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样御夫的! 第59章

作者:范月台 标签: 女强 轻松 古代言情

  李既演:“在下先告辞。”

  策马出了城,遇见萧瑾也带了一纵侍卫出城,无需多问,二人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目标。

  萧瑾率先开口问:“有线索了吗?”

  李既演摇摇头,扬鞭纵马离去。

  他不知道最高的山指的是哪里,只能派人拿着虞子钰的画像,不断分发寻人。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虞家、宁远公主那边也都不断派人出去,却还是寻不到半分踪迹。李既演都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虞子钰去燕平找灵虚子,仅仅是离开了两天,他就急得快要失了魂。

  眼下她走失了半个月,他觉得自己已是没了半条命。

  李奉火气更甚,前几日李奉出来了,得知虞子钰失踪,砸烂了一屋子的家具。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大骂他是窝囊废,说如果虞子钰出事了,他俩就都殉情。

  李既演又找了一天,他前往燕平,打算南去荆州的武当山找一找。武当山是道教圣地,说不定虞子钰是去武当山找的神仙。

  ......

  虞子钰一路往西走,她那日听了老嬷嬷的话,认为最高的山是雪山,位于乌斯藏的雪山。

  马不停蹄走了半个多月,翻过陇山到达秦州,身上的碎银用完了,她带沈苑的一支九凤绕珠鎏金簪,去首饰铺子卖掉。

  铺子老板两眼放光,说这簪子值八十两银子。

  “不买。”虞子钰拿起簪子就要走。

  老板追住她:“姑娘,一百两怎么样?”

  “二百两。”虞子钰一口价,她也不知道这簪子就几个值多少钱,但看着做工,二百两铁定值的。

  “好好好,二百两,二百两。”

  虞子钰拿了钱,到面馆吃面,秦州地处西北,这里人多吃面食。她起初吃不太惯,一想到祖师娘还等着自己去复活,便含泪往肚里咽。

  面食量大管饱,她吃了几日,脸儿都圆润不少。

  吃面时,遇见一商队。

  饭间听他们言语,似乎是要去西域贩卖丝绸织品。他们接下来要向西翻阅鸟鼠山,再继续西行渡过黄河。

  虞子钰从褡裢里拿出地册子看,发觉自己要去乌斯藏,同样也要翻阅鸟鼠山,经过临州、河州渡过黄河。

  商队人马众多,足足四百余人,还都配有镖队,看起来是正经的商人。

  虞子钰决定跟在商队后面,跟着他们走。等渡过黄河了,商队转而往西北去西域,她再自己往西南前往藏区。

  她备好干粮,骑着马不远不近跟在商队后方,他们停下歇息时,她也跟着停下啃食自己的干粮。

  转眼间,又是十余天过去。

  越往西走,地面越发裸露,绿水青山褪去,风沙每日呼呼从耳边吹过。虞子钰坐黄坡上啃大饼,远远看过去,黄昏染红天边,西北的日落每天都如此美不胜收。

  算起来,她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

  商队的速度并不慢,她一直在跟着走,顺利的话估计她下个月中旬就能进入藏区。到时找当地人问问,最高的雪山在何处,肯定能找到神仙。

  这一路走来,对家人思念不止,也想念李既演,李奉和三殿下。

  可最念念不舍的还是祖师娘,一想到祖师娘,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祖师娘带她悟道,教她打坐画符,教她杀妖除怪。

  众人皆笑她是疯子,只有祖师娘告诉她“众人皆醉我独醒”;所有人都说这世上没有神仙,只有祖师娘告诉她“仙道在心,无所不能”。

  祖师娘总是冷着脸,但会在道观里给她准备一床暖被,去皇宫回来还总记得给她带好吃的,祖师娘还亲手给她缝了一件道袍,制了一柄拂尘。

  可惜,她的道袍和拂尘都没带出来,留在家里了。

  温束留意尾在商队后方的那名女子许久了。他起初以为是商队里哪位同仁的女儿,可观察了十来日,始终见她一人孤零零跟在商队后面。

  问询一番后,同行之人皆说不认识她。

  温束终于下定决心,去探探究竟。

  他带了几个青绿李子过去,在这西北地区能有几个新鲜果子,可是稀罕件儿。站到虞子钰面前,朝她伸出手,只说了一个字:“猜。”

  虞子钰别过脸,携起刀剑站起来就要走。

  温束跟上去:“猜猜,我手里是什么东西?”

  虞子钰站到马儿旁边,双臂环抱,也不理会他。

  温束身姿挺拔修长,立在她身侧,俊眉挑了挑:“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一人跟在商队后面这么多天?”

  “不关你的事。”

  温束将手中四个李子往空中一抛,又利落先后全部接住:“我不是坏人。你跟着我们这个队伍走,还真是跟对了,我们这个商队奉公守法,全都是好人。”

  虞子钰跟了他们这么多时日,也看出来了,商队确实纪律严明,规规矩矩,偶尔路上见有不平,还会出手相助。

  “你啃大饼好些时日了吧,要不去跟我们一同用饭?我们带了锅,随时有热菜热饭吃。”温束歪过头去看她。

  “不用。”虞子钰目视前方,不理会他。

  温束举起手,掌心四个李子凑她面前:“给你,吃不吃?”

  虞子钰淡淡瞥了一眼,冷哼道:“都被你盘烂了,还吃什么吃。”

  “你可真可爱。”温束捧腹大笑,继续侧头看她,精致的桃花眼眯起,渐渐漾起了些说不清的情愫。

第53章

  ◎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天快要黑了, 虞子钰从马背上取出一顶帐篷。

  这些日子一路走来,路途中采买了不少什物,帐篷寝具、换洗衣物、干粮等, 东西越屯越多。她购了两匹马, 一红枣鬃马用于驼行随身之物, 一栗色温血骏马用来自己骑行。

  商队中也有百来名妇人女眷。

  她们自成一队, 多是西北人,各个身量高挑,指腹满是厚茧, 臂膀看起来十分用力。从面相来看, 应当是西行经商多年的老手了。

  每晚夜宿时, 虞子钰把帐篷搭在她们旁边,夜里入睡总觉得安心不少。

  见她要搭帐, 温束殷勤上前要帮她。

  虞子钰不拒也不理他, 默默撑起顶账的支柱。她刚学会搭帐篷不久, 也没人教,还是看旁人依葫芦画瓢学来。

  前几日每次搭起来,顶账总是歪歪斜斜,今日有温束来搭把手, 撑起的帐篷总算是规矩不少。

  虞子钰坐在帐前,呆呆遥望远处连绵不绝的荒坡裸山。

  温束也不走, 依旧立于她身侧, 主动介绍:“我叫温束,温文尔雅的温,无拘无束的束, 家住咸阳, 你呢。”

  虞子钰偏过头:“束手就擒的束?”

  温束再次唇角上扬:“是, 不过我可不喜欢束手就擒这个成语。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虞子钰捡起一根树枝,戳弄黄土里的砾石,没有再回话。

  温束也坐下,同她一起遥视远处天边,直到一小厮来唤他:“二当家的,饭菜都做好了,快去用饭吧。”

  温束又邀虞子钰:“真的不去和我们一起吃?今晚是梅菜炒腊肉,还杀了几只鸡,很香的,你不想吃?”

  虞子钰闻到前方随风飘来的鸡汤味,暗暗咽下口水,冷声道:“我吃饱了。”

  她钻进帐篷里,放下挂帘,把温束拒之门外。

  温束无可奈何,起身搭起小厮肩头,朝前阔步走去,嗓音清澈喊道:“走喽,吃饭去喽。”

  虞子钰躺在毛毯上,想起李既演,李既演这个人不好也不坏,也就相貌长得合她心意,会在床上逗她开心,比较听话。

  温束返至前方自己的营帐,大哥温酌斜睨他,道:“盯着人家看了这么多天,说上话了?”

  “说了,但她没理我。”温束蹲到一侧往手心滴了点水,慢吞吞洗手。

  “她叫什么,此去何为?”温酌又问。

  温束叹了口气,摇头回话:“不知,她没告诉我。”

  一连过了五日,虞子钰啃大饼啃得脑子发懵,拿出地册子研究,应当还有三天才能到达下一个小镇。

  她从褡裢找出黄符纸和铅椠,手握铅椠,在纸上记下自己所需之物。等到镇上了,她要买些米,再买一个小砂锅,盐、油、咸菜、肉干、地瓜等。

  写着写着,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去看,发现又是温束。

  “别买锅了,这些做饭物件儿我们队里都有。这样吧,你每天给我点饭钱,我们那边做好饭了,我来知会你一声,你带碗过去就行了。”

  虞子钰终于是松了口,自己做饭实在是麻烦,问道:“一天多少钱?”

  温束薄唇抿起笑意:“你看着给呗,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虞子钰算了下,在外头吃饭,一碗刀削面加肉八文钱,她在路边摊吃饭,一顿不超过十文钱。而如今商队做饭,还得一路带着米饭和厨具,水也得自带,饭钱自然不能按照外头来算。

  “这样吧,我每日给你五十文,你们做什么我吃什么。”

  “每日五十文,你是哪里来的大小姐啊,太多了,给个二十文就行。”

  温束仔细观察虞子钰,她这几日晒黑了不少,两个耳朵都晒脱皮了。但从她的手以及言行举止来看,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像是权贵人家娇生惯养出的金枝玉叶。

  虞子钰又道:“我只跟你们到黄河,待渡过黄河,你们继续往西域走,我自投别处去。”

  温束忙问:“过了黄河你就不跟我们了?你要前往何处去?”

  虞子钰目光淡淡:“我自有考量,你一个外人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她取出钱袋,数出今日的饭钱五十文,递给温束。

  温束接过铜币,又玩起自己信手拈来的老花样,挑出四个铜币抛掷入空,又利落先后全部接住。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虞子钰,姓氏虞,一了子,铭钰的钰。”虞子钰认真回话。

  “虞、子、钰。”温束琢磨着这几个字,“铭钰的钰,铭钰乃剔透无暇之美玉,确实是好名字。”

  虽没问清虞子钰的目的地,温束还是难掩兴奋。这是这些日子以来,虞子钰同他说过最多的话了。

  接下来一连几日,虞子钰都跟着温家的队伍一起吃大锅饭。

  每顿的菜都有两样,一荤一素,虞子钰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在这鬼地方行路,一个早上便能耗尽体力,饥肠辘辘时吃什么都津津有味。

  整个商队四百余人,并不都是一家子的。

  此队伍共有五家商户,以贩丝绸毛毯和珠宝为主的温家、贩茶叶的赵家、贩瓷器的王家和张家、贩香料的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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