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幼禾本书
心里焦急又心疼,却是无可奈何。
她?也不过是个才过了及笄之礼的姑娘,心里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真不知要不要再?喊个大夫过来,萧木木那么小,也没见过什?么波澜,不知这箭有没有毒……
可昨日,白?苏执意要萧木木看,他说大人不想此?时宣扬出去。
可沈青枝实在不放心。
她?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男人,微叹了口气。
虽说她?是信萧木木的,可眼下他昏迷不醒,她?又害怕了。
*
过了会儿,冬葵来敲门,沈青枝忙将那人遮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去。
那人生得高?大,整个床榻都是他的身子?,脸色苍白?,却仍不失隽美,反而多了种平时没有的柔弱美。
沈青枝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去开门。
夏日清晨清凉,风吹打在脸上还带来一阵寒气,夜间?凉,屋子?关?着还未开,此?刻门一开,一股子?凉气涌了进来。
沈青枝换了件烟粉色襦裙,颜色清新,十分玲珑别?致。
她?看了眼冬葵,眨眨眼,“怎么了?”
冬葵鼻子?尖,立马就闻见了屋内的草药味。
沈青枝也没想瞒着她?,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她?,多个人知道,兴许还能帮她?想想主意呢。
冬葵知晓这事儿后,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很淡然地点头,“小姐,别?担心,大人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无碍的,且他当年冲刺战场,可没少受伤,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沈青枝一颗紧张不安的心,在她?小菜一碟的口气里,渐渐放松下来。
两人一起?将药草洗了洗,又将潮湿的被褥浸泡在木盆里,沈青枝为了江聿修,甚至亲自洗起?了床褥,冬葵也知,那被褥上上头沾了大人的血,她?不便去帮忙。
又过了片刻,白?苏过来了,他一推门见自家大人已然换了清爽干净的衣裳,忙松了口气。
本来还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他就知晓,夫人会将大人照顾得妥妥贴贴。
沈青枝忙了一晌午,才得空坐下来喝了口茶,她?看了眼正查看男人伤情的白?苏,轻声?道,“白?苏,替你家大人将身子?洗了吧?”
白?苏听闻,满脸吃惊地看着她?,忙摆摆手,“夫人,万万不可,大人知道要打死我们?的!这事儿可还得是夫人亲自来吧!”
他惊得连连后退,恰巧此?时,冬葵正端了碗药汤起?来,他忙像看见救星似的,走至冬葵面前,“冬葵,正巧上次你让我给你带的东西到了,走,我去外面给你。”
冬葵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让他带东西啊,话还未开口,就被少年一把握住手腕,往外带去。
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给江聿修擦身子?的活儿,还是落到了沈青枝身上。
没办法,她?是他妻子?,这活儿注定是要交给她?的。
*
这厢江聿修受了重伤,而远在边外的裴安此?刻也陷入高?热中。
上次,军营里那个胡姬带着他开了荤,那姑娘生得狐媚动人,舞姿妙曼,深得裴安喜爱,几乎隔三差五就要与美人在帐中同渡春宵。
这其?间?,在胡姬的带领下,裴安在那方面开了窍,如脱了僵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至此?,军营里收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美人,裴安乐不思蜀。
但未料到,那胡姬竟是敌国派来的探子?,趁着两人共欢愉时,在男人兴致高?昂时,刺了他一刀。
裴安躲了下,一开始没插到他身上,他抓住那刀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便是你说的新把戏?”
那胡姬笑了笑,仍如从前那边,轻柔地伸手在他俊朗的下巴处轻抚,眉目含情,“裴郎,你可真可怜。”
她?似笑非笑,话中带话,裴安不曾意会她?的意思,只狠狠盯着她?,“再?给你次机会,你还可以放弃。”
可那胡姬却仍是笑着,手下一用力,那刀刃深深刺进了他的腹部,“裴郎,背叛女人是会得到代价的。”
她?轻笑声?,赶紧拿东西塞住他的嘴,又将他五花大绑地绑在柱子?上,趁着他痛得直冒冷汗,忙逃之夭夭。
走之前,还对着他那双恶狠狠的眼眸跳了个舞。
那舞当时多让裴安意乱情迷,此?刻就觉得多讽刺。
他咬着牙,疼痛难耐地挣扎。
直到下半夜,下属按照往常进来送水时,才发现自家小将军被捆绑了,忙进来替他松了绑,喊了军医。
可裴安也还是身负重伤,甚至发起?了高?热。
他浑浑噩噩间?,觉得回到了上京,彼时他还是懵懵懂懂的小将军,在宜园初次遇见了心上人,美得像幅画,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美。
许久未见未婚妻,他竟有些想念她?,忙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却是被那姑娘一根根掰开手指,她?绝艳的脸上,落下一行清泪,无辜妩媚地看向他,“小将军,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
“算了?怎么能算了呢?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他急了,忙欲将她?拽进怀里,却是被他一把挣脱开,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小将军,你如今已背叛了我,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然作废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纤细的手腕一摇一摆,上头那莹润光泽的白?玉镯子?隐隐若现。
“不能算!我不同意!”裴安急了,欲去追,却是那姑娘如雾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昏迷中的小将军双手挥舞,情绪极强,军营里几个人将他扣在床榻上,才不至于?让他牵动伤口。
这位可是首辅大人的亲侄子?,万一有个好歹,他们?这群人都得跟着送命。
“那人呢?胡姬呢?”军营副统领在帐内踱来踱去,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愁容满面,他抬头看着今夜守夜的人,大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今夜要是不将那胡姬找回来,明日小将军醒了,你我都得送命!”
那守夜的人今夜太困,竟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便被副统领捉了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懵圈,“大人,小的今夜恐怕是被那胡姬下了药,到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
副统领被他这样气得糊涂了,走至他跟前,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起?,响彻云霄。
他涨红着脸,怒斥道,“你这小娃,现下清醒了吗?将今夜的事情细细道来。”
那守夜的瞬间?被吓醒了,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了遍。
原来,那舞姬是蓄谋已久,每夜都会给他们?端来壶酒,让他们?畅饮,时不时还会给他们?舞上一曲。
那纤细的腰肢,妩媚的眼神,愣谁看了不迷糊,他们?纵然有贼心,可没贼胆,只敢看着那胡姬跳跳舞助助兴。
“怪不得,每次喝了酒,都会一觉到天亮。”那守夜的恍然大悟。
副统领明白?过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气得跳脚,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被女色迷昏头的东西!”
他又瞪了眼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用力一脚踹了下,“还有你,意乱情迷的东西!怪不得首辅一直不放心你们?,派我来跟着,真没想到,开了这个荤,就跟上了瘾似的!”
之前,军营无军妓,有也是一些舞姬来跳跳舞,跳完后,可就得走人了。
江聿修当初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那下面人汇报进来一批舞姬时,点了头。
他设了个陷阱,让他跳进来,也只是为了让他败坏自己的名声?,保存他姑娘的名声?。
可未曾想到,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
上京,江府。
沈青枝忙得焦头烂额,近些日子?都未得空去四月阁。
傅岑她?们?脱不开身,只能拖李莺画来看看她?。
李莺画这人,沈青枝还是有些不放心,冬葵整日在她?耳边吹风,说那表姑娘是个有心机的,她?的话绝不可信。
纵然如今装得可怜兮兮,单纯可爱的模样,可谁知背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只是为了亲近沈青枝,实则是接近江聿修呢?
一开始沈青枝还不当回事,说多了,她?也渐渐有了防备心。
像此?刻,她?正在院子?里洗药草,李莺画过来,指着那药草问她?是什?么。
她?愣了下,忙开口道,“不过是些制香的香料罢了。”
第70章
“你最近没有去四?月阁就是在忙这个啊?这是什么新玩意儿吗?”李莺画蹲在她身边,抓了一把那药草放在口中闻了闻,味道刺鼻,她忙捂着鼻子站了起来?,“这是什么草,好难闻。”
沈青枝拿着那药草放到鼻下,轻嗅了下,淡淡的药草味也不至于臭。
她将几样药草罗列整齐,睨了李莺画一眼,“嫌难闻,就离得远远的。”
“嫂子这味道真得好奇怪,你前些日子捣鼓得都是香草,今儿个怎么弄这么多难闻的药草?莫非……”
她上下打量了下沈青枝,她身子纤细,脖颈修长如天鹅,穿着一件襦裙,裙摆太长,被她卷了起来?,还是美若天仙的模样,动作灵活,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模样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沈青枝没理她,低头继续摏着药草,这例药方不是萧木木开给她的,是她前阵子自己研究出来?了。
那段时间,沈青枝经常上山采药,被藤蔓割上那是常事儿,她身边也没药,就随手拿了个认识的草药磨碎了,敷在伤口处,竟是加快了伤口的愈合,且不留伤痕。
这药虽不好闻,但药效显著。
“难道不奇怪吗?香药怎么能用?此类臭臭的草来?做呢?”李莺画问得理所当然。
沈青枝没理她,低头继续摏着药草。
她还觉着奇怪呢!
这李莺画明?明?前些日子还对她嗤之?以鼻,说话阴阳怪气?,这些日子跟换了个人似的,跟前跟后,还老往她身边凑。
李莺画没再靠近她,而?是蹲在旁边看着她细细挑拣着草药。
瞧瞧,这女人就是美。
肤如凝脂,腰肢纤细,该丰韵的地方丰韵,简直就是天生尤物。
她那表兄怎么放心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放在府里的?
这容貌,简直是我?见犹怜。
这般模样,很难想象被她那清冷表哥拥在怀里的模样。
李莺画越想越觉得得劲儿,双手托着下巴,想得不亦乐乎。
过了会?儿,大概是见沈青枝不理她,她又?朝她身边挪了挪,用?胳膊轻轻拱了下她,“嫂子,我?表兄怎么还未回来??”
沈青枝正在手摏药草,被她拱地手臂晃了晃,她抬眸看她,“画儿,你不会?还惦记我?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