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诗安轩
他脸上那抹笑意似是裹挟了春风般清爽,不其然的,江黎想起了何玉卿的话。
金銮殿上,谢云舟当众表明心迹,他有心仪之人,并为她终身不娶。
如此痴情,来她别苑这作何。
江黎站起身,在谢云舟含笑注视下缓缓走近。
然后——
当着他的面,重重把门关上,只说了一句话:“你走。”
作者有话说:
狗子的追妻路开始了。
推预收《错嫁》
推完结文:《九五帝尊他疯了》
第75章
他要死了
谢云舟脸上的笑容僵住, 挑起的眼尾缓缓下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愣了须臾, 抬起手刚要去敲门,门打开。
“还你。”江黎用力扔出一物, 下一息,门再度重重关上。
谢云舟看着砸进胸前的玉佩, 太阳穴莫名突突跳了几下, 一脸不解地垂眸凝视着, 不知道江黎这是怎么了?
“叩叩。”敲门声传来, 然后是谢云舟轻柔的声音, “阿黎,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传来江黎赶人的声音, “不是让你走了吗, 快走。”
她这副样子谢云舟怎么可能走,他更担忧今日若是这般走了,日后怕是连大门都进不来。
谢云舟忆起,之前他同江黎在一起时, 每次发生矛盾他都会逃避,想着大家先冷静冷静, 之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再谈。
他一直觉得这种做法是没问题的, 比起争吵好太多了。
但, 他现在不那么认为了,有了问题要立刻解决, 这样才不至于使误会加大, 之前他所谓的冷处理对待公务还好, 对待枕边人不妥。
不理不睬, 只会寒了对方的心,经年过去,怕是谁也受不住。
这也是谢云舟近日才明白的道理。
他走近,贴着门说道:“阿黎,你先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江黎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字,手指比平日多用了几分力,字写得也不似平日秀雅,透着抹冷凝的气势。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看到谢云舟的那刹心情便不好了,之前两人没和离时,心情再不好她也会忍着,或者是躲到没人的地方哭泣。
可现下她不会了,谁招惹了她,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阿黎,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谢云舟继续轻哄,“不若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对,我改。”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前江黎不信,现下也信了,谢云舟都开始说起违心的话了。
有了心仪的人,还来她这里做什么。
改?
他可以为任何人改,但不会为她。
之前不就是如此吗,他哪次为了她妥协,江黎不能想之前的事,想起来便越发郁结了。
“说了不想见你,你赶快走。”江黎冷冷道。
又写坏了一张,她放下笔,抓起揉成团扔地上,随后提笔继续写,心神不宁写什么都没用。
两个字后,她再度抓起揉成团扔地上。
谢云舟还在门外哄着,“阿黎,我腿上有伤,站久了会痛,要不让我先进去好不好?”
谢云舟腿疼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疼是真的,却没疼到站不住的地步,他就是想进去哄哄江黎,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他怕她会憋坏,真憋坏了,他会心疼的。
现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她安好,他才安好。
再者她身上还有毒未清除,也不知何时会毒发,常太医虽说在研制解药,可听闻一直没成功。
谢云舟心里的担忧很重,心头像是压着块石头,他就怕江黎会不好。
指尖陷进掌心里,他用力抠了抠,张同对他讲,女子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生气其实心里没气,若想哄这般性情的女子,最好的方法是你更惨。
当时谢云舟还没听太懂,“什么意思?”
张同嘿笑着说道:“就是苦肉计啊,在身上弄出些伤口,让她心疼。”
谢云舟不知这个方法可行不可行,毕竟之前他身上有伤时江黎也没说什么,神情也是如常的。
但谢云舟转念一想,现在也没更好的方法哄人了,他指尖陷进掌心里掐出血痕,又在腹部未愈合的伤口处重重抠了下。
他今日出行穿的浅色衣衫,腹部那一下,血液顺着未愈合的伤口流淌出来,眨眼间染红了衣衫。
谢云舟颤着音唤了声:“阿黎。”
随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还不是直接倒地的,先是砸倒了身侧的盆栽,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花盆应声碎裂,碎片插进了他手臂上,很不凑巧,腰腹那里也插进去了一块。
若是给张同看到,估计会笑他做的太过了。
谢云舟倒觉得没什么,只要能见到江黎,哄得她高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就是,她什么时候才肯打开门呢。
门还没打开,银珠的惊呼声先传来,“小姐,将军摔伤了。”
话音未落,“咯吱”一声,门打开,江黎走出来,垂眸看着谢云舟被血染红的衣衫,双眉皱起,“你怎么样?”
边说着边伸手去扶他。
谢云舟脸色惨白道:“无妨。”
江黎抿了下唇,心说,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无妨,真是嘴硬。
随后,她和银珠一人扶他一侧,把他扶进了屋内,坐在椅子上。
银珠道:“小姐,我去端热水。”
江黎轻点头:“好。”
银珠出去后,江黎站定在谢云舟面前,低头问他:“你能自己脱吗?”
他手臂上的伤,还有腰部的伤,都要脱去衣衫才能清洗上药,“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谢云舟不想自己做,他吃力抬起手臂,轻嘶一声,“太疼,不行。”
江黎凝视着他,见血流淌地越发多,心一横,亲自上手了。
“我来帮你。”她身子前倾,白皙手指落在他腰带上,长睫轻颤,“你忍着点。”
怕伤到他,她不敢太用力,呼吸都是屏住的,唇轻抿,胸前起伏缓慢,手指解衣扣的动作慢了又慢,轻了又轻。
眼角余光里一直在查看他的神色,但凡他蹙眉,她都会停下,轻声问:“很痛吗?”
谢云舟摇摇头,唇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眼底光影绰绰,嗓音轻柔:“不痛。”
能这样近距离的睨着她,便是痛死,他也愿意。不动声色地朝前移了移,让两人的距离再度缩短,他抬眸锁着她的脸。
视线里,江黎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染了一团绯红,细密卷翘的长睫勾出浅浅的弧。
水漾的眸子里承载着迤逦的光,他堪堪在光影里失了伸,好似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们没有和离,她还是他的妻,她温柔的给他解着衣衫,脸上含羞带笑,他们会做尽夫妻间亲密的事。
床笫之间,他不再那般折腾她,他变得很温柔,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她不喜掌灯,那便由着她,纵使是黑夜,他也能一往无前。
她不喜做的事,他都不会再勉强她,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着,他们一世一双人,游历世间美景。
他们会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儿子要保护母亲和妹妹。
谢云舟直勾勾凝视着江黎,脑海中织就出一副迤逦的未来,没忍不住,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纤细的触感惹得他心颤,他睨着她,眼神极尽温柔缠绵,他深邃的眸子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阿黎。”他情不自禁唤出她的名字,指腹按着她腕间内侧,细细摩挲。
“阿黎。”一声不够,他又唤了第二声,头探出,鼻尖落在了她鼻尖前,没触上,堪堪停在了那里。
像是钩子一样,勾着江黎抬头看他。
江黎头抬起时,鼻尖擦上了他的鼻尖,一触即离,她脸上的红晕增多,“干吗?”
鼻息间涌入了他身上的清冽檀木香,惹得她轻颤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微微退开些。
谢云舟能干什么?
就是想靠她近些,再近些,她退,他近,他鼻尖再度停在她鼻尖前,只要一人抬头,立马可以触上。
他想碰触她,却不敢抬手,只能寄希望她抬头。
江黎也没抬,她眸光落在被他握住的手腕上,眼睫轻颤,手抽了抽。
谢云舟看到她泛红的脸颊,怕做的太过再把人吓跑了,乖乖松开了手,解释说道:“累么?”
只是解衣衫扣子并不累。
江黎淡声道:“你别动,我便不累。”
“好,我不动。”口口声声说不动的那个人身子又朝前探了,手抚上腰腹,一脸无辜地说道:“这样可以减轻痛意。”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江黎也不知,但他说能减轻痛意,她便信了。
他探出,她后倾,距离还是方才的距离。
谢云舟见状心里轻叹一声,胸口像是被什么掐了一把,有些酸疼,到底怎么样才能真正靠近她呢。
他好想亲她。
这个想法像是滋生在心底的藤枝,几乎眨眼间疯长起来,好似还在向外延伸。
谢云舟有些许压不住了,看江黎的眼神带了异样,喉结轻滚,试探地唤了她一声,“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