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佯醉
姜予只好不再多问,被春觉扶上了马车,路过将军府的时候,王茵茵招了招手。
“唉小姐。”
她身后的婢女没她跑的快,见她提着裙摆,一脸开心的跑了过来,然后利落的跳上马车,掀开帘子,还不忘朝后面招招手,“三哥哥,你快点。”
远处的王攀若征了一下,他远远的看见马车里已嫁作他人妇的女子,不禁心底有些苦涩。
他点首示意,终究不跟王茵茵一样无礼,上了自家的马匹。
这个傻哥哥,王茵茵心想。
她钻入马车,便一路朝着定王府去了。
“我母亲先去了,我说我等你呢。”王茵茵很高兴,“没曾想还未等一会你便来了。”
姜予弯唇笑,“是我们心有灵犀。”
“可不是!”
一路欢声笑语的,路过街口,马车忽然却停了下来,声音停顿,王茵茵朝外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回姑娘的话,前面是是兵部尚书府的轿子。”
“也没得我们让他们的道理。”
王茵茵很不悦,她一个将军府小姐,还怕兵部尚书不成。
姜予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探看,一辆马车横在街道中间,停了半响都不动,她唤春觉,“你到前面去看看。”
春觉应声下了马车,过了好一会才赶回来,对众人道:“好似是有哪个府里的马匹冲撞了百姓的摊子,那尚书府的小姐正对其对峙呢。”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姜予表示理解,“倒是热心肠。”又道:“那我们便等等吧。”
她倒也不着急,定王设赏梅宴,遍邀世家,是以这条通向定王府的路上有不少官眷的轿子,人多必然会出点乱子,没曾想那兵部尚书家的小姐竟这般好心,倒是难得。
宁悸却道:“奇怪。”
姜予侧目望向他,眼底有些疑惑。
他很快解释,“不知嫂嫂,可听说过前些日子兵部尚书和定王府的事?”
姜予虽然不怎么接触外边的消息,但这事闹得太大了,茶楼酒肆里都在传,就是定王看中兵部尚书家小姐逼婚,这事闹得不可开交,据说朝堂上现在还在僵持着,连陛下也觉得很难办。
王茵茵也这么认为,“照理说,兵部尚书一家应当不会来参加定王举办的筵席,他们都闹成那样了。”
姜予道:“或许和我们一样,也要卖太子一个面子呢。”
“也有可能。”王茵茵道:“太子想让两家重归于好。”
说到这,前面的纠纷解决,马车也继续行驶起来,周围人声鼎沸。
王茵茵感叹道:“太子还是贤德。”
他们这位太子,虽然母家落了一乘,可在其位谋其政,也算是一位明君了。
宁悸在马车外,闻言不可置否的挑眉。
“又或许是想拉拢兵部尚书呢?”
这话也敢随便说,王茵茵真是佩服他。
谁料姜予又道:“说不准是拉拢定王呢。”
“???”
王茵茵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口出惊人了,还好周围没人听见,不然传出去,那可是要抓起来审讯的。
还好这话题没说多久,马车便到了定王府。
冬梅摇曳,给黛色屋檐平添几股仙气,定王奢靡,府邸也修建的极为精巧,这赏梅宴办的倒是名不虚传。
下车后,宁悸叮嘱道:“嫂嫂,男子和女子在筵席上是分开的,但您已经是夫人,便没有未出阁姑娘那般严苛,若是你这出了什么事,只管让春觉去寻我便是。”
“多谢小叔。”姜予道了声谢。
宁悸笑着摇首,“小事。”
姜予瞧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平白让俊脸显得有些几分滑稽,便忍不住出声道;“你这么乖的孩子,也不知二夫人为何与你动手。”
她想着,若是下次他再犯什么事,她便出面求求二夫人好了,左右在外人面前,应当会给孩子留几分颜面吧。
王茵茵听她这样说,很是惊恐。
乖孩子?你怕是不知道他八岁就打翻了好几件御赐之物,十三岁气的伯爵府夫人差点要状告大理寺吧。
姜予自然不知道,宁悸叫她一声嫂嫂,她自然是将他当作小辈来看的,况且宁悸一直看上去很好相与,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完,那边的管事便寻过来问她要名帖。没顾上其他,姜予便跟随进了定王府。
宁悸瞧着她的背影,抵着虎口的手指轻转了转。
乖吗?
他想了想,心底的纠结散去。
对不起啊母亲,我就在她面前装一会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早六~
——
感谢某某君的十瓶营养液。
第30章 30
◎宴会◎
朔风扑窗。
宁栖迟披着外衣, 在庭前看梅。
帆居之前是没有梅花的,只是那日姜予在庭前看着海棠光秃秃的树杈,觉得很是觉得凄凉, 想起定王府的赏梅宴,便唤人望这栽了几株,说以后赏梅品茶不比看这样的枝丫好上太多。
一片花瓣落在肩上。
“公子,少夫人已经出府了。”庆元赶了回来,很是不满道:“真是不安生,这么抛头露面的,二夫人竟也不劝她。”
“要我说啊,公子您就不该这样趋利避害,太子殿下好心帮忙, 又是好事,您何必要推辞。”他道:“又能与少夫人和离,又能娶到三小姐,不是皆大欢喜吗?”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未觉他们公子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淡漠。
停下半息后,耳侧只剩风雪呼啸的声音,庆元喝了口茶, 寒风中小侯爷的声音如碎雪落地。
“我放在书案上的那道密信去哪了?”
庆元瞳孔竖起, 后颈蔓上寒凉。
*
这边投壶。
女眷们图个热闹,你来我往的说说笑笑, 偶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必然是谁运气好投中了。
韩萍儿前几日病了一场现下正坐在席面上, 神色冷冷。
偏是有人刻意在她身侧, “你瞧, 那谁来了。”
姜家那日, 韩萍儿离开筵席后马车落入水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又联想到姜予说的那‘血光之灾’,无人不讳莫如深。
偏偏有人故意道:“你不若再去问问,今日运气如何,那打赏用的镯子我给你出好了。”
韩萍儿气的几乎要骂人,那人见了赶忙走开,不一会又跟姐妹嬉笑起来。
“这位大小姐,平日也只有姜千珍赏她几个脸色,如今韩家与姜家断了联系,谁乐意搭理她。”
“你少说几句,你得罪的起韩家吗?”
“你想凑脸还凑不上呢。”
“我才不稀罕。”
听着这些私语声,韩萍儿没像往常那样发脾气,那日落水的窒息感让她害怕了,母亲在她醒后并没有似往常那般疼惜她,而是狠狠的将她数落了一遍。
什么都不会动脑子想想,给别人当刀子使。可听着这些话,她又觉得气上心头。
可忍着忍着,耳边的人却惊呼起来。
“她居然长这样?”
“王三说的竟是真的?”
红梅映雪,有道倩影缓步而来,她脚步轻灵,跟旁边的王茵茵说笑着,她们驻足在廊下,姜予伸手攀折着梅花。
她的样貌略被修饰,却极美,身着妇人装扮,依旧挡不住她秋水剪瞳,肤若凝脂,通身上下柔美似仙的气质。
一时间,场上议论纷纷,有些人心底复杂,又有人瞧她举止,想说些风凉话。
而韩萍儿往那边瞧着,忽觉姜予侧首,她心底一紧,恍惚间还以为她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这边,姜予行了几步,王茵茵扯了扯姜予的袖子,她转首道:“别过去了。”
她隐晦的指了下韩萍儿坐着的位置。
姜予却道:“没事。”
她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韩萍儿身侧,众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姜予转身,声音亲和,“韩家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谁都没想到她会和韩萍儿搭话,就连韩萍儿自己也没想到,她抿了抿唇,未言。
“那日我与你母亲说,这血光之灾已经化解,拨开云雾见月明,他日便是好事亲临了。”
她吐字清晰,可这一番言论,却是令场上静了许久。
姜予站起身,笑着对王茵茵道:“那边在打双陆呢,我们去瞧瞧。”
之后两人协同一道离开,背影好似轻纱流云,温风习习。
“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真会算吗?我也想找她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