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程晚舟
自然玉姝也发觉了那端目光,甫被外人瞧着,玉姝心底也不舒坦,赶忙想要撤开萧淮止横在她腰间的手。
婢女见二人站定,便也从容上前,施礼福身道:“奴恭迎二位贵人。”
玉姝顺着婢女抬臂的方位朝前看去,便见眼前一座巍峨富丽的楼阙,房檐四角以金石锻造,重重叠叠共计六层高,每一处石柱都雕有繁复云纹,精细至极,便是这条长街内,也只这一处楼,四面皆是围墙环绕。
而楼前略停了几架富丽马车,想来能至此处花销之人,亦是京中贵人了。
玉姝由着婢女迎入廊下,玉姝抬首便见雕花大门上,一张紫檀雕漆门匾处赫然题着“金霓楼”三个大字。
入了大门,婢女恭声垂首问道:“贵人请随奴至三楼处。”
玉姝微愣,随之颔首,挪步前她回身望了一眼后方,便见萧淮止站在门框之中,目色沉静地望她,而后点头示以默许。
这般受制于人实在难受,但玉姝还是朝他乖顺地睇去一眼,待转身之际,一双清眸渐渐转淡,提着长袍随婢女踏上楼梯。
走至三楼,玉姝才稍喘了气,展目看去,满楼绫罗羽裳,流光溢彩,看得人眼花缭乱。
三楼处也候着几名婢女,瞧见玉姝走过,纷纷垂首福礼。
玉姝随着身旁婢子走至三楼里端处,才听婢子柔声说:“贵人且瞧,此处皆是我们楼中眼下才上的新衣。”
顺着婢子抬手方位,一排排均是挂熨齐整的新衣,玉姝平日便喜着素色,但此处却全是鲜艳之色,她默了息,最终选了最末端的一件桃色芙蕖云裳。
临入屏风后更衣之时,玉姝忽而犹疑着唤她,眼眸躲闪着,低声难言道:“能否请姑娘再帮我拿一件……”
话语至此,婢子茫然地瞧她,见她满目难赧之色,遂用余光窥了眼她帷帽薄纱下的身段,忽明白过来,眼前浮过男人冷肃锋锐的脸廓,愿私下竟也这般放纵,但很快,她便从容垂首答道:“娘子稍等片刻,奴这便去取。”
片刻后,婢女便已匆匆而归,她将手中衣物递至玉姝跟前,随后福身退下。
她递得太快,待玉姝将云裳先搭至屏风处,才瞧清手中兜衣样式。
倏然雪腮发红,玉姝攥着细带,别过眼终是将这件绣以鸳鸯交颈的软纱料子穿戴上,而后再去捞那屏风处的衣裳,一层层将自己裹紧、包牢。
穿戴齐整后,玉姝方才走出屏风,婢子从她手中接过换下的衣袍,这才细细瞧清眼前女郎被桃色云裳包裹下秾纤合度的身姿。
“娘子着这身当真好看,想来楼下郎君瞧了定然欢喜。”
话落玉姝耳中,她只觉有些难堪,但此端帷帽挡着面容,好似一块遮羞布,让她稍能喘息。
见她沉默,婢女只以为她是害羞,便也并未再言,领着她朝外而行,方走了几步,隔间屏风处,便陡然传来妇人细微的交谈声。
玉姝是不喜窥伺旁人话语的,但因离得太近,便也听了个清晰。
“张大娘子可听闻今日城西之事?”
妇人微顿,“余大娘子指什么?”
“自然是河中无首浮尸之事,今晨我家郎君便是因此事天未亮便携人去捞去了,听闻渗人得很,官兵捞了半日都未找到头颅!”
“竟有这档子事!”
二人言论,玉姝只听至此,而后一旁婢女便已与她一齐走至楼间。
下了楼,玉姝脑中昏沉,方才二人之话却听得她背身泛寒。
四周支摘窗敞了半扇,窗外日影折射而入,玉姝走下最后一层楼阶,抬目便见临窗而立的高大身形。
瞬时心间猛坠。
脑中自动将那些话语连成一串,西郊、浮尸、无首。
且是今晨发现。
西郊毗邻京郊大营,敢在他面前杀人者,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越是逼近真相,玉姝越渐自行惭愧,若是昨夜,他所杀之人,也便只能是徐竣一人罢。
若是徐竣,那他亦是为她而多添血污。
玉姝眼睫忽颤,心底兀自百转千回一番,殊不知,那副神色早已被一人极快捕捉。
“换好了?”男人侧身背过浮光,乌沉眼眸睨着她。
玉姝颔首,错开了他直锐目光。
下一瞬,眼前骤地罩过一层黑影,玉姝抬目望去,遽地对上他镀上一层阴霾的眼,目光化为箭矢,透过帷帽软纱,已将她面上神色尽数兜过,而后刺擦。
萧淮止兜揽住她的腰,玉姝眼皮一抬,窥过他冷硬下颌,见他唇间张合道:“回府。”
那是山雨侵袭的前兆。
作者有话说:
萧老狗内心百转千回:(生闷气)(她又拿这种眼神看孤!)(欠收拾!)
元宵节快乐呀咔咔!还有更新,可翻页老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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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姝姝身高166,萧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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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怎么事事都要孤亲自教?”◎
【028】。
玉姝是被萧淮止一路揽腰抱上马车的。
若不是头上帷帽尚在, 遮了面容;且楼外候着的一众兵将也几乎垂首,玉姝耳垂都快烧化了。
车帘倏地撂下。
萧淮止松了横在她腰间的手,往主位上坐定。
玉姝勾身扶着车内窗沿才得以站稳, 她抬眼去觑萧淮止的面色, 见他眼底又起一层阴霾,瞬时心中惴惴。
思及方才楼中言论, 玉姝默然垂了眼, 终究是因她而起……
车室静默间, 二人各怀心思。
须臾,她还是那般躬腰站着, 萧淮止眉间生出烦躁,瞥她一眼, 冷声道:“过来。”
陡然被他一唤,玉姝轻声应着, 又扶着车内才朝他走去。
许是嫌她走得太慢, 萧淮止眉心微突, 生出几分躁意,忽而抬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腕, 带至身前。
玉姝脚下一阵踉跄,只得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肩, 才得以站稳。
车内瞬息阒寂,她抬眸望进萧淮止幽邃眼瞳,陡然缩进距离,隔着一层薄纱,将她莹润面颊半遮住, 看得人心间生痒。
二人在沉寂中目光相胶。
萧淮止长眸掠过帽纱下她酡红的双颊, 喉舌发烫, 上下一滚,沉哑着嗓闷哼道:“还不坐下。”
玉姝亦是觉得这般姿势不妥,随即依言循着他身侧而坐,方坐定下来,她便察觉身侧一道阴恻恻的视线从上至下将她掠过一番,她倏尔仰脖,一只大掌忽地将她头上帷帽扯落,落出绢纱下那张清丽姝色的脸。
清眸潋滟,琼鼻檀口。
长指擦过她滚烫柔软的耳垂,玉姝睁大杏眸,看他瑰色唇瓣张合:
“坐上来。”
这是要让她坐在他腿上去……
玉姝眸色微愕,藏在袖中的手指绞着,心间几度挣扎时,玉姝瞥过他眸底幽色,长眉微竖,显出几分躁戾之气。
这是耐心告磬的征兆。
桃色衣祍擦过男人腰间革带,细软手指攀勾着他的肩,缓缓坐上他的大腿处。
大抵是她的力全支在萧淮止肩上,以至于腿上并无半分重量,只能感受到衣料摩擦过的窸窣声。
萧淮止侧目凝她一眼,只觉得她想来是天生带点狐媚功夫的,不若,怎至于她只这般虚虚将自己环住,他已觉得心燥难捱……
他压着一股心火,故意垂手不去扶她摇摇欲坠的细柳腰肢。
车毂辘辘碾过青石板路,似在转调入巷,忽起轻微颠簸,玉姝本就把持不住的手臂此刻微收一厘,双腿倏然结结实实坐落在他腿间。
雪腮晕开一层薄红,更胜晚霞红云,猝然倒入他眼帘中,摇摇曳曳,晃了心旌。
这般近,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一处。
玉姝檀口微翕,凝着他瑰丽面容,而后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色偏深,很是好看,玉姝恍然想起夜中被他缠绵亲吻的时刻,他似乎很喜欢亲吻。
无论那具尸首是否是徐竣,她只要细想徐竣脸上伤口,还有失踪数日,定然也和萧淮止关系甚紧。
然,这些大抵因她而起,愧意弥漫,她心念微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遂闭上眼眸,主动贴上他的唇。
温软轻轻在他唇上打圈,玉姝紧紧闭着眼,似不知从何下手般,一次次试探着去含咬。
太过生涩,却能勾得人心麻酥痒。
萧淮止垂目细瞧她每一分神色变化,见她时而闪过急色,又时而又闪过沮丧,他只觉得有趣。
便想着多看几眼她这般模样。
下一瞬,马车停了下来,玉姝倏地睁眸,耳垂羞愧红着,松了支在他肩上的手,唇齿欲离。
幽邃目光如一把利刃拘锁着她,心底流过彷徨踌躇,檀口张合,想要解释几句,腰间陡然落上一道重力,是她猛倾上前,再度与他唇齿紧缠。
这一次,再不似她过家家般的轻咬轻舔。
他长驱直入地去搜刮玉姝口中每寸每厘,丝毫缝隙都未曾留给她,待她涨得满面红润之时,再又松了一息,继而又猛烈席卷着。
狭长凤眸微垂,盯着她此刻眸底春水翻涌的模样,长指挑过她前襟交错处,一抹艳红晃过,随即他眸色又暗下几分。
这般迫着她许久,外面候着的一众将士亦不敢催促。
只待约莫一刻钟后,他才堪堪将人松开,目光沉暗地盯着她发肿的潋滟红唇,才微有餍足的意味,指尖将她微乱的领口拢住,眉眼恣意着,缓声道:
“你怎么事事都要孤亲自教?”
玉姝只觉面烫如火滚过,她喘匀了气,赶忙抬手去捉萧淮止的指尖,螓首低垂着,喃声道:“我自己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