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白月光 第36章

作者:野渡云 标签: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自她幽禁后, 清凉殿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落了满殿的枯叶无人打扫, 她也不在意,踩着一路的梧桐叶行走在夜色里。

  寝殿内双目紧闭,奄奄一息的皇帝仿佛在梦中听见了那阵轻缓窸窣的脚步声, “阿越……阿越……”彻夜未曾合眼的张皇后听着他昏迷中的呢喃, 无端生出几分怒意,刚绞好的帕子重新丢进铜盆里, 倏地起身要回凤仪宫。

  人都要死了还念着他的阿越, 就让那越贵妃来伺候好了!一张雍容美艳的脸噙着薄怒, 张皇后气冲冲出了宫门,谁料转角处就遇见了一袭白衣的越贵妃。

  越贵妃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 “嫔妾给皇后娘娘问安。”

  张皇后不知何故,直到这一刻, 怒气突然就散了大半,多年郁结的心结也解了, 尽管不想承认, 可他们之间的确是心有灵犀, 一个睡梦中念叨着, 另一个果真就来了。

  张皇后别过脸, 不想让人看见那眸底一闪而逝的心伤,“……陛下念着你,进去看看吧。”越贵妃也自觉地低下头,绕过张皇后朝寝殿内去。

  刚步入殿中,龙榻之上的皇帝呢喃的声音便逐渐急切,“阿越、阿越……你来了……”实在没有力气,勉强抬起的手只能在半空中胡乱比划。

  可他口中如此深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是满眼清冷,不见半分情绪,越贵妃缓缓行至床前,男人干枯的手分明近在咫尺,她却不愿触碰分毫,“陛下。”

  轻柔婉转的女声响起,似有某种神奇的力量,短短两个字便将人安抚,越贵妃坐在他身旁,眼睛却望向别处,“陛下,您将妾困了二十年,今日妾来……是同您做个了断。”

  听她如是说,皇帝从混沌中清醒了几分,喉中呜咽:“这些年朕、朕补偿你的……难道……还不够吗?”自越贵妃入宫,他对她们母子极尽恩宠,在三个儿子之间权衡过后,甚至决定把皇位传给他们的儿子楚怀宣,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够吗?

  “陛下错了。”越贵妃眸色泠泠,宛若一轮皎洁的月般清冷出尘,“您对我,并非补偿,而是私欲。”她从来没想当什么贵妃,宣儿也从来不想当什么太子皇帝,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她要的,是自由,是宫墙外那片广阔的天地。

  越贵妃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终于看到了屏风后掩藏的先皇后画像,都说她有几分先皇后的神采,年轻时她正当盛宠,根本不相信,可又按捺不住好奇,很想知道先皇后究竟是何模样?她们之间,又有多少相似之处?可这么多年的囚困让她想开了,为何要在旁人身上找相似的影子呢?

  她虽是山野村医之女,却是自由自在的阿越,是她自己。

  夤夜时分,太和殿传出皇帝驾崩的噩耗。

  尽管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还是让有心人走漏了风声,很快北离使臣刺杀南梁皇帝,以至南梁皇帝危在旦夕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万国朝会时汇聚于京的不少附属国蠢蠢欲动,纷纷联络外界,紧接着便传来北离大都护率军攻打边境的军报,不仅如此,范阳、汝宁等地王侯亦揭竿而起,趁乱造反。

  内忧外患之下,越贵妃手持传位诏书,宣布太子楚怀安乃皇室正统,即刻继位。

  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楚怀安第一件事就是差人护送北离六皇子北上。时局变换太快,萧廷风一时摸不着头脑,若不是最后从太和殿内出来宣旨的人是越贵妃,只怕都要怀疑那下毒之人就是楚怀安了,临走时,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怀安,你父皇薨逝,究竟是何内情?”

  到处传北离使臣刺杀南梁皇帝,传播谣言之人背后目的一是杀了南梁皇帝,二则是挑拨两国关系,萧廷风不是傻子,脚趾头想想便知有自己那帮兄弟的手笔。只是他想不通,南梁皇帝最后见的人是越贵妃,按理说,越贵妃大有机会为自己儿子修改遗诏篡位窃国,可谁曾想,最后她把自己儿子远放边关打仗去了。

  对于父皇身死一事,从越贵妃走出寝殿时,楚怀安便已猜到几分,可他选择了沉默,不去追究此事,大抵也有他的私心在,“沉疴旧疾发作罢了。”他随口遮掩过去。

  萧廷风盯着他若有所思,最后只是笑,“那我走了,误会一场,也叫你那三皇弟下手轻些,待我回朝,自然会平复这场战乱。”有他和楚怀安在,南北必不会再起战事。

  只是这话到底是说早了。

  目送萧廷风的背影消失于城门,萧元月眼眶微红,从今往后,她就是象征两邦和平的月妃娘娘了,没有来由的有些难过,她转眸去看楚怀安,企图寻一丝安慰,“陛下……”

  楚怀安只淡淡嗯了声,转身离开,徒留萧元月一人立于城墙之上,咬碎了牙。

  就在楚怀安走后不久,几个鬼祟之人扮做寻常百姓潜入城中,沈禹州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身着玄衣,头戴斗笠,背靠城墙,很快程英便从城中快步走出,左右环顾后才走到他跟前,“准备好了,南阳王军已经踏上入京的官道了,不出两日,就能杀进上京城。”

  末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这是宫里的月妃娘娘拖属下带给您的。”

  沈禹州眉梢微挑,他与北离九公主似乎并无交集,若没记错,她与他的六皇兄都是站楚怀安的,“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秘密潜伏上京,自认为藏得极好,没想到却被一个帝王妃子察觉到行踪。

  程英垂下脑袋,“是属下昨日在宫中探查消息时……不慎暴露了。”沈禹州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冷着脸说:“拿去烧了。”

  “殿下不看一眼吗?”

  沈禹州依旧是懒洋洋倚着城墙的动作,目光却陡然凌厉,射向不远处,一直在偷偷观察的萧元月不由心跳加速,他发现她了?

  男人只是翘起嘴角,漫不经心里藏着一丝残忍,“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不必看了。”弹指间,他当着萧元月的面将她的亲笔书信震碎,化作齑粉。

  城楼上萧元月脸色骤变,当场气得拂袖而去,可意外的是,夜里他身边的程英却出现在她宫里,“你们是疯了吗?被抓到一次还敢夜闯后宫?”她小心观察四周,合上门窗。

  程英面无表情,“殿下说了,是娘娘邀我等前来的,殿下不方便出面,便让属下来与娘娘详谈接下来的合作之事。”

  “他看都没看过,如何确信本宫是要与他合作?而不是……告发他。”显然是还记恨白日里沈禹州的举动。程英仍是冷硬的语气答道:“殿下也说了,娘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站在谁身边能得到更多好处。”

  “我的选择难道就不可以是当今陛下么?”尽管被人说穿,萧元月还是慢条斯理着说:“他已封本宫为月妃,除了那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林宝珠,偌大后宫尽数在我掌控之中,我为何要冒险与他合作?”

  “娘娘最初的确是装作心仪楚怀安,可是娘娘你知道的,除了嫔妃之位,他给不了更多。”程英顿了顿,接着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与北离六皇子本就不是一条心。”萧廷风与楚怀安皆是行君子之道,来日萧廷风登基,南梁与北离的确可以迎来太平盛世,可这太平盛世却不是萧元月要的。

  “他知道的还不少。”萧元月一甩袖子坐在贵妃椅上,“就告诉他,两日后本宫会与他里应外合,行个方便之门,可是,本宫也有条件。”

  程英木着脸:“娘娘但说无妨。”

  萧元月微扬下颌,一字一顿,“我要他事成之后,封我做皇后。”

  *

  林宝珠苏醒时,全然不知今夕何夕,只觉浑身虚弱无力,就连下榻时双腿都是软的,她摔在地上,总觉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发生过什么大事,好不容易挪到门口,门依旧是锁着的,外头还有两个守卫。

  “放我出去……”她声音极其虚弱,外头守卫坚定拒绝,“郡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若是放了您……殿下必不会放了我们。”

  林宝珠靠在门板上,无奈地闭了闭眼,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敲门,“我身子弱,眼下怕是……怕是不行了,还请转告沈禹州……”

  侍卫当即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推搡着另一人,“快去禀报殿下。”那人也不敢耽搁,飞也似的跑出去,剩下一人犹豫再三,反敲门问:“郡主?”

  林宝珠实在没有力气回应,守卫又接连敲了几下,甚至附耳去听,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旁的开锁推门,就在他进屋之际,一只鼓凳从后面袭来,直击后脑勺,那侍卫连挣扎都不曾有,直接晕了过去。

  林宝珠生平头一回做这种事,做起来意外的顺手,她丢开鼓凳,跨过那守卫跑出去,四周果然再没别的守卫了,她刚被锁起来时,附近总有侍卫巡逻,昼夜不息地盯梢,可现在这里只留了两个守卫,想来沈禹州又在酝酿什么阴谋,才会调走这么多人手。

  她不识路,只能根据地上人踩出的痕迹前行,直至傍晚,终于走出竹林,出了竹林,周围的一切开始熟悉起来。

  沈禹州真的胆大啊,居然就藏在皇城之下。

  往常这个时候城门口总是人来人往,行人络绎不绝,到了傍晚,更有繁华夜市,可今日的金雀大街上却是寂静又空荡,偌大的上京俨然像座空城。

  深秋时节,更深露重,林宝珠按下心底的慌乱,踩着厚重的凉气亦步亦趋,朝皇城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到了玄武门下,漆黑的天渐渐飘起了溟濛细雨,地上雨水汇聚流淌,很快便濯湿她足下的浅色并蒂莲花绣鞋,颜色暗淡了几分。

  隐隐有些粘稠。

  她不敢去看,身上银红刻丝福纹素软缎石榴裙被风卷起,寒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刺骨的冷,洁白莹润的额却渗出汗珠。

  她这一路,一个人也没遇见,说不清是恐惧或是焦灼,此刻她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楚怀安,一想到他,就忍不住低头颤着牙啜泣:“怀安哥哥……”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实在太害怕了,路边丢了只还燃着芯火的宫灯,那抹微弱火光在此刻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林宝珠就提着那盏灯,越靠近太和殿,远处隐隐绰绰的喊杀声越发清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肃杀之气,已然预告了那宫门后是何等血腥。

  昔日在此值守的禁军不见踪影,静悄悄的,林宝珠茫然了一瞬,裙裾越过门槛的刹那,白嫩如葱根的指节颤抖,宫灯坠地,噗呲一声,灭了。

  前方宫殿的匾额被一刀斩落,残破的半截摇摇欲坠,血色覆盖在洁白萤石砌成的大殿内,沉沉夜幕里,厮杀声遍布,到处都是扭曲蜿蜒的殷红血迹,宛若人间炼狱。

  林宝珠终于知道,那一路覆在鞋履上粘稠之物究竟是什么,恶心感再压抑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她捂着嘴想躲开,可膝盖软绵绵的,腿方迈开,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摔去,这一摔正巧摔在尸堆前,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瞪着眼,死死盯着她。

  林宝珠惨叫出声,跌跌撞撞朝前跑,可她又能躲哪里去呢?险险避开迎头劈来的刀,旁边不知是谁的鲜血又喷溅而出,霎时浸湿她的衣衫,雪白小脸也染上了血珠,她忍着不敢哭,刀光剑影中,一眼便捕捉到大殿上浑身是血的楚怀安。

  “怀安哥哥!”她的声音立时又淹没在厮杀声中。

  大殿之上,楚怀安耳根微动,是宝珠,宝珠回来了,只是那刚浮上眸底的喜意很快又淡了下去,他望着面前同样浑身浴血的男人,“皇位之争,我兴许赢不了你,但是……你同样输的一塌糊涂。”

  沈禹州眯着眼,他最讨厌别人威胁,手中长刀顺着他的心意,开始嗡鸣震颤,渴望再饮一壶血。

  不远处林宝珠张口大呼:“不要——”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只见对峙双方皆是身形一动,待残影消散后,她只看到沈禹州手握的长刀深深刺进了楚怀安的胸口。

  楚怀安背对着林宝珠,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朝沈禹州笑了。

  作者有话说:

  在炼复活甲了…

第37章 眼盲

  宝珠,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林宝珠急速奔来的脚步顿住了, 膝盖已软得厉害,软到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个踉跄朝前跪去, 她那样怕疼,此刻却觉得一切都麻木了。

  楚怀安倒地之际, 侧着头望向她, 竭力伸出手, 他想最后一次再摸摸她,想笑着安慰她, 不哭了,其实也没有很疼的,可是他自己却先哭了。

  “怀安哥哥, 不要死, 你不要死……”林宝珠手肘撑着地,想快一点儿爬到他身旁, 想握住那只手, 可当她好不容易到了, 伸出手却抓了空,楚怀安就倒在她面前, 缓缓闭上了眼。

  他身下都是血,染红了林宝珠的双手, 她跪在那里,手足无措, 悲戚的哭声响彻大殿。

  沈禹州的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雪白锃亮的刀身糊满了粘稠滚烫的血, “宝珠……”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她原本不会看到这一幕, 可她却看到了,看到他亲手杀了楚怀安,此刻他终于明白那濒死前一笑的深意。

  自此以后,林宝珠绝不会原谅他,沈禹州突然就慌了。

  果然,林宝珠强撑着,捡起了楚怀安遗落的长剑,这一路走来,她已体力耗尽,身心俱疲。而楚怀安倒下后,皇城溃不成军,纷纷丢盔弃甲,宫女内监也捧着包袱趁乱逃出宫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南梁江山易主了。

  混乱中,林宝珠握紧长剑,剑指沈禹州,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一剑刺了过去。

  沈禹州眼眶猩红,不曾躲避,生生挨了这一剑,立时有鲜血从口中溢出,而林宝珠那双温柔清亮的眸子已蓄满了刻骨的仇恨,“沈禹州,我要杀了你!”话音落,她推着剑柄,猛地用力往前再刺。

  程英远远瞧见,顾不得林宝珠身份,当下要提刀砍去,被沈禹州一声呵斥打断:“不准插手!”

  “殿下!”程英只能干着急,看这架势长乐郡主是要不死不休了,偏偏……最后只得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看,转身吩咐众人停手。

  那一剑已用尽了林宝珠最后一丝气力,眼眶泪水弥漫,只能看见数道重影,天旋地转的,她觉得自己要瞎了,好似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夜彻底流尽。

  看着眼前痛苦崩溃的林宝珠,沈禹州也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死了,血流一点点变慢,四肢渐渐麻木,最后扑通一下跪在她脚边。

  林宝珠握剑的手随着他的身形一点点下移,垂眸睥睨着跪在她脚边的男人,终于,她也倒下了,恍恍惚惚中,她听到了满殿惊呼,那惊呼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陛下驾崩了。”

  “大皇子殿下也死了。”

  死了吗……

  林宝珠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时,世界里一片漆黑,耳边还有低低切切的说话声:“里头的娘娘都昏睡好些天了,万一一直不醒……”

  “呸呸呸,少说晦气话。”另一人打断她,“现在被分到这里办差,只能祈祷主子早日苏醒,否则,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林宝珠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猜想应是走过来了,只是眼下她没什么力气,只能发出零星几点声音吸引对方的注意。

  云棋同那人边说边步入寝殿,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忽然便听那昏睡多日的美人娘娘哼了声。

  “云画,你快过来。”那宫女急忙把人叫进来,唤作云画的宫女走过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方才……方才我好像听她的声音了。”云棋指着床上之人,“咱们要不要先禀报陛下?”云画闻言凑了上去,左看看右瞧瞧,“也没有醒啊,万一叫陛下白高兴一场,咱们可有罪受了。”当初一说要分人到昭阳殿伺候,大家都害怕得紧,就怕里头这位有个万一,她们都得陪葬,没人敢去触霉头。

  林宝珠这次听清楚了,都是陌生的声音,她真的还活着,搁在锦被上的手攒成拳。

  “她动了她动了!”

  惯例每日来昭阳殿的陛下远远听见,拔腿跑进寝殿,果真看到林宝珠坐在床上,神色茫然,可是接下来她的话却让他的心一瞬坠入冰窟,她问:“天这么黑,为何不掌灯?”

  云画云棋面面相觑,来人顿住脚步,望着外头敞亮的天,双腿都开始打颤,他沉默着挥退宫女,走到床榻边坐下,忖了忖,唤她:“宝珠……”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宝珠眼泪霎时涌出眼眶,一把抓住来人的手,“怀安哥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没有否认,只是避开了话题,“好些了吗?感觉身子如何?”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林宝珠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又哭又笑的,主动张开双臂抱住男人肩头,“我还以为你已经……太好了,太好了,你还好好的活着,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连你都为我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她情绪激动,哭起来便收不住,就这样抱着他絮絮叨叨哭了足足一刻钟,末了反应过来,抹去眼泪,“对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这黑漆漆的,我也看不见你。”小手抚着他胸口的伤,是伤在这里没错的,摸起来除了有个凸起的疤,似乎已经好了。

  男人望着她明亮却空洞的眼睛,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林宝珠并没有反应,良久,他哽咽着道:“夜里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林宝珠被他说得面色羞红,“就算、就算我们已经成婚了,但是也还没……”突然觉得那些话不好说出口,她推开他,往角落里挪去,“怀安哥哥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上一篇:哑妾

下一篇:莺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