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月二五
皇后娘娘胃口好,也时时在栖鸾宫的院子中散步,晚间也能一夜好梦直至天明。
这看起来与听起来都全无问题呀。
不过,与蝉儿交谈过后,郁璟和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
蝉儿是个忠心且细致的,
方才蝉儿竟能将皇后娘娘近五日的膳食,白天里做了什么,晚上睡了几个时辰都一一说清楚明白,可见平日里这丫头是用了心的。
平安将蝉儿送走后,一回来便看见自家主子手里拿着白瓷杯子发呆呢。
“娘娘,方才听完蝉儿所言,您心中可安心啦?”
“臭丫头,方才蝉儿说的你也听见了,蝉儿将皇后娘娘这一天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都记得门儿清,
那心思细腻的,你可能与之相比?”
郁璟和看着眼前的平安,故意想要逗一逗她,
“娘娘,您怎这般说,莫不是您见到那蝉儿心生喜欢,便嫌弃奴婢了。
那您不如将奴婢放出宫去算了。”
平安气鼓鼓地说道,郁璟和瞧着她皱着眉头,瘪着嘴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也许当真是她自己想多了,也许确实是皇后娘娘身子比旁人更娇弱,故而怀孕后的反应也更重,也不是没可能。
郁璟和在心中暗暗想着。
蝉儿回到了栖鸾宫,便将今日自己前去云水阁,璟妃娘娘与自己所说的话一一叙述给了皇后娘娘听。
皇后娘娘听完,心中感慨万千,
尤其是在蝉儿向自己说到郁璟和以自己的六皇子发誓,
这一点更是触动了她的心。
都说一进了这皇宫,便没有真切的情谊在。所有的情谊都建立在利益之上。
皇后娘娘细细想来,自打自己进了这四方宫墙,
她的夫君,是南朝的皇帝,她身居后宫女人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
都说“高处不胜寒”,她自打坐上这后位之后,每一日都有这般想法。
之前每日晨间,众位嫔位来栖鸾宫请安之时,她身为皇后要端着,既要华贵自成又要有皇后的威严,其中分寸难以拿捏。
后宫之中的两位太后,一个是嫡母,一个是生母,都是尊贵无比的存在。
她作为皇后,作为陛下唯一的正室妻子,
对两位太后要敬着,时时关怀着,每每两位太后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她还要从中解围,言语上还须得体又体贴。
面对陛下,她身为皇后,对于陛下那些个不合规矩的言行不仅要好生劝诫,还要时时刻刻留意着后宫嫔妃们的心思,
谁小日子了,谁久久未承君恩了....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她一边要提醒陛下雨露均沾,一边又要时刻看护着后宫之中身怀有孕的嫔妃,
毕竟若是后宫子嗣凋零,也是皇后要背上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她自打进到这宫里,便没有发自内心地开心过。
直到,那一批新人进了宫,
准确的说,是自打郁璟和入宫后,后宫便热闹多,也有意思多了。
回想起来,这郁璟和一贯是个不吃亏的性格,犹如小辣椒一般。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这个道理在郁璟和这里似乎行不通,
倘若谁若是敢叫她不痛快了,她便当机立断地便要还回去,那是一刻都不能多等的。
皇后娘娘想到郁璟和张牙舞爪的掌掴旁人,伶牙俐齿地埋汰旁人,面容之中不自觉地浮上了丝丝笑意。
她心中暗暗想着,
如今自己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虽然怀的辛苦,但每每感受到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的胎动之时,她的内心都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
她能感受到,这孩子是个强劲有力的,每每胎动她的肋骨下方都有些微微的酸痛之感。
为此,她特地询问过李太医缘由,李太医直说皇嗣胎位正得很,头向下,脚朝上,故而才会叫她有这样的体感。
想来,现下后宫之中是由淑妃帮衬着管理大小的杂事,听说淑妃一改往常的性子,处理事情既柔和又坚定,想来是身后有陛下撑腰的缘故。
近来陛下也常常来栖鸾宫陪她用膳,她时常委婉拒绝,因为她心底里实在不想陛下看见她如此形容憔悴。
皇后娘娘背后垫着厚厚的软垫,半靠在床榻上,她有些费劲儿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都说女子怀胎后期,腿脚处会有些浮肿,此话当真不假,皇后娘娘便浮肿得很是厉害。
她只轻轻一按,便出现了一个个的指坑。
皇后娘娘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怀孕,什么症状都在自己身上显现了。
她此时此刻,心中最大得期待便是赶快将这腹中的“魔王”生下来,好叫自己过几天畅快舒服得日子。
夕阳从朱窗映射进来,将栖鸾宫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皇后娘娘捧着孕肚在柔和的光影下更显温柔。
看似,静谧而又美好…
第122章 请璟妃相帮
自打淑妃娘娘管理后宫以来,
后宫的大大小小的繁杂琐事竟然被淑妃娘娘一一捋清捋顺了,加之皇帝亲自出面为着之前后宫的流言纷扰斥责了静妃娘娘,
近一个月来,后宫倒是一片祥和,风气颇正。
又是一年的秋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皇后娘娘现下怀着身孕已然八个月,算起来还有不到一个月便要临产了,自打上一次皇后娘娘打开宫门已经过去一个月,郁璟和在这一个月里去只见了皇后娘娘三次,
一次是单独自己去的,一次是和淑妃娘娘一道,还有一次是皇后娘娘自己宣了后宫众位前去问话。
皇后娘娘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许白发,但是在李太医的食补药疗之下,皇后娘娘整个人的精气神与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近几日,前朝事务多繁忙,因着南朝几个州闹了鼠患,
这鼠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老鼠多了不仅会啃食庄稼粮食,若是老鼠咬了人还会传染疫病呢,便是鼠疫。
故而萧疏阔近来忙的是头脚倒悬,每日从早到晚都在与众臣商讨应对之策,不敢有丝毫马虎。
因为陛下事务繁忙,后宫众人也不得不谨言慎行,唯恐自己出了什么乱子撞在陛下的怒火上。
云水阁内,郁璟和忙着侍弄自己花园中的茉莉花,现下是这茉莉花今年最后一次的花期了,若是再想闻着沁香,便要等到明年入夏了。
郁璟和将花朵开的最好,花型最大的采了下来,放入已经清洗好的,干燥的器皿之中,她预备着摘满三罐子,其中两罐子用来做茉莉花蜜,剩余的便留着做香粉或是发油。
就在她专心采摘花朵的时候,平安的焦急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小主,您且快去看看吧,淑妃娘娘身边的来报,瑛常在不好了。”
郁璟和听完,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平安,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瑛常在不好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叫请您过去的,现下皇后娘娘身子不方便,可淑妃娘娘那边难以支应,故而来叫您前去帮忙拿个主意呢。”
郁璟和听完,心中琢磨到,淑妃娘娘一贯是个沉稳性子,不知发生了何事,想必能叫淑妃娘娘如此着急定然不是小事。
她随即赶忙动身,衣衫都未来得及重新换,发髻也有些松散便往瑛常在的春岚阁去了。
云水阁离春岚阁距离不近,一路上郁璟和脚步匆匆,紧赶慢赶地刚进春岚阁的门,
便看见春岚阁的侍女们低着头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主殿中出来,
郁璟和一看眼前的景象,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这瑛常在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没了。
她连忙向里走去,淑妃娘娘一看见郁璟和的身影,一边迎着,一边焦急地说:
“璟妹妹,你可算是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瑛常在小产了,可怜见的肚子里的孩子已然三个月了,流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人形了。
现下,瑛常在失血失得厉害,小的已经没了,这大的不知还有没有命活着呢。”
淑妃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地帕子轻轻点了点额间地汗珠,郁璟和见淑妃娘娘这般,想来方才一定是心急的厉害。
不过想想也是,淑妃娘娘现在手里暂时掌着皇后娘娘地凤印,代皇后娘娘管着六宫之事。
前朝因为鼠患之事,陛下忧思难解,后宫之中自己手底下出了这事,事关皇嗣,淑妃娘娘能不着急吗?!
淑妃娘娘也是没办法了,现下妃位之上,除了她自己,便只剩郁璟和与静妃娘娘了,
静妃娘娘前一阵子刚被陛下斥责,淑妃娘娘现下只能找郁璟和来商量一二了。
“姐姐,你且先定一定,我先去看看瑛常在地情况,咱们再做定夺。”
郁璟和说着,便向里面走去,越过接生婆子与侍女,她掀开纱帘,往里一看,床榻上的瑛常在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就连她指甲盖都已然发青了,这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郁璟和心中惊讶,这怎的昨日好端端的,活灵活现的女子今日便成了这副模样。
“幻云,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是瑛常在身边贴身照顾的,你且说说,瑛常在怎就突然小产了?”
郁璟和直勾勾地望着跪在一侧的侍女幻云,声音冰冷,自带威仪。
“回璟妃娘娘,我们小主今日用完午膳,只说胸口有些气闷,想要休息片刻,奴婢便扶着小主上榻上休息了,
小主不多会儿便睡了,奴婢便在旁边守着。
然后,然后,小主睡着睡着便捂着小腹呼通,奴婢掀开被褥便发现小主见了红,
便赶紧招呼春岚阁的旁人先去太医院请太医,而后将此事禀给了淑妃娘娘。”
幻云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分说,郁璟和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丫头的神情,倒是不像在编篡。
“你家小主今日用了什么,饮食还有胭脂脂粉,你细细回想。”
“回禀娘娘,小主今日的午膳是从御膳房取来的,奴婢全程都盯着,中途未经二手。
还有,自打小主有孕以来,便不用胭脂脂粉了。”
既是如此,那为何会小产?莫不是这胎没有坐稳?郁璟和在心里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