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的小厨娘 第29章

作者:塞外客 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崔群青直冒口水,肚子咕咕作响,也拿起一卷煎饼咬了口,嚼时道:“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谁不是给朝廷打工的,但可不是谁都像你小子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官居四品,满朝文武哪个提起你不是眼里直喷火星子?你都快成朝堂公敌了——哎呀这煎饼味道实在是香,怎么我以往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厨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跟我回御史台吗?”

  唐小荷头摇得像拨浪鼓。

  崔群青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可爱,桃花眼一弯,起身就要再去捏她的脸,还不依不饶道:“不必头摇得这么果断,再考虑考虑嘛,你放心,大理寺给你多少钱,我御史台给你双倍。”

  宋鹤卿又一折子朝他扔过去:“姓崔的你给我离他远点!”

  ……

  下午,崔府门口。

  唐小荷边下马车边骂骂咧咧:“又带我来又带我来,何进呢?你找他啊,他才是你正儿八经的贴身书吏不是吗。”

  宋鹤卿怕她摔倒,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她,板起脸道:“何进成日郁结的就差上吊去了,我怎么带他外出办公?”

  唐小荷:“那张录事?王主簿呢?大理寺那么多人,你怎么不用?”

  宋鹤卿耐着性子:“大理寺每个人都很忙,动用一个就会出一个新的空缺,到时候填补起来会更麻烦。”

  唐小荷更生气了,手往腰上一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忙,我就不忙了是吧?买菜做饭不用时间啊?宋鹤卿你是不是看不起厨子!”

  宋鹤卿百口莫辩:“我什么时候说看不起厨子了?唐小荷你不要强词夺理好不好?”

  “我强词夺理?你心里分明就是那么想的!”

  崔群青咳嗽一声,一手一个将二人从中间分开,强颜欢笑道:“二位请暂且休战,我崔某人的家到了。”

  唐小荷宋鹤卿各自一哼,背过身去。

  直到这时,唐小荷都对崔群青的家底没什么大胆的想法,毕竟她自小野惯了,世家大族规矩多,她爹娘也没让她和什么望族子弟打过交道,所以当崔群青说什么上下三百多口子人时,她是没太往心里去的。

  直到此刻,她一转头,视线撞上两扇高耸入云的广亮朱门,她才有点愣住了,嘴里不由发出感慨:“好有钱的样子哦。”

  宋鹤卿瞥了她眼,哼了一声,嘴里蹦出两字:“庸俗。”

  唐小荷:“宋鹤卿你说什么!”

  崔群青总算忍不下去,朝着两人吼道:“别吵了!我请你们来是干嘛的!”

  作者有话说:

  贴着退烧贴码下的这点,过了今晚再不退就去挂水,所以明天的更新时间大概还是不能准时,我真的,我哭死

第31章 妖物

  ◎来煎人寿◎

  崔府后宅, 佛堂中。

  宋鹤卿蹲在地上,仔细研究着自己在门槛处找到的半枚脚印,低声道:“脚掌宽三寸多, 可以确定为男子的脚印, 脚印只有半枚,前脚掌落脚重,要么年纪大, 要么,这个人身体不太好。”

  崔群青在一旁啧啧称奇:“绝了啊你,你可天生就是个搞刑侦的好苗子,怪不得陛下当初冒着大不韪也要将你从兵部调到三法司, 还是他老人家慧眼识珠啊。”

  唐小荷耳毛一竖,诧异道:“什么兵部?”

  崔群青:“呀, 你还不知道吧,你家大人是武官文用, 要不是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绊住了他, 他现在早不知随兵马到何处剿匪去了——”

  宋鹤卿站起身打断他:“行了,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你八妹现在在哪, 方便见人吗?”

  崔群青皱了眉头, 些许为难道:“高烧不退,人都下不了床榻,自然是不方便的,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 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你二人且随我来吧。”

  片刻过去, 崔群青带着他俩到了八妹妹的闺阁中。

  这闺房分里中外三间, 外间皆是些粗使婆子忙于洒扫,一见是崔群青,立马放下手头活计,福身道:“见过三爷。”

  崔群青抬了下手示意起身,带着宋鹤卿唐小荷径直前往中间花厅。

  花厅里,一帮身穿红绸绿锦的年轻丫鬟再是福身:“见过三爷。”

  崔群青:“都起来吧,文文如何了,还是老样子吗?”

  “回三爷,姑娘身上还是滚热发烫,服药也不见好,从早儿个到现在水米未进,还是昨夜里吃了两口清粥,别的咽也咽不下。”

  崔群青神情不免发沉:“知道了,里头是谁在伺候。”

  “是朝云和碧月姐姐。”

  “进去让她们俩将文文扶出来,就说有贵客来访。”

  “是。”

  没多久,只听琉璃珠帘晃出脆响,一帮貌美丫鬟簇拥着名弱柳扶风的美人出来。

  崔文文经两日高烧折磨,脸色嘴唇俱是惨白,身上罩了件湘妃色洒金披衣,发髻出来时经梳理过,并不显乱,就是整张脸憔悴异常,双目毫无神采,懒懒垂着眼皮。

  即便这样,也不掩美貌。

  唐小荷在大理寺看惯了臭老爷们,乍一对上这样的娇美人,不免就看直了眼,低声感慨道:“好漂亮的姐姐。”

  宋鹤卿不动声色抬起手,照着她的后脑瓜便拍了下,冷斥道:“没点礼数,把头给我低下去。”

  唐小荷碍于场合,敢怒不敢言,只好瞪回一眼,不情不愿地将头低了下去。

  另一边,崔文文看到两位外男,憔悴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不自然,好在崔群青及时解释,指着宋鹤卿:“这位是大理寺少卿宋大人,我过去常常跟你提起过的,他旁边这位是他的贴身书吏小唐兄弟,我请他们过来,正是为了解你那日迷惑,你不要害怕,都是自己人。”

  崔文文这才放轻松不少,朝着宋鹤卿敛衽道:“小女子见过宋大人。”

  宋鹤卿温声道:“崔姑娘不必多礼,我只从你兄长嘴里得知那日事发经过,并不知具体原貌,还得劳烦你再与我细细说上一遍。”

  崔文文点了点头,经丫鬟扶着坐下,虽说话缓慢,回忆途中时不时冒出冷汗,但好歹是把那晚所见交待了出来。

  说到后面,她止不住牙关打颤,哆嗦着声音道:“那物似熊又非熊,虽有熊貌,举止却活似是活人一般,当真是妖怪修成了精,我越想越是害怕,妖物自古便能腾云驾雾,它若再来找我,我可该怎办?我自幼体弱,只顾潜心礼佛,未曾做过坏事,哪里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这等邪祟缠上。”

  崔文文说到后面,已然克制不住,掩面垂起泪来。

  宋鹤卿看了崔群青一眼,崔群青忙对丫鬟吩咐道:“将姑娘送回去歇息,好好伺候着。”

  等人走了,宋鹤卿呷了口茶,气定神闲道:“高烧不退的缘由找到了。”

  崔群青眼一亮:“怎么说?”

  宋鹤卿看他:“你妹妹认准了自己是被妖魔缠上,自然惶惶不可终日,只要早点把那个搞鬼的人抓到,押到她面前,告诉她这是人干的,她的心安了下去,病也就不药而愈了。看来我们的动作得再快点了,你给我找一方静室,把那日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带过去,我要审问她们。”

  唐小荷抬眼望向宋鹤卿,小声提醒:“私设刑堂是犯法的吧?”

  宋鹤卿飞她记眼刀:“抬杠也是犯法的,我能不能现在就把你抓大理寺关起来?”

  唐小荷闭了嘴,别过脸不跟他说话了。

  崔群青在御史台成日摸鱼打诨,办起自家事情来倒很是利索,宋鹤卿这边刚发话,他转眼就把静室给找好了,朝云碧月两个丫鬟也被叫了过去。

  朝云岁数小不经吓,宋鹤卿刚将脸板起来,她那边便双膝一软跪到地上,涕泪连连,惶恐不能自已道:“婢子知错了,婢子以后再也不贪睡了,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姑娘,大人饶了我吧,婢子不敢了。”

  碧月二十出头,胆子比朝云要大上不少,面对宋鹤卿的询问,不仅不惧,还冷冷静静道:“婢子当时小解去了,临走还跟朝云说了声,谁知她后来竟睡得那么死,反正等我回来,姑娘便以后吓昏过去了。”

  宋鹤卿未言语,直直盯着碧月的眼睛。

  碧月还是副不惧不怯的样子,一本正经道:“什么妖物魔物的,哪里就有姑娘说的那么玄乎,恐怕不过是个梦罢了,宋大人何苦为此劳心伤神。”

  宋鹤卿嗤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是不是梦,本官自有判断,不必碧月姑娘提醒。”

  碧月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慌乱。

  少顷在外,宋鹤卿和崔群青走在花园小径中。

  宋鹤卿抬手挡了下面前嫩绿的柳条,道:“这个碧月有点问题,这两日多留意着她,最好派人暗中盯着。”

  崔群青顿感诧异:“碧月?我先前也问过她,她的反应不慌不乱,不像是有鬼的样子。”

  宋鹤卿白他一眼:“我看你真是在御史台好日子过惯了,但凡多审几个犯人就知道,反应越冷静的越容易有鬼,相反寻常人,尤其是老实怕事的,才容易碰到芝麻大点事便抖如筛糠,口不择言,即便没有干过坏事,也显出一副心虚样子。”

  崔群青摸着下巴,狐疑且认真道:“竟还有这个说法?”

  宋鹤卿:“……中丞大人究竟是怎么容忍你整天混日子的。”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自假山上飞来,正中宋鹤卿额头,砸出通红一个印子,险些出血。

  唐小荷眼尖,冲着假山上那道身影便喊:“喂!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又一颗石子飞来,这回正中她的脑门,她没有宋鹤卿那么能忍,泪花子当即便要疼出来,面朝宋鹤卿哽哽咽咽道:“好他龟儿疼,他就是故意的。”

  宋鹤卿沉了脸。

  崔群青一看宋鹤卿沉脸,连忙放眼望去,看清是谁后扬声道:“小十三你给我老实点!再皮我就让爹揍你了!”

  “小十三”十岁上下,头顶两角,身穿秋柿色的窄袖圆领锦袍,袍上绣着祥云如意纹,脖子上挂着长命锁,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衣服精贵易伤,趴在假山头上随意磨蹭,被嚷了不仅不恼,还咧嘴直乐,又给弹弓上了颗石子,这回对准的是自己亲哥。

  “哎哟!”崔群青捂着脑门直嘶凉气,气得指着小兔崽子骂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给我等着!”

  小孩哈哈直笑,爬起来便换了个藏身之处,生怕真会挨揍。

  “这谁啊?”唐小荷不悦地问。

  崔群青揉着额头直犯郁闷,嘟囔道:“我家老幺,亲娘去得早,一直养在我母亲膝下,成日被惯得上天,除了我爹,谁也管不了他,可我爹又哪有那个工夫。”

  “我劝你还是替你爹管管他。”宋鹤卿冷不丁道,“否则他长大可能会成大理寺常客。”

  “姓宋的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啊,他才多大点,淘气也是难免,兴许以后就好了呢?”

  宋鹤卿哼了声,没再多言,毕竟这又不是他家孩子,他管什么闲事。

  三人各自揉完额头,正要继续说正事,便听假山上传出孩童嘹亮一声——“哎!你在那干嘛呢!”

  崔群青当是兔崽子卷土重来继续作妖,扭过头喝道:“忙着呢!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崔逸轩却一摇头:“三哥,我没跟你说话,我在跟七叔说话。”

  “七叔?七叔在哪?”崔群青转头四望。

  崔逸轩抬手指去:“就在那啊,他从刚才就在那了。”

  三人顺势望去,望到了三丈开外一颗腰粗的高山松。

  松树后,有道人影颤了颤,缓缓挪出步伐,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身着一袭幽紫衣袍,面色苍白,须发稀疏,身材干瘦,面对几人注视,笑容僵硬地说:“我……我来这边采松浆的,松浆可是个好东西啊,又可入香又可入药,作用大着呢。”

  “你胡说!”崔逸轩嚷道,“你手里又没拿刀又没拿碗,你采什么松浆,你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没安好心!”

  崔群青彻底沉下脸去:“崔逸轩你给我住口!七叔是长辈,你能这样说他吗?没大没小到这种地步,我看你真是要反了天了!”

  教训完弟弟,崔群青立马又换副脸色,朝着男子走去,和颜悦色道:“臭小子年纪小不懂事,七叔莫跟他一般见识,回过头我自会教训他,不过您手里确实没有刀碗,这该如何采浆?”

  “这是因为……因为我是先过来看看是否适宜采摘,合适再回去拿家伙什,这正准备回去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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