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月二五
郁璟和抬眼看向萧疏阔,两人四目相对下,郁璟和从萧疏阔的眸子中只读出了一丝戏弄之意味。
她将萧疏阔放在她杨柳细腰上的手拿了开,
“陛下,您且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是与您说笑玩闹呢,面对四皇子殿下,臣妾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朕再给你拨一批伺候的人,可好?”
萧疏阔不死心地问道,
真不怪他坚持己见,放眼整个宫里,他心下一位能够教养好孩儿的便唯有郁璟和一人。
想要教养好孩儿,首要前提便是这教养之人就得是个深明大义,知书懂礼之人。
“不是伺候不伺候的事儿,小七虽然不是臣妾亲生的,但是却是自小儿养在臣妾身边的,
前有先皇后的嘱托,后有您帮衬着臣妾杜绝一切风言风语,方才有臣妾今日的安心养育。
可是,四皇子不同。
四皇子如今这般年纪才要养在臣妾这里,
有道是半大小子气死老子,臣妾作为一个养母,日后若是管教,是该严厉些还是该温和些,
若是严厉,旁人便会说臣妾区别对待三个孩儿,
若是温和,旁人难免又会怀疑臣妾故意为之,捧杀四皇子。
骑虎难下的局面,臣妾可不要主动往里钻。”
郁璟和的这番话说得坦诚且直白,她将自己心中的不安一一道了个干净。
先前与温嫔这般提议的时候,郁璟和还没想通这其中洞天。
是听着温嫔的一番话后,郁璟和方才有所收获有所领悟。
且,她与温嫔的境地还是不同的,
毕竟温嫔没有自己的孩儿,但郁璟和有呀。
再仔细想想,当初那四皇子的生母祝氏为何被降了位份,还不是她掺和到了当年六皇子被掳一事之中?
仅凭这一件事情,若是她真的养了四皇子,日后怕是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就在郁璟和思量的时候,萧疏阔低声开口说道,
“这后宫之中,没有人比你再合适了。”
“合适便一定要养嘛?臣妾的久悦宫话不热闹嘛?
臣妾向您举荐一人,长乐宫地方宽敞,四皇子若是去了长乐宫,一来可以与皇太后作伴,
二来,这皇太后的身份比臣妾高出了不知多少,相比较起来,皇太后比臣妾更能压得住。”
郁璟和边说着边瞧着萧疏阔的表情,
见萧疏阔神情有变,郁璟和连忙开口追加了一句,
“臣妾以为,由皇太后养着四皇子,乃是最佳之选。
毕竟,皇太后能将陛下您教养得这般出色,那教养孙儿也定是小菜一碟。”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啊, 郁璟和此言一出,萧疏阔的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行,朕现下便去长乐宫去寻皇太后说说去,今儿个便不陪你用膳了。”
萧疏阔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久悦宫,奔着皇太后长乐宫所在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萧疏阔回味着郁璟和最后说的那一句,
越品味越觉得不对劲儿,
能将陛下您教养得这般出色,那教养孙儿也定是小菜一碟...
这话怎么寻思怎么有一股子明褒暗贬的感觉呢。
顺着那妮子的话往下想,那言外之意便是说,他比四皇子更皮些?更不好管教吗?
待到了长乐宫,萧疏阔便将自己的来意与皇太后说了。
令他出乎意料,皇太后竟答应了,且答应得还挺痛快。
“说到底,老四也是哀家的皇孙,这孩子也是运气差了些,
人不大点,身边教养的人倒是换的勤。
日后,便将这孩子放在哀家这里吧,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哀家便不信了,任这后宫千变万化,终究哀家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
哀家说得可有道理?”
皇太后斜着眼瞥了萧疏阔一眼,母子俩对视会心一笑。
养在长乐宫,相对安妥。
若是四皇子乖顺,便能与皇太后作个伴,
若是四皇子顽劣,皇太后的身份自然能压制一二。
往远了看,待日后议储之时,于皇太后而言,都是皇孙,立谁又有什么所谓?
“自是的,谁人若想撼动您今时今日的地位,先得要过儿子这一关。”
萧疏阔哄着皇太后,听着这般甜蜜话,皇太后心中胜蜜糖甜。
第375章 十里红妆
四皇子的事情尘埃落定,郁璟和如释重负。
北来南去几时休,人在光阴似箭流。
宫中万世太平,时间缓缓流淌,眨眼间便已经过了一年的光景了。
在这一年之中,只有喜事,而无忧愁。
嫁作人妇的平安为李家添了个大胖小子,
李青屿当爹以后,性子比之前更加稳重了,且他的眉宇之间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几分志得意满。
郁璟和每每见到李青屿便要在心中偷偷感叹一回,这小子真是好运气,能将平安娶回家当媳妇儿。
自打平安入了李家的门后,李家的日子便是越发的红火了。
平安做得一手好点心,李家幺儿进学前,平安便会给他带上一食盒的点心,让他送予自己的同窗。
一来二去之下,李家幺儿便成了学堂之中最受欢迎的人物。
还有平安的嫂嫂,在平安进门后便与平安前后脚的怀上了孩儿,平安在前,其嫂嫂在后。
多年的铁树开了花,李家上下都一致认为,大嫂能够怀孕乃是是平安肚儿里的孩儿给带来的福气。
永毅侯府那边也是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过不了几日,永毅侯府的二姑娘便要嫁给李相的孙儿了。
永毅侯府与李家的婚事全程瞩目,
人人都道,郁家的二姑娘与李家的二郎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两人不仅才貌相配,在家世门第上亦是不相上下。
李家有个鼎鼎有名的李丞相,那永毅侯府亦是出了个倾国倾城的贵妃娘娘。
在没将郁璟溪娶到手的日子了,李慕白都是惴惴不安,
“爷,小的真是看不过去了,您且瞧瞧您现在的样子与原来当真是大不相同,
原来的您是何等威风呀,不近女色,潇洒快活,把酒言欢,倜傥风流...
可...可您现在,不是对着郁二姑娘的画像发愣,就是倚着栏杆望着天‘溪儿’‘溪儿’地念叨个不停,要么就是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永毅侯府的墙根下吟诗弄月的...
您成天这般疯魔,到底是图个什么呀...”
重九急切地说着,面上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按理说,重九作为下人,说出这般言语是有些没规矩的,
原以为李慕白会动气,但是他却没有。
李慕白直勾勾地盯着手中捧着的那绣着水仙花图样的帕子,眉目之间春意盎然,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的我如何能与现在的我相提并论呢?
从前的我乃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原来的威风肆意那都是装的,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现下,在我心里头,再没什么能比赶快将小水葱娶回家来更重要的事儿了...
我日日都掰着手指头算着,算着离小水葱进门还有几日...”
言及此处,李慕白顺势将自己的双手摊开,随即开始掰起了手指,
一天,两天,三天....
距离小水葱进门还有七天。
待七天过后,他便要连盆将小水葱端回自己的房中了,
连盆端,将其一举拿下,收入囊中,
啧啧,李慕白幻想着七日后的场面,心中早已美哉。
他咧开嘴呵呵地傻乐着,同时下意识地将手掌相对,做出“端盆”之举动,以这举动表达他此时的所思所想。
重九看着自己主子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头暗戳戳地想,
眼前这人,真是没救了。
从前只听说过少女怀春,这傻小子思春倒是头一回见呢。
也多亏了李慕白,
白日里频频拜访永毅侯府也就算了,
偏偏这小子好像不要脸皮一般,他到底也是李相的亲孙儿,也是有家世有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