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口丁乐
秦砚这才发现沈旷的手也有些发烫。
绕过繁琐绳结后,终是得偿所愿。
秦砚游离之间,觉得挺高兴,也不管沈旷什么情绪。
比起活络的心思,秦砚手上显得老实本分多了,不敢什么大动作。
但沈旷仍旧屏息,像是猛虎看着落在花上的蝴蝶,轻轻一动那手都要缩一下过一会再贴上来。
皇后的手养得很好,除了提笔练出几处薄茧,像是锦缎滑过一般,挺锻炼忍耐力。
不过秦砚这才发现沈旷胸前并不平整,偶尔能摸出细细小小的伤疤。
瞬时一些有违礼仪廉耻的想法都没有了,她的手覆上右侧那个明显的伤痕,伤疤愈合膨出的部分久久未能消散。
秦砚轻声问道:“这是……?”
“禾盛二十六年,在漠北打金纣。”沈旷闭了眼。
禾盛二十六年……
那年北边都不太平,她的兄长也是在那时战死沙场。
秦砚那时很不喜欢武将,就因为刀枪无眼,哪天伤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疼吗?”
“没感觉。”
圆洞一样的伤疤,那是枪伤,却被淡淡一句“没感觉”轻轻带过了,戳个血窟窿能不疼吗。
秦砚抿嘴笑笑,眼睛眨着却是要挤出眼泪来,仗着昏暗以为沈旷看不见。
金纣郡王善枪,在邻国肆意杀戮,不少邻国将领败于他的枪下。
沈旷遇上他那年应该只有十九岁。
秦砚猛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牵起沈旷的右手,摸向虎口,问:“这也是?”
沈旷右手虎口有道伤疤,像是利刃所开,伤的极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惯用左手。
“嗯。”
“没输,废了他半条命。”
秦砚扯出些微笑,天生要强,嘴上都不带输人的。
“那能没听说吗?您回长安那天可热闹了。”
都以为沈旷遇上金纣攻打可能活不下来,结果却是金纣被打得退兵,那骁勇善战的郡王遇上了硬骨头,余生都的在床上度过了。
沈旷回长安的那天满城百姓出城相迎,她本想在那回来的将士中寻个人,但问了一圈没见到,索性也就在茶楼上凑了回热闹。
三皇子沈旷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列,英姿挺拔,惹得城中不少女子争相围看。
沈旷那时也是这个德性,打了胜仗也不见多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送犯人的铁面判官。
要不是长了个好样貌,她看都不会看。
“那天朕也看见你了。”沈旷盯着她说。
秦砚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因为好看吗?”
沈旷心中一顿,想起那日在茶楼上摇着扇子的粉衣姑娘,与友人攀谈露出明艳的笑容,确实好看。
但他不是因为容貌才认出她来的。
不过现在夸她好看应该会高兴的吧。
“嗯。”
秦砚笑着撇撇嘴,还能记三年,那是真夸她挺好看。
即使是沈旷这样的冰木头也喜欢好看的姑娘,男人都这样。
但是被夸了总是美滋滋的,手上也开始发飘,四处乱动。
“嘶”沈旷被秦砚弄得撩起一把火,把她不安分的手往上挪了挪。
他忽然哑声说道:“皇后,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
“等价交换。”
秦砚手上停住,眼神落在自己的手尖再抬眼看看沈旷,等、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
拿什么换,要说这个她可就有点困了。
她觉得占便宜的事得循序渐进,现在没到那步!
她立刻缩回自己的被窝卷成一团,眨着眼睛,翻脸不认人,“您、您这事先也没说。”
早说她就不拉着沈旷谈心了,多摸两下好了!
沈旷觉得有点离谱,赔礼赔成这样还不行?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亏,连人带被直接拉过来,像剥豌豆一样剥出个脑袋来。
秦砚的大眼睛扑闪着,像是极其无辜,点了火就跑,哪想就那么大点地方无处可躲。
拧巴了半天,两人默契停下,沈旷抓着她的手臂,距离看起来极为暧昧。
呼吸中的炽热交缠在一起,耳畔除却温热的气息还有彼此的心跳。
残存的一丝距离不知是谁减少了半分,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温热。
突然,康平扣了两下门,迈入屋中。
“陛下。”
“出去!”
康平有些傻眼,伺候了这么多年,每次半夜来密报从来没耽误过,今日竟叫他出去。
完了,他不会坏事了吧。
秦砚赶紧出声,“什么事?说吧。”
康平好似愣在原地,不知这是坏事了还是没坏事,只能如实禀报,“陛下岭南密报到了。”
秦砚知道沈旷最近算计着岭南的事,他不可能不管。
故意往沈旷把她的手挪走的地方推了推,一派大度的样子。
“您去吧,臣妾没事。”
沈旷瞪了秦砚一眼,半晌没说话。
他现在觉得自己那端庄的皇后有点坏心眼。
你没事,朕有事。
作者有话说:
(白天)砚砚:我秦砚,今天就要把他睡了!
(晚上)砚砚:算了算了,小摸一下小摸一下。
狗子:你说了不算
密报:我说了算
狗子:……
第9章 第九回
凤仪宫一室寂静,康平禀报过后就退了出去,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好险好险,秦砚暗自庆幸,但沈旷还欺着她不愿起身。
秦砚心虚,眼神只敢盯着沈旷的喉结,声如蚊鸣:“您这可来不及等价交换。”
密报不等人,反正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干什么的。
沈旷听完觉得更憋气,抿嘴压低声音,“欠着。”
秦砚挑着眉,他们是夫妻,算那么明白干什么,小气鬼。
果然还是不能心疼男人。
沈旷起身穿衣,秦砚还装模做样还想跟上去服侍两下。
“歇着吧。”沈旷看了她一眼,撇过头。
秦砚嘴上还谦让两句,“政事辛劳,哪能让陛下独自……”
“歇着。”
语气中没有回旋的余地,像是怕了她再跟过来。
秦砚心想那正好,便悠然躺了回去,但又一转念,别不是生气了吧?
隔着明纸见窗外一行人没绕向广华殿的方向,反而去了后院,那烛火晃得秦砚合不上眼。
万籁俱寂,此时有些什么声音都显得格外明显,紧接着就听见后院一声“哗”的冲水声从那传来。
原来是沈旷去了后院净室。
勤俭的皇后皱眉,这人毛病真多,走了还得冲个凉?
几日后就是容太后生辰宴了,秦砚为了这宫宴都忙了一个月了,临近宴期事务更加繁杂,过广华殿的宫门都没空进去。
沈旷还问了几次,凤仪宫的回话都是,娘娘宫宴事务繁忙,今日可能要到深夜。
总之就是本宫很忙,闭门谢客。
隔了两天,秦砚终于拿着自己的中宫令和内侍监的文书来了广华殿。
目的只是盖个印。
但她最近看沈旷还算是顺眼,毕竟她是欠债的那方。
欠债的才是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