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时陈羡
不过....她还跟沈辞霁...有过往?
“吃饭吃饭,小嫂子你尝尝这里的口味,这家菜馆的菜一绝,便是有钱都难尝到。”
江映儿抬头抿出一抹清浅的笑,“好。”言罢,垂首默不作声。
肖霖泽像个东家,招呼吃饭。
任洵回神了,恢复他那不正经的模样。
惯笑道,“是啊,津与难得带人出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你真是肆意妄为惯了,小嫂子平日里要多管管他。”
随后他端起一盏酒,长吁声。
“今日一见小嫂子果真温慧淑可,哎...若往后津与欺负你,小嫂子不必客气,来找我与霖泽,我们替小嫂子揍他出气。”
任洵脸上的笑是扯出来的,带着平日里常带的面具,唯一的不稳妥只有江映儿看了出来。
她点头轻笑,又说了声,“好。”
沈辞霁没有说话,没看江映儿,盯着眼前的菜色。
“好了,少说两句,用膳。”
“你喜欢的。”闻衍如同在容云阁般,给江映儿夹菜。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慢慢地吃,全程都没有抬过头。
尽管江映儿温顺如常,闻衍隐隐察觉到了她似乎不悦。
挣脱他手的那一会,很用力。
“......”
这一顿晚膳吃得兴致缺缺,虽然任洵和肖霖泽在讲话,气氛始终低沉提不起来,因此很快便散了。
肖霖泽与任洵辞行,一道先走。
沈辞霁在两人后面,闻衍下楼时依旧要牵着江映儿的手。
很乖,没有抗拒。看来是错觉,她没有生气。
他就说,她一向乖,不会使性子。
到了楼下,江映儿与沈辞霁行礼,随后先入了马车。
闻衍正跟上去,脚踩上凳梯,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闻衍,我们谈谈。”
闻衍微睨过来,皮笑肉不笑,“不知小郡爷要跟闻某谈什么?”
沈辞霁直看着他,“我相信你明白,我找你要谈什么。”
“就在这里谈吧。”闻衍说。
江映儿在内听到了马车外,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
闻衍脑子果然是有病的。
执意要带她来,就是为了让她见沈辞霁,说罢了,那天江映儿的解释他没听进去。
压下心里的气,江映儿垂下眼皮。
“今日闻公子带夫人过来,我想另有深意吧。”沈辞霁换了称呼。
闻衍略挑眉,语速缓慢,“依沈大人看呢?”
“我与闻夫人素无往来,当年在汝阳时,曾因闻夫人的父亲在学业上对我有过帮助,此番来淮南,偶然听见小厮说,闻夫人流落至此淮南,嫁给了闻公子为妻。”
“那日见闻公子心情郁郁,念及当初闻夫人父亲的恩情,才冒犯提问,至此惹闻公子误会,辞霁在此赔礼了。”
言罢沈辞霁拱手朝闻衍弯腰做了一个揖礼。
闻衍突然将映儿妹妹带出来,想必是因为那日他太冒进了。
不过三殿下说得对,闻衍虽然矜高骄傲,自负实力,他的心思很缜密,竟然摸到了映儿妹妹那一头。
希望不要给她招了麻烦。
“日后,辞霁定当谨记身份。”
闻衍好半响没有说话,看了沈辞霁一会,神色敛起,语气说不上好。
“沈大人记住今日的话。”
闻衍上车离开了。
沈辞霁站看着悬挂着闻府旗字的马车离开在转角,他身旁的侍卫说道,“公子何必给闻衍脸面,不过就是区区一介商贾罢了。”
“他家再有钱,与三殿下再交好,三殿下固然得陛下宠爱,始终未得储君之位,闻家地位也不能越过咱们开国郡府。”
“公子为什么要给他道歉行礼。”
沈辞霁说,“我不是给闻衍脸面,是给她的夫君脸面,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她被人为难。”
侍卫又不平说道,“您要是想,何不直接将江小姐抢过来,属下看着闻衍清高自傲不会尊重人,对江小姐一点都不好。”
沈辞霁闭上眼,低喃,“我何尝不想。”
睁开眼时,里面快要溢出的情意已克制好了。
“可她从未向我说过要我帮她离开闻家,我若以自己的意愿将她抢到身边,谁又知她对我有没有情意,在我身边是不是一种折磨。”
侍卫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依属下看,江小姐会不会是不好意思朝公子开口?”
“她很聪慧,进闻家定然有她的理由。”
那时候给江府送礼时,沈辞霁便知道了,所以江映儿,不会。
“对了,寻找江聿的事多加派人手,务必早日寻到。”
说到此事,侍卫说,“淮南就那么大的地界,属下已经派了很多人去,从那日在淮南赌场拿画像问了人后,便再也找不到他了。”
“别的地方也没有影,属下想,江小公子可能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找他,误以为是朝廷或者齐家的人,故意躲藏了起来,所以才一直搜寻无果。”
是有这个可能,沈辞霁点头,“吩咐底下人不要伤了他。”
“是。”
*
任洵没有回去,他去楚声歌,肖霖泽看他不对劲,怕出事跟了上去。
“你回去吧。”
任洵翘着腿,半倚躺在圈椅里面,旁边有伶人给他剥进贡的葡萄,正吃着。
“我回去?”肖霖泽没好气,“我怎么回去,你们今天一个两个的都不对劲,我回去我能安然高枕?”
任洵瞥他,“你说归说,提闻衍和沈辞霁就成了,别把我也扯进来。”
肖霖泽啧,“任洵,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今日不对劲,我会看不出来。”
“怎么不对劲?”任洵问。
肖霖泽猜了一路,此刻他摸着下巴思忖,突然睁大眼,“任洵....你该不会是瞧上津与的....”
任洵似笑非笑,故意挑眉,“不可以?反正津与不是不喜他的妻子吗?”
肖霖泽摇头,“不成。”
“什么不喜,你没看见他今天跟心肝肉似的,就是嘴上的功夫,我看他,不说迟早,早就沦进去了。”
旁观者清。
任洵扬唇一笑,“霖泽,看不出来,你还真懂。”
肖霖泽给他倒了一杯酒,“别扯话走,说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任洵端起酒盏,满上的酒水里浮现出一张面孔,他眼睫不自觉颤了一样,指腹摩挲着杯盏沿,旋即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只是觉得她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肖霖泽没讲他这句话,放在心上,“真话?没见你这些年身边有长久的人。”
任洵身边出现过的伶人太多了,犹如过江之鲫,美人总是有相似的地方。
“不过闻衍今日露面的妻,不染脂粉,美得脱俗,真是少见。”
任洵笑,他又说起那句话搪塞,“羡慕你们成双成对,我还在没有着落,届时个个都带人出来,就我一个,可怜可怜。”
肖霖泽给他再满上,“三殿下皇亲国戚,只要回了汝阳,不说回汝阳,你身旁前仆后继都是人,哪个不出挑?”
男人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皇亲国戚?”他呵笑,低声,“皇亲国戚又如何,不也是有人看不上。”
肖霖泽没听清,“什么?”
任洵摆手不提,“话说你的好事将近了吧?”
肖霖泽眉头浮上喜悦,“快了,届时请你喝喜酒,给你冲冲喜气。”
“成。”
*
马车比来时更慢,江映儿闭上眼假寐。
闻衍侧打量了好几眼江映儿的脸色,虽然她并未说话。
莫名的,他觉得江氏生气了。
在雅间时,用力挣脱他手的力道,有泄愤的意味。
“......”
马车转过一条巷,帘外头热闹到人声鼎沸,闻衍记得到了淮南的夜市,这里有许多的新奇玩意。
他问江映儿,“淮南夜市到了,你想不想出去下马车,逛逛?”
江映儿眼未睁,摇头,连句话都没跟他说,“......”
“真不想去?”闻衍诱劝。
她还是摇头。
讲不过三,闻衍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