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配南
“你说。”
“礼尚往来。
我如何对李家人,你今后便要如何对阮家人。”
是。
两家对比起来,阮家地位低微,家世不显,可既然二人已经决意要同修秦晋之好了,若再去顾及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功名利禄,无形中便是在贬低阮珑玲,长此以往,只怕也会伤了阮家姐弟妹们之间的情分。
李渚霖微抿了抿唇。
因着阮家人对于小为安的身世隐瞒不报之事,到底还有些许不爽,可心里亦明白,他们是豁出去性命,一心一意护着阮珑玲与小为安的……
他和阿姐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却为了权势地位,尔虞我诈,互不相让。
而阮家人出身市井寒门,为了家人倒可以豁出一切。
这两相对比之下,李渚霖觉得唏嘘之余,心底的余怒到底也消了不少,其实若让一个伸手可摘天的权臣,乍然屈尊降贵,去亲近薄祚寒门,是件让人极其为难之事。
可他或是从心底里,羡慕阮家人其乐融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氛围,李渚霖并没有断口拒绝,只是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答应了。
李渚霖此次出宫,除了在慈宁宫与李明珠挑明了态度,觉得胸口有些气堵之外,也还要去京郊大营忙着处理公务,与阮珑玲用过午膳后,就阔步昂首准备坐上车架,离开阮家商行…
。
许是因着刚才说过要对阮家人以和相待…
他才将将踏出门,远远望见阮珑玲的四妹阮玉梅迎面走来…
李渚霖记得这个小姑娘。
当年阮珑玲与刘成济在桃坞中退婚那日,空中下了瓢泼大雨,是她带了雨伞来接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喊他做“姐夫”。
如今看来,倒是一语成谶。
那日在刑部倒也见了阮家人,不过并未曾细看。
到底是女大十八变,今日打眼瞧了,只觉往年怯懦柔弱的小女子,如今倒长成了个娉婷多姿,娇妩动人的大姑娘了。
旁的不说,阮家人的相貌,生得倒都是一等一的好。
李渚霖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之人,那日在刑部暗室中听供词时,这么许多人里头,独阮玉梅的情绪最为激动,甚至还道出了许多不敬之言。
他自然是不会对这未来妻妹如何的,可在彻底接纳她之前,总是要敲打敲打才是。
眼见阮玉梅在瞧见他的瞬间,脸色微变,犹如惊弓之鸟般,耸着肩膀就要扭身快步往方向走……
“跑什么?回来。”
那个即将逃遁离开的孱弱???身影蓦然一僵,仿佛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动作极其缓慢地转身,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硬着头皮迎上前来,膝盖微屈手腕翻转行了个请安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民女阮玉梅…见过首辅大人。”
见她这般,李渚霖心中倒也觉得有些好笑,可面上却满脸阴鸷,眉峰微挑,威势逼问了句,
“怎得今日,倒不见你在刑部那般铁骨铮铮了?
什么?狼心狗肺臭男人?活该一辈子都没人愿意给他生孩子?彻彻底底断子绝孙?
……阮四娘,你这张嘴,我瞧着倒很会说话呐…”
这人竟将那日的供词记得清清楚楚!
竟还摊到了身前来质问她。
这无异于公开处刑。
若是地上有条缝,阮玉梅定然二话不说就直接跳下去。
若非家人事涉险情,说到底阮玉梅的胆子也还是小的。虽心中清楚,李渚霖或许也不会对她怎样,毕竟他若想要借此对她发难,她也活不到今日。
可到底也抵挡不了着通身犹如阎罗索命般的威势,她脸上的笑容更像哭了,脸色惨白如纸,正想着要如何做小伏低,才能让眼前的贵人消气……
“渚霖怎么还耽搁在此处?
祝将军正在京郊大营等着你敲定军资之事,晚上还要马不停蹄赶回梅州赴任呢。”
此时耳侧传来清亮之声,一个高阔的男人走了过来,嘴上与李渚霖商量着朝政之事,边说边将二人拦隔开来,隐隐有将阮玉梅挡在身后的回护之意。
阮玉梅:嘤嘤嘤,姐姐嫁的郎君好凶。
丝毫不知,以后自己嫁的那个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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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李渚霖望见来人, 眼底涌现出些许讶异。
“薛烬?你怎得会在此处?”
“刑部探寻到几个贼人在附近,才带了官差将人捉拿归案,正想着再巡视一番就正好撞见你了。
你也莫在此处耽搁了, 赶紧往京郊大营去吧。”
李渚霖沉着眸光望了眼张颜芙…
她浑身一个激灵, 愈发怯怯往薛烬高阔的身影后躲了躲。
罢了。
办正事要紧, 今日就暂且饶过这未来妻妹。
李渚霖扭身,撩起袍子踩上塌凳, 入了车架之内, 才终于往京郊大营去了。
直到那辆车架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阮玉梅才彻底送了口气,只觉得指尖传来微弱的拖拽感,听见挡在她身前的男人道了一句,
“阮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
阮玉梅才反应过来,方才因过于紧张,竟不自觉从后将薛烬的衣袍抓攥在了手中,此时立马心慌着将手松开。
刚送完了尊杀神, 忘了眼前还有个煞神。
或是因薛烬帮她那日从那群狂蜂蝶舞中脱了身,且正好顺路送她回了家, 现在又无意中帮她解了围……
所以这位能让小儿闻名就嚎啕大哭的锦衣卫统领,在阮玉梅眼中倒也并没有那般不可亲近。
她面上讪讪的笑容真心了些,
“多亏了薛统领在, 我才能免受首辅大人责难。
还有上次的事情…都多谢薛统领了。”
阮玉梅在商场游走多年,自然明白嘴上道谢是不真诚的, 总是要落到实处, 早就命人备好了一份谢礼, 正想着等合适的时机送给他。
她朝后微扭了扭头, 丫鬟小红福至心灵,立即将捧着手中的置盘端了上来。
“薛统领,此乃民女特意给你准备的谢礼。
这是阮家绣坊专门研发出来的绢丝满绣绣品,用的是珍惜无比的天山雪蚕吐出的蚕丝,手艺最好的绣娘绣整整十几日,才能达到这样的成色。
你眼前的这几样,是新鲜出炉的第一批,染的是您惯用的黑色,都是些男子适用的腰带,纶巾,手帕…连这剑套都是按照您的配剑款式专门定制的。”
阮玉梅从材质到颜色介绍的一大堆,最后接过小红手里的置盘,堆着满满的笑脸,亲手捧递了上去。
。
薛烬面上的神情不变,眉尖甚至微微蹙起,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挑眉冷声调侃了一句,
“谢礼送的都是自家货品。
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点都不浪费。”
“明面上打着谢礼的幌子,实则是让我当阮家商行行走的人行广告牌。
阮姑娘…还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一个未婚闺阁之女,送男子这些贴身之物。
自然不是阮玉梅对他有爱慕之意,不过是在表达谢意的同时,顺便想为绣坊新推出的绣品造造势罢了。
毕竟这些东西戴在身上,旁人时时刻刻看着总有会有问的时候,若是碰上薛烬心情好,答一句是阮家商行的新品,对阮家岂不是有益无害?
且自家就是商行,要用什么东西,肯定都是从自家往外拿,莫非还要另花银子去别处买么?
确实微微带了些功利之心,可未曾想会得到如此奚落。
阮玉梅心中觉得有些委屈,微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置盘缩了回来。
“薛统领误会了。
这布料虽是商行中的新品,可上头的孤鹤展翅踏云纹,都是我自己熬夜点灯一阵一线绣出来……既然入不了薛统领的眼,那民女改日再寻些别的来酬谢吧…”
薛烬乍闻绣品是她亲手绣的瞬间,眼底的冰冷微微消了些,冷声喊停了将东西往回端的动作,
“罢了。
倒也堪堪能入眼,留着吧。”
这礼确是收下了,可收的却是格外勉强。
阮玉梅望着薛烬腾然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的身影,只觉得头脑昏然,一头雾水。
。
罢了。
近来约莫着是犯了太岁,冲撞到了什么,碰上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不过好在最后都是有惊无险。
……看来是时候寻个好日子,去庙里拜拜了。
富国公府,流芳院。
富国公眉头竖立,焦躁地在旷阔无人的庭院中来回踱步着,气极之下终究是忍不住,对着跪在地上没了根骨的女儿勃然大骂,
“这世间的儿郎这么多,你怎得就非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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