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欲晚
结果一开口就软了,“你,你不能?再叫我?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沈让实在坏透了,假装不明白,搂着人?的腰在她的耳边,将她当日求饶说出?来的话一句句重复给她听。
什么?哥哥,什么?夫君,那都是最普通正常不过的了。
最后慢条斯理地问:“宁宁,你说,到底是哪一句?”
姜毓宁气恼地推他,却?没有推开,想要关门?,却?被沈让抢先一步,然后扑腾着被托抱起来。
没一会?儿?,房间里又响起呜呜的哭声,听着娇娇气气的。
沈让慢条斯理洗干净手,然后故意?问道:“每次你都只管躺着,怎么?也受不住?”
“宁宁,你说到底谁年纪大?谁不中用?”
第74章 宴会
74.
姜毓宁的生辰在四月初三。
宣丛梦成婚后没几天, 就到了姜毓宁生辰的日子,她如今是县主,生?辰自然也不能简单, 清河长公主专门来询问了?她的意见, 说是要给她置办宴会。
其实?姜毓宁更想和沈让单独过,但沈让却支持清河长公主的意见。
于是, 四月初三这一日,清河长公主在公主府的澄园替她办了?一场宴会, 几乎整个?上京的勋贵都接到了?帖子,前?来赴宴了?。
不一定都是为了?姜毓宁这个?县主来,但最后, 传出?去的体面却都是属于她的。
来的宾客姜毓宁多半都不认识,她一心在等宣丛梦,自从宣丛梦成婚之后, 两人还没有见过。
前?几日是宣丛梦回门的日子, 她特意回了?公主府一趟, 就是想见宣丛梦一面。却没想到当天宣丛梦并没有回来,派来传话的婢女说她是着了?凉, 回来怕给公主过了?病气。
不知为何,姜毓宁有些担心, 不过当晚成王又过来公主府跑了?一趟, 亲自解释了?一通。
看着成王这幅周到体贴的样子,让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松。
主座上,清河公主也是有些坐立不安的,她看着下首姜毓宁端着一杯冷茶就要往口中送, 连忙叫住她,“宁安。”
姜毓宁回过神, “公主?”
她今日是一个?人在公主府,沈让
并不在,所?以?全程跟在清河长公主身边。
因为她和宣丛梦的关系,清河爱屋及乌,对她很温柔,此时笑了?笑说:“你?这傻孩子,光顾着念着丛梦。”
她招呼人过来把她的冷茶换下,换了?一杯热奶茶上来,“别急。”
她宽慰姜毓宁,也是宽慰自己,“一早就来人回话了?,说是一会儿就到了?。”
姜毓宁嗯了?一声,慢慢啜饮。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虽说宣丛梦和成王的婚事是一场意外,但说实?话,成王并不多差,出?身、长相?、性格都不是次等,对待这桩婚事也十分心诚。不仅冬至节宴上亲自开口求娶,还在两人订婚之后,日日送东西过来给宣丛梦解闷。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无处挑剔的夫君人选了?。
但大约是姜毓宁对成王这个?人实?在不熟悉,所?以?一直替宣丛梦悬着心,如今她已经大婚多日,姜毓宁还是得亲眼看见她才?能放心。
又等了?两刻多钟,终于有下人来回禀,宣丛梦和成王的马车到了?。
没一会儿,姜毓宁就看到宣丛梦和成王挽着手进了?院门,走进正堂,两人对着上头的清河长公主就要行礼。
清河连忙叫人将?她扶住,“一家人行什么礼,坐下,快坐下。”
于是,宣丛梦就被人扶着做到了?清河公主右手位,成王紧挨着她。
姜毓宁坐在宣丛梦的对面,此时站起身,对着二?人行了?个?礼。
当着成王的面她实?在不好说什么,便只对宣丛梦笑了?笑。
宣丛梦也回她一笑,比之从前?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温柔。
成王也回之一礼,笑道:“未想到宁安县主和郡主的感情这么好。”
姜毓宁不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不过低头间?,正好看到对面的宣丛梦伸手扯了?一下成王的袖口,而成王也顺势伸手牵住了?宣丛梦,两人偷偷在桌下交握。
姜毓宁先是一怔,而后立刻转开视线看向别处,心里却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为宣丛梦夫妻两人感情好高兴。
看到宣丛梦好好的,姜毓宁便没有待太久,她虽然名义上是清河长公主的义女,但她一向很有分寸,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外人,因此没待多久,就找借口退出?去了?。
已经快到正午,外头来的人实?在不少,姜毓宁不愿意应付,就带着竹叶在花园里散步。
公主府如今算是她的半个?家,出?去进来的婢女给她行礼,“参见县主。”
姜毓宁看着她们恭敬俯身的模样,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来公主府的日子。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本想找个?亭子坐下歇一歇,却不想前?头不远的凉亭竟然有人,虽然没看清人谁,但她不愿上前?打?扰,便主动止住步子转身,反被人叫住。
“参见宁安县主。”
几道行礼问安的声音响起,姜毓宁听着有些熟悉,愣了?愣,转头去看。
亭子里,以?钟月荷为首的几个?世家姑娘本在说话,远远地就看见姜毓宁走了?过来。
她们都是从前?在公主府上过女学的,都认识姜毓宁。
今日虽然名义上是姜毓宁的生?辰宴,但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是为了?她来的,一个?空有荣宠的县主算什么,这上京城还缺爵位吗?大家看上的不过是她背后站着的清河长公主罢了?。
她们今日会来赴宴,也是想凑清河公主府的热闹。
在她们的骨子里,是很瞧不上姜毓宁这样的出?身的,当时大家一起上女学的时候,可没有人想到,姜毓宁这个?侯府庶女今日会有这样的造化,虽然背后是空的,却是有实?打?实?的封号品级,她们便是瞧不起,见到了?也要给她屈膝行礼。
没有人想给姜毓宁俯首,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地躲到了?后花园,就是不想见到姜毓宁。
却不想还是撞见了?。
钟月荷远远就看见姜毓宁了?,心口的嫉恨止不住地流往外涌。
上次在冬至宴会上,她被当众赶出?了?宴会厅,丢了?大人,回家之后,被她娘催着骂着来公主府给郡主和姜毓宁道歉,可是几次递了?帖子,都被回绝了?。
说是忙着郡主大婚的事。
这次宴会,她本不想来赴宴,可是她娘非说这是一次道歉的好机会。
她这一口怨气憋在心里,想要发泄,却不敢发泄,此时看到姜毓宁转身就走,她只觉得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耳光似的。
……不过是个?县主,她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钟月荷深呼一口气,想到来时父亲同她说的话,“太子如今还未订婚,想来是不爱女色,过段日子,爹会进宫求陛下恩典,想办法把你?送进东宫,正妃的位置咱们是别想了?,可若是退而求其次,求个?侧妃,陛下定然会答应的。”
即便是做妾,钟月荷也丝毫不在意,做妾又如何?待将?来太子表哥登基,她就是贵妃,又有母家支持,地位优越。
姜毓宁区区一个?县主又算的了?什么,清河长公主就算再喜欢她,也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难道还真能护她一辈子不成。
还有宁寿郡主,说是风光大嫁,却只能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成王,日后也只有沉寂的份。钟月荷就不信这宁寿郡主还能给姜毓宁一直撑腰。
想到这儿,她看着此时形单影只的姜毓宁,忍不住嘲讽,“县主不是和郡主关系要好吗?怎么不见郡主陪着您?”
姜毓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奇怪地看她一眼,问:“钟姑娘,你?想见郡主吗?郡主有成王殿下陪着呢,你?若想见她,恐怕要等一等了?。”
钟月荷叫这话一噎,她怀疑姜毓宁是故意装不懂的。
但实?际上姜毓宁是真的没有懂,她甚至有些怀疑,为何钟月荷最近总要找自己说话,她们明明关系并不亲近。
因此,姜毓宁说完这话,对亭子里的人点了?点头,算作见礼,然后就想要离开。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姜毓宁背着身不知道是谁,却见亭子里的人已经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成王殿下,参见平郡王世子。”
姜毓宁在听到太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怔住了?,后面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没有听到,满心都是“哥哥怎么会在这儿”。
直到身后传来沈让低沉的声音,“免礼。”
语气疏离,听上去有些陌生?。
众人起身,姜毓宁这才?转身看过去,原来不止沈让在,还有成王,和平郡王世子,后面还跟了?几个?陌生?的公子,应当都是今日的宾客。
沈让站在最前?面,表情冷淡,姜毓宁却觉得,她看向自己的视线含着满满的笑意。
是为了?她才?来的吗?
姜毓宁这样想着,竟然忘了?是在众人面前?,迟迟没有行礼。
沈让自然不会出?声提醒,倒是一旁的沈政知道内情,十分操心地替二?人打?圆场,“难怪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原来是见着今天的小寿星了?。”
姜毓宁被这句调侃拉回思绪,很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然后行礼道:“世子说笑了?。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成王殿下,世子。”
沈让扫了?沈政一眼,语气不变,“县主免礼。”
那?边的成王也接了?话,“原来县主是在这儿,丛梦等着和县主说话呢。”
这边都是女眷,沈让他们这群却都是男人,两厢遇到,不能不打?招呼,却也不能在这停留太久。
于是,没说两句,沈让便对沈政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开口。
今天这样的场合,沈政自然是收到了?帖子,但是自从冬至宴会他被沈让警告过之后,便决定要绕着那?位宁安县主走,省得哪个?眼神不对,就被沈让剁成肉泥。
结果昨天收到了?东宫的传话,沈让今天特意把他叫来了?,他原本还心头惴惴难安,生?怕沈让是想要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放下,这会见他给自己暗示,才?终于放了?心。
原来是叫他过来打?掩护的。
沈政心里无语,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只得开口道:“殿下,不是还要去给公主殿下请安吗?”
沈让应一声,“走吧。”
虽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两人基本上算是没有说上半句话,但是姜毓宁能在今天看到沈让已经很高兴了?,她抿了?下唇,跟着所?有人一起恭送他离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队位跟着的是薛怀义等人,他是何等敏锐,早在看到姜毓宁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家殿下是为何而来的了?。
心底不由得对这位宁姑娘更加佩服,虽然她如今在殿下身边还没有半点名分,可只看殿下待她的心,就知道错不了?。
因此,他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朝这边摇摇拱了?拱手,算作行过礼了?。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直接戳破。
姜毓宁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因此也只当没看见,等着他们这边离开,就带着竹叶去找宣丛梦去了?。
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