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口丁乐
那就只剩下情爱,秦砚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却一次次被他留下来。
“我只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想听听你想要什么。”
至少他想看到说出自己真正想法的秦砚。
沈旷从没有这样不确定过,他牵起秦砚的手,却发现她也攥得很紧。
“如果你不知道想要什么,我陪你一起去找。”
“起码比一些随便什么人的陌生人要强。”沈旷极为不自信地补上了一句。
“如果这些天有一分一毫打动你,那么再信任我一次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话语让沉默之间只剩下在缝隙之间交织的呼吸,弥漫着的不安的心跳声。
秦砚那一刻明白了,她不是不信任沈旷,是不信任自己。
她在躲避,躲避自己想要的。
这些日子沈旷所做的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能想到的只是逃避。
更不信任自己的选择,她害怕再次迈入泥潭。
跟沈旷重新开始会不会是一样的结局,她不确定,更需要一些勇气。
需要一些正视自己的勇气。
秦砚呼扇着眼睫,轻声说道:“您说完了?”
“嗯。”沈旷抿唇,通常她这样说,接下来应当就是拒绝。
好似那夜空孔明灯升空即燃烧殆尽,陨落至远方,只能站在远处心中一声叹惋。
“所以……重新开始,从哪里开始?”秦砚抬起头,眼睛对上了一直盯着她的眸子。
一万次退却,总要有一次试探向前。
等待中的不安一瞬间被抚平,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期望无比地闪光。
“唔……”
下一瞬间侵吞她周遭景物的人抚上她的脸颊,唇瓣上覆上有些发凉的薄唇。
须臾之间,化为同样的温热。
“流氓。”秦砚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之后,想起来就骂了一句。
从这重新开始?!
“那下次会提前说。”沈旷扯出一丝笑意,但想了想补上一句,“你要想要不用提前说。”
秦砚瞪他一眼。
腹中传出一声,“咕——!”
秦砚这下确定她想要什么,“现在想吃饭了!”
今夜中萃宫也是如往日一般静谧,皇太后翻着中宫事务,见骊洁进屋撑起半身。
“骊洁,送去了没有?”皇太后晚膳前还有些不放心,派人去问了问。
皇后突然说要入宫,她怕是儿子有做了什么不让省心的事,特意派人去问问,借口送壶好酒。
骊洁走过来,福身回话,“娘娘,都送到了,奴婢在殿前站了一会,没听说什么吵闹,奴婢回来时都传膳了呢。”
皇太后松了口气,既然传膳了,那就说明谈的还算和平。
“熙君那边可还有声响?”她又问,这两个儿女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那日到殿前之后还是同驸马如往日一样,但是听说傅家闹得正凶呢。”
“唉……”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傅家闹就闹吧。”
傅家那个夫人闹也只敢闹他儿子罢了,熙君都和离了,也不会去冲撞长公主。
“看庭安如何办了。”她淡淡道,然后便吩咐传了晚膳。
不过晚膳时,来了一位不算稀有的稀客。
容太后趁着晚膳的时节到了皇太后宫中,坐下就是一阵叹气。
“还是你懂儿子心思。”
皇太后看她一眼,夹了一口海鱼,接下了恭维。
“今晚就听好吧。”容太后瞥她一眼,好似有些得意。
“今晚怎么了?”皇太后看着容太后那一碗素菜觉得接受不了,“哦,你说皇后入宫。”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容太后慢悠悠的说着。
当年就使过一手送酒,今日还来。
容太后自然紧盯着宫中的风声,前皇后回宫那可是大事。
她自知给儿子一成不变的日子添了一些波澜,但她也在努力把波澜平下去。
今日,就是她力挽狂澜之际。
“应该的。”皇太后没在意,就是送了壶佳酿而已,“送壶酒有什么煞费苦心的。”
她觉得今天长春宫这位用词有些奇怪。
“……杏缦说,看见骊洁往酒里放东西了?”容太后漫不经心地夹着菜叶子,挑剔地很。
“对啊,枸杞和人参啊。”皇太后心中好似觉得有些不对,警觉地问:“你也放了?”
容太后手中一顿,尴尬地一笑,和杏缦对视一眼,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她心虚地说:“嗐,没什么,就是比你那补的猛一些……”
……的催情之物。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回
广华殿今日按时传了晚膳, 只不过此时康平进了殿内。
“陛下,徐院判来请脉了。”康平瞧了一眼屋内气氛,甚是安好, 那确实不错。
徐院判往日跟中萃宫亲近,这谁都知道, 秦砚听闻是徐院判时还看了一眼。
沈旷抬眼,“请他先回,改日再来。”
康平谨慎地看了看前皇后的,凑到皇帝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徐院判说, 皇太后娘娘叮嘱一定要给皇后娘娘看看。”
沈旷迟疑一下, “让他进来吧。”
徐太医立刻迈入殿中给二人请安, 例行问诊之后, 徐太医转向了秦砚,“皇后娘娘, 今日正巧, 微臣也给您看看吧。”
先且不提徐太医还是那从皇太后那学来的称呼, 秦砚总觉得挑着她来的时间有些巧合,但不过是些无端的猜测,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皇太后大抵是期盼着她若是有孕, 可能会有些转机,但是很不幸,她那避子汤已经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先谢过徐太医, 不过前几日才看过, 今日就不必了。”秦砚笑着说。
沈旷此时出声, “徐太医既然都来了, 那便看看, 也是不枉此行。”
秦砚哑然,“不枉此行”是这么用的?
既然也推脱不掉,秦砚只好也让徐太医问了一番,和前几日在皇太后宫中的到的结果分毫不差。
“娘娘身体康健,但还应该注意寒凉之物。”徐太医安然得体显得极为专业,他本来都要提上药箱行礼告退,只是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神神秘秘地对沈旷说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旷沉眸先看向秦砚,再冲徐太医说道:“随朕来。”
秦砚侧目,看向神神秘秘的两个人,不知徐太医能有什么好跟沈旷单独说的。
是她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
还是沈旷有什么问题?不会吧,这么几天还能突发什么隐疾?
两人走到屏风另一侧,徐太医好似还不放心,又请他到了更远的西次间,抻头看了看,距离够远才放下心来。
“您有什么想同朕说?”沈旷问道,只是心中有些忐忑。
徐太医深吸一口气,竟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更是让沈旷面色沉了一些,“此前朕曾经问过,皇后可会同她兄长一样心肺积劳,可是此事……?”
沈旷遇见秦冶的时候病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不想秦砚和她母亲兄长一样。
徐太医立刻摆手,“不是不是,陛下请放心。”
“微臣看过秦家病志,若是心肺有问题,那么十四五岁的时候就会表现出脉象,早年娘娘脉象偏虚,微臣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这一年娘娘脉象清明,臣可断言,娘娘身体康健,绝不会患上此疾。”
“您今后可以放一万个心。”徐太医再次让沈旷安心。
徐太医感慨一番,陛下早些年就托他查看秦家的病志,就是为了提早预防此事。
感情甚笃啊,感情甚笃啊。
沈旷长舒一口气,虽然徐太医说过几次,但还是见到太医犹豫就不免想起,也是有些太紧张了。
“那您找朕是何事?”沈旷发白的脸上渐渐缓了过来。
徐太医叹了口气,放下了药箱,从中拿出一个红瓷瓶,“这个您拿好,这是皇太后娘娘叮嘱微臣带来的。”
总归是接了个棘手的差事,但这还不是最棘手的。
沈旷看着手中的红瓷瓶,“啧”了一声,总觉得这东西在他揣测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这……”
徐太医同他点点头,证实就是他猜测的那种东西。
先皇在世时这东西在宫中虽是禁物,但是流传的不少,甚至皇子皇女都认得一些。
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催情之物罢了。
“拿回去吧,此物非君子所用。”沈旷将药瓶放回药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