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琼枝 第49章

作者:狂上加狂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爽文 古代言情

若是个钻营女人的风流纨绔,这般温柔手段,就是京城后宅一害啊!

一时间思绪漂浮,就渐渐转向了不可细细言说。

一番遐想之后,她便心满意足地再次翻个身睡去。

最后进入梦乡的涣散思绪就是:以前觉得谁嫁给了司徒晟这样的男人,当真不幸。

不过现在细品,司徒晟倒也有可取之处。就是不知大人的隐疾严重不严重,若真是软蜡做的样子,也怪可惜的……

第二天一大早,楚琳琅便让夏荷出去给她买了个夜壶回来。

夏荷后知后觉,责怪自己粗心,便问楚娘子有没有起夜,楚琳琅只是含糊应答了过去。

不过当冬雪起床上茅厕的时候,却看到了司徒大人做的新玩意,不由得夸赞了一番好用。

夏荷心眼多,狐疑地看了看,然后转身给楚琳琅送饭,小声问:“大姑娘,大人昨晚帮着你的?”

楚琳琅将托盘上的馒头塞入她的嘴里:“怎么这么话多!他如何帮我?”

夏荷也一缩脖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不是大人帮的,她和冬雪也没起床,难道……是观棋?

琳琅懒得说话了,毕竟夜里的事儿也太不好出口,她和司徒大人不可说的隐秘怎么越发的多呢?

同时她又在想,那位是不是傻,有闲工夫做劳什子的椅,怎么没想过给她买把夜壶省事?

脚受了伤,楚琳琅也可以正式摸鱼,院子里的事儿都给三个小的来管。

她每日只需将两脚高高翘起,抹了药,躺在院子里的躺椅晒晒太阳,又或者坐在后院护栏上,一边假装看连环画册,一边偷看大人衣衫单薄,活色生鲜地练拳。

若说起来,唯一不宜养伤的日常,就是入书房练字。

她原本想借口脚疼,免了这差事。

可司徒晟说,练字如练拳,不可只看不练。

楚琳琅疑心这话是在讥讽自己偷看他练拳,便斜眼瞪他。

结果司徒晟面无表情道:“不敬师者,再罚写大字一本。”

楚琳琅只能赔笑,说自己不过是怕耽误大人的时间罢了。

最后,她坐在夏荷特意给她铺软的圈椅上,守着书房大桌,与司徒晟面对面斜坐,各自占据桌子的一角。

司徒晟埋首批示公文,楚琳琅描摹字帖,火盆被挪到老远的地儿,书房里一时安静极了。

楚琳琅这几日夜里睡得都不太好,那脚疼起来真是睡不着。

可是此时,描红的本子可真催人入梦,刚刚写了几页,她就微微打起了呵欠,偷眼看着斜对面的男人还是腰杆挺直,奋笔疾书。

她便偷偷将脸转向窗户,打算稍微趴着歇息一小会。

琳琅趴那么一小会,便睡眼朦胧,勉强睁开几下后,便放弃挣扎,彻底睡着了。

这一觉睡去,就不知过了几多时辰,当窗户外传来冬雪她们的说话声时,楚琳琅才微微睁开眼。

待看清周遭,才想起自己还在书房练字,连忙坐起身来。

可这抬头不打紧,竟然扯得头皮生疼。

她连忙捂着头发微微转头,这才发现,司徒晟竟然像上次一样,又睡着了。

更要命的是,他这次也是趴在案头打盹,结果斜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的头挨着头,楚琳琅头顶一只缠丝的发钗不巧勾住了他发髻。

结果她一抬头,把司徒晟也扯醒了。

他一动,又扯了琳琅的发,引得她小声喊疼,有心伸手将发钗拔下来。可是缠丝花样的钗,也勾住了她的发,这团乱麻须得慢慢解才行。

她行动不便,只能司徒晟起身凑近些,好让楚琳琅慢慢扯断缠在发钗上的头发。

等好不容易摘下发钗扯断了头发,楚琳琅和司徒晟的发髻也全乱了。

若二人顶着蓬乱的头发出去,再让那三个小的看见,名节就算被石碾子压得稀碎,不要也罢了!

书房里也没有个水盆或者铜镜,甚至连个梳头的篦子都没有。

于是楚琳琅先让司徒晟蹲下,然后手沾了些茶水,双手麻利地替他重新整理束发,很快就收拾整齐了。

等轮到楚琳琅时,却略微费劲了些。毕竟女子的头发太长,不照镜子,又没有趁手的篦子并不好梳拢。

司徒晟倒是会投桃报李,干脆绕到楚琳琅的身后,在她的指点下,先替她将头发整理成一束,然后笨手笨脚地帮她挽发。

可惜善于挥毫泼墨的司徒大人,梳头真的很不在行。

楚琳琅甚至想起了旧事。

怪不得他的疯娘当初每日衣服整洁,却头发蓬乱。原来无所不能的司徒大人独独不会给女人梳头啊!

被他扯疼了几次头皮之后,楚琳琅干脆夺过了头发,自己简单地挽个坠马髻子,然后对司徒晟小声道:“要不然你先出去,将他们几个支去外院,我再回屋?”

司徒晟看了看她,倒是听话起身,让冬雪她们去外院厨房帮楚娘子做一碗果羹。

然后趁着屋外没人的间隙,他又背着楚琳琅往外走。

这几日,琳琅脚上起的水泡渐渐往回收了,可是司徒生依然不让她的脚沾地。

他还给她买了一双续了棉花的肥袜子,穿上它就不必穿鞋子,免得勒脚。

琳琅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照顾起人来,竟然能细致到这等地步。

以前,她与周随安感情最好的时候,曾经的夫君也做不到司徒晟这般啊。

楚琳琅觉得再这样下去有些不像话,趴在他宽实的后背上忍不住小声道:“你放下我吧,我应该能自己走了,那血泡总不破也耽误事儿,磨磨就好了。”

司徒晟没搭理她,只是将后背上的女管事往上颠了颠,一声不响地继续走。

楚琳琅很不爱看他不搭理人的死样子,见他不肯放,她就故意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道:“你对下人这么好可不行,万一你将来有娘子,看你这样细心照顾别的女人,会吃醋的。”

她听观棋当笑话地讲过关于司徒晟在寂州跳船的典故,也知道了司徒晟不喜欢女人故意挨近

他投怀送抱。

所以琳琅故意挨得近些,也让司徒大人知道,他若再这么体贴下去,可要招惹又老又烂的桃花一大朵了。

听了她这么说,司徒晟果然顿住了脚步。

第46章

一枝独秀

琳琅猜他接下来, 应该避之唯恐不及地放下她了。

她正准备加把劲儿,再说些讨人厌的逗趣闲话时,司徒晟突然扭头转向了她。

琳琅说得正起劲, 没防备他会回头。

挨得也是太近, 她的樱唇堪堪贴在了男人的脸颊上,甚至差一点就碰到他的唇……

琳琅如同被雷劈中, 立刻尴尬挪开了脸, 后悔自己干嘛要逗这个男人。

现在她不小心轻薄了东家大人,可该如何收场?

幸好司徒晟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慢慢转头,继续稳稳背着她大步走进了卧房。

当他将楚琳琅放在妆台前时, 楚琳琅看都不敢看他, 只赶紧照着铜镜,用篦子将头发快速理好。

司徒晟靠在妆台旁, 可以放肆地看女子梳妆了。

她的个头虽然不高, 但胜在四肢纤美, 当手腕轻抬时,灵巧的长指抓握秀发盘旋,乌丝飞旋, 晃乱了人眼。

她虽然看着手臂纤瘦, 可司徒晟却知, 不该瘦的地方可一点也不瘦。

这位楚娘子不光是皮肤白皙,就连窈窕的身段也如颤巍巍的豆花, 软嫩得很。

这几天,他总背着有脚伤的她走来走去, 每当她趴在后背上时, 恍如刚出炉的香软豆花摊满脊背, 须得调动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抑住扯了这一摊豆花入怀的冲动……

楚琳琅并不知道有人在默默馋着豆花。

她梳好抬头,却发现司徒晟一直半坐在妆台的边上,抱着手臂,专注地看她对镜梳妆。

他的睫毛可真长,凝神看人时,眸子如深秋潭水,平静无波,却能让人心里微微发慌。

楚琳琅清了清嗓,有礼问道:“大人,您还有事?”

她准备假装方才只是意外,只要不提,就不尴尬。

司徒晟却不识趣,偏头指了指他的俊脸,斯文有礼地问:“你轻薄了我,让我以后的娘子知道了,可怎么办?”

楚琳琅向来爱美,现在总勉强自己穿些老气横秋的衣裙已是不易,若每日再不上些妆,简直了无生趣,所以她每天都会在唇上点些若枫叶般的胭脂。

而现在,司徒晟一侧脸颊上,便有一抹暧昧红印……

要命,怎么还留下如此铁证?她慌忙掏出手帕去擦,可是手却被司徒晟的大掌覆住。

他的掌心灼热,像她那日踩的炭盆,烫得人心慌。

司徒晟捏着她的手,脸也慢慢靠近,在快挨着她的脸时,他才道:“我娘子若跟你一样的脾气,怕不是要提着菜刀砍人吧?”

楚琳琅怕自己再贴上他的脸,纤腰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可输人不输阵,嘴上却兀自嘴硬:“你……你先讨了娘子再说吧……怎么,最近身子康健,开始想女人了?”

这话简直在挑战当男人的底线,琳琅说完就后悔了。

她记得自己以前也曾讽过他有隐疾。那时他回答得很恶毒,说她这辈子也没机会知道了。

这一次,不知他又要怎么毒嘴反击。不过是她先嘴欠撩人的,自是受着便是。

司徒晟伸手扶住了她快往后倒下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了几个字:“那么好奇,你要不要亲自试试?”

“……”

那日,司徒晟神清气爽地从楚管事的屋子里出来时,身后飕飕飞出了篦子、妆盒子,还有两只肥袜子。

冬雪恰好端着果羹走过来,与司徒大人擦身而过。

她惊讶地看着满地飞甩扔出的东西,连忙快步进门问:“这……这是怎么了?大人他欺负您了?”

只见她家大姑娘坐在凳子上双颊绯红,两只脚上的袜子也不见了,莹白的脚指头气得打起了结儿。

楚琳琅这会正在找寻身边还有什么能扔出去的东西,看冬雪进来了,她伸手接过了果羹,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然后问:“怎么不凉?用冰水镇一镇啊!”

冬雪小声道:“您忘了,大人前天请宫里的御医来给您看脚时,那御医诊脉后说您体寒有些损了气血。司徒大人吩咐我和夏荷,以后不准再给您吃凉东西了,若让他看见了,就罚我们的月钱。”

楚琳琅不说话了,她又喝了一口果羹,稍微消了消气儿,然后道:“方才跟大人因为写大字吵了两句嘴,没什么……你去将东西都拣回来吧。”

冬雪不疑有他,毕竟司徒大人有时候说话的确很气人。而且她觉得大姑娘这么发脾气扔东西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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