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时陈羡
那也是因着有闻老太太压着,她又怀着身孕,纵然不必纳小房,“你现在完全可以找别的人。”
纾解。
别总是缠着她。
闻衍见她神色清淡,江映儿异常大度的样子,看得闻衍心头又是冒火又是苦涩,他掰正江映儿的双肩。
“映儿,我同你说过,你可能不记得了,无碍,那我再和你说一遍。”
“我自从有你,就不会再要别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要别人,也不可能有别人。”
江映儿再一次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感受闻衍带给她的情意,沉沉之外的浓烈,炽烈,滚烫,最多的还是强势。
“那姜家姐妹呢?”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姜家姐妹,江映儿眉头忍不住一皱,心里泛起异样,说不上来为什么。
反正问也问了。
大抵是因为,闻衍说的是自从有你后,是有了她之后,姜家姐妹是之前的人。
“你是不是吃味了?”闻衍探问。
江映儿避开他的眼睛,面上波澜无惊,
怀中的江氏哪里有半分在意的样子,闻衍手指蜷了蜷,纵然没有太过在意,好歹她问了。
闻衍解释说,“姜泠绾和姜泠月与我并无干系,年少故交,仅仅是朋友。”
朋友?
说来他自己听听不觉得讽刺吗?姜泠绾江映儿未曾见过,至于姜泠月对于闻衍的心思,他会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还把人往府上领。
江映儿推开闻衍的手,冷声道,“是不是朋友,与我无关,我也不在意。”
闻衍不信,“映儿,与你无关你问什么?若是不在意,你就不会问我了。”他强词夺理般说道。
江映儿不喜他的独断。
“随口一问。”
“不是。”闻衍又喜怒无常了,被追问了他异常的高兴,越发靠向江映儿,揽住她的手腕,拉住她,“映儿,你不是。”
真要是不在意,她就不会问了。
没有和离,她就从来不问,话更是少,问一句打一句,非必要不开口,真要开口了,言简意赅到了极致。
现在江映儿主动问话了,不是在意是什么?
懒得同他争辩解释,江映儿垂眸不理人,闻衍低声缠绵喊她映儿,男人的声音沉哑磁性,清冽好听,绕在旁边特别的烧耳朵。
江映儿,“......”
挣脱闻衍的手又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实在太大了,困得严严实实。
“你好烦。”
江映儿掌心被热出了细汗,没忍住斥说。
闻衍瞧着她不耐烦的脸色,心中又觉得生动有趣,比起无波无澜要好多了。
“映儿...羌族人已经是一盘散沙。”闻衍再一次措不及防把话眼子引到正事上,在江映儿彻底恼火之前,使她静气听他说,主动对上他的脸。
“汝阳大军不必再用缓兵之计,也不用处心积虑,轻易便能收拾了羌族人,王将口中所谓的处心积虑,另谋良法,不光是为了试探江家到底有没有对朝廷当年发落江家,心生怨恨,生了忤逆之心。”
“可王将是冲着你来的。”宴会邀请的人也是闻衍,席间王将并未询问过阿弟,“真套话,也是套你的话,你该不会是为了糊弄我,故意说的罢?”
江映儿半信半疑,留了心眼问道。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闻衍值不值得信了,到底是不是真的。闻衍低头,啄吻她的鼻端,轻咬了一口。
听出江映儿的质疑,他神色如常道,“你不信我,也属正常,适才我也同你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有所贪图。”
“你贪图什么?”江映儿问。
“映儿,你冰雪聪明,真的不知道我贪图什么吗?”他明里暗里传达的意思还不够明确?
“我不知道。”江映儿心里明白,她依然推说不知道。
“我不图钱势,我图你。”闻衍说,不厌其烦一次次告诉她,“因为你,我才来边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讨你的欢心。”
江映儿,“......”
闻衍循循善诱,“映儿,你猜得不错,王将今日设宴,的确是冲我来。”
“在汝阳的将军眼中,我跟你亲近,自然是跟你站在一边,也就是江家那一边的,既然我把我归拢于江家,试探我,不正是试探江家吗?”
“毕桓的底细不明,我的底细,王将又何尝清楚透彻?他让我出手去查毕桓,静观其变,看的不是羌族人,而是我。”
江映儿沉默,仔细回想王将今日的一言一行,他让闻衍出手相助。
脑中一团疑云,江游在朝为官,从未在家中提起一丁点儿朝政上的事情,江映儿骤然思考,许多地方仍然是一团疑云。
闻衍半倚下来,半枕于脑后,静静等着她思量。
过了半刻,她还在想。
全神贯注到了极致,洁白如玉的小脸很是严肃,她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清上头的纤细的绒毛,挺俏的鼻梁骨,饱满的唇。
江氏生得极美,对他的吸引力极大,即便她未施粉黛,不着任何华服,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引得他神魂大动。
对着别的女人,闻衍半点心思也没有。别说江映儿觉得荒谬,他自己也觉得荒谬,从对她上心动情到不可自拔的那天起。
闻衍拽住她的手,江映儿失落跌入他的怀中。
闻衍揽过她的腰身,单手扯上被褥,给她盖好,“......”
边疆苦寒,纵然是在炎热天里,依旧没有回暖,到了怀中,盖上被褥,江映儿才察觉到适才冷意浸透了她的全身,而她想事入迷,未曾在意。
捂了一会,渐渐暖起来。
腰间的大掌发热,背后的臂膀宽厚结实,护在她怀中给人无坚不摧,有任何的寒冷的错觉,也的确如此,闻衍在,所有的事情都办得妥当。
“闻衍,你会不会骗我?”江映儿抬眸问道。
这还用问吗?闻衍没有说,他已经说了,无论过来多久,不会变的。
缓缓靠近,低下头,贴亲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又亲又柔,用实际行动回答江映儿的问话,也叫她心安理得。
江映儿的两只小手掌到了闻衍的肩胛骨处,往上撑了撑,被褥盖得严实,男人的怀抱又热,受不住了,她钻出来一些。
闻衍助着江映儿微微提了提她的细腰。
“映儿,你要上来吗?”他问。
原本就是亲,男人的一句话,怎么就要更深入了?
江映儿往侧边挪,想赶闻衍走,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的伤还没有好。”江映儿换了言语,再次运用巧妙的拒绝。
“映儿,我的伤就一直没有好过。”那倒也是,他手臂上的伤结的伤痂没有蜕完。
江映儿愁上心头,闻衍为什么总是能把她的话堵回来?“万一让人听见......”
“我们小声些。”
“闻衍,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找找别人的。”江映儿掌心下切切实实感受到男人肩胛骨的力量,让她惊,又叫她怕。
闻衍不知节制,万一真的把她给弄死了。
闻衍不觉得江映儿的提议好,在他听来,江映儿叫他找别人,就是在说她想找别人。
闻衍不许她在上头了,翻身困住。
亲在她的颈子处,重重吸出一个引子,江映儿不甘示弱,用力掐在他身上同样的位置。
惹得他低声笑,“映儿,像不像一对?”他问的是伤痕。
江映儿不理。
怕动静太大,闻衍克制,并未彻底除衫,他倒是很会投机取巧。
充盈到了实处。
江映儿撑身,垂眸瞧了一眼。
她没有说错么,闻衍根本就没有留余地,她就是没有留余地。
“映儿你在想什么?”她低头了。
江映儿总不可能告诉他,她在想闻衍还要怎么得寸进尺。
转而问起另外的一句,“今日在席间,你不是说你不了解羌族人吗?”
闻衍语调淡淡,“哦?”动作却势足极猛,“映儿,我何时说过我了解羌族人了?”她又不专心。
“若是你不了解...额嗯...羌族人,那你怎么知道羌族人已经是一盘散沙?”
她额边滚落汗珠,眉梢含情,闻衍替她拂去,被她伸手打掉。
“用不上我的人去查,边疆本来就不是一个王朝,本质上是许多散落的部族,其中以羌族人数最多,兵马最强,因此羌族人说动了周边的部族,联合起来对付汝阳的王朝。”
“双方兵力悬殊,汝阳兵马强盛人数极多,器械库武器充足占大头,羌族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段将军作为内应,自交战以来,汝阳和羌族算是各有输赢,变故在羌族人用计谋烧毁了汝阳大军的粮草,断了大军的供应。”
“粮草乃是重中之重,骤然被烧,内应的事情,王将或许已经生过了怀疑的想法,对于军中全是用过的老将,江聿便是嫌疑最大的人。”
再往后,江聿前去求救,粮草来了。
来的是闻衍,和江家有关的人,又是和江家有关的人。
说到此处,闻衍想起前儿他说他的身份是旧臣之女的夫君,她没有留意到,反而默许了。
什么时候再听她叫一声夫君?闻衍越是充盈她。
“在沙城,羌族人蓄力反扑,被我手底下重金请来的高手解决了大部分,残余的兵马,被大火烧去了一大半,羌族所剩无几了。”
“要攻溃羌族的良策,不是没有。”
江映儿气喘微微,闻衍的体力太好了。
为什么他能够面上一本正经,不带匀气做这样的事情,好像狼狈的,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江映儿想问是什么样的良策,她被撞得快要散神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