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赵安雨 第90章

作者: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古代言情

  如果宝哥儿在,就会发现父亲告诉自己“你四姐姐一切安好”只是美好的愿望:曹延轩脸色沉重下来,拨弄着手里的扇子,半日才说:“范大夫说,只能徐徐调理,急不来的。”

  今年八月,曹延华收到弟弟的信,除了高中庶吉士的消息,还有范大夫对珍姐儿的诊断:用了催产汤药,施了针,落红过多,得调理个几年。

  曹延华用帕子按按眼眶,唏嘘道“老七,珍姐儿那边,你可得盯着点,实在不行,便接回家里住一阵,家里什么都有。”

  两人都明白,花家是指望不上了。

  曹延轩打心底叹气,“我也是这个意思,等天暖和了,让她搬到京城来,换一换心情。花锦明那边,跟着我打打下手,做个文书,再不然,管着家里的铺子--左右宝哥儿还小。”

  曹延华却点点他,“谁说这些,我是说,珍丫头一时半刻,怕是转不过弯来--老七,眼瞧着你给六丫头找个举人,七丫头(琳姐儿)最不济也嫁个秀才,五丫头(玉姐儿)几个就不用说了,花家却不中用了。她那个脾气,非得钻牛角尖不可。”

  这句话说到曹延轩心坎里,一时间既头疼,有心疼:“若没喜哥儿,我有时真怕,她和花锦明过不下去。”

  “如今有喜哥儿,就好好过日子吧,人这辈子,又不是只有一种活法。”曹延华由衷劝道,“回头我给珍丫头写信,或者你当面告诉她,让她在京城好好过日子,若你日后外放,天高地远的她不乐意去,便叫她带着喜哥儿找我,找她表哥去。”

  曹延轩面色稍缓,望着纱窗上的大红喜鹊登枝窗花,“我本想,赶回金陵去....”

  这件事,他做父亲的,对长女是有歉疚的。

  知弟莫若姐,曹延华心里不忍,给弟弟续了杯茶,好言劝道“谁是孙大圣不成,拔一根汗毛就变出七八只猴子。风口浪尖的时候,你姐夫也劝你留在京城,不要东奔西走,惹了上面的眼就糟了。”

  话是这么说,曹延轩到底心情不佳,端起茶盅呷了一口,“你这回来,可是给我找了亲事?”

  提起这话,曹延华眉飞色舞地,双掌一拍:“要不然呢?大老远的,我过来这一趟?跟家里待着不好吗?”

  “你的事,我时时刻刻惦记,这几年看了又看,可算找到个合适的:你姐夫有个同僚许江,和你姐夫晚一科的进士,又比你姐夫晚一科考中庶吉士,和我们家是通家之好。许江有个妻妹,姓段,今年二十三岁,嫁给蒋知府嫡长子,怀孕两次小产了,妾室生了儿子。那蒋知府的儿子前年坠马没了,许江岳丈不忍心女儿守寡,左右蒋家有儿子,便把段小姐接回家里。”

  说到这里,曹延华笑道:“段小姐我是见过的,斯斯文文一个人,擅合香,通音律....”

  她本来想夸奖段小姐容貌美丽,再一想,再美丽也不如方才见过的纪氏,便换了个说法:“是个娴静大度的性子,把家里管的井井有条。段家也是世代读书,儿子在山东任通判。老七,我的眼光,你还信不过?”

  曹延轩点点头,“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曹延华一听,便以为伯父已给弟弟找到了合适的亲事,不但没恼,反倒高兴起来:“当着孩子们的面,我没好问,这么说来,是有眉目了?什么人家?”

  又笑道:“你放心,你姐姐我办事还能有漏子?我呀,跟许家只透了个口风,既你这边订了,回去就说,路上太远,一来一回的耽搁了,家里已经给你看好了人家,也就罢了。待段小姐嫁出去了,送一份厚厚的礼物。”

  既不得罪人,也不耽误女方青春,有里有面。

  姐姐做事向来是妥当的,曹延轩称赞一句,放下茶盅,把自己对伯父、曹延吉所说“鸡鸣寺遇高僧”之事讲了。

  还有这种事?曹延华越听越心惊,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这么大的事,你,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又不是什么好事。”曹延轩露出无奈的神色,“我这不是,怕你跟着着急。”

  曹延华气得一甩帕子,一面想,一面悚然心惊:弟弟命硬,父母早逝,发妻病逝,嫡子大病一场,又在外面落了水....

  “你你,你可有什么不妥?”她是妇道人家,平日求神拜佛的,对这种玄幻命理之事,天生比男子多信两成,扒拉着弟弟肩膀,上下打量:“可着了凉?可有阴寒发热?没事别往水边去了,把园子里的池子溪流,统统给我堵上,院里里的平安缸也给我搬出去。”

  哪里跟哪里!曹延轩一边哭笑不得,一边有些感动:父母去世之后,这世上,便是自己与姐姐相依为命了。“我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莫要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曹延华这才想起来,此处是京城,不是金陵自家西府。“你们这些男人,该当回事的不当回事,不该认真的比什么都认真。像你姐夫,平日张口闭口孔孟之道,对僧道之流嗤之以鼻,到了到了,还不是要翻黄历,选黄道吉日,宜什么忌什么比我心还细。”

  念叨半日,她定下神,转念一想便明白:“这么说,六郎回老家,也是为了这件事?”

  曹延轩有些不自在,“我让他不要去,大老远的折腾什么,他非去不可。这个人,执拗得很。”

  “你这人!”曹延华用手指戳戳弟弟额头,满脸恨铁不成钢地“你才执拗得很!解铃还须系铃人,六郎还不是为了你!”

  见曹延轩沉默,她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抱怨起来:“你啊,当时就应该问那高僧,可有破解的法子,你可倒好,甩手就走了。这倒也罢了,毕竟当时你心里没底,待你考完庶吉士,便该放在心上,早点办起来。既是六郎替你去了,你就该告诉我一声,再去城里-京城是首善之地,寺庙众多,灵验者甚多,你可去过了?老七,我问你话呢!”

  曹延轩嗯嗯连声,听到这里安抚道:“去过了去过了,六哥动身之前,带着我去的。”

  曹延华忙问:“人家怎么说?可有破解的法子?你倒是说啊!”他便把各个寺庙的方丈、高僧的话讲了,“该拜的拜了,该布施的布施了,该请回来的请回来了,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曹延华松了口气,坐回椅中细细思索一番,“老七,既是旁的无碍,你便当没这件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待六郎回来,听听六郎怎么说,能行最好,若不行,杭州灵隐寺最是灵验不过,我替你去一趟,五台山我也去一回。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曹延轩摆摆手,“不必了,命数如此,人力岂能左右?徒增伤感罢了。你听我的,这件事,不必折腾了。”曹延华瞪他一眼,放缓了口气“老七,这件事啊,你得听我的。明日我和大伯说,你的婚事放一放,待有了法子,过两年再..”

  “我已和伯父说得清楚,亲事就算了吧。”曹延轩继续摆手,神情十分坚定:“姐姐,我这辈子,和王丽蓉闹成那个样子,本以为性格使然,没想到,是我命数不佳。”

  曹延轩气道“怎么能怪你,是她心思狠毒,不孝不....”曹延轩打断姐姐的话,“不提她了。我对伯父说,对六哥也说,我如今这个年纪这个心境,谁家的姑娘嫁进来,我都没心情、没耐性更没精力好好待人家了,何况还有克妻之事。我是不想、不愿也不能再娶妻了。”

  有生以来,曹延华从未见过这样的弟弟,不由伤心起来:上次回金陵,人还好好的,如今就成了颓废、自暴自弃之人。

  “老七,你别这样。”她伤心地抹起眼泪,抽噎着道“你这样子,让我如何向爹爹、娘亲交代?老七,你娶了王丽蓉是遇人不淑,却不能因噎废食,更不能打一辈子光棍。有伯父和我给你把关,你放心,定给你找个贤良淑德的....”

  曹延轩坐的端端正正,提一提袍角,“不必,过几年宝哥儿娶了媳妇,家里的事交给宝哥儿媳妇,我当老太爷就是。”

  这句话把曹延华逗笑了。“宝哥儿才八岁,娶媳妇最少也要七年,这期间呢?”

  “还当老太爷,你啊,在金陵有三嫂五嫂,在这边有六弟妹,外面的应酬交际从没发过愁,等你自己开府过日子,就知道难了:平日同僚相聚,别人是太太夫人,你叫宝哥儿媳妇去?上峰三节两寿,你叫宝哥儿媳妇去?”

  “公事上有什么不便利的,女眷们私下走动,可比公事公办管用多了。老七,我告诉你,你姐夫在外面的事情,向来不瞒我,也离不开我,你姐夫上峰下属家的太太,个个与我交好,有什么事情都来告诉我。”

  说到这里,她怎么想“叫宝哥儿媳妇管家”怎么觉得滑稽,“这先放一边,老七,你日后无论留在京里还是外放,只要你不娶妻,少不了有人给你保媒拉纤,上峰说,把女儿妹妹嫁给你,你娶不娶?下属送个扬州瘦马给你,你收不收?”

  曹延轩站起身,理一理衣袖,“不说这事了。你来,可给伯父六哥带了礼物?若没来得及,这几日跟我在城里转一转。”

  说着,他自顾自去了隔壁净房,剩下曹延华,甩着帕子念叨“这个老七,年纪越大,脾气越古怪!”

  作者有话说:

  ? 第109章

  曹延华自此在府中住了下来, 白日在府里应酬大太太、六太太,带着几个孩子读书、针线、玩耍,傍晚陪曹慷、弟弟闲话,夜间带着宝哥儿昱哥儿两个, 一日日的极为热闹。

  说来有趣, 昱哥儿没离开过母亲, 夜间不肯睡觉,后来有宝哥儿带着, 孙氏、石妈妈吕妈妈蓉妞儿几个也搬到梅苑, 又有曹延华讲故事,昱哥儿便不哭不闹, 一觉睡到天亮。

  喜得曹延华不放手:“是个好养活的。”

  留在竹苑的纪慕云却十分失落, 心里空荡荡的, 夜间睡不安稳,安慰自己“大姑奶奶下月便走了。”

  媛姐儿琳姐儿日日陪着姑姑, 嫁出去的玉姐儿也回娘家来,得了曹延华一份礼物。

  平日没事的时候, 曹延华少不得劝弟弟“莫钻牛角尖”,曹延轩起先还解释, 时候长了,听到这个话题就把昱哥儿抱过来念《三字经》, 曹延华气结。

  十月二十日, 曹延轩找个机会,和鲁常宁约着在城里有名的饽饽铺子富华斋“巧遇”,让曹延华见了鲁惠中一面。

  回家之后, 曹延华对未来的侄女婿颇为满意, “老七的眼光, 还是过得去的。”又抱怨“就是脾气倔了些,也不知随了谁。”

  曹延轩假装没听见,气得曹延华一整日不和他说话。

  既有了鲁家的事,曹延华把媛姐儿叫来,“可看过账本?可理过家里的事?”

  媛姐儿认认真真答:“在家里没学过,到了京城,跟着七妹妹,偶尔看到六伯母打理家务。”

  曹延华扶额,女儿是娇客,联姻用的,若嫁的夫婿有出息,娘家也能沾光,左不过一份嫁妆,西府又不是出不起钱,只有王丽蓉这样短视的嫡母,才会把庶女压得抬不起头。

  “这几日呢,你到我这里来。待我走了,会把你托付给你六伯母的。”曹延华吩咐,叫丫鬟取纸笔来,“我做些账目给你,乘法口诀可学过?算盘可会打?”

  媛姐儿点点头,曹延华随口问:“是你三伯母还是六伯母叫人指点你的?”媛姐儿略一迟疑,望着姑姑脸色,小心翼翼地道:“这两年在家里,带十五弟的时候,跟着纪姨娘学了打算盘,账本也看过两页。”

  曹延华沉下脸,把沾了墨的笔啪地扔在纸上,“纪氏如何能沾账本?你爹爹可知道?”

  媛姐儿忙不迭辩解:“姑姑姑姑,您知道,前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十五弟还不到周岁,父亲怕十五弟身子弱,加上那会儿,十一弟也病歪歪的,就吩咐厨房,在饮食上加倍注意。双翠阁地方大,角落水房能炖些羹汤,纪姨娘怀孕的时候,母亲就吩咐厨房送些桂圆红枣米面,账本什么的,不过是些吃食柴火的数目,每月和厨房交接,不关银钱的。”

  说着,媛姐儿站了起来,红着脸讷讷:“姨娘是好心,确实不是有意的,爹爹也是知道的,姑姑莫要生气。若您见怪,我,我,我就不知怎么办了。”

  一时间,曹延华颇为惊讶:自己平日在家发脾气,俊哥儿腾哥儿话也不敢多说,这个庶出的侄女却替一个姨娘辩解。

  是个重情义的,说的话有理有据,也有大家小姐的心气--若是媛姐儿撒谎,说自己跟着三伯母六伯母或管事婆子学算盘,曹延华自然分不出,便少了这番麻烦。

  还是年轻,曹延华心想,心里是赞许的,笑着挽住她手臂,“傻孩子,学算盘有什么不好,技多不压身,如今我日日离不开算盘呢。”又笑道“自己家里,不可这么拘束。”

  媛姐儿放了心,给曹延华一个感激的笑容,跟着坐在她身边。曹延华便把账本粗粗列出来,指点起她“库存、盘点、出入库、写条子”,媛姐儿是学过的,一说就明白。

  看来,确实是用过心的,曹延华亲手往水盂添水,用不经意的语气问:“听说那纪氏,家里是秀才?”

  媛姐儿打心底希望,姑姑能对纪姨娘印象好一些,便实话实说:“是,纪姨娘读书写字极有功底,画出的梅花水仙,连爹爹都是赞赏的,我也跟着画呢。”

  听到这话,曹延华不由沉默:上回回西府,她的精力在珍姐儿宝哥儿和刚出生的昱哥儿身上,只看了一眼媛姐儿抄的佛经,字勉强过得去的;这回到了京城,发现媛姐儿针线极佳,一笔字颇有长进,丹青亦入了门,比珍姐儿琳姐儿玉姐儿强多了。

  因这段时日,她是把媛姐儿叫到自己的书房来,没看到媛姐儿在屋子里临摹纪慕云几幅画的情形,便以为“珍姐儿嫁了之后,弟弟在家闲来无事,指点次女的绘画”,曹延轩确实也夸奖过媛姐儿的功课。

  想不到,媛姐儿是跟着纪氏学的。

  老七这个人,真是....一天到晚地,也不知在想什么,曹延华无可奈何。

  其实曹延轩是很关心姐姐的,喏,之后数日,天气越发寒冷,夜间滴水成冰,他不放心,叫来把自己的护卫首领:“等大姑奶奶动身,你带四个人,跟着一道去吧,大姑奶奶到家再回来。”算了算日程,又说“回程怕是进了腊月,你们几个月例双倍,赏钱单算。”

  这么一来,护卫自是欢喜。

  曹延华也在计算返程的时日,对六太太说:“若能等到六郎就好了。”

  六太太比她还期盼丈夫回来,嗔道:“这个人,走的时候说,最迟九月底便动身,如今都快十月底了,一点谱也没有。”

  曹延轩表面不提,心里是最虚的:大概,六哥找不到高僧,耽搁了时候?曹延轩想不出办法,只能盼着曹延吉早日死心,早点回来。

  再过几日,曹延吉依然没有音讯,不单六太太,曹慷也焦急起来,和三人商量:“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回程的船沉了?

  京杭大运河通航多年,往来有漕帮、各地官府经营,成百上千条船往来于南北之间,每年都有几个倒霉蛋沉船、丢货、送了性命。

  六太太想想就心惊,往日精明一个人,如今手足无措:“金陵的信也没有。公爹,莫不是出了事?”

  曹延华安慰两句,一时也没办法,便出主意:“伯父,您看,派个人沿着河往回走?”

  水路不同于官道,大多船只沿着河岸航行,并不驶到河心,夏季雨水不断,冬季冷风四起,水面又有雾,想在辽阔的河面发现对面自家的船只实在太难了。

  曹慷是明白的,可事关亲生儿子,不愿也不甘心在府里什么也不做,便同意了,叫着府里的管家。

  若是六哥因为自己的事,出了什么不测....曹延轩不敢想,蹭地站起身:“伯父,我回去一趟。”

  那事情岂不是回到原点?曹慷皱着眉,挥手示意侄儿坐下,一时间,四人各说各的,屋里乱糟糟,守在门口的小厮敲敲门,大管家喜气洋洋地进来了,欢声道“老爷,守在码头的张三回来报,说六爷回来了....”

  六太太一口气松了,哎呦呦地坐在椅中,眉开眼笑地,曹慷三人也同时卸下心上巨石,一个倒背手训道“这个老六!”一个笑道“可算能见六弟一面”,一个欢喜之余,有些好笑地想“要好好感谢六哥一番”。

  大管家等三人说完了,继续道“老爷老爷,还有好消息,三爷三太太来了,七爷家的四小姐四姑爷也一道来了!”

  珍姐儿?一时间,曹延轩愣在当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半个时辰之后,他在通州码头驿站某家客栈外面下了马,把缰绳抛给跟来的护卫,大步踏进院子。

  彼时天气已冷,一张嘴就冒出白气,守在屋檐下的丫鬟直搓手,见到他忙忙进屋,又钻出来掀开帘子。

  果然,正屋里的除了六爷曹延吉、博哥儿齐哥儿之外,还有一位身穿竹叶色长袍、唇上微须的中年男子,不是远在金陵的三爷是谁!

  “三哥,您也来了!”曹延轩向三爷行礼,转眼间,三爷两个儿子也在,又向六爷深深一揖,“六哥一路辛苦,小弟这厢,谢过六哥。”

  曹延吉一如既往的呱噪,用秋扇拍打着掌心,哼哼着“老七,做哥哥的为了你,把鸡鸣寺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够意思吧?”说到这里,他见屋里人多,转开话题“算了算了,你忙你自己的吧。”

  曹延轩顾不得别的,把三爷拉到一边,还没开口,三爷就拍拍他肩膀:“老七,六郎本打算,九月底就回京城,偏偏,偏偏珍姐儿说,要来京城找你。六郎没办法,和我、老五商量着,多等了几日,让珍姐儿好歹满了四个月,这个月初才动身。”

  于是,才拖到今天到京城。

  来的路上,曹延轩已经猜到一些,皱着眉:“她那个身子骨。我告诉她明年开了春再来,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这些话,做父亲的可以说,做伯父的就没法讲了。三爷叹着气,反正人送到了,有做父亲的接手,他和三太太就轻松了。“珍姐儿和孩子在西厢房,她三伯母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