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幼禾本书
江聿修端着木盘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几碟菜,和一碗粥。
他放下木盘,看?了眼满脸诧异的沈青枝,笑着问?,“夫人看?见?我?很诧异?”
沈青枝脸一红,忙起身穿着鞋子,又随手拿了件外衫披上,走至他面前,娇嗔道,“大人没去忙公务?”
男人将她搂在?怀里,大抵是一大早出去忙了,身上还带着青草与露水的清香。
他低头,额头与她相贴,说道,“昨日枝枝可不是这般叫的?”
沈青枝一愣,狐狸眼睁得大大的,紧张兮兮地抓着男人的衣领,“我?昨夜喝醉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男人摇头。
沈青枝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男人开口道,“枝枝并?未说什么?胡话,也不过是喊了一晚上相公罢了。”
第67章
炎热的仲夏,屋内的凤仙花放在梨花木花架上,一阵微风拂过,吹得那花儿悄悄摇晃。
沈青枝依偎在男人怀中,看着他隽美精致的脸庞,突然不知为何有些喘不上气来。
心底一阵不?安涌过,她下意识攥了攥他的衣领,很轻很轻地?开口,“那相公,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今儿个早上起,我这眉头就跳得厉害。”
“别多想,好生?休息。”男人低头在她侧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沈青枝手下的力度一重,两人离得近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间,痒痒麻麻的,沈青枝手下的力气不?禁重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缩越短。
越来越近,沈青枝咬着红唇,不?敢直视他。
心中愈发紧张,恨不?得将他的衣领拽破。
也就在这刹那,那衣领竟被她?拉扯下来,露出雪白如玉,纹理清晰的胸肌。
那上头还?有几丝抓痕,以及嗦痕……
沈青枝脸红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被她?扯开的长衫,手足无措,向丢了魂似的,目不?转睛地?朝着那处看着。
“夫人这般迫不?及待?”男人含着调侃,斯文低沉的声音响起,沈青枝忙松开手。
“不?是故意的……我先去换衣裳。”她?像个受惊的小白兔,嚷嚷着要缩回自己的天地?。
可江聿修怎会放过送上门来的小白兔,他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整个拥进怀中,一个打横抱起,沈青枝吓得双手缠上他的修长的脖子。
方从外头晨间锻炼回来,此刻江聿修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男子气息,和寻常男子不?同,他的身上一出汗,那莲花混合着鹅梨果清香的味道就愈发浓郁。
就像此刻,胸口薄薄的衣裳被打湿,里头清晰可见,纹理分明?的胸肌,更甚至连那胸口的小点都?能看见。
他的身子很俊美,但也很魁梧,精瘦有力,线条优美,比寻常文官要强上许多。
沈青枝在这方面深有体会。
他精力充足,让人飘飘欲仙。
但他也极照顾她?的感受,凡事按照她?的节奏来,她?喜欢什么样子,他都?随她?。
到了床上,男人便开始解开衣带,随着那外衫的褪下,健壮的身躯慢慢显露原形,沈青枝碧波荡漾地?看着他,娇小的脸上一片红润,“大人,大白天不?好吧?”
男人将脱下来的长衫扔到木架上,拿了块帕子擦了擦额角,诧异地?看向她?,“夫人何意?”
“就是……”她?说不?出来,只能用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衫子,这话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这人真是。
真当她?胡思乱想时,却不?见那人有何动作,她?抬眸看了眼,却瞧见那人拿了一套新?衫子,神色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吾去沐浴,夫人先行用膳吧。”
随后,转身离去。
沈青枝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愣了神,这人怎么一天天老沐浴更衣。
她?垂眸,望向攥着袖子的纤纤玉手,葱白段似的,白又细,指甲圆润饱满,红润有光泽,可见近段时日被男人养得精神气十足。
可不?知怎的,她?却总提不?上气来。
心里头堵得慌。
偏生?岁月静好,除了那四月香被砸之外,风平浪静。
大抵是想多了,沈青枝抿抿唇,没?再多想。
*
待至那人沐完浴回来,又接到宫中来信,片刻工夫也没?歇成,又匆匆往宫里赶去。
沈青枝换了套嫩粉色襦裙,显得整个人更为脱俗,也比寻常活泼开朗些。
她?站在门口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低头叹了口气。
“冬葵,你?说他这婚假休了个什么?”
冬葵忙安抚道,“小姐,大人身为朝廷重臣,日理万机,可比当今圣上还?要公务繁忙呢!从前每日每夜都?睡不?成,大京大小事务都?要他过目,那小皇帝就是个傀儡。”
沈青枝左右环顾下,忙将她?拉到屋里,训斥道,“你?这丫头,这话怎可乱说呢?”
眼神焦急,一下子间眼泪汪汪的。
这话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上报到宫里,冬葵这命都?难保住。
冬葵却是不?怕,她?将头靠在沈青枝身上,笑眯眯道,“小姐,你?都?不?知你?嫁了个厉害无比的权臣?怕什么?”
沈青枝皱眉,睨了她?一眼,“这些话谁和你?讲的?肯定不?是白沭,白沭可不?是这般闲言碎语之人。”
“小姐,你?猜错了!”冬葵搂紧她?的胳膊,无比得意地?道,“就是白苏和白沭跟我说的,这大京兵权军权,包括国玺,所有都?在大人手上,也就是说他只要想夺……”
沈青枝急了,忙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屋子里又拉了拉,直到退到寝室,方才松了口气,“你?这婢子,在院子门口就敢说这话?”
冬葵还?未见过这般凶的小姐,有些摸不?着头脑似得看着她?,“小姐,江府里怕什么?”
沈青枝被她?气得喘不?上气来,本来今儿个心里头就烦闷不?安,此刻被她?搞得更为紧张兮兮,她?把门锁上,将冬葵拉到桌边,给她?倒了杯茶,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忘了你?家小姐昨日敬茶那事儿了?昨儿个阿挽为什么主动前来,还?不?是担心我怪罪她?,那猫毕竟是她?的,不?然她?何必要将那事儿告知于我,不?就是不?想惹上麻烦,这高?门大户,里头坏心眼的人多了去了,你?这般没?有防备之心,以后怎么办?”
“还?有篡位这事儿谁和你?说的?什么话都?信吗?”
沈青枝神情严肃,和她?往日柔弱不?堪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她?多了一丝霸气,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沉静威严,让冬葵不?得不?在她?面前低下头来,承认自己错了。
她?也确实错了,自以为是,目无王法,“篡位这事儿是我在画本里看到的……”她?嘀嘀咕咕道。
“现在就把那画本子扔了,荒唐至极。”沈青枝义正严辞,眉眼严肃。
冬葵缩着脑袋点点头。
“江家世代忠良,切不?可再说此话。”
“嗯……”她?又点点头。
看来让自家小姐做皇后的梦破碎了。
究竟是谁写的这破本子,居然幻想她?家小姐做皇后?她?家小姐估计第一个将那人上报到朝廷。
还?好买这本子的人不?多,她?得赶紧让那人别再卖了!
免得闹大了,连累她?们?小姐。
*
夏日炎炎,午后时光分外悠闲。
沈青枝坐在躺椅上,吃着冰葡萄,听着冬葵讲故事,嘴角含笑,好不?自在。
彼时,冬葵正讲到最近看的画本子里的搞笑段子,正说到精彩处,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沈青枝眉头一皱,却还?是坐直了身子。
她?转眸,便看见那清丽温婉的表姑娘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也就是此刻,沈青枝想到冬葵说的那句,“那可是唯一应允能进公馆的小女郎!”
她?攥了攥帕子,在冬葵的搀扶下从躺椅上起来,出门迎客。
这客人还?是她?不?喜的。
总觉着这眉头跳得愈发快了,她?就知晓今日无什么好事。
“沈姑娘。”李莺画轻喊她?。
不?是嫂子,也不?是夫人,而是沈姑娘。
沈青枝眉头一皱,顿感不?悦,抬眸迎着她?的视线,冷冷道,“表小姐,我夫君可是你?兄长?”
“是,表兄是我敬仰已?久的兄长。”她?笑道。
说起江聿修,李莺画眼中满是星光,除了璀璨夺目的星光,沈青枝还?看见了一丝畏惧。
她?轻笑,“那你?可知我是他的夫人,按理你?得喊我什么?”
她?转头看了眼冬葵,问?道,“冬葵,你?说。”
冬葵这个小机灵,当即一双圆润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沈青枝,满脸认真地?说,“这么简单?这不?是喊嫂子吗?”
沈青枝拍了拍她?的脑袋,对着那李莺画挑挑眉,“表小姐,我这丫头聪明?吧,连学富五车的闺房小姐不?知道的事,我这丫鬟居然都?知晓!”
沈青枝眉开眼笑地?对冬葵说道,“冬葵,真聪明?!”
李莺画愣了愣,她?没?想到这沈四如此伶牙俐齿,明?明?下头打探的消息是,她?软弱不?堪,不?善言辞。
冷静须臾,她?忙乖乖喊了声,“嫂子,瞧我这嘴,看嫂子生?得如此玲珑有致,当真将嫂子当成闺阁姑娘了呢!”
瞧瞧人家,这脑子转得多快!
沈青枝忙请她?进来,让冬葵端了银壶过来。
“听闻嫂子精通茶艺,这做出来的茶还?能治人呢?”李莺画笑问?,但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清丽的脸上那抹笑意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沈青枝提壶替她?倒上茶,摇头谦虚道,“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搬不?上台面的花茶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花茶推至李莺画面前。
李莺画看着面前的茶水,眼神流转,似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说曾游艺脸上的痘就是嫂子治好的吧?”
沈青枝不?甚在意地?点头,眼下她?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后宅之战,想来从前在沈府与?沈青灵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面前这位可真正是笑里藏刀,每说一句话,可真是拿刀扎你?,偏偏你?又不?能说她?一句不?是。
毕竟人家也并没?说什么。
“嫂子可真是生?性善良,救助万民,可惜那曾游艺不?是个感恩的,竟将嫂子置于那般境地?。”李莺画摇摇头,端起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