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程晚舟
“错?”他冷笑一声,“还要孤再提醒吗?玉姝,是你主动求孤的。”
他一手拂开她凌乱的裙裾,此刻镀上一层烛光的冷峻面容上,满目疯狂与贪-慾,一字一顿道:“怎么,还是需要孤帮你再仔细回忆回忆?”
离得越近,鼻间便是她身上那股清幽香气。
但此刻,她的身上还有另一股气息,属于另一个男人;
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想起谢陵沉凑近她的亲密模样。
萧淮止眉心紧折,目色紧拘着玉姝瓷白清怜的脸,她此刻满是戒备的眼神,像极了多年前……
心底已是妒火中烧到了极致。
那副眼神,那样抗拒而戒备地看着他。
萧淮止长睫微敛,“江左玉氏现已散了,你的阿姐,玉氏家主是个逃犯;而你玉姝,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少主。”
他淡声陈述。
字字诛心,句句刺骨。
玉姝迎上他的眼神,似在嘲弄着说她,不过一个阶下囚,还要做什么清高样子?
她想起今夜霍铮拿弓指向阿姐的样子。
哪里是寻她阿姐。
哪有拿着弓箭瞄准对方的寻人?
她忽而凄然一笑,“萧大将军,您从一开始就想毁了玉氏,强占江左,是吗?”
最可笑的是,强占江左之前,她竟乖巧地将自己也献给了他。
萧淮止看着她冷嗤凄楚的模样。
看着她泪痕湿漉脸颊,满眼绝望的神情。
每一寸每一厘,都在刺锥心间。
不断地收紧,不断地去绞。
锢着她的掌心力度微松,他想要去擦掉她洇湿的泪,但一迎上她冰冷目光,殪崋早已沉寂的那座火山,似在熊熊攀升,只待一刻爆发。
“萧淮止……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你说得对……我如今不是什么少主,不过一个赖你鼻息生存的阶下囚,我不该奢望你以少主之礼待我……所以,萧大将军,还请您将我关入诏狱,玉姝愿以自身之命,抵长姐一命。”
她字字艰涩地启唇。
萧淮止视线定在她冷决的脸上,声音极沉地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孤身边?”
“是。”她不再犹豫,冷然答着。
萧淮止呼吸一窒,翻涌的情绪不断拍击着他的心膛,他咬牙:“为了见他,般若酒中,是你给孤下了药。”
她垂下眼睫,烛光晃过,浓睫在她眼睑处投下一片淡影。
为了见阿姐,她确实是在般若酒中动了手脚,却并未给他下药,但事已至此,有或没有并无区别。
他们之间,早就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见她颔首默认,萧淮止心中积压的情绪在霎时间迸发,如喷涌般,在他的四肢百骸冲斥着。
烛光啪嗒一声熄灭。
男人浑烈的雪松气息猛然席卷,完全将玉姝覆盖其间。
月色裙裾被一掌撕裂。
玉姝的心也跟着一齐宕入沉渊。
“萧淮止!”她激烈地喊着他的名字,双手用力地去推他压下来的高大身躯。
然而,力量终归太过殊异。
萧淮止此刻是全然听不见她的任何话语,眼底一片猩红炙热,有燎原之势。
云鬓被他大掌摁住,鬓间金簪霍然撞向身后墙壁,玉姝眼睫孱颤,身前一片凉意,是他撕开了前襟。玉姝蓄着眼泪,奋力挣开双臂去取鬓间金簪,挣扎间,她持着簪尖猛划向萧淮止锢她一双藕臂的掌间。
但他力度不减,玉姝咬牙心间一横,挣着双臂划向他的胸膛。
刺啦一声。
玉姝心间猛窒。
紧压住她身子的人骤然停了动作,萧淮止擦了擦颈间,掌心微湿,他又拧眉覆手握向那攥着金簪的柔荑。
金簪插中了他的胸膛。
玄袍前襟深色洇染一片。
而握住那枚金簪的手,在不住地发颤。
萧淮止推开二人身后的菱窗,任由窗外月光镀满室内。
他看清了玉姝脸上神情,仓惶、无助、惴然、恐惧……无数无数的情绪叠加一起,偏偏就是没有对他的半分愧疚,抑或是一丝心疼……
没有。
她是全然没有。
萧淮止凝视着她,眉眼淡淡,似感受不到一丝痛觉般,将那枚金簪从胸膛直接拔出。
几滴鲜血瞬溅于她雪白的面庞上。
犹如冬日绽开的红梅。
血珠点缀娇靥。
萧淮止粗粝指腹擦过她面容上的血珠,用他的血,一点点地在她脸上晕开。
但这都没关系,他忽然想,她还有力量与他以血相搏,奋力地对他存着杀他的欲望,那么都好过她想要离开,想要逃出他的视线中。
让她刺上几刀,剜点血肉,都好过看不见她。
二人于夜色中僵持。
半刻之后,他缓缓弓起背脊,目色狠绝如狼,从她身上撤离。
大掌一转擒住她蜷缩的小腿,一把扯住她的脚踝,似在以指为尺,衡量着什么。
而后,他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慾火未散的喑哑,道:
“玉娘子放心,你想要下诏狱,孤便成全你。明日,孤便会亲手为你烤上锁链,让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无法逃出去。”
他的猎物爪牙太利了,都学会了如何去反伤他了。
但她越是这般反抗,越是要与他争出几分血色,于他而言,便越是令人亢奋。
今夜她没能逃走,那便由他亲手去套上锁链,让她寸步难离。
作者有话说:
对萧狗这种变态来说,只要她还在身边,伤害他的感情也好过于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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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他彻底将她锁在了方寸之间。◎
【047】。
他的力道猛然收紧, 握着她的踝骨,将她往榻沿处扯下。
幽寂中,顿响一道锦帛撕裂声。
莹冷月色下, 女郎雪脯起伏极快, 她满目愕然地仰望着身前男人。
他不发一言地将玉姝摁锢在榻板之间,榻上的软垫在拉扯间滑开一截, 坚硬的木板抵住了她的背脊, 摩擦间, 春衫极薄,玉姝被磕得痛吟几声。
踝骨处被他攥得似破了皮, 火辣辣地疼。
身体在不停地下坠,分明浑身都在发汗, 胸口处却是凉飕飕的一片,带着疼。
她想要逃, 却每每都被捉回来, 像是钉死在这一块木板上一般。
男人沉甸甸的身躯压在上方。
黑夜里, 她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感受到痛觉。
极致窒息的那一刻,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但很快,他又将她从窒息中捞出, 留她一线生机,再发狠地报复。
两个人都在沉默中僵持,也在沉默中爆发。
“喊出来。”萧淮止一口咬上她的骨。
他的气息很快蔓延,玉姝眼眶噙着泪,死死咬紧了唇, 卯足了犟劲不愿松口。
漆黑沉冷的目将她逡着, “好, 孤有的是办法让你出声。”
爆发的那一刻,玉姝齿间全是血腥气,眼泪滚滚从脸颊滑落,她终究是忍不住地呜咽出声。
夤夜降临之时,那股窒息感总算不再将她压迫着,玉姝满鬓浸湿,眼睫贴着凌乱的软垫,空神地凝着微敞的窗台。
黑沉沉的一片天,看着看着,她喘着气闭上了眼。
萧淮止随手将腰间系带拢紧,侧身睨过蜷缩的人,大片莹白露了出来,她侧身蜷着,纤薄背脊上泛着大片的红。
她太瘦了,萧淮止可以看清她背脊上分明的骨。
春衫只遮了她微鼓的胸口,及腿间。
她以沉默同他抗衡,这样的抵抗像是他惯用的刀刃,刺得心密密麻麻地痛。
萧淮止俯身想要离她近些,大掌刚触过她的腰,便听她痛苦地低吟,颤抖着去躲他的触碰。
他睨着玉姝颤动的睫,心中抽痛,冷着脸扳过她的下颌,逼她正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