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洋洋兮与
“是我骗你还是你自己太着急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李怀叙摁下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可是已经开始犯迷糊的醉鬼,哪里还会乖乖地任他摆布。
她不耐烦地挣开李怀叙的控制,脑袋贴在他的腰间,双手不停朝他身后摸去:“酒呢?你刚刚把我的酒拿走,藏到哪里去了?”
“你还想着喝酒呢?”
李怀叙措不及防被她以这样的姿势抱住,觉得还挺有趣。摁住她满头珠翠的小脑袋,想要再与她玩玩。
哪想,不过片刻他便觉得不对劲。
公孙遥抱住他的腰,埋在边上正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的腹部就如同烧起一阵无名的烈火,直要燎原。
“等等……”与新婚那日截然相反,这日居然是他开始不断推拒起公孙遥。
“你先松开我……”他身体紧绷,觉得再不将她推开,接下来一定会大事不妙。
可新婚那日的他是装醉,如今的公孙遥却是真的醉了。
她趴在李怀叙腰间,还在执拗她被藏起来的美酒,双手烦躁地在他身后乱晃,怏怏不乐地问道:“你究竟把我的酒都藏到哪里去了?”
“酒都放在身后桌子上呢。”
他无奈,只得与她实话实说,摁紧她的脑袋,将身体挪了挪,露出被自己挡住的满满一桌子的酒。
而看到酒桌的公孙遥,果然就不再赖在他身上,直接将他扔开,扑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酒。
李怀叙终于能松一口气,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自己的腰带,回头看着公孙遥:“不是说不好喝,你怎么还喝?”
“不好喝,可是我想喝醉。”
她喝醉了,倒也还挺老实的。
李怀叙走过去,拿起一只酒盏,将她手中坛子里的酒倒入一点到酒盏里,再递给她。
“我教你,这样子慢慢喝,会好受一点。”
可是公孙遥不管,端起酒盏也是一饮而尽。
李怀叙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就不听劝呢?”
公孙遥眨巴眨巴眼睛:“我听啊,要这样倒起来喝。”
“……”
那你慢慢喝了吗?
李怀叙知道自己如今不能跟醉鬼讲道理,为她又倒了一小盏酒后,道:“喝完这一杯,我带你回家。”
“可我们叫了这么多酒呢。”公孙遥指指满桌还没拆封的酒坛子。
“这都是摆设,里面没真酒的,就我手上这一坛,是最后一坛了。”
公孙遥自然不信他的鬼话,转头便要拆了面前另一只酒坛子。
李怀叙赶紧拦住她:“这摆设拆了可是要赔钱的!我今日钱没带够,你若真拆了,便只能留你在后厨刷盘子了!”
公孙遥听罢,果然乖乖放弃了拆新酒的打算。
“不想刷盘子。”她摇摇头,苦恼地趴在桌子上,“我想去看娘亲……”
不知怎的,她突然趴在桌子上不断呢喃:“我好想,好想去看娘亲啊……我想念娘亲了……”
公孙遥的娘亲,不是赵氏,而是当初供在济宁寺的那个,李怀叙知道。
他与她同样地趴在桌子上,摸摸她已经红到不行的脸颊,感受着光滑且爱不释手的手感,上面不知不觉,便沾满了潮湿的露珠。
他怔了怔,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不哭了,你想要见娘亲,我带你去见不就好了?”
“可是我见不到娘亲了,我已经没有娘亲了,娘亲已经走了……”公孙遥默默呢喃着,泪水霎时铺满整张脸颊。
李怀叙坚持:“有的,你不哭了,我就带你去济宁寺,你就能见到你娘亲了,嗯?”
“真的吗?济宁寺真的能见到娘亲吗?”
“能。”
李怀叙捧起她红嘟嘟的脸颊,替她把左右两侧的泪水都擦干,眼里的真诚与坚定,是自己见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的掌心滚烫,已经快要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公孙遥的醉酒所致。
他将她摁在自己怀里,让她能够倚靠休息。
“那你带我去济宁寺见娘亲……”她抓住他的衣襟,仍旧小小地抽泣着。
他只得垂眸,将她抱的再紧一点:“好。”
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依靠,公孙遥默默流着泪,将双手搭上了他的脖子,撑起身子与他紧紧地交颈而贴。
就像雏鹰也要缩在母亲的怀抱里那样。
可李怀叙顿了下,到底他可不是母鹰。
颈间上传来的热意那么真实,叫他想忽视都不能。
片刻前强行被压下去的东西,好像也在渐渐复苏,破土而生。
他揽在公孙遥腰间的手,不受控制地越发收紧,眼神也在她不断的低语呢喃中变得越发幽深晦暗。
“公孙……”
他推了推她,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却突然,他察觉到脸颊一侧传来一阵柔软湿润的触感,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印下痕迹在他的脸上。
他呼吸一滞,立马扭头去看怀里这只不安分的小鸟。
罪魁祸首公孙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喝醉了酒的人,其实连眼前之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
她只是想说,李怀叙答应了她的请求,她要想个办法感激他;而他抱着她的样子,实在像极了她的娘亲,所以她要亲亲他。
可李怀叙气急败坏,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谁告诉你要用这种方式感激人的?”
公孙遥摇摇头,显然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只是又揪了揪李怀叙的衣袖,告诉他可以带她去见娘亲了。
可他这样要怎么走?
李怀叙噙着最后一丝理智,掂了掂仍坐在自己腿上的公孙遥:“去见你娘亲之前,我得换个衣裳,你先下去,出去等我。”
公孙遥不下。
她如今已经认定了李怀叙是唯一可以带她见到娘亲之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就这样放手。
她越发地抱紧了他,趴在他身上不愿离开。
“你真是我祖宗。”
她不愿离开,李怀叙自然也逼不了她,干脆磨牙凿齿,将她抱的贴自己更紧一点。
“等你清醒了,再在屋中抱着被子自己后悔吧。”
他最后喃喃了句,也不知道是说给公孙遥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再低头,他的眸光已经变得异常坚定,一把捏紧公孙遥的下巴,发狠地吻了上去。
窗外是滚滚东逝的永定河,混着人来人往的喧嚣,水流声可以直接通到三楼人的耳中。
可李怀叙什么都听不到。
他抱紧了人,一开始只是想咬咬她,给她一点教训,哪想不过片刻便食髓知味,渐渐变得不愿放手。
姑娘家的唇瓣,与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不仅小巧,柔软,而且很甜。
透着一股桃花的香气,还有春日里,最是清新淡雅的芬芳。
他有些爱不释手。
待到尝够了表皮的滋味,他又试探着,去碰了碰公孙遥的牙关,无师自通地想要撬开其间,继续长驱直入。
公孙遥懵懵懂懂,在他亲上来的刹那便彻底失去了判断与思考,只知道这个亲吻很香,很软,她也很舒服。
让她舒服的事情,她都不想拒绝。
她双手继续攀在李怀叙的脖颈上,触摸着他滚烫的肌肤,辗转亲吻间,不禁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像两只纯白的天鹅,单纯缠绵。
如若不是腰间有什么东西存在感实在太强的话,她还想一直这样下去。
原本白皙清透的脸颊,因为亲吻与醉酒,此刻已经红到不能再红。她被李怀叙松开,微微喘着气,垂首去看那个硌应着自己的东西。
可是立马,她便被李怀叙又捧起脸颊,深深地亲吻。
她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只能是又继续去抓着他的臂膀,想要依靠住他。
而后来,渐渐渐渐,她便真的,彻底失去了思考。
李怀叙额间已经细细密密积了许多的汗,还有不少落到了公孙遥的脸上,看她终于昏睡,他也终于能松出一口气,同时,眼中又微含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后脖颈。
若再不把她打晕,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眼底讳莫如深,觉得自己总归不能真的做一个禽兽。
半个时辰后——
他终于抱着仍旧昏睡的公孙遥从望月楼里出来,浑身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犹豫地吩咐人直接将马车驶去长安城外的济宁寺。
—
数月不曾再来过的济宁寺,山上春景与山下有很大不同。
李怀叙一步一步抱着人上山,又把人安放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禅房里,替她褪去外衣鞋袜,掖紧被子。
“娘亲……”
公孙遥一个翻身,却抓住了他正准备抽离的手。
刚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男人,眼下四处都透着冷静与耐心,看她扒着自己的双手,也不急着挣脱,而是慢慢悠悠的,一点一点掰开她的十指,将她又重新放回到被子里。
“也就是碰上我,不会对你趁人之危,你要是落在别人手里,我看你怎么办。”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眼里心里皆是愉悦的笑意。
坐在床边又看她睡了会儿,他才起身,复又朝外走去。
因为临时的改道,原本打算回府向他禀报事情的为期,也在这时恰好上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