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月二五
最重要的便是,要平王看见,让平王心里虚,让平王惴惴不安。
“小狐狸,你出的主意甚好,便按你说的办。”
郁璟和见萧疏阔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瞬时轻松了不少,
“陛下,您可饿了?臣妾唤人传晚膳,可好?臣妾亲自为您布菜。”
还别说,萧疏阔确实有些饿了,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郁璟和连忙唤平安传晚膳。
微风阵阵,将院子中那株紫薇树的香气送进殿内,
萧疏阔与郁璟和二人伴着馥郁芬芳,小酌了两杯,怡然自得,好不畅快。
郁璟和娇憨的面容之上浮上了两抹醉意,可她心里却还是残留了几分清醒的,
她暗暗在心中想到:对于那侍卫,也只能相帮到这里了,是死是活,全看他个人的造化吧。
如此,即使他没能扛过来,死了,也算遵从着他的内心,不辜负他的一片清明,
若是侥幸活着,就算是当时他对皇儿心存善念,没下死手的回报吧。
生或死,都是天意。
次日一早,正是陛下圣驾启程,返回皇宫之日,
也是在今日,陛下下令将那位落网的侍卫当着众人的面,重打了五十板子。
说起来,这侍卫也是个刚硬且抗事的,
随着重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身上,鲜血已然渗透了出来,
可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打到最后,他已然面无血色,虚汗淋漓,腰间的位置血肉模糊,狼藉一片。
不过,万幸的是,他没死,生生扛了过来。
“奴才,谢过陛下,谢过璟妃娘娘的不杀之恩,日后奴才必会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做人,
再也不会做此等卑劣之事。”
他的伤势叫他无法跪身,只得趴在地上,将头深埋说道。
显眼的血迹,沿着他爬行的方向,铺散开来,叫人光是打眼看着,便心惊不已。
平王躲在暗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那熟悉的脸,那口中所说的字字句句,
他听着看着心中很是复杂。
平王不知道,这侍卫到底对陛下和那璟妃招认了什么,为何陛下和璟妃能留他一命?
是否,这侍卫已然将自己供了出去?
是否,陛下已经知道自己与刘太后的关系?
平王不敢再细想了,他捏着拳头,破罐破摔地想到,既然事已至此,曾经是暗地里行事,现下也不必隐藏了,
这么些年,他与刘太后联手,也不是玩闹的,前朝后宫都有他们的势力,这股势力不容小觑。
只待一个时机罢了。
第108章 回程
回程的圣驾浩浩荡荡的起行了,郁璟和的心境与来时大不相同。
来之前,她被拘在深宫里许久,她心中是格外盼望的与期待的。
没成想,这一遭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属实令她措手不及。
现下,平王与刘太后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蓉答应那边,陛下虽然已经下了处决,虽然将四皇子从她身边夺了去,又让她搬到了僻静冷清的草木阁居住,
这草木阁在皇宫的把角之处,离那冷宫距离非常近。
但,毕竟还是留了她一条命,想来她育有四皇子,若是四皇子是个争气的孩子,日后有所作为,她也不算全无指望。
算起来四皇子已然快一岁了,南朝的孩子,上至皇子下至平民百姓的孩子,都会在周岁礼上行抓周之仪的,
但蓉答应这般行事,怕是四皇子的周岁宴热闹不到哪里去。
这一路上,郁璟和都闷不作声地思考着,
那日如此大张旗鼓的发落那名掳走六皇子的侍卫,平王必然是看见了的。
既然平王知晓,那么也定然会给刘太后通风报信,二人现在可是拧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郁璟和深知,刘太后与平王二人,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其势力盘根错节且树大根深,萧疏阔一时半刻怕是动不了他们。
这就好比一个毒瘤,一定要找准时机,一击即中,果断将其连根剔除,
若是贸然行事,只怕会留下个病根,他日还会再反复,那便更麻烦了。
当今这位刘太后作为前朝后宫之争中的赢家,断然也不是个蠢笨无心机的。
她在后宫之中培植的人手,光是郁璟和知道的,便有芳贵人与蓉答应二人。
不过,郁璟和心中断定,在此势力之中绝不会只有其二人。
郁璟和此番回宫后的局面怕是会比之前更要艰难。
她已为人母,六皇子还这般小,这般需要保护,万事都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若是只她孤身一人,便也无所畏惧,
毕竟她天生就是个不怕事的,一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这一如铁的原则。
许是因为郁璟和在归途之中沉浸在自己的深思之中,待她掀开车窗上的纱帘,打眼往外一看,
竟然已经行到了皇宫的庆鹤门外,从这门进去,便算是进入了皇宫大内了。
郁璟和款款下车,改成坐步辇返回自己的云水阁。
看着熟悉的红砖灰瓦,巍然的皇家建筑威风凛凛的耸立在她眼前,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起了一丝忧郁的情绪。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当真不假。
这深宫便如一个囚笼一般,将多少妙龄女子的青春年华锁在了这四方之中。
进到这云水阁的之中,里面早已经摆好了冰盆,燃上了她最喜欢的茉莉沁雪的熏香。
郁璟和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一尘不染,她的心情好上了许多。
能留在云水阁当差的,个个都不是个偷奸耍滑之辈,从院子中的花草便可看出,被留下的人是精心照料的了。
郁璟和将云水阁留守的下人们叫到了跟前,她言语真诚,面带笑意地夸赞了一番,
随即还一人赏了一福包作为他们的奖赏,
在云水阁当差的都知道,这位璟妃娘娘是个奖罚分明的主子,若是下人们做得好,她一贯是不心疼钱财,出手十分大方。
“娘娘,有一事,奴婢思前想后,觉得应该告知于您。”一位留守在云水阁,名唤落芜的侍女神色犹豫地开口说道。
“是何事?”郁璟和心生好奇,顺着侍女的话询问着。
“此事,事关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现下怀着身孕,金尊玉贵的,若是不实的,你便不要在本宫这里说嘴了。”
郁璟和见那侍女要禀报之事与皇后娘娘相关,看来此事肯定不小。
“奴婢不敢,
静妃娘娘身边的画扇与奴婢是同乡同村,她与奴婢自小便相识,一道玩着长大的。
那画扇的生父嗜赌成性,因没有银钱偿还赌债,便将年仅十二岁的画扇发卖给了人伢子,从此便了无音讯。
没几年的光景,奴婢家中发了水灾,奴婢也辗转流落到了人伢子的手里,
没成想,一来二去竟在着皇宫之中又见到了儿时的伙伴。”
那丫头将自己与画扇之间的渊源先讲了讲,为接下来她所说的事情做个铺垫。
落芜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道:
“那日,奴婢前去总务局取冰盆,恰巧碰到了画扇。
她出于好意,提醒奴婢无事便待在云水阁里,不要在这皇宫中乱乱晃,惹人注目。
奴婢心下不解,追问了两句。
这才得知,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了。
说起来,近半个月,留在宫中的娘娘们都未曾去皇后娘娘的栖鸾宫请安行礼。
奴婢心下盘算,那画扇跟在静妃娘娘的身边,静妃娘娘现在负责宫内一应事务,自然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
她既然提点了奴婢一二,奴婢心想,皇后娘娘那边怕是....”
落芜余下的话未说完,但郁璟和心里也估摸出大概的意思了。
皇后娘娘那边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在前去行宫之前,郁璟和与皇后娘娘便私下里相谈过,
回忆起来,那时候便不难看出,皇后娘娘的怀相格外的不好。
郁璟和不敢再往下细想了,她是怀过身子且生育过的,自然是知道女子怀孕是要用气血滋养腹中的胎儿,
若是母体亏损,那孩儿如何能好呢?
此番众人从行宫归来,想必皇后娘娘应当会打开宫门与众位见上一见的。
她便还如上次行事一般,提早一些到皇后娘娘的栖鸾宫中候着,争取能在私下里与皇后娘娘见上一面。
郁璟和入宫已有两年多的光景了,这两年多里,皇后娘娘很是照拂她。
在她刚刚入宫未曾侍寝的时候,是皇后娘娘提点着后宫,那起子见风使舵的下人才未曾怠慢于她。
在她当众掌掴冒犯于她的后妃时,也是皇后娘娘有意回护,
在她怀着身孕,危险四伏的时候,是皇后娘娘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冒着有损名声的风险,将她禁足在云水阁中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