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洋洋兮与
“没有结束!”他试图给自己找些过得去的遮掩。
“我这是喝了酒,出了点意外, 没发挥好。”
“哦……”
公孙遥望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只觉得他适才与她耳鬓厮磨到最浓处,也没有这般紧张。
她其实隐隐约约也有听说过, 这种事情,太快了或是太迟了, 都不好。
明明她之前帮过李怀叙几回, 他都不是这样的, 如今这等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 那你今夜喝了酒, 身体不好,要不我们下回再说吧, 正好我也累了,想睡了……”
她自认自己是十分温柔的,没有一丝一毫要笑话他的意思,可是李怀叙不知为何, 听了她的话, 眼睛瞪得有王府门前那两只石狮子的眼睛一般大。
“我只是一回没发挥好, 咱们再试一回,我保证,绝不会再如方才那般的。”
他紧抱着她,不肯就此撒手,带她从床头换到床尾。
“再试一回,就一回,遥遥依我,好不好?”
他真的是惯会蛊惑人心的,一句“遥遥”,便叫公孙遥定定地失了神。
他抱着她不知道第几次深吻,脸颊上的汗水都互相交织在一块儿,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公孙遥原本还能保持一些清醒,后面便在他一声又一声的“遥遥”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遥遥……”
他双手再度扣紧公孙遥的十指,带她紧贴在锦被上。
这下好了,唯一一床还算干净的被褥,也被粘稠的汗水沾湿,不成样子。
公孙遥想,即便今夜他们真的没有突破那一步,她也已经可以预见到等明日丫鬟嬷嬷们进来换床单被褥的时候,她该臊到有多见不得人了。
窗外的月色正高悬,露挂枝头。
可是这回的李怀叙,好像还真的跟上回不太一样了。
瞧着纱帐外一缕又一缕明明灭灭的光亮,公孙遥在新起的一阵阵恐慌之中,还是再一次攀紧了他的脖颈。
“李怀叙……”她带着习以为常的哭腔,呜呜咽咽地唤着他。
“我在呢。”李怀叙亲了亲她的额头,似是安抚。
可是这一回真的跟上一回不一样,无论他再怎么温声细语,也阻挡不了公孙遥越来越清晰的哭声。
她终于咬紧了他的肩膀,眼泪如源源不断的山泉水,喷涌而出。
“李怀叙……”
“我在呢。”
“李怀叙…………”
“我在呢。”
“李怀叙………………”
少女窝在他的怀里,当真痛苦万分。
李怀叙紧紧抱住她:“乖,我在呢,我真的在,马上就好了……”
可是这一句马上,就是将月色从最东边,渐渐折腾到了正当空。
公孙遥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要哭干了,只剩下无力的哀嚎。
她抓着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清晰的抓痕。
直至屋内馥郁的石楠花气息满到不能再满,李怀叙才终于靥足地附到她的耳边:
“你的夫君还是称得上威风凛凛的,是不是?”
他的嗓音喑哑,其实还重重喘着气,但也改不了他立即想要洗刷自己屈辱的决心。
公孙遥早已经哭累了,此刻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抬,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
她低低地又呜咽了一声,是对他的咒骂。
可李怀叙只当成褒奖,黏黏糊糊地又去啄吻她脸颊上的泪珠,笑意盎然:“娘子受苦了,我这便喊人送水进来,替娘子好好洗刷疲惫。”
自然是受苦了。
公孙遥神情悲痛地埋在他的怀中,想不明白这人面上总是瞧着乐呵呵的好说话,怎么会有那么凶狠的一面。
果然她先前便瞧着它不和善,感觉是对的。
她任由李怀叙抱起自己,沉入到温和的水浴中,后面再发生了什么,便全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缓和满身的疲惫。
她把自己放心地交给李怀叙,再没有任何的疑义。
—
翌日睁眼的时候,李怀叙已经不在身边。
公孙遥侧躺在榻上,望着眼前的纱帐,还有被它遮住一半、欲盖弥彰的刺眼天光,恍惚放空着自己。
她在回想昨夜的场景。
原来那种事情,是这样的滋味。
既是酸的,又是涩的。
她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后悔。
她不厌恶李怀叙,这事她早就打心底里知道。
她只是实在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心。
这个曾经她百般看不上,百般不乐意嫁的人,却居然花了不到一个月,便就叫她原本空荡荡的少女心事,如今满腹闲愁,梦着醒着全是他。
她想起他昨夜厮磨在自己耳边,说要生女儿的场景,脸上滚滚的热意袭来,忍不住要将自己再度埋入到被褥底下。
可是此时窗外适时的一声鸟叫,叫她清醒过来。
她扬长脖子,望着那半开的窗柩,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晃过。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假寐。
可是转身的一刹,她才意识到自己昨夜被折腾得到底有多厉害。
浑身四肢到如今都是疼的,不过只动了一下,便宛如有骨头散架,断裂,痛苦难当。
眼角忍不住挤出两滴泪花,适才所有的缱绻情意,在此刻都烟消云散。
她在心底里狠狠地咒骂着李怀叙,这回是真的不想见到他。
可那人回屋便回屋,回屋的同时,还带来一阵甜腻的香味。
公孙遥不消多动两下鼻子,便知道那是桂圆鸡蛋茶的味道。
她不知现下究竟是何时。昨夜被李怀叙急匆匆地抱回屋,连晚饭也没有用,如今天光又已明澈,不论何时,都可想而知她的肚子该有多饿。
“让我来瞧瞧醒了没。”
而李怀叙放下那碗鸡蛋茶在桌子上,便就自言自语地撩起床帐,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美人背对着他,正呼吸平稳,睡颜乖巧。
脖子上和后背上,若隐若现,影影绰绰的,全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不禁莞尔,即便瞧出了她的装睡,也没有直接去拆穿她。
他先是假意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异样,才又伸手去探她的颈间。
他的手指胡乱挠动,没过一会儿,便叫公孙遥的脖子上泛起微微的痒意。
公孙遥实在没忍住,缩着脖子笑了起来。
只是一笑起来,她的四肢百骸又如同刚被人打过,叫她立时又皱起眉头。
这样又哭又笑的样子,实在搅得她心烦,她只能是气恼地喊着李怀叙的名字。
“就知道是醒了。”李怀叙得意地将她抱起,揽在自己怀中。
“再不起,我便要喊御医来了。”他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道,“马上又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一日总该用点东西的。”
“又要用晚饭了?”公孙遥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可置信。
那她岂不是,睡了足足快一日?
“倒也没有那般夸张。”李怀叙道,“你忘了咱们昨夜是何时结束的了?”
他这是又想要提醒她,他昨夜威风凛凛,雄风不倒吗?
公孙遥不觉仰起脑袋,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脸,你知不知道,我都有多疼?”
“知道。”李怀叙讨好地粘着她,从袖间掏出一瓶小小的药膏。
“这是我特地吩咐人去药铺买回来的,说是抹了就不疼了。”
抹了?
抹哪里?
公孙遥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李怀叙已经将那药膏沾了一点到自己的手上,而后,将手伸进了还半盖在她身上的被褥里。
她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异样。
不是,谁告诉他是这里疼的?
她想叫他赶紧停下来,可是渐渐的,她发现那抹清凉,好像的确是叫她舒服了一点……
红着耳根等他弄完,她的脾气也莫名其妙消了不少。
“我饿了。”她靠在他怀里,又指示明确道。
“我知道。”李怀叙收好药膏,立马便喊人端水进来,洗净手,这才又任劳任怨地亲自把刚煮好的桂圆鸡蛋茶给她端送到床边。
“慢点喝,刚刚晾了一会儿,应当已经不烫了。”
他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明明还没到夜晚,但小心翼翼的双眸里早已盛满了属于自己的星光。
公孙遥能清晰地从他的瞳孔中,望见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