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月二五
一个谎言的背后总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只要有心探查,一切便有迹可循。
“如心,速速给我拾掇拾掇,咱们去陛下的明梧宫走一趟。
这些日子,南边闹了水患,陛下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的。”
郁璟和淡淡地开口说着。
近几日,萧疏阔因为那蝗灾之事忙得焦头烂额,
政事,她帮不上忙,
她就只管料理好后宫的事情,不让后宫的腌臜事给萧疏阔添堵就是了。
郁璟和换上了一身杏黄色的襦裙,那裙摆上用金线绣着连枝杏花,杏黄色的素雅,杏花的淡粉色娇嫩,
加之有金线加持,一身衣衫既清雅又华美。
今儿个郁璟和让如心为她挽了一个凌虚髻,发髻上并无过多的装饰,
只别了一只鎏金黄翡流苏钗,那钗头以蜻蜓为造型,蜻蜓的翅膀部分便用金丝缠绕的工艺,为的便是还原蜻蜓翅膀那透明与轻盈的质感。
凌虚髻,交拧的形式,其髻交集拧旋,悬空托在顶上,这发髻本就自带仙气之感,
这发髻若是配上过多的珠钗发饰,便会画蛇添足了。
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郁璟和左顾右盼,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随后,她将梳妆台上的妆奁打开,取出了里头那杏花样式的绢花,而后将这小小的绢花别在了发髻之上。
轻扫娥眉,淡点朱唇,最后用那杏粉色的胭脂敷在了脸颊上。
郁璟和这边收拾妥当后,如心那边也将养身的甜汤与糕饼点心装入了食盒之中。
“走罢。”
郁璟和轻轻的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如心走出了久悦宫,
久悦宫外,步辇已经等候多时了,郁璟和坐上了步辇便往明梧宫去了。
没多会儿,便到了。
福来见到郁璟和,连忙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悦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
本宫掐着时辰,算着此时陛下应当该用些个点心了,故而便带着几样小食赶了来。”
郁璟和眉眼弯弯,带着三分的笑意。
“陛下此时尚在批折子,娘娘稍候片刻。”
福来的话音刚落,萧疏阔的话便紧跟着接了上。
“朕不是说过,悦贵妃不必通传的?!让悦贵妃进来。”
福来听着里头传来的话,下意识地偷偷瞄了一眼郁璟和,
正巧,他偷瞄的这一眼正巧与郁璟和对了上,
“本宫是知晓的,规矩不可破,公公也是依着规矩行事。”
福来见郁璟和这般说,心中大松了而一口气,他暗暗在心中感叹,悦主子当真是通情理。
方才那话,陛下的确是说过的,且说的时候,他分明是在场的。
但是,这话一听便过了。
试想,现下他依着规矩通传禀报,不过是惹来陛下的一句责骂。
若是他真的坏了规矩,
“宠妃”面圣,“破门直入”?
这要是宣扬了出去,传了出去,那便不只一句责骂这般简单的了。
“陛下,臣妾给您带了几样点心,还有臣妾亲手为您做的茉香蜜桃甜羹。
您是现在用一些?还是一会儿用?”
郁璟和接过了如心手中的食盒,她拎着食盒向萧疏阔款款走去。
萧疏阔抬眼望向缓缓向他走来的女子,
这女子一袭杏黄色的衣衫,衣衫上的连枝杏花乃是苏绣,栩栩如生,波光流转。
“你今天这身衣衫甚是好看,朕看着便不由得想到一句诗,
朵朵杏花枝蕊艳,蜻蜓漫游立青丛,轻风雨露换新装,红粉镶白蕊绕香....”
萧疏阔停下了手中的笔,不错眼珠儿地瞧着郁璟和。
“臣妾与陛下当真是心意相通。
臣妾今日的装扮,灵感便是来源于方才陛下吟诵的那诗。
您且瞧瞧,臣妾的发髻上这支流苏钗不正是蜻蜓的花样儿吗?!”
郁璟和说这话的同时,已经走到了萧疏阔的身边。
她伸手打开了食盒,那桃花的甜香伴着茉莉的清香便顺着食盒飘了出来,
“陛下,且停停。
旁的您尝不尝的倒是不打紧,臣妾亲手做的这茉香蜜桃甜羹您可务必要试一试。
臣妾是估算好了时间来的,此时此刻,您已经用了早膳有一会儿了,且距离午膳还有些时候。
现下,用写个汤水点心,正合适呢。”
郁璟和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甜羹,举到了萧疏阔的嘴边,
“朕觉得你现在这般样子,甚是可爱。”
萧疏阔张嘴,将那送到嘴边的甜羹吃进了肚儿中。
“如何可爱?”
“你唠唠叨叨的样子,不像是这后宫之中的贵妃,倒像是民间寻常人家的小妇人一般。”
第365章 白家不干净?
寻常的小妇人?
她才不是。
郁璟和心中想着,而后便也如实地将心中所想表达了出来。
“臣妾若是真是那民间的寻常小妇人倒也好了呢。
那寻常的小妇人要操心的不过就是家中的一日三顿饭,
除此之外,要么就是孩儿读书可用功,郎君换季的衣裳可够穿....
哪像臣妾,臣妾日日管着这宫中的诸多事情,烦都要烦死了。”
郁璟和抱怨着,但她的抱怨落到了萧疏阔的耳中,却唯有可爱与娇憨了。
萧疏阔拽着郁璟和的手臂,而后轻轻一拉,郁璟和霎时间便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萧疏阔的怀中。
萧疏阔坐着的乃是龙椅,而郁璟和则是坐在萧疏阔的腿上。
那...这...是不是说明,她也间接性地坐上了龙椅?!
郁璟和花容失色,连忙挣扎起身。
饶是她胆子大,现下也是怕了惊了。
萧疏阔见怀中的女子这般行径,仿佛便跟那虾子遇上了沸水一般,脸红了不说还一惊一乍的,
她越是这般,他便越觉得有趣儿。
“陛下,您莫要胡闹了。
今儿个臣妾可不单单是为了给您送甜羹来的,还有一件要紧事,臣妾要与您说呢。”
郁璟和乖乖地站在萧疏阔的身边,她低着头说道。
“何事?可是与九朝宫有关?!”
萧疏阔一听到郁璟和口中提到了要紧事,心中便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前不久的事情。
“正是。”
郁璟和点了点头,肯定了萧疏阔的猜想。
接下来,她便把近两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萧疏阔讲了个清楚明白。
便从春华宫的异样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了今晨娴嫔将宫中之人送出去的事情。
“昨日,那娴嫔漏夜前来,哭哭啼啼地与朕说,她母亲病重一事。
她只说,自己身份不便,无法出宫伺候在母亲身侧,便想着要自己身边的人代她前去照拂其母。
朕当时没多想,这才同意的。
今儿个听你这么一说,朕怎觉得自己像是被诓了呢?!”
萧疏阔打量着郁璟和的神情,
昨日,娴嫔来求他的时候,他当真是没有多想。
如今再一细细琢磨,娴嫔此举当真是大有深意呢。
“陛下,臣妾是明白的,您不必与臣妾解释这般多。
当初,您将这管理后宫之权交予臣妾的手中,您那时候便与臣妾说了,让臣妾敞开了招呼,不必瞻前顾后,您便是臣妾最大的靠山。
臣妾并非头一日管这后宫,这几年来,后宫谁人不知,这后宫是臣妾主事?
但,娴嫔这一回,偏偏越过了臣妾,而来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