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细
身上的绒白的斗篷长垂到脚踝,和个筒子似地将人捂得严丝合缝,知知从斗篷中探出手来,便如同白?雪中探出了一枝玉琢的柔芽。
而后?那一手的软玉轻轻浅浅地搭上了萧弗的腰身,软趴趴的没用什?么?力道。
知知仰头凑去,把?两瓣娇樱深深贴上了萧弗的唇。
两息相缠,耳鬓厮磨。
就这样辗转纠缠,吻了不知多久。
偏生萧弗始终没有餍足之色。
殿下每每对她?动起手脚来,总是没完没了的,这次主动的虽是知知,可结不结束却是由不得她说了算的。
知知都有些喘不上气了,萧弗却正是意兴浓时,她?才一萌生退意,他就?抓住她?的上臂,强横地叩开贝白?的齿关,去勾弄那娇软含羞的丁香。
直到含混的媚吟碎颤着自莺喉中泄出,眼尾也勾上了动情的胭红……
终于被松开时,男人眼中的渴念仍只增不减。
知知怕他犹不满意,不知怎的想到了马车上他对她?的脖子那般情有独钟,变着法子地啃弄。
于是歪过头,懵懵懂懂地,就对准萧弗微突的喉结上,偷亲了一口。
亲得人心痒痒。
就?在知知以为萧弗这下该放过她?了,萧弗怀中的雪白?绒团却终于失了支撑,稳稳地撑开四只小爪子,跳定在地上。
萧弗彻底腾开了手,半搂着人一步步往前,如同攻城略地一般,迫得知知节节败退,最终退坐在了榻边。
继而他故技重施,擒住了她?的一双腕子,扣着压过头顶,将她整个人不由分说地按倒在榻上。
望着陷在被褥中那一身无措的嫣香。
那样一边打着颤,一边漉漉地看着他,能把?人都看酥了。
他沉声道:“沈香知,晚膳过后?,我带你去看月亮。”
“去哪里看……?”知知仰躺在榻上,每想把?腕子从他的手中抽出来,稍一动作,玉钏上的铃铛就?摇晃的厉害,响成清厉的一片。便不敢再动了。
只无辜地抬着薄红的脸蛋。
“到时不就知道了。”萧弗另想起一事,“将你收房之事,今日也已差人告知官府。”
今日?
虽知道年节休假,官府也一定会?有值岗的人,可这样仓促,到底还是让知知有些反应不及。
然而早一日晚一日,似乎也没什?么?分?别了,最后?,知知只乖乖地点了头:“都听殿下的。”
…
幼猫在脚边自顾自玩乐,不时扒着知知的裙边,爪子还勾住了裙子上的绣线,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上头,只能不住地叫唤着求助知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猫已经全没了方才的怕生。
知知将小猫提了起来。
萧弗这会?儿已经回到书斋,与那几位大臣部署接下来的措置。
知知看着被他揉乱的襟口,重新系起斗篷。
方才殿下本来都要起身离开了,却似是瞥到了她?慌促着找猫、未及放下就带过来了的那只食盒,便问她?:“给我的?”
其实底下那一层确是给殿下的点心,只不过还需在蒸屉里再热上一遍,知知还打算配上桂花和梨子做的饮子,再一并给他的。
因而便没完全说实话:“是给小猫的奶糕。”
最上头那层,确是给小猫的。
萧弗低笑了声:“没良心。”
忽然大指的指腹惩戒似的摩挲过她?的脸颊,倏然就?那么?勾着笑,倾身低头,按着她?又反反复复地亲,手上还不老实,把?她?的斗篷都扯开了,衣裳也揉的皱巴巴的。
知知胸口一凉,大片的腴雪都失去了遮蔽。
直到她浑身酥软地瘫着,萧弗才肯整襟理袍,缓步离开。
知知听他们商讨政务的言谈声,一时半会儿想必是不会注意到这里了,一手抱着小猫,一手拎着食盒,蹑手蹑脚地从寝居的门溜了出去。
她?看的出,这只猫殿下应当是养过几天的,才能这般同他亲近,方才便问了殿下它的名字,可殿下竟压根儿没想过要给它取名字。
知知同情地挼了一把它的脑袋,好?似已能看到来日,自?个儿的命运。
…
回到屋子,知知又对着那一万两的银票发起了愁。
殿下给她?的东西便是赏赐,她?眼下还回去他定然会不悦。可扎扎实实的一万两,知知拿着也于心不安,若是有朝一日殿下真的厌弃了她?愿意放她?离去,届时便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可如今放在这屋子哪处,知知都担心招贼。
便找来了朝露姐姐商量。
朝露亦是瞠目结舌:“殿下对你还真是大方,看来当真是有心了。”
能将银钱花在一个女子身上,总比吝啬得一毛不拔来的让人放心。
知知一边拿起奶糕喂着小猫,一边不大好?意思?地道:“反正以后都是要还给殿下的。”
朝露知道知知这是不想一辈子给人做妾的意思?,尽管在她?看来,天?真得有些让人心疼,却也没多置喙。
“放哪都行,东西若是在循崇院里丢了,难道还能怪到你头上去?”
说着便搡了搡知知:“又没入夜,穿什?么?斗篷,也不热得慌?”
知知忙拽紧了斗篷的领子:“不热的……”
那样子,一看便是心里有鬼。
“紧张什?么??以后?你是主子,你说了算,我可不敢随便解主子的斗篷。”朝露见她?遮遮掩掩的,望着那双春水泛动的眸子,笑着道了声。
一边想去逗小猫,谁知奶猫又认生了起来,跑到了柜子背后?躲着。
知知便拉着她?絮絮说起了今儿上午去探看了阿爹的事,包括那中途去的别苑和老仆。知知倒有些羡慕他们那样的生活。
她?忽而想到,“对了,朝露姐姐可有听过‘元若’这个名字?”
第29章 痴缠
“元若……你在别苑里听来的?”朝露怔了怔, 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来?府里?之后,这个名字听得不?算多, 老夫人不准大家提。”
起先那么久她都没告诉知知宋元若的事?,除了老夫人不?许大?家提起的缘故, 却也是怕知知徒生烦恼。
既然她无论?如何也要救她阿爹的, 便是知道殿下有个未婚妻也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多纠结呢?
毕竟,这个未婚妻早已形同虚设。
没想到知知还是知道了。
知知本是随口一问, 朝露姐姐当真知情却是在意料之外的。
此刻只是好奇:“为什么不准大?家提?”
即便是犯了老夫人的什么忌讳,可知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这大?半年, 也没见老夫人被谁气的连名字也不愿意听到的。
朝露语气僵了一僵, 怕知知接受不?了, 还是说的迂回了一些:“我小时候和?安国公宋家的二小姐关系不错, 她总是追着我喊姐姐,她其实有个亲姐姐,不?过?走丢了也十来?年了,至今生死未卜, 倘若能平安长大?,也就与你一般年纪吧。”
知知听得清明,也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这位国公府的大?小姐就?是元若?可是既然走丢了十来?年,王府的旧仆为何会记住她的名字, 她又是怎么惹了老夫人……”
“是, 她叫宋元若。她一出生,安国公府就和永安王府缔定了婚约,她本来?是要许配给殿下做王妃的, 人虽然走丢了,可殿下说, 若退亲于女子名声有碍,这么多年便也留着了。”
婚约、王妃。
每个字都有千钧之力,足以振聋发聩。
突然就?好像轰鸣的雷声在耳边炸开似的。
知知手撑在桌子上,指节都用力得泛白,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她其实方才想到了,这名字兴许和殿下有些关系。老夫人一向最紧张殿下了,能让她动怒的,多半也是牵涉到殿下的事。却没想过?,原来?殿下早就?该是别人的夫君,是别人期许的未来?。
那她又算什?么呢。
勾引他人的夫君,这是何等的下作。
那些相拥亲吻的记忆忽然变得荒唐刺目,错乱得不?似真实。
尤其是角落还放着他许以的“千金之诺”,足足一万两的银票。
她也曾为此意动、窃喜。
明知对于他们这些上流贵公子而言,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可知知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今日还搂着她说要带她去看月亮的人,如何会成了别人的夫君呢?
不该是这样的呀……
更何况,人家是正头?妻子,她不过是一个罪婢抬的妾室。
人家是早有婚约旧盟,她却是蓄意勾引。也说不?准,殿下只当她是闲暇时取乐的小宠,或是解闷的赏玩之物。
总归,和?正头妻子是很不一样的。
知知更是不?敢去想,若她阿爹阿娘知道了他们宝贝得如珠似玉的女儿,在?人家的妻子过?门之前,爬了那人的床,自甘为妾,会不会觉得对她十数年的教导,都通通是枉费了。
指甲几乎要在木桌上按断,十指连心,知知一边痛一边清醒过?来?。
怪不?得。别院中那位痴呆的婶子,定把她当成了宋元若,才会管她叫少夫人。
婶子是犯了痴症不假,可真正蒙昧无知的人,却另有其人呀。
毕竟,便是得了痴症的旧仆,不?也清清楚楚记得,该站在殿下身边的人是谁……
不?是一个妾。
小猫在柜子后面用爪子扒拉着柜身,发出尖锐的磨爪声,知知被激的起了鸡皮疙瘩。
风从糊着的窗户纸渗了进来,也吹的人一阵颤栗。
好像这屋子里?,突然就生起了无边的冷瑟。
知知在朝露姐姐面前没有太多避讳,可这次无论?朝露如何关切地问,知知都只能摇头?,死死咬着唇,说不?出话,只是怕朝露姐姐担心她,嘴边挂了个凄凄切切的笑。
比哭还要丑。
原本知知不?提,朝露是绝不会主动对她说起的,可她问了,她却也不?想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