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20章

作者:追风的糖醋里脊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和珍郡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好在夏日湖水不深,几个会水的宫女揽着江柔安起来。

  人倒是没事,只不过衣裳湿淋淋的黏在身上,发丝落下水来。

  拿来巾帕,太后急忙问:“柔安,你怎么样?哪里觉得疼?”

  江柔安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人群之中,身边站着的和珍郡主。

  她明明与和珍无冤无仇。

  倒下湖水时,她清晰的感知到,衣裳带子被死死攥住,是那个嬷嬷扑她入水的。

  奴才都是主子的狗。那老嬷嬷没有领会主人的意图,是不会擅自动手的。

  江柔安深深看了和珍一眼。

  和珍郡主想让她当着这些贵女的面儿出丑。

  和珍郡主被江柔安的视线看的心里一紧。她面上柔弱可欺,被救上来以后,不应该是哭泣流泪么?怎得还敢直勾勾的盯着她?

  和珍郡主强装镇定,把眼神看向一旁。

  夏日衣衫轻薄,江柔安穿了月白色的裙子,如今淋湿了水,变得有些透明,黏在身上,勾勒出深深的柔软弧度。

  人群围着一圈。江柔安用手挡住胸口,刚想开口自己没事,就看见李邵修一脚踹倒和珍郡主身边那个落水的嬷嬷,蹲下来。

  信王一来,江柔安默了片刻。没有开口。

  她现在不想说自己没事。

  明明有事,是被和珍郡主纵容着下人推进水里的。看见信王,柔安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委屈。

  宽大干燥的衣袍围住她,包裹住她的全身,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李邵修将她横抱而起,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亭外。

  江柔安没有再开口。她的脸埋在大氅里面。

  李邵修沉声:“可受了伤?”

  柔安老老实实摇头:“未曾。”

  她撇了撇嘴角,清澈的眼底涌上层清浅的泪花,紧咬着唇,小小的脸儿苍白,一缕发丝黏在上面。

  江柔安小声道:“世叔。是和珍郡主指使人推我入水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推我。”

  闻言,李邵修脚步一顿。

  和珍郡主看见矜贵的信王亲自将那江柔安抱在怀里,已经是嫉妒的不成样子。却又看见那俊美的男子看向她,视线里掩盖不住的冰凉。

  和珍郡主心中一滞,不由得油然而生一股惶恐,她不禁后退了三两步。

  —

  李邵修淡漠收回目光:“出宫,随我回家。”

  回去路上,江柔安非常不好受。她身上的衣裳全湿了,夏天又穿的衣裙单薄,里面那层小衣隐约露出来了一点痕迹。她想伸手遮一遮,却无奈信王殿下坚硬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她想说没什么事,又感到信王收拢的力气越来越紧,在一片热气中,她几乎闷的要喘不过气来了。

  “世,世叔。我没什么事。…要不您…”

  还是放我下来吧。

  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李邵修置若罔闻,突然扬起马鞭,身下的马儿往前飞驰。身下颠簸,柔安吓了一跳,只能徒劳的紧紧抓着眼前男人的胳膊。

  她的脸几乎红的能滴出血来,面上又羞又恼,紧紧闭着双眼,胸前的热气却一阵高过一阵,令人无法忽视。

  马蹄与青石板路撞击发出声响。

  一路难捱,好在很快到了信王府。

  江柔安松了口气,刚要下马,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横抱而起,她只觉天旋地转,头更加昏沉,略略挣扎:“世叔!您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男人未曾理会她的话语,大步向前。

  “传太医来!”

  “不用太医了。我真的没事,连一点点皮外伤都没有。”江柔安忙道。

  王嬷嬷远远瞧见李邵修抱着浑身湿漉漉的江柔安回来,惊讶问:“这是怎么了?今儿不是去宫里给太后娘娘贺寿了么?”

  “吩咐下人去烧热水。”

  王嬷嬷“诶”了一声。

  本来应该回江柔安住的侧阁,可李邵修脚步未停,径直到了主殿内室。

  这是李邵修的寝室,江柔安除了侍疾那日未曾踏足过。

  被放到那张宽大的床榻之上,江柔安闻见一股熟悉好闻的冷淡香味,似乎是世叔身上的味道。

  她挣扎了一下:“世叔…还是送我回偏殿吧。”

  矜贵的男子并未开口,只皱眉道:“都一样。”

  可这毕竟是信王的床榻呀。男女有别。她身上还脏兮兮的,把榻子弄脏了也不好。

第23章 怀抱

  捏了捏柔若无骨一段腕子

  只见信王面色阴沉,山雨欲来,仿佛她再敢多说一句就又要生气。江柔安选择明哲保身,不再说话。

  李邵修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扔掉沾湿了一半的大氅,另一只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痕迹。

  江柔安耳朵尖红红的,不敢看面前男人深邃认真的视线,她别开眼,低着头,身上一阵阵发软。

  离的有些近,她往后躲了下。

  衣裳黏黏嗒嗒的沾在皮肤,近乎半透明,能露出少女白皙如雪的肌肤。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手微微挡在身前。

  李邵修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强势:“别乱动。”

  他一寸一寸检查,果然发现了一处伤痕。在她的内手腕处,伤口不长,擦破了皮,隐隐有道鲜红痕迹。

  在皓白的腕子上犹如上好玉石裂了痕迹。

  李邵修的目光愈发阴沉。

  怀里的少女柔若无骨,身子隐隐透着一股淡不可察的柔媚香气。

  浑身湿透的某种小动物,颤颤巍巍的,在无助的抖动。

  而且是在他怀里。

  李邵修右手拢着江柔安的手腕,心思深沉。而她全然一副信任的姿态,由他来摆布。

  见李邵修握着自己的手腕,江柔安不安的挣扎了一下:“没事的。想必是皮外伤而已。”

  李邵修却迟迟不松开手,他力气好大,柔安觉得她的手腕都要被捏痛了。

  想到今日在宫中发生的种种,男人冷声:“宫中不比外头。你心思单纯,不是那些久在宫闱之人的对手。以后离他们远一些。”

  “多谢世叔提点。我知道了。”

  江柔安能够感受到腕子那里信王的手反而愈发用力了。

  她试着往外抽了一下,没有抽动。

  身上的水珠往下滚落,不仅她自己潮乎乎的,连带着信王身上那件昂贵的黑袍都被弄湿了一点。

  气氛微凝,潮湿炙热,两人气息相交。

  不知道何时,殿里空无一人,窗外风沉闷,垂下来的流苏轻轻撞击到朱门上。

  柔安不安的挣扎了一下,又往回抽了一下胳膊,想用袖子遮住裸.露在外的小臂。

  江柔安这才发现,她还在信王殿下怀里。她的背靠在信王宽阔的胸膛前,身子下面是信王硬梆梆的大腿。

  信王殿下就那么搂着她,不松手。

  江柔安的脸发烫。难为情的咬了咬唇,蹭了一下腿,想从床榻上下来。

  身后信王却声音带了三分喑哑:“别乱动。”

  男人的气息沉重,炙热,一寸一寸落在她后脖颈处。

  像是警告似的。江柔安缩了缩脖子,战栗一寸寸升起,不敢再动了。

  世叔心里一定在想,她实在是太蠢,平白无故都会被人推进水里。

  但是这样也不好。身上湿透了,又出了些热汗,江柔安皱眉轻声:“世叔。放我下来吧。小双已经取热水来了,我想先沐浴。”

  好一半会儿。

  李邵修并没有轻易松开她。甜腻的香气扑面,他拿来药箱,取出纱布与止疼药。

  江柔安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李邵修为她包扎上手腕的伤口。

  她想说不用。这伤细微的不能再小,连血都没有流出来,就算不包扎,第二天也能痊愈。

  可李邵修目光漆黑,深邃的翻涌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叫她莫名不敢开口。

  伤口上了金疮药,微微发痒。那不可忽视的痒似乎长了腿,顺着她的胳膊,肩膀,胸口缓缓流淌,整个人酥麻着。

  偏偏李邵修亲自取来干净巾子,拆下玉白簪子,将她湿乎乎的头发散下来,用巾子包裹住,从发尾至头顶,一寸一寸把滴落的水珠擦拭干净。

  李邵修离的近极了。那股松寒香味扑面而来,十分具有压迫感,他一低头,高挺的鼻梁就能碰到她的。江柔安红着脖子别开眼。她往后微仰着躲避,被他拽了一下头发。

  “勿动。若不擦干净,吹了冷风,会发高热。”

  “啊…是。”

  头发擦干了,信王那双干燥宽大的手捏住她的手,顺着潮湿的小臂擦干净水珠。

  两人的手放在一处,更显得她的手掌小的不能再小。

  一双柔荑柔若无骨。

  李邵修不着痕迹的捏了捏。

  江柔安被困在李邵修的桎梏里,不能动弹。她的手真正还被捏了一下。

  她身上发软,又潮湿,面红耳赤嗫嚅:“世叔。我想去沐浴,换身衣裳。”

  身后的人不动弹。江柔安戳了戳他:“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