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月二五
且,这伤是伤在内里,龙葵之毒,会令人萎靡不振,精神错乱,若是再严重些便是要疯癫无状了。
萧疏阔当真想不通,母后究竟为何要这般做?
就算母后不喜欢悦贵妃,难道她丝毫顾及小六,小七与玖玖了吗?!
悦贵妃可是这几位的娘亲啊…
想到这里,萧疏阔再也坐不住了,
他面色铁青地从久悦宫离去,
一时一刻都忍耐不了了,他现下便要去长乐宫向母后问个明白。
萧疏阔脚下的步伐便如那疾风一般,不一会儿便到了长乐宫,
他并未让人通传,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彼时,皇太后午睡方醒,
“阔儿,你怎突然来了,倒是吓了哀家一跳。”
皇太后眼角含笑,能看得出来,对于萧疏阔的突然来访,她是惊喜的。
没有半分迂回,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萧疏阔直奔主题道,
“母后,久悦宫的那套青玉镂刻紫薇花的茶具可是您差人送去的?”
萧疏阔心中带着气,这语气自然不善,且面色也不好,
皇太后听着萧疏阔这般问,似乎也从话语之中品味出个一二来了,
“是,那套青玉镂刻紫薇花的茶具的确是哀家送去的。
哀家瞧着你这架势,极像是来对哀家‘兴师问罪’的?!”
“那套茶具上有毒,龙葵之毒,
这毒,危及性命,伤及精神,或是要命,或是疯癫...
母后,是儿臣喜欢她,是儿臣要宠她,为何您偏偏要动儿臣的心爱之人?”
此时的萧疏阔已经全然丧失了理智,他控制不住自己,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大声咆哮道。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个则是自己心悦之人,
亲生母亲在背后对他心爱之人下了黑手,试问谁还能保持理智?!又有谁还能清醒克制?!
皇太后听着萧疏阔这连珠炮一般的话,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当她再次与萧疏阔对视的时候,眸子之中已经尽是寒冰之色。
皇太后一字一顿地对着面前之人说道,
“你是否已经在心中认定了,此事是哀家所为?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那便等同于给哀家定了罪,那哀家还有何好解释的?
哀家只怪你,不知不识哀家的心,哀家只怪你,不知不识哀家之品行以及为人。”
母子二人之间的氛围一时之间到达了冰点,母子二人面对面,僵持不下,
谁也没有再开口,长乐宫的主殿之中一片寂静。
就在此时,皇太后身边的佩环开口了,
“恕奴婢僭越了,今日陛下与皇太后这般倒是让奴婢想到了一趣事儿,
先前,奴婢曾与皇太后玩笑,奴婢说陛下您的性子和皇太后生的极像,
那时候,皇太后还只一味的否认,
可今日一看,奴婢当初的话才真呢...
皇太后实在是个嘴硬心软的人,陛下您有所不知,那日皇太后将您找来,您与皇太后坦诚交代了您对悦贵妃的心思,
待您走后,皇太后独自沉默着思量了许久后,皇太后曾对奴婢说过这样一句话,
那便是‘当皇帝已经够辛苦了,若是再让他违背本心,做个不能爱不敢爱的傀儡,那哀家该有多心疼...’
次日,皇太后便让奴婢将这套茶具送去了久悦宫,
说起来,陛下此番也是关心则乱了,您细细想想,若是皇太后有心要害悦贵妃,为何要这般行事?
让奴婢亲自将茶具送去久悦宫?是生怕日后事情败露查不到吗?”
佩环的一番话犹如天降甘霖,萧疏阔听着,心中也明朗了许多。
“佩环,就数你话多。
既然你这般有精力,你便也去跟着查上一查,哀家也想知道,后宫之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
害了悦贵妃不说,还试图将这屎盆子往哀家头上扣?!”
皇太后语气淡淡的,萧疏阔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言行有失,他低着头,犹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皇太后看着萧疏阔的模样,不禁想到了之前少年时的萧疏阔,他背不出来书的时候也是现下这般模样...
罢了...罢了...
到底,她是做母亲的,面对自己的亲生孩儿,何须针尖儿对麦芒儿呢?
到底,她是做母亲的,应该大度些,不管阔儿几岁,他到底都是她的孩儿...
第311章 龙葵之性
一步一步,一环套一环,
当下事情的发展已经愈发超过萧疏阔的想象了,
此事,竟然将皇太后也牵扯进来了,
这幕后之人,居心为何?!
她不仅意图要谋害和儿的性命,同时亦是要离间他母子二人,
母后与和儿,
这两人之中的哪一位成为旁人算计的对象,
都是萧疏阔所不能容忍的。
他下了死命,要将这件事情追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
皇太后也命身边的佩环也在暗中协助陛下调查,
当日,此茶具到了长乐宫后经了谁的手,又是谁送到久悦宫去的,
一应人等,都要盘清查明。
在母子二人的合力之下,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此番害郁璟和中毒之物,便是那套青玉镂刻紫薇花的茶具,
且郁璟和向来是喜欢翡翠与玉的,素日里她佩戴最多的饰物便是翡翠与和田玉了,
她的这一点喜好,后宫之中可谓是人尽皆知。
这套青玉镂刻紫薇花的茶具的确是皇太后亲自赐予郁璟和的,皇太后只想着这套青玉茶具做工精致,
如此好的物件,便是应当赠予懂得欣赏之人的手中。
没成想,皇太后的一番美意,险些让郁璟和丧命,又差点闹得母子不和。
长乐宫中,佩环将近五日来所调查出来的种种一一向皇太后禀明,
这套青玉茶具乃是皇太后母家大哥送进宫来的,
外头的陆氏一族还要仰仗着皇太后这棵大树呢,
自家人害自家人?陆家不会这般蠢的。
且,再换个角度思量一番,送这套茶具给皇太后之人如何会料到皇太后会将此茶具转送给久悦宫的悦贵妃呢?
所以,茶具上的毒物定不是一开始便在其上面的,而是后来被人染到上头的。
既然不是外头之人沾手,那这贼人便一定是宫里头的。
家贼难防,这句话不无道理,
佩环一路陪着皇太后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若是她没两把刷子,也断然不能成为皇太后身边的第一得力之人。
这茶具的调查陷入了瓶颈,那便从茶具之上的毒物入手。
龙葵,乃是一种常见的草本植物,夏季开白色小花,果实呈球形,成熟后为黑紫色。
因为其果实与葡萄极其相似,故而又被称之为野葡萄。
在南朝皇城之中,龙葵算得上是一罕见之物,
但,在南朝以南的地方,这龙葵却绝不算稀罕,在南边,这龙葵果乃是家喻户晓的“野果子”,
到了季节,漫山遍野都不缺这黑紫色小果子的身影。
宫中的人大多是官家小姐出身,自打出生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且不说她们大多没见过龙葵以及龙葵果,
便是见过这果子,也不知这果子有毒。
能以此果害人的,一定是熟知此植物之人,
此人,一定来自南边。
满后宫之中,来自南边的嫔妃,唯有那芙蓉宫的眉嫔娘娘了,
她自小便生在南边,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宫,成了萧疏阔的妃嫔。
“佩环,你去将你查到的告知于陛下,剩下的事情便由他做主吧,哀家也懒得管。”
皇太后语气淡淡的,神情亦是淡淡的,
她的阔儿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她越少插手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