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动莲房 第102章

作者:六棋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HE 古代言情

  林氏回头看着宝嫣,的确是应付女官要紧,正殿和偏殿离得不远,就?是有什么事她也能赶过来。

  林氏:“阿嫣,你先在此处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宝嫣点头,“阿嫂去吧。”虽不知皇后赏了什么,眼下?宝嫣实在分身乏术。

  林氏等人一走,还?是有宫人守在殿外。

  宝嫣坐在凳子上,背对木架,?璍根本不知危险地靠近。

  雪天?,花园中一群舞姬忍着寒意,为亭子里捧着手?炉的贵人们起舞,身形不时僵硬颤抖,还?要被其中声音挑剔,“惊鸿舞,怎么也不惊鸿,也就?这样吧。”

  清晖公主从梁美人身旁默默离开,走到他处,听着宫人秘密的汇报,“奴婢家?乡田地里就?有许多?小东西,其中一物,常年劳作的人都知道,惹上这物只有等它?喝饱了血才能拔出来。”

  “只是冬日里不好寻,奴婢出宫命人挖遍了田土,才寻来这么多?……前几日提前喂了几次血,如今已经饿了它?们四五日了,只等那?位划破口子……”

  “嘶。”

  宝嫣想不到衣物里还?有藏的有锋利的碎片,她指腹很快沁出鲜红的血珠,顺着手?腕流出,滴到地面上。

  而屏风上的点点黑色阴影已经蠕动到了边沿处。

  宝嫣低着头,露出脖颈,一片白嫩的肌肤,里衣的领口微张着,她想着怎么处理?手?上的伤,衣裳里为什么还?有锋利的碎片,从而忽略了殿外的动静。

  就?在点点黑影从空中降落,要掉入她脖颈时,有人推门而入,动静令宝嫣紧张地站了起来,向前一步,“谁?”

  许久未听到的熟悉嗓音响起:“是我。”

  高大的身影越过花瓶柜架,变得更有威严,已经能与天?子的威势并驾齐驱的陆道莲出现在宝嫣眼前。

  他终于来了,宝嫣却不见得有多?高兴,也许是因为连日来他不和她通信,哪怕是报声平安的消息也不传。

  宝嫣只能通过她阿翁阿耶来知晓陆道莲目前的状况,可?是长辈跟前,她也不好多?问,免得误了正事,宝嫣只有等。

  等陆道莲亲自来接她。

  可?想象中,等来的不仅不是他。

  还?有从别人口中听闻的不好的消息,宝嫣本还?心?存理?智,然而见不到人还?好一见到人,便生出几分哀怨,连看都不仔细看陆道莲。

  匆匆一瞥便别开了脸,假意冷若冰霜。

  “你终于知道来了?”话音落,宝嫣便咬唇,更抬手?想将自己这张嘴遮住,怎么这么坏事?

  这样开口,仿佛将她心?中不满,在意的东西暴露出来了。

  她岂不是会被陆道莲给耻笑,定?然觉得她想他了。

  怎会这样耐不住气……

  宝嫣再抬头,想要解释,陆道莲目光所及却在她背后,冷峻的面容展露出一种?薄情且嫌恶的寒意。

  她心?中咯噔,未免因陆道莲的态度而受伤,他难道是在嫌恶自己……

  就?在宝嫣胡思乱想的下?一刻,一只手?忽然将她从屏风前拉开,再接着陆道莲就?是一脚,勾起她刚刚坐过的凳子,再将它?踢出去连同屏风一起撞倒。

  “你这是做什么?”宝嫣还?未明白怎么回事,陆道莲搂她在怀,帮她调转了下?方向,示意宝嫣看向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地从未见过的黑点。

  “啊……“

  她登时受惊地往后退,可?后面就?是陆道莲的胸膛,她退无可?退,只觉得好可?怕。那?些会蠕动的十分黢黑的虫子,伸出尖细的角,争先恐后地往地上她滴过的血迹里蹚。

  在宝嫣腿都软下?来时,实际上陆道莲先前看到的更为惊险。

  他若不来,只差一点那?爬上架子的恶心?之物,就?已经要落进宝嫣的领口中了,水蛭本就?不该是出现在宫里的东西。

  一下?出现这么多?,可?见是有意要针对宝嫣。

  她呼吸加重扶着肚子,双腿发软,眼神更是透露出惶惶的不安,陆道莲虽然面沉如水,却还?是先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将宝嫣包住,再将她抱起,“别怕,是我来晚了,还?好,它?们没碰到你。”

  接着,他眉峰紧蹙,涌上一丝阴狠的戾气,仿佛连日来的忍耐与底线,终于如同丝弦无法保持平衡,嗡的一声断裂。

  对于想要谋害宝嫣的人,陆道莲沉声轻道:“孤不会放过他们的。”

第74章

  依譁听说被宴请的苏女郎出了事, 太?子也来了,众人闻讯连忙赶回去拜见?。

  正殿内,一对璧人坐在一块。

  太?子名声在外, 不是没有见?过, 是每个深闺梦里出家为僧的不眴师父。一袭白衣,丰神俊秀, 记忆中是山巅白雪,不可?触碰。

  可?谁曾想?不过经年, 摇身一变, 就成了位高权重的汉室储君。

  人还?是那个人, 气?度还?是那样的气?度, 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明明看也没看她们, 就好似山雪变近,伸手可?捞的孤月,多?了丝人气?儿。

  都?觉得高山变得好攀, 可?高山除了为?一个人俯首, 其他人还?是与他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殿下。”

  梁美人率先出声,她看着这个抢了她儿子太?子之位的僧人, 在得道?漠视和?冷遇后,强颜欢笑地挪开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苏女郎怎么?受伤了?”

  宝嫣的伤口快包扎好了, 衣裳也换了, 外面裹着明显不属于她的玄色外袍。

  陆道?莲在她身旁,气?势冷冽如霜, 眼睛专注在宝嫣手上,林氏隐忍怒气?, 站起来替他们二人说话:“美人有所?不知,我阿妹第一次入宫什么?都?没做,却好似还?是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小人,竟然要趁机谋害她。”

  她将宝嫣的遭遇,还?有房里出现过的东西如实道?来。

  此间,宝嫣也在观察梁美人等人,想?从她们脸上看出些端倪。

  她一直以为?打翻汤水,不过是凑巧。

  可?历经了偏殿危险,宝嫣终于意识,这应当不是意外了。

  为?何她和?林氏之前就想?要走,却正好碰上宫人前来送汤?为?什么?宫人偏要她留下换身衣裳再走。

  再为?何,她更衣的时候,又趁机将她阿嫂支走。

  不过都?是处心积虑,一些针对她的手段。

  “真是怪事。”

  听完林氏的话,清晖面带惊讶地发出质疑,“这座宫殿,往日就是作为?宴请使用的,就在前几日,吕良人还?曾在此举办过生辰宴,也未听说过有什么?毒虫啊?会不会是苏女郎看错了?”

  她们表现地毫不知情,梁美人也走了过来,拧着眉对宝嫣关?怀至深的样子,“怎么?手也受伤了呢?”

  她伸手想?看看宝嫣的伤处,结果却被躲了过去。

  如今变得分外敏感的宝嫣将手抽回来,她对上梁美人虚情假意的视线,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一瞬间堪比利剑,但很快又化作了点点温情和?讶异。

  宝嫣尽量平静道?:“多?谢梁美人关?心,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但还?是痛的,她上药期间,好几次没忍住疼得叫了出来。

  可?是又没人能代替她承受这份痛意,陆道?莲在旁边,一直帮她擦汗,撩开她鬓边的发丝,掌心轻抚她的后背,似乎想?以这种方式帮她缓和?。

  这里动?静刚落。

  清晖便在那头,着手吩咐:“去,把方才在这里伺候的宫人都?找出来,还?有弄脏了苏女郎衣物的人,通通叫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到底是谁在捣鬼。”

  “今日是梁美人和?本宫安排的宴请,我等谁都?不愿发生这种事……”

  说这话时,清晖余光还?试图偷瞄宝嫣身旁那道?清冷沉默的影子。

  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皇兄,是清晖不愿承认的存在。

  他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可?偏偏,如今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宫中,他又以独揽大权的架势逼得她母后招架不住。

  不只事她讨厌他,被抢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的梁美人也憎恨他。

  他打破了原本平衡的局面,在他们都?很满意目前局势的时候,只要父皇一直醒不来,朝堂就能一直被往他们王家掌控。

  她左右不是皇子,继承不了大统,谁当太?子也没什么?所?谓。

  只要她身为?公主过得好就行。

  可?惜一切都?被陆道?莲破坏了。

  本以为?他除了空有武力,身边没几个能人。

  情势还?算控制之中,却不想?,朝堂居然还?有他的内应,那个不识好歹的苏家,居然奉一个来路不明的太?子为?尊,更与他们的势力对着干。

  不光事事以陆道?莲为?先,还?为?他冲锋陷阵,到处造势。

  都?该死。

  可?是任他们的人刁难,明里暗里动?作不断,陆道?莲这边依旧宛若铜墙铁壁般不好攻破。

  好在,在众人都?以为?拿他全无办法?的时候,终于探查出了他的其他弱点。

  据梁美人在鸿燕府的兄弟所?报,陆道?莲有一位女眷,姓苏。

  颇为?得宠。

  其本是与他一同?返京的,结果那天夜里他血洗长街,身边根本没有女郎身影,想?必是秘密入京,方能瞒天过海。

  此女不仅深受陆道?莲的看重,还?怀有身孕,须得好生利用。

  按照清晖的话,今日所?有出入这座殿宇的宫人被召集在此,一排排跪下。

  上座的位置被陆道?莲所?占据,不知是否为?了避其锋芒,梁美人识时务地没再他跟宝嫣面前久留,来到清晖身旁,与她一同?审问?。

  而宴席上的贵女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出了这种事,有人自命不凡,全当旁观了一场好戏,有人心不在焉,想?的都?是别的算计。

  总之各怀鬼胎,静等这场审问?的结果。

  清晖:“人都?齐了,是谁将苏女郎请去偏殿的?出来。”

  跪着的宫人将头垂得又深又低,无一人敢回话。

  清晖怒目瞪向她们,再次呵斥,“还?不出来?若是被本宫抓到,本宫剥了她的皮,给苏女郎赔罪。”

  梁美人冷眼旁观够了,开口示意:“既然无人敢应,那就让苏夫人代苏女郎前来指认吧,你们打过照面,看看那个不怀好意,想?要谋害苏女郎的在不在这群人里头。”

  说着,她命令道?:“都?抬起头来。”

  宫人们速度不一,皆是忐忑的抬起头,其中一道?身影却迟迟不肯起身,出于害怕更是瑟瑟发抖。

  清晖示意侍卫上前,将躲在里头的宫人当众揪出来,再扳起她的脸,让宝嫣和?林氏都?好好认认,“此人有做贼心虚的迹象,两位请看,是不是她?”

  经过仔细打量,宝嫣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眼前人。

  因为?那个宫人在出现在她们跟前时,就因打翻汤水,而飞快跪在地上求她原谅了,其头就跟刚才一样,害怕地低着,看不太?清到底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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