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动莲房 第30章

作者:六棋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HE 古代言情

  传闻中?, 阿弥陀佛的一千长子,济世?救人的菩萨, 修眉俊目,面色淡淡,有种性冷烧白玉的神威, 容色绝伦。

  可他!

  他此刻大?手桎梏她的腰身, 不轻不重?地轻揉慢捻着,看上去一派正?经, 实际上凌厉危险的黑瞳中?布满侵略的欲望。

  什么?叫今夜他才?是能令她快活的人?

  还命令她尊称他为“兄长”。

  在宝嫣心中?,兄长是苏赋安、苏凤璘那?样尊敬她、爱护她的光明磊落的君子。

  绝不是这?种……

  这?种趁夜闯入她和夫婿新房。

  性情大?变、言辞孟浪不再遮掩自?己目的对她虎视眈眈的……欺世?盗名之辈。

  一个邪恶、可怕的淫僧!

  他逼她这?样念, 顿时?叫初始畏惧于他的来路不明, 以及震惊他好似从腥风血雨里?出来, 杀孽深重?的气势,不敢动弹的宝嫣反应过来。

  他在玷污她心中?对“兄长”一词的敬仰和尊重?。

  这?是一种亵渎。

  一想到在佛堂里?还曾受过他道貌岸然的点拨, 对他心生感激,敬重?无比, 又因没听他劝说而歉疚万分,夜夜睡不好,日日吃不香。

  登时?,一种被蒙骗的羞愤直冲头顶,她竟在这?一刻,没那?么?惧他了。

  “走开。别碰我。”

  宝嫣猛然反抗起来,她人娇娇的,推人的力气也只有一点。

  可她这?种陡然撒脾气的气势,又艳又惊了旁人的眼。

  挣脱不开,宝嫣便焦灼地大?喊起来:“放开我!放开!”

  “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她激烈挣扎,拼命朝屋外呼喊,柔嫩的嗓子一声比一声凄厉。

  把她重?重?按在腿上的人,幽深而诧异地注视着她,似是没想到在他说完话后,那?样文静娇怯的新妇,居然也有这?么?大?反应的一天。

  她就像猝不及防被捕捉进笼子里?惊恐万分的鸟雀。

  张着短小而尖利的喙,扑腾着弱小的翅膀,不断跳跃冲击困住它枷锁,面容那?样红涨,神色惊惶那?样,眼神那?样羞怒。

  这?是什么?意思?,印象中?她不是,最会忍气吞声吗?

  晏子渊在房内责骂呵斥她的时?候,她怎么?不像现在这?样一脸讨厌憎恶他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大?喊?怎么?只会埋头、委屈哀怨地哭?

  难道以前对着晏子渊时?,她都是在装乖。

  轮到头来,在他跟前,她就表现出如此性烈宁死不屈的一面。

  那?她可真会看人下菜。

  一道低沉冰冷的嗤笑声,象征不详地落到宝嫣头上。

  她的呼救声在被强制性地锁住喉咙,触及一双被惹怒的黝黑戏谑的眸子时?,如鸦鹊般戛然而止。

  像是嫌她还不够害怕一样。

  他含着笑,挑起她额前的帘头,捏着她的下巴残忍地说:“叫什么??我不是说了,你丈夫为了请我帮他争夺天下,把你让给我了。找我借种呢。”

  这?种话宝嫣怎么?肯信。

  “你胡说。”宝嫣近乎咬牙切齿地反驳道。

  她娇媚地剜了陆道莲一眼,继续别过头,朝外求援叫人。

  鸟雀受惊时?,要么?展翅高飞,要么?就会叽叽喳喳,可以理解,等她叫累了,就会死心了。

  陆道莲陪她耐心等待着。

  屋外夜色漆黑,混沌不清,从雨声由?小到大?,再到淅淅沥沥。

  晏子渊的身影,根本就没露半个影。

  安静无声的气氛就像一场十足奚落讽刺的笑话。

  明知晏子渊不会来了,宝嫣还是含着一双泪眼,依旧不肯认输地固执地望向?窗外,“夫君……”为了让她认清现实,一只手将她的脸强硬地转了过来。

  陆道莲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白玉般凄艳哀婉的面庞,“别望了,他能来早就来了。”

  他把他那?些惹人厌下属在烧雪园杀了个精光,晏子渊此时?定然焦头烂额不说,佛堂里?的佛祖看着,却阻止不了,这?种随心所欲的滋味太痛快了。

  甚至为之着迷。

  他真的,忍耐这?些烦人的清规戒律许久了。

  这?人好大?的煞气,宝嫣对晏子渊是失落失望,对陆道莲是陌生敬畏。

  她在他怀里?像个笼中?物,瓮中?鳖,她就要做了他们之间利益牺牲之物。

  “谁说是你是利益下的牺牲品?”

  难道不是?宝嫣再次怨怼地把脸别开。

  很快又被人缩着肩扳回来,无疑她是美的,是他见过的女娘中?,最顺眼的。

  所以他才?会待她有万分的不同。对他有点娇恣的脾气也行。

  但陆道莲没想到能让苏氏女对自?己误会如此之深,她以为她在其中?尝不到好处?她现在是觉得没有好处罢了,等有了身孕,她把持着晏家名义上的唯一血脉,就知道这?相?当于把持住了晏家的命脉。

  毕竟晏子渊那?里?受了伤,彻底废了。

  他可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借种,因为他们同出一族,同出一脉。

  并且,他并不是对宝嫣完全无意。

  如此奢望他人怜惜的美人,谁能坐怀不乱。

  晏子渊定然无法忍受除他以外的人碰她,而陆道莲是他界限之外能容忍的。

  毕竟是和他生得相?似的同胞兄长,陆道莲碰了,就等于他碰了。

  是以陆道莲敢保证,只要新妇有了他的子嗣,在其他人无所出,只有一个嫡子的情况下,她今后绝对尊贵无二,晏家上下唯她马首是瞻。

  苏家的报仇大?业不就能更进一步,权利、地位这?不就是她想要的?

  他都这?么?破戒帮她了。

  可她表现得那?般伤心不愿意,一直朝着屋外门口张望,期待她那?没用的夫婿过来将他赶走。

  不识抬举。

  她难道还没发?现她那?丈夫瞒着她的秘密?

  想到这?种可能,陆道莲让被瞒在鼓里?娇滴滴的宝嫣不许反抗地看着自?己,他睇着她哀怨水艳的眼珠,微红的眼角,还有被轻咬着紧抿在一起的嘴唇,打量许久。

  直到新妇紧张万分,羞怒难当了才?开口:“你想不想知道为何你们成婚这?么?久了,晏子渊都不碰你么??”

  他又惹她,在她如今心烦意乱的时?候。

  宝嫣不想听他说话,这?个可恶的出家人,他又想说什么?话来唬她?

  陆道莲看到了她眼中?的不信任,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想要摧毁她信念的暴虐想法。

  她可以不知道他为她破过戒。

  但是她得清楚,“他亲口对我说,他厌极你了。”

  “你胡说。胡说,胡说。”

  宝嫣听得浑身一震,他肯定是骗她的。

  他就是想用这?种法子,哄得她顺从屈服于他,而且,“我从不曾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何来厌弃我的道理?”

  这?是最让宝嫣想不通的地方,也是觉得面前这?可恶妖僧骗她的原因。

  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但是她断断想不到,陆道莲在这?等着她的,他深深地盯着她唇齿反讥,“你说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不曾做过么??”

  “你可是为他带来了灾祸,新婚之夜就让他大?难临头。他不厌你厌谁?”

  “他如今,可视你为灾星,怕你坏了他的运道。”

  这?是晏府下人前段日子流传的蜚言蜚语,宝嫣经过真正?的亲兄长苏赋安的开解,已经从阴霾中?走出来了,还把那?些乱嚼口舌之人按家规惩治了。

  没想到又被他拿来提及。

  宝嫣虽心神乱了,却谨记着苏赋安说过的话,瞪着他,委屈到了发?抖的地步,“我不是,你明明知道……”

  对,他那?日确实还在佛堂,亲自?为她占卜过,说她不是运道不好,是晏子渊才?是凶兆。

  那?他现在为了能说服她和他圆房,竟然打算帮着他人一起污蔑她了?

  陆道莲可不打算背这?口锅,他冷笑:“我是知道,可我知道又有何用,是你的好夫婿他自?己不信。也对,你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于你来说算什么??我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辈,一个外人。”

  “你既然不信他曾经这?样说过,那?我便帮你验证一番,如何?”

  “来人。”

  宝嫣方才?呼喊了那?么?久,不管是屋内还是屋外,都只有她跟陆道莲两人,何曾见过第三者。

  以往那?些下人都跟死了一样。

  连她乳母和身边亲侍的婢女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控制住了。

  现在这?人不过是区区一唤,就好像有人时?刻待命一样,不到片刻,一个眼熟的声音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的师叔事事为先的魁梧僧人。

  但今日他好似有些不同,往日他瞧着都是精神奕奕的样子,如今像是,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即使是个粗莽大?汉,也有脸色惨白忧心忡忡,万分可怜的一面。

  不过,他好像待她还是有相?当大?的意见。

  看她坐在他师叔怀里?也不意外,只是眼神有些憎恨,仿佛她把身后这?个平时?修佛修行的人带坏了。

  “师叔……”

  像是早就料到他跟了过来,陆道莲略略扫了眼同样打湿半边僧衣的庆峰。

  目光重?新回落到宝嫣身上。

  “去找晏子渊,告诉他,他的新妇想从他口中?得个确信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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