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程晚舟
高大身影笼在玉姝眼前,窥不见半丝天光。
玉姝一抬眸,只能对上萧淮止黑涔涔的长目,心猛地往下坠,似被一把力遽地往下拉,不断下沉……再沉。
浓密睫羽孱颤几息,她陡然明白,她是逃不掉了。
靡丽的眉眼沾了一层湿,多了几分怜,萧淮止目色冷然,逡巡过她不再发颤的身子,那股猛蹿于心腔处的燥意渐渐舒缓几分。
“不跑了?”萧淮止低声问她。
玉姝抬睫,看着他冷峻脸廓,声音艰涩着问:“将军为何……要这样待我?”
萧淮止长眸挑起,细细打量着她眸底变化,嗤笑着答:“少主不都猜出来了吗?”
“孤肖想你,孤每日夜里——”他俯身而下,抵住床沿,浑身清冽气息随之压下来,咫尺间,他长腿半跪抵住她的膝盖,吐息缠在她温软发烫的耳边,极具缱绻地说:“在梦中都是与你抵--死缠绵。”
“玉姝,孤想要你,你又当如何?”
分明是这般缠绵的情话,却在那双漆黑眼眸里窥不见半分情意。
萧淮止的视线将她紧锁,他不会告知眼前女郎,那些多年以来缠着他,使他魂牵梦萦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妄念。
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不解地颤声问他:“为何是我?”
京中贵女那般多,他想要的多有可与之匹配——
为何要是她,为何偏是她呢?
萧淮止答:“孤唯肖想少主一人。”
倏忽之间,玉姝清眸骤转黯然,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吐出的气都是冷的,瞳孔一片空白,意识渐渐发散,泪不住地淌下来,滑过她修长瓷白的颈,滑过她两道纤细分明的锁骨……
萧淮止脸色一沉,大掌箍住玉姝的后脖处,将她往上一提,薄唇俯下,如狂风骤雨般覆上她的唇。
唇齿交缠,萧淮止舌尖搅动,猛力撬开她紧闭的牙关。
似搜刮、又似惩罚般。
他的唇舌用力汲取她唇中每一寸,每一分力度都在加重。
玉姝没觉濒临窒息,脑中昏沉之时,他便松一寸,她眸色稍缓,他便又猛地探入。
昏昏沉沉中,玉姝鸦睫颤着,脑中零碎片段慢慢开始拼凑。
倏尔,唇肉痛意袭来,玉姝瞳仁一缩,呆呆地凝着床顶好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美目忽弯,眼泪蓄积于眼眶,淌不出。
他的唇舌终于撤出稍许,玉姝囫囵哽咽道:“原来大将军所赠的每一分,都需要付出等价的回报。”
口中一股腥甜漫了上来。
萧淮止咬破了她的下唇,目色沉沉地盯着她染了血色的唇角,置若罔闻般,又俯身,轻轻去舔舐她唇边血渍。
他只想尝一下这样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答案是甜。
喉舌交战,他反手控住她凌乱的裙裾。
玉姝拧眉挣扎着去推萧淮止的身子,二人力量过于悬殊,他岿然不动,玉姝已是背身湿濡,她眼睫忽定,一咬牙,纤长指尖划过萧淮止修长脖颈,指甲倏地撤开,一道红痕瞬时显露,泛着浅浅的血丝。
“哗啦”——
粗粝的掌心握上那双修长纤细的月退。
“终于被玉娘子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姝姝:疯子!变态!
萧老狗:恩,甜。
第20章
◎再咬一口◎
【020】
长指顺着她细滑皮肤缓缓而上。
玉姝浑身打颤,唇齿都被搅得痛麻,水声靡靡,双瞳涣散地望着他锋锐脸廓,手指再上划过里侧一端,极重的力度压着她,窒息如潮,层层蔓延,濒死的感受让她鬓角湿濡一片,湿漉漉的眼晃出焕光。
腰侧被他紧紧握住,玉姝睫羽猛颤,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滑下,倏地,她一口咬住在她口中搅弄风雨的舌,腥味霎时四溢口腔。
萧淮止长眉紧蹙,舌尖即刻撤离,玉姝眸底闪过点点狠意,再度张唇咬上他的下唇。
腥甜再浓,溢上齿间。
滚烫的唇从她口中再退,玉姝僵硬的背身浑是湿腻,此刻罩着她的黑影终于起身,她持以抗拒姿势的力度终微卸几分。
“你倒是牙尖嘴利。”萧淮止冷嗤一声,墨黑的瞳孔里浓云重重,他抬手拂了一把唇角血渍,鲜红血渍印在他白玉般的指间,刺目晃眼。
漆瞳细细地端详着那抹鲜红,玉姝躺在榻上,垂眼去窥他的神色,只见他长睫敛垂,盖住那眼底情绪,长身挺立地站在那端,周身气度阴冷至极。
此刻满室阒静,可闻二人呼吸在隐隐交织。
玉姝努力压着气息,细细地喘,生怕眼前这人再度发疯将她扼住。
可她不知,越是如此压着,那细密如兰的吐息便越是撩拨人的心弦。
萧淮止长指掩住的那一角唇肉被他伸舌轻轻舔舐一圈,舌尖与唇角混杂着刺痛感,再回味时,还有……那一点点甜。
萧淮止眸色沉了几分,舌尖慢慢抵上,再辗转舔舐一圈,味道仍在,那一丝甜意正在融入他的血肉之中,只要血还在流出,那她齿间的甜味就会存在。
沉压于心底的贪念隐隐在伸卷。
宽大分明的腕骨上虬结盘错的青筋在跳动,血液里都在因为她的味道而兴奋不已。
萧淮止掀掀眼皮,目光直直探向玉姝那张清丽怜人的脸,脑中闪过纷雪中初见的那张脸,再与眼前压在身下的脸重叠。
从仰视,到俯视。
他喉舌滚动,眼眸深沉,长影再度将她笼住,属于他的雪松气息层层夹裹着她。
“再咬一口。”他音色极哑,吐息卷入她温软耳垂,激得玉姝雪颈一僵,萧淮止忽侧首,直挺鼻骨擦过她的颈肉,鬓发蹭着她微微抬起的下颌处。
听不见她的回答,萧淮止吮了一口唇角腥血,那是最后一点了,她的齿力太小,留不下多少痕迹。
他重复说:“再咬孤一口。”
玉姝脑中昏沉,此刻他声音稍重,紧紧贴着她的耳廓,玉姝睫羽猛颤,不可置信地反睨向他。
再咬一口?
他当真是疯了!
抵触斥满心底,玉姝朱唇翕动,眼眸凌凌望他,努力镇声道:“还请大将军放手。”
放手?
积压在心底的藤蔓不住地去绞痛他的心,大掌覆上她的膝弯,长指轻蜷,将她纤细腿弯紧紧锢于掌中。
萧淮止抬目掠过这张娇靥,喉舌滚烫,被她咬过的地方痒意不绝。
“玉娘子是否忘了,是你说的只要你力所能及,便会还孤恩情,嗯?”
粗重的气息在她耳畔吐出,音色极沉,似缱绻,似呢喃。
经他提醒后,玉姝心中微恍,忽而记起自己确然欠他……
她双眸轻阖,如鲠在喉,“欠您的,我会还……还请大将军不要如此羞辱臣女……玉氏满门清白……”
住在男子的府宅本已是惹人闲话,而今他如此行事,与羞辱无异!
心中种种规矩、世人眼光,逐一随着她自小学得书籍令她觉得羞愤,与不被尊重。
萧淮止眸色不明,视线始终锁在她的唇齿间,意味深长。
顿了顿,萧淮止才淡声说:“玉娘子打算如何还?”
声线低沉如蛊。
玉姝,你该如何还给他呢?
心底一道声音响起,玉姝继而抬眸,望入那双沉邃眼瞳中,漩涡狂风在吸食着她。
腿弯掌力再重,刺痛感受猛然将玉姝拉回,她黛眉紧紧折起,腿膝开始打颤,而覆在她裙裾上的那双大掌早已掐出几道折痕。
“嘶”她齿间轻溢一声。
萧淮止死死盯着她洇泪的眼,感受着在他掌中发颤的纤腿,心底恶意漫出,薄唇扯动勾出一个极淡的笑。
“痛?”他的掌力再重,似要认真瞧瞧她痛时的模样。
鬓发湿濡,青丝缠上她湿漉漉的眸睫上,细腻如雪般的面颊泛上一层薄红。
像极了——
萧淮止忽而低笑一声,嗓音沙哑:“痛便对了,孤觉得,玉娘子此刻模样,甚好。”
“以后,日日夜夜都会如此。”
一句接一句,他知晓她不会回答,但他偏要说,偏要看她湿眸闪躲、欲语还休的模样,最好多掉一些泪,落在他的血肉中,让他和她的气味相融在一处。
这般想着,萧淮止心底痛意交杂,忽痛忽痒,酥麻并生。
掌心隔着这层裙衫,可以感受到她裙下肌肤,是温软细滑的。
心念疯执是控制不住的。
想一把给她撕开……
他眼眸掠过身下的人,顺着她紧咬的朱唇往下,是她的雪颈,再往下移,前襟处深深起伏,萧淮止的眸底越深越沉,浓成一滩化不开的黑水。
想将这一层碍人的纱也扯掉,撕碎……
似察觉到了他的动迹,玉姝眼瞳骤放,抽力去握住他的掌腕。
一瞬之间,萧淮止探向她前襟的手指顿住,擒着恶劣的眼转向她素白的纤指,温温软软地紧紧握着他宽大腕骨。
如一株藤萝往上去攀,依附着他。
恶劣从眼底消散,转为千丝万缕的贪婪。
萧淮止缓缓松开她的膝骨,玉姝心中发麻,冷汗浸入她的眸中,睫羽一阵扇动,玉姝默了默,循着他此刻稍缓的神色,玉姝强忍着心中那几分礼义廉耻,伸出指尖探入他的指缝,缓缓地上移,去贴住他厚硬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