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侦探 第49章

作者:暮兰舟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次日,农夫对农妇说,他今晚要进山打猎,明天回来。

按照计划,货郎应该是夜里提着酒过来“撩“农妇。

但是货郎有自己的小心思啊!他心术不正,意图染指朋友妻,但是无论他怎么在农妇面前讨好,农妇心里正,一点回应都没有。

如今,农夫开口邀请他“登堂入室”,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按照计划,入夜之后,农夫会乘着夜色回家听壁角。

但是货郎提前去了,刚刚过了中午,就提着酒到了农妇家,说是送给哥嫂的。

货郎筛了一壶,要农妇先尝一尝。

盛情难却,农妇喝了两杯,不久,四肢无力,任凭货郎摆布。

原来货郎走街串巷,“见识多广”,弄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药,全使在农妇酒里了。

之后,货郎得意的说了农夫的计划,“……你看,你丈夫早就怀疑你了,你还给他守什么贞洁?何必背负这些虚名,不如和我坐实了此事,从此你我当一对暗地里的夫妻,我刚才耍弄的你爽利吧,

何必伴着这个拙夫眠呢?”

农妇绝望了,发誓不会让这对狗男男好过。

她假装答应货郎以后长期偷情,并在夜里演了一出严词拒绝货郎求欢的戏。

听壁角的农夫以为妻子成功通过了他的考验,得意忘形,便立刻现身出来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贞洁烈妇!之前是为夫气量狭窄,要最好的朋友来试探你,娘子,为夫错了,求娘子原谅为夫则个。”

农夫跪下,作揖求饶。

货郎发小也在一旁说着大道理“劝和”。

农妇假装原谅和丈夫和货郎这个畜牲,还洗手作羹汤,炒了一桌子菜,还把货郎送来的一坛酒搬出来,让他们好吃好喝,继续当好兄弟。

暗地里,农妇把家里的老鼠药全部兑进了酒缸。

农夫和货郎交杯换盏,“都在酒里了!”

农妇在月下磨着一把砍柴的刀,心想:可不都在酒里了!

毒发了,农夫和货郎疯狂拍门求救,无奈大门已经被反锁了,出不去。

农妇充耳不闻,只是磨刀。

等里头彻底没有动静,农妇提着刀,开了门,挥舞着锋利的柴刀,一刀一个,收割西瓜似的,把两个狗男男的头发绑在了一起,放进粪桶里。

天亮之后,农妇挑着粪桶进城,到了顺天府衙门,投案自首……

其实原来的残稿第三回 并不是这个货郎与农夫农妇的故事,只是陆善柔通过货郎虎哥以爱情的名义诱骗小香私奔,并在半路将小香卖给权贵一案,让她立刻想起来陆青天曾经经手的这个案子。

陆青天曾经说过,货郎这个职业习惯走街串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觉察,大多赚的是辛苦钱,但有些货郎为了赚快钱,走向了邪路,成为坑蒙拐骗的帮凶甚至主犯。

这个案子侦破过程很简单,没有波折,按照律法,农妇当斩,但是陆青天很同情农妇,要刑名师爷寒江独钓写了一封请愿书,去窦家村说服一个个村民签字画押,给农妇求情。

陆善柔那时候和温嬷嬷一起到了三里河窦家村,听着温嬷嬷一张铁嘴,唾沫横飞的和一群妇人们说情,留下一个个红手印。

最后,农妇判了斩监候,也就是死刑缓期执行。

后来遇到大赦,陆青天乘机把农妇的名字放在大赦名单里,给了她自由。

那时候,陆善柔的闺中好友选择在北顶出家,也就是现在的文虚仙姑。玄虚仙姑的俗家非常有钱,她是带着巨额财富出家的,在北顶地位自是与其他仙姑不同。

陆善柔把改换姓名的农妇送到了北顶,托付给了文虚仙姑,农妇擅长厨艺,专心面点,北顶的包子在她的巧手下名声大噪。

当然,陆善柔不可能暴露农妇的现在,她依然在书里只保留了陆青天的名字,其他都是化名,地点也变了,农妇的结局变成遇到大赦后,去了江南,靠着炸油果子的手艺,开了个铺子,生意很红火。

第三回 《因嫉妒相公试贤妻,护名誉血溅鸳鸯枕》的故事写完了,陆善柔照例要在最后升华一下故事主题,以起到话本小说教化世人的功能。

她写道:“善恶一念之间,不要自作聪明的考验人性。人生一世,只能自我修炼品行,岂能用恶毒的算计去考验他人?就像农夫——”

咚咚咚咚!

即将结尾,头顶响起了鼓点般密集的噪声,整个船舱都在抖动!

应该是陶朱又在甲板上跑马了。

我忍!陆善柔深吸一口气,继续写,“气量狭窄——”

咚咚咚咚!

陆善柔气得手一抖,一滴磨从笔尖坠下来,把文稿给染了一坨。

陆善柔用镇纸压住文稿,从船舱出来,正好看见魏崔城抓住了陶朱坐骑的缰绳,吼道:“快滚下来!”

陶朱对着扶着栏杆看夕阳的麦穗求救:“麦穗!魏千户又欺负我!”

麦穗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下马走两步又不会死。”

魏崔城扯着他的腿,愣是把陶朱拉下马了,“陆宜人在写书,不准打扰她。”

陶朱抬了抬下巴,“她没写,你看她都出来了。”

这个太子,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很好用,但是找打的时候也确实该打!

陆善柔说道:“是的,再不出来,连甲板都要被你踏出个洞来。”

陶朱依依不舍的摸着马毛,“你们想要出京,随时都可以走,我容易从笼子里飞出来,不玩够本怎么行。”

陆善柔说道:“你骑马可以。”

陶朱喜出望外,“真的。”

陆善柔说道:“你坚持骑马,回京之后,直接回你的家去,不要到乾鱼胡同了。”

陶朱悻悻的牵着马走了。

看到陆善柔,魏崔城的目光瞬间柔和了,说道:“你半天都没出舱,就晓得你在写——”

“陆宜人!”一个声音响起来,正是沧州府衙提刑所的吴千户,他是押运应牙子,以及金华的头和身体进京交差的。

吴千户施了一礼,说道:“这两天太忙,我一直没有机会和陆宜人叙旧,我想陆宜人已经不认识我了,其实三年前我们见过的。”

魏崔城的醋比大运河的水还多: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都来和我抢寡妇?

“嗯?”陆善柔努力回忆,但是吴千户的长相普通,没有什么特点,她实在记不起来,说道:“对不住,我记性不好,你是——”

吴千户说道:“陆宜人是济南府提刑所提刑周千户的遗孀吧。三年前,在济南、泰安、长清这三个府交界处有一个土匪窝,叫做清风寨,打劫过路的商人,还有去泰山烧香的香客。”

“是周千户挂了帅印,带领济南、泰安、长清三个府衙的差役们联合剿匪。我那个时候是泰安府的一个小小百户,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

魏崔城的醋已经开始翻滚了:来了个旧相识吴千户还不够,连死去的周姑爷也提起来了!

“哦!”陆善柔做思索状,“我好像有些印象了,当时又是剿匪,又是办亡夫的丧事,忙得焦头烂额的,你们这些昔日的同袍,竟不太记得了。”

吴千户抱拳说道:“陆宜人真乃巾帼英雄,当时周大帅带领我们踏平了清风寨,只剩下一些败将还苟延残喘,没想到这其中有擅长火器的神枪手,藏在暗处,一枪打中了周大帅的脑袋……唉,出师未捷身先死。”

陆善柔心道:冷枪是我躲在暗处开的,我亲手杀了他。

魏崔城只晓得周二姑爷是剿匪时牺牲的,但不晓得死的这么凄惨。

陆善柔拿出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幸好,我们最后还是胜了。”

吴千户感叹道:“多亏了陆宜人您啊,主帅殉国,军心动摇,我们把主帅遗体抬回营地,是陆宜人在丧服外面穿上主帅的盔甲,拿着主帅的弓/弩,骑着马,带着我们重新杀上山寨,将所有土匪全部歼灭,大获全胜!吴某佩服佩服!”

陆善柔摆手,谦虚道:“我也就杀了两个土匪而已,主要是兄弟们的功劳。”

我的功劳,是一个主帅,两个土匪。

作者有话说:

陆善柔的过去也是相当精彩啊,往事变得渐渐清晰,大家可以把她的过去拼出来

第56章 穿战甲寡妇平山寨,窥墙角引出侯门女

闻言,魏崔城耳朵都竖起来听了:她还有这样的过去!

魏崔城脑子出现若干画面:

千军万马对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骨默哀,士气低落。

披麻戴孝的陆善柔端起一碗酒, 洒在地上, 把碗一摔,大声道:“为我着甲!今日不平山寨不罢休!”

手下将士将染血的盔甲绑在陆善柔身上。

陆善柔飞身上马,剑指清风寨,“今日, 必定剿平清风寨,为主帅报仇!为保护济南、泰安、长清三地百姓而战!”

鼓声响起,陆善柔率先骑马上山, 所谓哀兵必胜, 本来清风寨大部分土匪投降的投降,伏诛的伏诛, 剩下的只是一小撮亡命之徒,众将士士气大振, 一鼓作气,将所有土匪全数歼灭!

另一边, 听陆善柔如此客气, 说功劳都是他们, 吴千户忙说道:“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一直很佩服陆宜人, 那时候紧紧追随夫人的坐骑,拼命杀敌, 斩杀十余人, 后来我凭着清风寨的战功, 得以升迁, 到了沧州府当提刑所千户。“

原来与吴千户还有这个渊源,陆善柔其实不想和过去的故人提起和周二姑爷的往事。

因为当时陆善柔暗中放冷枪,杀了周二姑爷,她之所以穿着丧服冲在前头,除了将作恶多端的土匪斩草除根之外,她还要把凶器火/枪放在土匪窝里“栽赃”。

如此,方能坐实了周二姑爷“殉国”一事,她得以全身而退。

因此,陆善柔捂着胸口稍微咳嗽了两声,说道:“吴千户真勇猛……甲板上风大,有些冷,我先回舱了。”

其实吴千户还想和她聊,但这时候不好挽留,说道:“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陆宜人要保重身体。”

魏崔城暗自腹诽:还需要你提醒!尽说些废话。

谁知这个吴千户话还挺多,陆善柔刚走,他就拉着魏崔城说话,”魏千户,我向你打听个事。”

吴千户在沧州之行起了不少作用,是个有能力的武官,魏崔城强忍住厌恶,淡淡道:“请讲。”

吴千户指着陆善柔的背影,“三年多过去了,陆宜人已经除了服,她……有没有改嫁?”

魏崔城暗暗捏紧了拳头,“还没有。”

吴千户低声道:“我的发妻前年没了,和陆宜人重逢,有了续弦的念头,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

你怎么不对着河水照照自己!你也配!

“为什么?”魏崔城问道:你为什么敢动这个念头!

吴千户还以为魏崔城是问自己为何想娶陆宜人,直言说道:“我见过她英姿飒爽的样子,很是佩服。我是武夫,将来若像周千户那样殉国,我希望能有人为我复仇。”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他扔进河水喂鱼去!

魏崔城妒火中烧,说道:“陆宜人回京城,只想在故居过日子,吴千户在沧州做官,将来还会在各地外任,恕我直言,你们不是一路人。”

“啊?这样啊……”吴千户有些失望,“是我冒昧了,幸亏提前问了魏千户,否则我要媒人上门说和,岂不是唐突了陆宜人。”

那还不快滚!魏崔城去了厨房,要了一些秋梨膏,送到了陆善柔的船舱。

上一篇:司绒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