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 第38章

作者:雪细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卞士昭,等这次温泉山庄回去,我们就不要来往了。”

  卞士昭身子猛地一抖:“你说什么?”

  朝露登时笑起来:“难道往后你要背着你的妻子出来偷腥?你从?前不是答应过我?,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既然要娶别人,自?然也该一心一意待她才是。世?子爷的一生一妻,总不会只在朝露这里才算数吧?”

  卞士昭重重将手中的那盘葡萄搁在地?上,大步迈入温泉,与池子中媚艳无边的女子对视,郑重道:“试玉该知道,我?想娶之人,从?未变过。”

  朝露仍旧吃吃地笑:“那你敢对岭南王和岭南王妃说,你要娶一个罪女为妻么?”

  温泉流腻,没过半身,池中两人都已湿透。

  卞士昭忽而?错目,看向身侧池水。半晌后才敢抬头,掰正了朝露的两肩:“我不能取一个罪女为妻,但?你若愿嫁我?,我?同你保证,无论谁为正妻,她?都形同虚设,欺负不到你头上。”

  朝露顺从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娇如?菟丝,缠若藤萝,仿佛万种柔态,口中却道:“连我?那笨蛋妹妹都懂的道理,世?子爷竟然不懂么?”

  就连知知也说过,妾则为纳,算不得娶。

  她亲上他的唇角:“好一个谁都欺不到我?头上,可知就数你欺我?最?甚?”

  继而?望着?他的眼眸道:“不过没关系,我?不也在欺负你么?卞士昭,方才我?说要断自?是开玩笑的,不过来日你真有了妻子,那玩笑,可就成真了。”

  卞士昭伸手揽住眼前人,“试玉威胁我??”

  “这哪是威胁,原是我?的坦诚呢。是朝露沦落至此?呀,想守的最?后一点底线。世子爷允是不允?”

  卞士昭用力抱着她,几乎想将她?揉入身中,却说不出话。

  他的世子之位并非固若磐石,他若再执意违抗父母,他们未必会一再容忍。何况,母亲为他殚精竭虑,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此?刻山庄中人,皆以为他是摄政王之尊,而?他怀中则是新娶的宠妾。

  卞士昭心中如?绞,不禁忍痛去想,只惜他没有摄政王的威势,否则他说什么也会护住心爱的女子。

  可朝露一边与他嗔笑贪欢,眼神却越来越凉薄。

  卞士昭如?果一无所有,她?相信他会奋不顾身地爱她。可他有地?位,有亲人,有的是顾虑。

  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想过心上人为自己抗争到底,因为知道他不会。

  但?她?偏偏,还是和他搅在一处了。

  罢了,若往后受什么谴责,有什么难过,皆是她?咎由自?取,就像她那被流放的爹一样。

  …

  山庄外,夜风婆娑,一匹骏马自山道驰骋而下。

  等孟青章披风戴月地?回到屋中,书童忙迎上来:“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问出结果?”

  自?打日前帝京传开了摄政王纳妾的消息,孟青章就四下寻问,终于问得了那房妾室正是姓沈。

  想起兰园夜宴时摄政王与知知的亲密动作,孟青章就知道,那人一定是知知。

  听?闻摄政王带着宠妾去了温泉山庄,他像疯了一样赁了一匹马,单身匹马地?就往山庄赶去。

  然而?,真的到了山庄门口,孟青章坐在马背上,却迟迟不曾翻身而下。最终只掉转马头,夤夜奔回。

  “没问出什么,没见到她。”他道。

  “可是那些人不让您进山庄?”小童为他奉上热茶,“公子祛祛寒,我?去打水,今夜您就早点休息,没准那人不是沈姑娘呢,王府那么多人,哪里就这一个姓沈的?”

  孟青章接下茶猛灌了两口,坐到了书桌前:“青钱,再添一盏灯。”

  书童惊道:“公子这么晚还要温书?”

  灯下的男子青衫磊落,逸长的影子斜在窗头,半身是灯,半身是月。

  他“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谈,专心看起了书。

  就在驻马在山庄前的那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该问她?什么,即便?知知真的做了摄政王的妾室,他问她?几句话,就能改变?

  只会让她难堪而已。

  孟青章想起了那时他好不容易见她?一面?,可中途却遇到了那位失路的少女,同是兰园的宾客,他便?为人引了路,所以才迟了些时候到捎溪楼。

  如?今看来,他赶到的时候,知知大约就在楼上……和摄政王一起。

  当日之约是他迟了,她?成了别人的妾,亦是他迟了。秋闱在即,唯有勤读苦学,及早考取功名,为她?爹翻案,是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不迟之事。

  今夜,注定有太多不眠的心事,要被孤冷的月色照彻。直至月落屋梁,天色将明。

  …

  溯江而下,吴州,杭宜县。

  一夜殢雨尤云,枕上娇睡不起的女子好容易睁开眼,就被告知今日就要出发去鼎梦山庄了。

  知知想,人前殿下要与她?扮假夫妻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他待她?是真的温柔。

  哪像昨儿夜里,那股狠劲就和要把她吃了似的。

  果然他待妻子同小妾,就是不一样的。

  妾就是妾,不过是取乐而已。

  知知闷闷不乐,也就耍起了赖:“反正只是买弩,殿下去买便?可以了罢,何必非要妾跟着?呢。”

  萧弗看她?那架势,便?想到了昨夜她?的娇啼媚哭,好似这些日子以来越养越娇气,三两下就直喊受不住了。

  “走不动了?”他作势低身,“走不动的话,我?抱你下去?”

  知知慌忙躲开他的手,吓得掀了被子便?下床,更衣洗漱。

  好在殿下说不必她再奔走也并非完全是骗她?的,马车就停在邸店外。

  她在车上昏昏补了半日觉,醒时便?到了鼎梦山庄。

  山庄竟没什么持兵带甲的仆卫把?守,只一个老仆翘着?二?郎腿,举着?酒葫芦,坐在庄门外的板凳上。

  看见下车的两人,老仆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想必二?位便?是凌公子与凌夫人罢?”

  他一手按上庄门上的机关,回头道:“二?位请跟老奴来,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第39章 招贤

  车仆在车前?放了小木凳, 知知才要?踩着下来,萧弗已递手给她。知知原想躲的,让摄政王殿下扶她下车, 她哪里敢?

  可开门?的老仆这一说话,知知就想起来了, 殿下是要与她扮夫妻情深的。

  若是夫妻之间如此行事, 那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这一岔神,一手抱着猫, 另一只牢牢缩在袖下的手还来不及搭上去,先迈出去的那只脚已一下子踩空。

  昨夜他要的那般厉害……她的腿至今都?是软的。

  眼看整个人都?要?崴倒, 还好一旁的萧弗手疾眼快, 及时揽了她一下。

  于是这么往前?一跌后, 知知就正正好撞进了他怀里, 被他紧紧抱住,有惊无险。

  一时悄静无声,谁也没开口?。

  男人当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好整以暇的眼神, 正正落在她头顶。

  知知难堪得一眼都不敢再抬头看了,只想离的远远的,叫脸上的红热散去。

  偏偏他还不放开她,就搂着她往前?走。

  老仆见二人情形, 笑道:“凌公子与凌夫人还真是一对?鹣鹣眷侣。”

  说着在青铜的门钉上跳跃着按了几?下, 沉实?的庄门?就缓缓向里推开了。

  知知和萧弗很快上前,跟上了老仆。

  看了眼殿下始终锢住她的手,知知一面别扭着, 一面又庆幸,好歹刚刚那一点尴尬是揭过篇了。

  哪晓得萧弗走着走着, 都?走出去好一段路了,却侧头与她咬耳,沉沉哑哑的声气落在她娇粉色的耳廓。

  “还是夫人办法高明。”

  知知简直想当场推开他……她又不是故意为了演戏才摔倒的,还不是昨晚他和?今日没吃饭的饥民似的!

  后来她爬起来从床头逃到床尾,还被他捉着两条腿扯了回去,就用那样的姿势从后面便欺上来了……

  知知愤红着脸,奈何那老仆在前?面引路,不时就要回头看他们一眼,看看有没有跟上,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人家?耳背,听不见太远的动静,二位跟紧点。”

  就这么一句后,知知发现,握在她腰侧的手变得更为肆无忌惮,又开始玩她紧致的腰肉。

  又酥又痒地实?在难受,柔嫩的玉指怯怯推了推,男人的大掌却是纹丝不动。

  还低眼盯着她,告诫地问了声,“嗯?”

  像是吃定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地躲。

  知知确实?不敢,憋着气受着男人的铜墙铁壁,给阿篱顺了一便又一遍的毛。

  就好像这样能把自个儿的气也捋顺了似的。

  看得萧弗不知怎的忽有些幽深笑意。

  她有时的笨也不算毫无可取之处,就像此时,即便她不配合,让人发觉出异样,坏的也只是他的事而已。

  可她就是乖乖就范了。

  笨的可以。

  鼎梦山庄坐落于两山之间,圈住了一道山间溪谷,傍水筑园,景色便也如杭宜县其他地方一样,颇具江南特色,兼有几分林泉野趣。

  尤其是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是在水上。

  江南多水廊,庄中亦有回环曲折的水廊贯通,廊上则有花窗漏阁,在疏狂山水间添了几分温柔意致。

  知知听殿下说这里有座地下剑庐,怎么看也不知剑庐会藏在哪。

  老仆将他们引到一座白墙黛瓦的高阁前?,就退下了。

  二人走进去,一名宝蓝衫子的男子正坐在琉璃案前?拈子自弈。

  他面前的玉石棋枰上摆着一局残棋,男子显然正在苦思破局之法,变换着攻守之势,好半天才放下棋子,看了过来。

  他于座中道:“凌公子不辞京州之远来此,只为替爱妻寻一把宝弩。贺某有失远迎,未尽地主之谊,失礼了。”

  萧弗轻笑了一下:“想见贺庄主一面不易。可今日一见,庄主似乎对?我二人登门?谒访,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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