜满身疲惫回家时,都会默默将灶台上的梅花糕吃干净,她每回都会守在他的身边,托着下颌轻笑着看他慢条斯理地享用,仿佛这普通的糕点和山珍海味同样值得细品。

“姐姐,你为何一直看着?你也吃呀!”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但她囊中羞涩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多客气地搭话来缓解窘迫之意。

“我那儿还有呢,只是见你们吃的高兴,想起了一个故人。”沈如霜温婉地笑着回答道。

是的,只是故人了。

她近日从不避讳忆起曾经那段还算安稳温馨的日子,那是她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美好,会一辈子都深深藏在心底,只不过那是她和她夫君的,并非是现在狠厉果决的萧凌安,她在心里刻意将二者区分开了。

夫妻温存她已经忘记究竟是什么滋味了,这些年只剩下颠沛流离和无尽的争执,如今蓦然在这对寻常男女身上看到,竟是觉得稀奇。

“姐姐的梅花糕做的这么好吃,那位故人一定也很喜欢姐姐,对姐姐念念不忘。”

女子笑吟吟地接着沈如霜的话,不仔细追究就这样说,听上去多少有些献殷勤的意思,可眼底的笑意却是灵动又实在,还趁着男子不备抢走了他手中剩余的半块,狡黠地朝着沈如霜吐舌。

沈如霜笑而不答,眸光从他们二人身上缓缓挪开,落在交错绞动的手指之上,眼底方才浮上来的怀念和美好缓缓被一层阴翳遮蔽。

喜欢吗?她不知道。

她是在萧凌安登基后才后知后觉,他当初是那样的猜忌和怀疑自己,他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和带着烟火气的一举一动,每一丝亲近都像是施舍。

他这样的人会真心喜欢她的一切吗?当年的美好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陪着演下去的一场戏呢?后来在她逃离之后一遍又一遍的“喜欢”和“在乎”,又都是为了什么?

沈如霜并不想去深究这些问题,她没有萧凌安那样深沉的心思和算计,她永远只想把眼下的日子过好。

纵使在她逃离皇宫后纠缠不休的这几年,萧凌安有了几分真心,觉得当初对她的冷落和打击是悔恨的,总是缠着她想要吃梅花糕,她也再也没了从前的兴致。

女子活泼热络,见沈如霜没有回答她的话也不觉得尴尬,兀自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咽下最后一口梅花糕,笑着推了一把身侧的夫君,故作不满道:

“姐姐你是不知道,你这梅花糕美味可口,我夫君方才吃了不少,看来极为喜欢了,而我就笨手笨脚的做不来这些精细玩意儿,每日只会煮丝瓜汤,还见不着荤腥,他早就吃腻了,上回还说再也不想吃了呢......”

闻言,男子的脸颊泛上一层绯色,一下子就着急地站起了身,后来又不知所措地坐回原处,轻咳一声掩盖着惭愧之色,拉着女子的衣袖好声好气地哄道:

“娘子,你休要胡说,上回是你盐放多了,我吃着实在不好才说了气话,下回我绝对不会再说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光。”

女子的面容上显露几分娇俏和得意,飞扬的眸光忍不住偷偷在男子身上打转,看来这话很是受用,唇角已经高高扬起,却轻哼一声甩开了男子的手,撇嘴道:

“你少来,我下回是再也不做了,你要吃就去别家罢!”

说着,女子也没有真的生气的意思,感念地朝着沈如霜行礼致谢,然后侧眸含笑看了男子一眼,率先迈着脚步离开了。

男子也是新婚之后的生涩模样,生怕自家娘子真这么跑了,恨不得立刻拔腿追上去,但还是不忘礼数,朝沈如霜谢了好几声才迈步,扬声道:

“娘子莫要生气,我好歹是从京城回乡的教书先生,总比那些迂腐的老学究强些,等到了老家开一家书院,咱们有了银两,换我日日给你做饭......”

沈如霜原本是含笑听着他们一来一回地笑闹,听到这话才蓦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来不及多想就从位置上站起身,想到了什么似的把他们喊住,略显焦急地问道:

“你们是从京城来的?那你们可知......陛下的伤势如何了?”

男子和女子皆是愣了一下才转过身,随即无奈地摇头,同她说他们只是街巷里讨生活的小老百姓,顶多就听说书先生说过几句,知道陛下伤势有些重,只是堪堪保住性命,其余的也没了消息。

沈如霜讪讪笑着,也不知方才为何会忽然起身,还问出这般没头没尾的问题。只好解释说是她听了流言一时好奇,随口一问罢了,挥手与他们道别。

坐在门口收拾院子的李大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笑着斜睨了沈如霜一眼,打趣道:

“姑娘,你怎么又找人打听了?虽说他是咱们的陛下,但到底也没那么相干,你用不着如此着急呀!皇宫里金银财宝享用不尽,咱们都是讨生活的,一日不干活就揭不开锅,你就算是担心,总不能进宫亲眼看看吧?”

话音刚落,沈如霜的眸光就变得有些深沉,一听到回去就心尖发颤,回眸时不太自然地朝李大娘笑笑,喃喃附和道:

“是啊......不可能去看他......”

作者有话说:

晚上十二点前更完结章哦,周五开始更新番外,宝子们有想看的内容可以在评论区和微博(@安如沐呀)告诉我哦!

目前番外暂定四个部分,微博上有简单介绍,等我明天为每个部分单独写个小文案,到时候也可以在微博上看哦~

第139章 正文完(精修)

从那以后, 沈如霜就把这个道理一直记在心里,既然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回到皇宫,那就没必要多问多想, 否则就是自寻烦恼,落在别人眼里也觉得奇怪。

毕竟她现在和街坊邻居一样都是平民百姓, 再也不是曾经的皇后了,天家的事情再大也大不过柴米油盐,要想把小日子安安稳稳地过好,每日的一茶一饭都要精心准备, 院子里收养的猫猫狗狗也需要她照料。

这也是平淡日子的好处,想要悠闲的时候可以懒散地躺一整天,但若是想要忙起来, 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不少事情做,每做完一件事还格外欢欣自在,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收获和成果。

所以沈如霜为了不让自己有闲心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特意把生活填的满满当当, 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院子里种下了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她还亲手给小猫加餐,吃的当真比人还好, 个个木桶般圆滚滚的,一看到她就撒娇地翻肚皮。

市井里的日子花不了太多银钱, 她身上的银两足够随意挥霍一辈子, 于是每旬都抽出时间去一趟市镇,除了去驿馆查问是否有京城来的信之外, 还会买些菜谱和厨具, 研究美食佳肴分给街坊邻居, 关系也更为融洽,每日都窜门闲谈,偶尔有年纪相仿的姑娘来她的屋子小住几日,她也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总能找到人与她一同谈笑解闷,分享点滴所得。

有一回她在市镇上看到一家琴行,一眼就被摆在中央的琵琶吸引了目光,蓦然间想起她幼时就格外喜欢琵琶,原本也有一把琵琶是外婆传下来的,尽管材质不仅不名贵还有些低劣,琴弦断了好几根,家里都没银钱换上新的,阿娘还是手把手地教她弹奏,让她在艰苦的童年也能找到一丝欢乐。

那时候买不起琴谱,也没什么师傅教导,她皆是逮着机会就照着乐谱一笔一划记下来的,包括那些流传在街巷之中叫不出名字的小调,她也凭着记忆写了下来,十几年攒够了厚厚一沓宣纸,装订成册后宝贝似的带在身边,后来进了皇宫也一直收着。

只可惜,那本琴谱的一角在当初的争执中被萧凌安烧坏了,琵琶也在她怀着阿淮逃离皇宫的时候烧毁在大火之中,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如今生活悠闲舒心,她的心境也变了许多,追忆起过往的种种遗憾,当即就买下琵琶和琴谱,一路抱回了小院里日日弹奏。

琴谱上的曲子大多是阳春白雪,她练了一段时日还是不太习惯,干脆就暂且放在一边,随性弹着多年前阿娘手把手教她的城南小调,身姿在午后的暖阳下伴着琴音摇晃,清丽纯澈的双眸微微眯起。

还记得当年在京城中弹奏的时候,无人喜欢这首曲子,难得遇上宫人愿意真心欣赏,萧凌安又只想独自将她占有,逼着她此生只能弹给他一个人听。

虽然她琴技不如乐师,境界不如文人墨客,但她亦是懂得琴音只为知音而弹,萧凌安始终不懂得她的心意,所以无论如何相逼,至今也没能听到。

思及此,沈如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又莫名其妙地想起和萧凌安相关的事情来了,赶忙整理着飘飞的思绪,不悦地撇撇嘴。

这些日子还是会听到街头巷尾议论起宫中兵变,难免会提到萧凌安受伤的事儿,她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按捺住想要上前询问的欲望,可耳朵还是不自觉地仔细听着,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像是要从每句话中找到新的消息。

京城山高水远,城北又比城南闭塞许多,所以她无论听了多少次还是那些车轱辘话,到最后只要听了开头一句都能猜到末尾一句,甚至是那些人要感慨些什么都料到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每一回都不禁凑上去听着,想着万一这回就有新的消息了呢?万一因为她一时疏忽错过了如何是好?

沈如霜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心中安慰着兴许是知道了萧凌安还好好活着,她也能更加放心地在姑苏待下去,否则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还是稚嫩的阿淮,定会被当做傀儡丢出来顶替。

抑或是告诉自己,在她一生最美最好的七年光阴之中,萧凌安无论好坏都浓墨重彩地来过,他们之间的纠缠也太深了,想要在短短数月内完全忘记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偶尔想起来也不算是什么,总有一天会完全放下的。

她只要安安心心过好眼下的日子,然后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又过了一段时日,街头巷尾谈论萧凌安伤势之人变得越来越少,渐渐地就再也听不见声音了,毕竟这件事情离他们太远,有时候甚至都不大听得懂来龙去脉,家长里短终将把每个人的生活填满。

沈如霜的心底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愣怔地在院子里伫立了片刻,等到日暮之时才收拾碗筷进了屋。

后来她也渐渐不多想这件事了,除了曾经的习惯改不掉和莫名其妙想起同萧凌安的过往之外,日子过得简单平静。

直到她收到从京城来的两封信,波澜不惊的心绪才再次泛起涟漪。

一封来自阿淮,一封来自玉竹,她还没看完泪水就簌簌地落下,打湿了轻薄柔软的宣纸,抬眸望向京城的方向,眸光变得犹豫和踌躇。

*

冬去春来,一晃眼大半年过去了,萧凌安还是没有收到半点沈如霜的消息,伤口就算恢复得再慢也愈合了,连伤疤都淡了很多。

当初他刚受伤的时候,总是妄想着能够以此引霜儿回来,他不信自己与她夫妻多年,他都性命垂危了,霜儿还是不愿意回来看一眼,难道就不担心他真的有什么好歹吗?

他等了一旬也没有消息,但他不肯甘心,偷偷将每日送来的汤药都倒在了盆栽之中,让刚有好转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一度到了意识模糊的时候,还让周恒之把消息夸大了传出去,务必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

可是事与愿违,他依旧没有得到霜儿的消息,最后这点心思还被周恒之和安公公看了出来,一个苦口婆心每日在跟前劝阻,另一个冒着性命违抗圣旨,不仅没有把消息一波又一波地传出去,反而想法子让这件事平息了。

萧凌安此时高烧不退,浑身滚烫,心神更是凌乱得没有力气思考,用最后一丝力气摔碎了药碗,厉声斥责了这两个人,还威胁说要一个杖毙一个流放。

谁知二人都没有退缩,周恒之只告诉他一点,他是大梁的陛下,若是再这样闹下去,天下都会因为他而动荡,万一皇后娘娘并不在完全安全的地方,他这么做只会间接害了所爱之人。

萧凌安气得险些一口心头血从喉间吐出来,费劲地把这股怒火压下去,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承认周恒之言之有理,就算他再想找到霜儿,也不能做任何可能伤害她的事情,后来又撑了三日还是没有消息,这才开始好好吃药调理。

只不过,自从完全和霜儿断了关系,朝中的暗流又全部平息之后,萧凌安有了许多空闲的时候,心中愈发空虚消沉,一年过去后清瘦了不少,情至深处时只能借酒浇愁,甚至连看见阿淮都会想起沈如霜的面容,有时候连他也不敢见,生怕挑起心底的愁绪。

阿淮倒是巴不得这个坏蛋父皇别来烦他,虽然每次面上都是乖巧地配合他考察功课,但心里认定是父皇对不起阿娘,如今阿娘走了多半是父皇的缘故,倔强地从未主动找过萧凌安,孤单的时候就一个人玩耍。

可他毕竟是个孩子,看到重华宫的世子表兄有萧凌月疼爱,心里难免羡慕又失落,加之贤太妃只是顺带着照顾他罢了,恒儿才是她的亲生心头宝,时常有些疏忽的地方,阿淮就更加寂寞了。

他知道玉竹姐姐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也是阿娘的心腹,心想着若是阿娘知道他一个人在宫中因为想她而难过,她远在天涯也不会好受,所以每次都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在玉竹面前永远是笑嘻嘻的天真无邪模样,只能一个人在深夜用被子蒙着脑袋轻声抽泣。

玉竹细心照顾着阿淮的起居生活,衣食住行,连功课也免不了操心,有一日发现阿淮的寝殿有轻微的哭声,早上伺候他更衣洗漱的时候摸到枕头上一片湿润,后来偶然间看到阿淮一个人对着御花园的石头说他想阿娘了,这才彻底没绷住,用手帕捂着嘴偷偷落泪。

她实在看不过去,阿淮太过懂事乖巧,连哭诉和难过都只会一个人忍受,她又不好直接揭露这孩子小心翼翼做下的这一切,保护着他的自尊心,只能写信把这些都告诉了沈如霜。

这时候阿淮也学会了写字,坚持要亲自给沈如霜写信,用歪歪扭扭如同小蝌蚪一般的字体告诉阿娘自己一切都好,让她好好在外面待着,他过得锦衣玉食,不会经常想阿娘的。

这两封信同时到了沈如霜的手中,她一看就都明白了,仿佛都能看到阿淮偷偷抹泪的模样,心疼得连饭也吃不下,一遍遍抚摸着他的来信,整夜整夜睡不着。

身为阿淮的娘亲,她终究是愧对于他,若是这孩子怨怪她也就罢了,这样她心里还能好受些,偏偏阿淮懂事得让人心疼,让她愈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光是写信根本不能缓解这孩子心中的思念和忧愁,他这个年岁又是开蒙读书和明白事理的时候,若是一直压抑在心里,难保不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她也想让这孩子知晓阿娘心里有他,思念阿娘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口,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真正让沈如霜犹豫的是,她若是回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又该怎么样与萧凌安再次相见。

这件事情在心中盘桓了很久,沈如霜觉得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让玉竹旁敲侧击打探萧凌安的心思和消息,小心翼翼地谈起关于她的事情,其中亦是包括如果以后还想走,他是否还会同曾经那样全天下将她抓回来,逼着她在宫里过笼中之鸟的日子。

玉竹不及萧凌安心思深沉,只稍微涉及了这些事儿就被萧凌安听出了异样,三两句话一绕就招架不住了,心中懊恼悔恨地以为沈如霜会暴露踪迹,做好了打死也不开口说出实情的准备,抱着必死的决心跪在萧凌安面前。

谁料,她只望见萧凌安伫立在高台之上,身影单薄落寂地映照在冰冷的地上,阴翳浅浅将她笼罩,笑容是近乎麻木的酸苦,黯淡的凤眸中尽是疲惫和倦怠,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檀木桌上敲击出空荡荡的回响,轻声道:

“你不必怕,她自由了。”

*

当沈如霜收到玉竹的回信时,她很是怀疑这句话当真是萧凌安亲口说的,反反复复检查着信纸,生怕这是萧凌安使了手段让人替换掉的,为的就是用花言巧语引她回去,然后重蹈覆辙。

可这确实是玉竹的字迹,连信纸的边缘都有着她们约定好的暗号痕迹,就算萧凌安要模仿,也不会如此相像吧?

沈如霜做着最后的挣扎,脑海中回忆起最后一次看见萧凌安时是什么模样,记忆变得模糊又零碎,似乎是已经忘记了许多细节。

她只是隐约记得,那个时候追到停鹤居的萧凌安已经虚弱无力,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恳求与释然,相较从前没有了凌厉和果决,言行举止似乎都很小心在意,如履薄冰般生怕做错事说错话了,她会生气再也不理会他。

最后一次萧凌安来停鹤居的时候,他似乎说,想让她回去和阿淮过除夕,哪怕是以后想走也不阻拦。

当初她以为这是一句哄骗她的玩笑话,萧凌安最会骗人了,手段和圈套层出不穷,她这些年没少吃亏,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从未想过他是认真的。

如今经过一年的冷静思考和积淀,再加之玉竹这封信上所说的内容,沈如霜现在才觉得说不准此话有几分可信,她冷落了萧凌安这么久,二人之间几乎彻底断绝,他若是真的悔悟了,就应该选择放手。

上一篇:枕边春

下一篇:培福里1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