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月台
在虞府用过午饭,虞子钰并没有带李奉回将军府, 而是窝在她房间里, 带着他一同看书, 教他读解道家典籍, 尤其是关于房中术。
道教书籍中涉及到阴阳调理结合的不在少数,《黄帝内经》、《合阴阳》、《抱朴子》中均有记载。
如在《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便有言“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左右者, 阴阳之道路也。”
虞子钰研究了一番, 剑走偏锋, 悟出自己的一套理论。
以男女之血气为阴阳之精华,二者相融相和, 再汲取天地之灵气, 故能以万物为父母, 逆天而行让男子孕育出婴儿。
李奉靠在床头,指尖一缕一缕缠绕她披散的长发:“好了没,何时开始同房,我现在还没怀上呢。”
“别说话, 我看书呢,一天天就乱我道心。”虞子钰一只手撑起下巴, 还在眉头紧锁。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李奉拉过她一条腿,给她按揉匀称紧实的小腿。
虞子钰花了半柱香的功夫,找出纸和笔, 分门别类总结出让男人生子的知识点。
她知道, 让男人生孩子这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这是一条艰巨漫长的苦路,也不一定能成功。而她不能轻而易举半途而废。
自从修仙以来,她勤学苦练,日复一复年复一年,哪管天寒地冻或夏热酷暑,从不言败。
这次亦是如此。
纵使不被常人所理解,纵使偶影独游,纵使孤身一人,她也要一条路走到黑。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只要可以成仙,她什么法子都要试试,管它是逆天而行,还是顺应天命,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她成仙。
李奉见她不为所动,又缠在她身上手脚不老实。
先前没成亲时,他尚有所顾忌,那时候他还不确定虞子钰的情意,也不确定虞子钰是否愿意接受他的过度亲密,他得一边发情,一边谨慎拿捏虞子钰的态度。
可如今不一样了。
二人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之实也坐定,再行亲密之事乃是水到渠成,顺应人理。
他先是解下虞子钰的长剑与弯刀,放到床尾,拉开她的衣衫带子,钻进她怀中胡作非为。
虞子钰没斥退他,也乐在其中。
待到二人的衣裳被李奉脱得所剩无几,虞子钰放下手中的书。白皙身姿上仅挂有一件紫纱衣,赤足下床去找朱砂笔和黄符纸。
李奉跟着她身后,虞子钰坐在案桌前画符时,他从后头搂抱她,细腻的吻冗杂如麻落在她堆雪似的肌肤上。
虞子钰被他亲得后背发痒,外头侧脸蹭了蹭肩头,不轻不重嗔怪道:“哎呀,你可真是下作,哪哪儿都舔,恶心死了。”
“我的娘子,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虞子钰没搭理他,在新画好的符纸上吹了口气。起身去打开床边立柜,取出一瓶雄黄酒,倒出一小杯,画好的符咒浸入酒杯中。
口中念念有词:“阴杀阳藏,阴气血气为天,阳气精气为地,从天引地,从阴引阳,逆天而行!”
字句清晰念完,轻舒一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杯再凑到李奉嘴边:“来,喝了这个,咱们再行神仙快活之事。这次我略施了术法,可助你有孕。”
“这是什么酒,没有毒吧?”李奉迟疑不下。
“我都喝了一口了,你还信不过我?我是你妻子,还能害你不成?”虞子钰不耐烦地催他。
李奉一口闷下去,当做是他和虞子钰的交杯酒了。
两人也算是血气方刚,又是刚开荤,情投意合,干柴烈火在屋内折腾一下午都不出来。
快到掌灯时分,才见李奉从屋内出来,衣领稍许歪斜,他出门看到有个跛脚丫鬟在不远处扫地。
上前耳尖微红问道:“厨房在哪里,我去给我娘子弄点吃的。”
“姑爷,奴婢去给您们端来饭菜吧。大小姐他们已用过晚饭了,见您和三小姐一直在屋中,生怕打扰三小姐修仙,这才没来唤你们一块儿去吃。”
听罢,李奉心觉这丫鬟还挺会说话,用了修仙二字,让他没那么尴尬。她在这儿扫地这么久,肯定是知道他和虞子钰一下午都在屋里干什么。
“好的,那便有劳了。”李奉礼貌道。
祝淑秋放下扫帚,跑去和在远处帮虞子钰晒书的青荷说了声,便去厨房端来饭菜。
李奉一直在廊中等候,虞子钰还光着身子在屋内睡觉,他可不敢让人进去。
接过祝淑秋递给的食盒,闪身入屋内,食盒搁于茶几上,方才到床边叫虞子钰。
虞子钰趴伏在枕头上睡得安稳,细密睫毛轻轻颤动,露出半边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一头润亮青丝散在裸露光滑的背上,尽态极妍。
李奉撩开几缕粘在她侧脸上的发丝,低头亲她:“好娘子,先起来吃饭。”
虞子钰嘟囔了两声,也没醒过来。
李奉叫了她一会儿,没能如愿。
又自己取打来热水,温热湿毛巾擦拭一遍她的身子,虞子钰懒懒趴在床上,哑着嗓子道:“我们两个好像厚颜无耻的淫贼。”
青天白日,她便和李奉在屋内胡搅蛮缠了一下午,着实丢人。
李奉拿起干净的衣服帮她穿上:“我们自走我们的阳关大道,管他人怎么看。”
“你脸皮真厚,我好喜欢。”
虞子钰欣喜抱住他,她的夫君就该如此,无惧无畏。
直到后半夜,李既演的意识才出来。
不出虞子钰所料,这人和今早李奉刚出来时如出一辙,又在闹脾气。为了甩锅,虞子钰决定先发制人。
不等李既演质问她和李奉一下午都干了什么荒唐事儿。
她率先趴在枕头,垂首痛哭。
“你们两个共用一副身子,我如何能分得清!真是可怜了我,本想着嫁个好郎君,没想到嫁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今天一个李奉出来,明天一个李既演出来,我丈夫是谁我都不知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她倒是委屈上了,痛哭流涕的悲惨样,打得李既演猝不及防,自个儿也愧疚了。
连忙抱着她哄:“宝宝,都是夫君的错,是夫君没用才会让李奉出来,你先别哭了。”
虞子钰哀嚎声不止:“命苦啊,都怪我心思单纯,被李奉骗了又被你骗。我就不该嫁给你,如今弄得我左右不是人。”
李既演抬手要给她拭泪,摸遍她的全脸,也不曾摸出半点儿湿润。
虞子钰嚎得太过,打了个嗝给自己找补:“可怜我啊,眼泪都哭干了......”
李既演羞愧难当,抱紧了她:“娘子莫哭了,都是李奉诡计多端,才让你分不清我和他。不怪你,是为夫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虞子钰哭声终于是云收雨歇,委屈楚楚道:“嗯,你能如此想便好。”
随后,虞子钰又耐着性子跟他讲了生孩子的事儿,她起先说得委婉,鬼仙金丹、天地父母说了一堆,李既演听得糊里糊涂。
索性直接问:“宝宝,夫君愚昧,还请娘子明示。”
虞子钰躺在他怀里,伸手指尖玩弄他的喉结:“相公,我们要一个宝宝吧。”
李既演没想到那份儿上,握住她的手吻在她掌心:“你昨晚不是让我喝了避子汤吗,怎么这会儿又想要孩子了。”
“那避子汤避的是凡胎,跟鬼胎没关系。就算喝了,一样可以怀上鬼胎的。”
李既演依旧茫然:“什么鬼胎。”
虞子钰坐起来,双臂搂住他脖子:“就是怀鬼胎,你帮我怀个鬼胎。书上说鬼胎出世,鬼丹也会伴随而生,到时我便可以用鬼丹来修炼自己的金丹了。”
李既演结合虞子钰前前后后的话,得出结论:“你的意思是让我生个孩子?修仙逆天而行,男生子逆天而行,到时候你用鬼丹逆天修仙,是这样吧?”
虞子钰激动得两眼发红,亲了他好几口:“正是如此,夫君你可真懂我。”
李既演浑身僵硬:“我生不出来。”
虞子钰又恼了,反复抛出老话:“我一个凡人都能修仙,你怎么就不能生个孩子?一天天就给我使绊子,拖我后腿!李奉都答应了,你怎么还这么倔,能不能和人家比比?”
“李奉答应了?”李既演难以置信。
“是啊。再说了,他才是鬼魂本体,到时怀鬼胎也是他出的力多,你担心个什么劲儿?”虞子钰一把推开他,大声吼了起来。
李既演又把她按在怀里:“好好好,别气了,气大伤身。那我问问你,就算你有本事让我怀上了,我如何生,怎么生,孩子从哪里出来?”
虞子钰在他手背拍了拍,安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先怀上,到时我再想办法研究如何接生。”
为了稳住她的情绪,李既演只得暂且答应。
想着虞子钰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估计日后发现他真的怀不上,也就放弃认栽。
得到他点头答应,虞子钰松了一口气,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语重心长道:“如今祖师娘外出游历,无人指点我,这个逆天的法子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更是孤立无援。夫君,你须得多多体谅我才行。”
“好,娘子放心,为夫定给你生个漂漂亮亮的宝宝出来。”
虞子钰喜不自禁,一巴掌拍在李既演大腿上:“生,我虞家家大业大,生多少个都养得起!”
趁虞子钰睡着后,李既演摸索着自己的衣物,想看看有没有李奉留下的纸条,果真有。
打开一看,歪歪斜斜的熟悉笔迹写着几个字:“给她生个孩子。”
李既演挠了一把头发,躺回床上抱住虞子钰,心底暗道,这到底造的是什么孽!
接下来的几天。
虞子钰的起居丝毫不因成亲有所变化,她照旧住在虞府,在虞府饮食修炼。只有晚上才去将军府和李既演睡觉。
烦恼也随之而来,辛苦耕耘了几个夜晚,李既演的肚子却毫无动静,她急得抓耳挠腮。
大清早趴在李既演腹部听动静,问道:“有没有感觉腹中如同有一股真火在烧,有东西在动?”
“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李既演粗糙掌心放在她头上。
虞子钰愁眉苦脸:“又没怀上?”
李既演摇摇头:“没有。”
她坐起来急得掉眼泪:“好几个晚上了,怎么还没怀上,我给你画了那么多符咒,睡了那么多次,都是白忙活了!”
李既演温柔道:“至少也得一两个月才能怀上吧,不着急,慢慢来。”
虞子钰心灰意冷:“这怀的是鬼胎,法子对的话一个晚上就能怀了,咱们试了那么多次还没怀上,这算什么嘛!”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顺其自然便好。”李既演轻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她。
虞子钰失望透顶,抹着眼泪跳下床,黯然伤神跑出门:“我出去冷静冷静,你别跟着我。”
第37章
◎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