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口丁乐
“嗯,不会再去了。”秦砚笑道:“能帮上忙就很好了。”
不知是不是那次的缘故,打那以后她就规规矩矩没再生出什么小算计,也算计不到。
沈旷眼里只有天下正道,所有人都是不带感情的棋子。
倒也符合“妻子”这一定位。
她不该再往前一步了,但人要是能这么听理智的劝就好了。
但是如今,她依旧觉得不应该让沈旷教她。
秦砚拨弄着额前碎发,自己没有了弹琴的心情,但看着坐在琴桌前的人似乎跃跃欲试。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非要回来显摆名琴,不喜欢弹琴的人再回到王府,再坐到这里,还有复杂的心境似乎有些简单了。
确实不该让沈旷教。
应该让他弹曲,她享受。
沈旷不喜欢琴?那她更喜欢了。
“既然都坐到这了。”秦砚随手在琴弦上拨动一音,“您要有兴致您就弹呗。”
她还没能听到沈旷弹一首整曲。
“啊,忘了啊,您可不太喜欢琴的吧?”秦砚故意问。
沈旷的眼神有些疑惑,他道:“对于乐器我应当是没有那种偏见。”
秦砚撇撇嘴,不知道沈旷在这装模做样有什么企图,便问出了曾经没问的话:“那可是听说,有位皇子幼时在太学忤逆皇家夫子,怎么说都不修,是有这回事?”
“嗯。”沈旷没有否认。
确实是年少时少有的狂妄,但,他不认为是错的,“无人倾听,自然是没有修习的必要。”
哦?
搞得还挺有风骨的感觉,秦砚忍不住心里“嘁”他一声。
正想找些话来讥讽他,可是那琴曲第一句弹出秦砚立刻说不出半个字。
《千山念》
是她改过的曲子,一音未改。
秦砚立刻按住琴弦,“……为何弹这首?”
沈旷看向秦砚,“那年寿宴之后,我便将绿绮借了回来,但一直没有机会再弹。”
因为秦砚在那之后便将琴和琴谱都锁了起来,还说此后不会再用上了,让人不要再拿到她眼前。
他分明记得秦砚那时很喜欢琴的样子,但既然她说不喜欢,他便也没再提过。
不过秦砚倒没真是的,分明是给你亲爹的东西,第二天就让你要来了,还自己藏在书房。
……
真孝顺啊。
不过秦砚似乎注意到,“寿宴之后就拿回来了?我为什么没见到?”
沈旷忽然沉默,像是没办法一样叹了口气,“……因为你也从来不会碰书房的东西。”
就连绿绮明晃晃在架子上放了半年也没有发现。
秦砚撇开眼神,那还不是都是你的东西我去管那些干什么?
“这是母妃教给我的曲子。”沈旷忽然说。
他曾经问过,先皇如此喜爱这首曲子,为何母妃从来不弹?
[ 这是要弹给心上人的曲子。]在月影下女子轻轻抚着琴弦,但却不想碰出声响。
[ 以后要和心上人一起,把这首变成属于你们的曲子…… ]
他原本笃定不会见到这样的人。
但是他遇见了,无法再忘却的话语都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因为这首是要……”沈旷拨弄着琴弦,熟悉的弦音传入耳中,“弹给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闭上眼睛想的都是的人。”
秦砚眼中的惊讶再也忍不住。
[这就叫心悦。]
“熙君啊……”秦砚突然喃喃出声。
隔日秦砚坐在王府出神,只是这次陪她愣神的换成了沈熙君。
沈熙君摇着扇子眯着眼睛看向秦砚,“姐姐,您那毛笔再转都要掉毛了。”
秦砚“呀”了一声,赶紧将笔尖抬离砚台,不自觉抿嘴,问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偶然能说出一字不差的话?”
“有啊。”沈熙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几个字很好重复的。”
“不是,就是比较长的一段话。”秦砚在心中盘桓着,那句话应当不短。
但是如果是一字不差,她觉得不太可信。
[ 就是你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闭上眼睛想的都是的人,那就叫心悦!]
这是她写在信中的话,若要论起也只有他们两人见过。
而这信件应当早不知在何处了。
“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还是要考虑场景,语言喜好,甚至夫子教学的方法都有影响。”沈熙君竟然在认真推断,可能是近来探案的戏本看多了。
“嗯……”秦砚皱着眉,那就是有一样的可能。
“但是,问出这种问题就代表你觉得这不是偶然了,是吧?”沈熙君挑眉。
秦砚让她坐好,比量着打算开始落笔了,今日准备是要给沈熙君画个像的。
“那倒是,只是觉得很多地方有相似之处呢……”秦砚自言自语道。
不论是奇怪的性格,还是从长安到漠北的经历,还是突然说出的话。
秦砚总觉得沈旷似乎就是她曾经认识的人。
沈熙君竖起了好奇的耳朵,“是遇见了熟人?”
“想知道是不是就直接问呗。”
那确实是熟人。
但是直接问……总不能上去就问沈旷,是不是与她曾经互通心意的人。
虽然沈旷算得上明理,但多少算个皇帝啊。
“那倒不用,可以很确定不是以前的熟人。”秦砚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而且她早就验证过了。
沈旷不是与她通信的人。
而且沈旷要真的是的话,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回
“不会是我皇兄吧?”沈熙君忽然眯起眼睛, 严谨地放出金光。
秦砚笔尖一顿,“怎、怎么可能呢!”
“是吗?”沈熙君眼中根本不信,“听说皇兄昨日在王府留了挺久啊?”
秦砚白她一眼, “过了午间就回去了。”
“但是你却住在王府了呢。”沈熙君眉毛活跃的不像话,像是发现了大好事一样。
秦砚手中的笔握的紧了紧, “坐好不要多讲话!”
画像要有画像的样子!
又小声嘟囔着,“只是这里住得惯罢了。”
她也想看看自己曾经忽略地方,比如曾经不曾注意过的书房。
再、再说人要守信,这就到了第三天了……
好不容易秦砚给沈熙君画完了一张,挑剔的长公主挑三拣四, 还要再来一张。
秦砚拿她没办法, 拿出了自己金贵的纸张重来。
不过秦砚也不是白画, 又问:“说来, 你皇兄当年去漠北……是自己去的吗?”
“嗯,康平都没跟去。”沈熙君回想起来, “父皇派人监视的应当是不少。”
看来是押解了。
可以说是发配了, 先皇是没打算让沈旷回去的, 不过是一种体面的死法。
她曾经打探过去从长安去往漠北的将士,漠北本就兵力短缺, 但是长安一直是不管不问, 从不会派人过去。
所以也就没有下文,和沈熙君说得一样,从长安到漠北的人只有沈旷而已。
“怎么突然好奇了呀?以前跟你提这些都不见你愿意听。”沈熙君觉得这前嫂子还真是和离后转性了。
那还不是沈旷说的, “太过于危险”、“只是一点关联”。
“突然想起来而已。”秦砚笑道。
“不过要说起来的话, 皇兄从漠北回来完全变了个样, 这倒也正常,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看起来可吓人了。”
“那时候我都不敢跟他讲话。”沈熙君想来就打了个寒颤。
说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沈旷都是冷着个脸,要多凶有多凶。
但……
“还好吧,就是长得凶了点。”秦砚比这沈熙君的模样在纸上描摹,“说上话还好吧。”
宫宴之前还帮她捡过珠钗,没面上看那么凶。
“……”沈熙君嘴角抽动,那是跟你说话好吗,不过看着在那不自觉地炫耀着什么的前皇嫂,它好像对上了一些时间,说道:“不过好像成家了以后好了很多哦。”
没那么凶神恶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