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满枝
他很依赖清辞,喝醉了一个劲往她身上贴。
清辞就感觉到了。
她起初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脑袋一懵。她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姑娘,反倒因为扮作男人,见了不少人也听了不少的混话。
她颇震惊地望着卫昭,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阿弟这是、这是......
清辞觉得很难为情,她用了力气想要推开卫昭。但卫昭的力气比她的要大许多,人虽然昏昏沉沉的,但察觉到有人掰他的手,立马就不从了。
用了力气,怎么拿都拿不下去。
清辞泄了力气,抿着唇很不开心的模样。
她又用力掐掐卫昭的脸,但他只是歪了歪头,便不动了。
“你,你怎么说睡就睡了!”她很恼怒,可瞧见卫昭身上因为比武留下的青紫。那点子羞恼就不成事了,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卫昭长大了,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了。
许久后,她也熬不住了,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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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门口便有人喊:“卫校尉,我等奉州牧之命,来给您送奖赏了!”
清辞二人匆匆起身,将来人迎进来。
那人是州牧的近卫,见了卫昭先是恭喜,又命身后之人将百两黄金拿出:“这是州牧大人奖赏您的,您今日便可入营了。”
卫昭道谢,跟清辞说了几句话,便随着近卫去了军营。
人都走了,清辞将黄金收起。
她先是将黄金放到了床边,想想又觉得不放心,围着屋子到处找,最终在墙角处发现了个洞,便藏到里面去。
藏好后,她才稍稍放心。
卫昭如今成了校尉,穿的用的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
就连她这个当兄长的,也要穿的好一些。
不然出去了,丢的是卫昭的脸面。
清辞便拿上钱去了街上。
清辞去了人最多的衣裳铺子。
铺子里大都是官家小姐,身后跟着奴仆,穿的都极好看,聚在一处说说笑笑。
她看了一眼,就往旁边走,绕开那群贵女,直接对伙计说:“有没有绯色的布?”
阿弟穿绯布实在好看,像天人似的,又怕常穿不稳重,又割了几匹鸦青色的。
伙计将布匹拿给她,便匆匆跑去贵女们跟前。
贵女们在一处说说笑笑,伙计也凑到跟前听。
伙计不太相信:“你们说昨日有人将高岩打败了?”
“自然,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就是,高岩算什么?一个莽夫,那个少年才俊呢!穿一身绯衣,使得一把大刀,笑起来还有一颗虎牙!”
“虎牙?我怎未看见!”
“你当然看不见,我在前面,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位置最好的是秀莹,对吧秀莹?”
叫秀莹的姑娘穿一身姜黄色的长裙,站在贵女们中央。她有一汪水似的大眼睛,捂着嘴笑。
“自然,数我离他近。”
这位贵女全名叫郭秀莹,父亲正是兖州州牧郭威。
她是州牧的幺女,上头有两个姐姐三个兄长,自幼便得家人宠爱。
“那日我瞧得清楚,就数卫昭最俊了。”
旁人就笑她:“你如今也十四,到了说亲的年纪,这是心动了?”
郭秀莹手里捏着一匹绯色的布,笑了:“不行吗?”
“你......你说真的啊?卫昭昨日虽然赢了比武,但到底只是个校尉,你的身份,配个皇子都可以,配他......”
郭秀莹不愿意听了,将身子一转,背对着说话那人,语气嘲讽:“怎么不可以?他本事那样大,我还看不上皇子呢!”
丫鬟在她身后小声道:“姑娘慎言。”
郭秀莹满脸不屑:“有甚好避讳的?我说的是实话,上头那些皇子,哪个配的上我?便是告诉我父亲,他也不会挑我的错。”
周围贵女都笑:“秀莹长得好,又是州牧之女,配什么样的郎君,还不是她说了算?你们瞎操心什么。”
郭秀莹道:“就是。”
众人又说了别的,渐渐笑开。
清辞并未离开,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又打量了郭秀莹几眼。郭姑娘长得好看,若是和卫昭在一处,二人倒也相配。
只是郭姑娘的父亲是州牧,官太大了。而且听她说话的语气,便猜出这是位在家中很受宠的姑娘,性子张扬些。
卫昭那人臭毛病多,若是跟郭姑娘在一处,二人能好好相处吗?
清辞想了好一会儿,又摇摇头。
笑自己瞎操心。
天黑了,卫昭才回家,他一进门就叫阿姐。到处找都没瞧见阿姐,转个身的功夫,就瞧见清辞从隔壁出来。
张常辉落后清辞一步,笑道:“今日多谢了。”
清辞道:“没事。”
张常辉叹口气:“我祖辈是出过将军,可那都十几年前的事了。我爹一直想让我参军,可我也得有那个命才行啊!”
张常辉的爹娘一心想让他出人头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参军。
可没想到,他第一轮就被刷下去。连个百夫长都没捞着,两位老人就生了气。
恰巧张常辉白日在外面干活,张父病倒了,家里只有张母一人,没了主意。恰巧清辞在院子里,听见声音就进去,帮着请了郎中。
张常辉很是感激。
清辞倒不觉得有什么,宽慰他道:“你放心就成,我现下住在这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我多照看着他们就成,你去忙你的。”
张常辉一脸快哭了的模样:“多谢你!”
清辞倒是笑了:“不必。”
卫昭脚步顿住,他一直盯着清辞跟张常辉看,脸上的笑意不在,唇倒还是勾着的。
他掌心握着腰间的大刀,指腹捻了捻上面的红宝石,用了些力气,指腹被顶的有了疼意,他并未松开,出声叫:“你怎么不在家?”
清辞这才瞧见卫昭,他站在黑影里,不出声就没人注意到。她说:“你回来了。”
卫昭重复:“是啊,我回来了。”
张常辉见了卫昭就笑:“恭喜你啊,如今成校尉了。”
卫昭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眼睛黑漆漆的,比夜色还要沉。他望望站在张常辉身侧,显得格外娇小的阿姐,感觉胸腔一阵憋闷,闷得他心生躁怒。
他皱起眉,看向清辞:“我饿了。”
清辞这才想起来,他出去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吃的合不合心意,就说:“我给你做好了,你进屋没瞧见吗?”
卫昭摇摇头。
他光顾着找她了,哪里有功夫去看吃的?
清辞就进了屋子,指着桌子上的碗道:“摆在这里你都看不到?”
卫昭抿抿唇,凑到清辞身边:“看不到。”
卫昭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就往家赶,他练了一天,浑身都是汗。身上的甲胄也没脱,味道挺大的,也不是臭味。但让清辞浑身不自在。
她往后退了几步,拿起碗就要走:“我给你热一热。”
卫昭抓住她的手腕,接过碗:“我自己去。”
他并未松手,目光黏在清辞的脸上。
他先是看到了阿姐瞪大的双眼,里面映着他的影,而后目光又被她的唇吸引,薄薄的,小小的,还带着点红。
阿姐并未涂口脂,但他瞧着怎么有些甜呢?
卫昭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胸口蓦地覆上一双手。
清辞推推他:“你今天又喝酒了?”
卫昭摇摇头,盯着甲胄上的那双小手,被衬托的白又嫩,他吞咽了口。却听清辞又说:“你站好了!”
卫昭意识还没反应,身体已经听话地站直。随后就瞧见阿姐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瞧,他这才想起方才差点做了什么。
如果阿姐没出声,他是不是就要亲上去了?
阿姐是他的阿姐,他为什么要亲上去?
卫昭心想,或许是因为阿姐的唇看起来是甜的吧。
他在军营了一天,口干得要命,或许连意识也昏了?
清辞的脸色不太好。
她用了力气,将卫昭往后推了好大一步,二人隔了些距离,她这才看向他。
又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
卫昭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也不能再将他当成小孩子了。
他昨晚的反应太大了,都有些吓到她了。
大户人家的公子,在这个年纪,早就安排了通房丫头。
清辞不喜欢这个,但是是不是该给他说亲了?他凭着昨日在比武场的一番,已经赢得了好些贵女的欢心,若是现在说亲,大概也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卫昭:我要气死了
清辞:你喜欢哪个?胖点还是瘦点?高点还是矮点?
卫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