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离 第143章

作者:嗑南瓜子 标签: 古代言情

  含焉本是等的无比忐忑,听他如此态度说法,不禁长出一口气,只当是自己糊弄住了这人,勉强镇定了些,道:“我身上没散碎银子,你们有就凑些于我,有多少便是多少吧。”

  那二人相互张望了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转而老者便去了后屋,不多时捧着个袋子道:“只有这些了。”

  含焉打开来一看,里头多不过二三十两碎银,比银票的面额少了一半不止。但她不是薛凌,只想着这些就算坐吃山空都足够撑个一年半载,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一张。

  当下狂喜冲淡了畏惧,一把接过来道:“就这些吧,余下的算我在这盘桓几日,你替我选个房间,我去去就回。”

  她身上衣衫皆是薛凌逃跑那日为自己随手备下的,胡地弄不着好玩意,还不合含焉身量。又经过几日奔波,她自是穿的格外难受。且不管前路何方,总是要拾掇一下才能启程。

  她未必就是定下了要去找薛凌,只不自觉的想着该准备些干粮行李才能上路。最好是在客栈里好生歇息两天,问问有没过往的客商,顺路有个照应。也许不用两天那么久,孤身在这片土地上,心里无端颤栗。

  那店家欢天喜地的伸着手请含焉出门先去,道是“回来了必然一切妥当”。瞧着含焉隐没在街角,才摇摇头回身,想着这是干的什么活计。见天的请人往店里走,请人外外走当属头一次。

  他又看了一眼那张银票,情不自禁拔腿往后院跑。心急火燎的前脚没站稳就要迈后脚,差点栽俩跟头。得亏含焉找的是城中最大的客栈,不然店家怕是连银票的票号是真是假都不敢认。

  只是,她说的去去就回,变成了一去不回。

  这么小的一座城,找人来的分外容易,更莫说她本就引人注目。还没到客栈处,钱庄那男子已跟了她好些时候。确定含焉是一个人在晃荡,便一直没有离去。他躲在暗处瞧不见银票数额,只能干搓着手急不可耐的瞎猜,银票数额最小也得有个五十两,万一这小娘子是什么富贵出身……

  没准,上头能有一百的数。

  原他追着含焉,并不能确定含焉身上带着钱。去钱庄能作甚,还真是没个定数,是借是还是取,谁说的清。跟的这般亦步亦趋,多是见色起意,直到见含焉将银票拍出来,方知这小娘子是去钱庄兑银子的。

  他也瞧不见客栈管事拎出来的钱袋子有多少,自然又是一阵抓心挠腮。暗恨这小娘子不长进,好好的钱庄不兑,来这等地方换现银,不知道要被克扣多少。臆想从来是得寸进尺,他分明是还没能见着含焉正脸,脑子里却已经洞房花烛,财色双全。

  恐是惊了含焉,从客栈处又跟了好几条街,那男子才忽地凑到含焉跟前,尽力正经施礼,文绉绉问了一句:“姑娘可是独身一人?”

  含焉手里已拎了些东西,在胡地少见汉人,她不会胡语,三年里少有与人言语交缠。采买时多也是三言两语捡了需要的,银货两讫了事。蓦然被这男子一招呼,吓的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那男子却是早有准备,借着这功夫,上前伸手,扶在含焉腰身处,只觉触及暖玉生温,又如羊脂软嫩无骨,当下更是酥了筋骨。他这会见着含焉的脸,只想跺着脚吼两声,那狗日的钱庄掌柜说的好,这方圆百里也找不出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了。

  含焉且惊且怒,急忙将男子推开,也不答话,只低了头要走。那男子见她如此,自然恶胆更生,几步跟上来,俨然已开始拉拉扯扯。

  含焉躲闪不过,又不敢大声叱责,只带着哭腔哀求了两句:“你放我离开吧。”

  周遭倒是有三五行人,有认识这泼皮的,叹了两声气便远去了,也有血气方刚的汉子喝问了一声。

  那男子本是有所收敛,含焉却是抱着包袱不敢答话。见她这样,那男子便有固态萌发,言行更加放肆,拉了含焉手腕,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前儿上宁城买来的小娘子。”

  那个“买”字又刺痛了含焉周身神经,她猛地抬起头,连连摆手喊:“我不是……我不是……”。她不是什么,终未说的清楚。

  她终究是。

  那男子将她拉扯出了城,又拉至郊外小屋。美梦成真,财色双收,食髓知味。虽不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容貌身子也没什么遗憾了。再不济,那一百多两银子还能买好几个回来。

  这等好事,乐得他都没抓着含焉去找那店家要剩下的银子。原想着,如果能收了这小娘子,非得找几个人闹上门去让那店家将吃进去的吐出来。哪曾想,这女人身上竟然还有银票。

  这些男女深浅长短事(对不起啊,少儿不宜,但是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了,不好意思的……),早早就经历过了。其实跟这男子也没什么差,都不是自己愿意。且论起来,这男子还会油腔滑调说些好话,而那些胡人花钱买乐子,哪有什么温存可言。

  只是含焉在一张草席上,咬破了舌尖,嘴里全是血,比她第一次还胡人身子底下还要恨些。

  可这恨也不过如此,云雨完事后,不过是装模作样轻啼了两声,还不如她在钱庄和客栈时候的忧伤来的真切。她这会才确定自己一定要去找薛凌。

  找不到,她宁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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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昭昭

  而她并不愿去死的,她若存了死心,哪里还能躺到石亓的帐子里,又被薛凌捞了回来。既然经历那么多的事,她都没抹了脖子,怎会为了这么个泼皮就将自个儿许了阎王。

  她倒是见过当年有同龄的小姑娘诅咒恶骂,咬舌自尽,誓死不从胡人。然并没谁如愿。死了又怎样,只要稍微有些好颜色的,尸首余温散尽之前,都是绝佳的肉体。

  明日是个什么样子,谁也猜不得。也许薛凌名震八方,身边跟了个至交忠仆。一说起来,便是那姑娘结草衔环,千里追明主。可此刻计较,缘由来的功利又讽刺。普天之下,含焉觉的只有一人能护的住她。

  她仍惦记着逃亡路上,薛凌将衣服让给她,吃食饮水也都先紧着她用。且她无需再向薛凌解释过往,她曾和石亓不着寸缕的出现在所谓薛姑娘面前。胡人也好,妓奴也罢,都已经被知道了。

  被知道了,薛姑娘仍然毫无芥蒂的带了她一路。

  甚至于,比起那两位羯族的小王爷,对她还要热络些,含焉想的近乎发痴。而关于薛凌为何要救俩胡人,喜怒哀乐挣扎的关头,她没能生起半分疑惑,更无半点这个薛姑娘是不是要与胡人勾结的家国大义。

  再说那男子,虽是不好摆脱,却是好骗的很。许是因为含焉确实长的像个富贵女,身上银子也多。三五句娇声软语,只说自己“是京中殷实人家的小女儿,被人拐了到这里,今日本是要逃,哪曾想遇了冤家。”

  那男子便喜不自胜,搂着含焉又亲又抱,道:“原是如此,合该是老天爷赏我赖二的艳福。你既愿意跟我,我这就去请了城里婆子酒席,也不屈你了身份”。

  他盯着含焉胸口不放,连咽几口口水,色胆又起,却稳了稳心神,道:“圣人说的好,出嫁从夫,办这些东西需要花不少钱,你那家当,我就先拿去置用着。”

  含焉如何知道那钱拿不回来,侧了脸道:“夫君要用,哪有不依的。那原是我从家里出门随身携带的零碎花销,藏在荒郊,才没让歹人搜了去。今日既交与你,好生持家。日后与我回门,也免叫家中二老轻瞧了去。”

  她这会话说到倒格外顺溜,眉眼风情宜喜宜嗔,又是娇羞说自己遇了良人,又是哀恸惦记多年未曾见过京中双亲。一会依偎在赖二怀里说要白头偕老,转眼又泪眼婆娑的求着男子陪她走一趟,不然宁死不能成亲。

  又如何能不顺溜,她本就是干着迎来送往的勾当。先前情怯,不过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自惭形秽。

  现下再瞧,哪有什么光。

  既是一团漆黑,反倒不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赖二何曾见过这阵仗,他在此处声名狼藉,好人家的女儿见了就要绕着走。赶上卖弄的,他又穷的一天到晚抠脚皮当咸菜,谁会贴上来。更莫说有含焉这等如花似玉的容貌。

  然他虽色欲熏心,却还有点滴理智尚存,没答应含焉即可要走。只指天骂地的发肆,若负了含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又要推含焉躺下。

  含焉半推半就,解了衣衫,却又大力坐起,换了副面孔,佯装不喜道:“我也是锦衣玉食过来的。被那歹人掳了三年,吃糠咽菜,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出来了,难不成还要学那些粗使婆子住你这等透风茅屋?你既心悦于我,总该置办几间大屋,买些使唤下人,不然,怎生过日子?”

  赖二小半日里见了含焉三副面孔,一会是畏畏缩缩的小娘子,一会是风情万种的妇人,这又成了个嫌贫爱富的刁婆子,虽略犯嘀咕,刚刚被含焉忽悠出来的怜爱之情却还没退却,又哄着道:“好好好,一会我就去买了来,只管买你喜欢的”。这说的到不是假话,一百多两银子,足够在这找个大院,婆子丫鬟也得买俩,不还得伺候自个儿么。

  含焉便又施施然往下躺,颇为心疼道:“怕是那点散碎银子也不经花的,莫不如你我早些成了亲事,一道回家里,我让娘亲多许些体己钱,少也得……”。她卡了一下口,佯装推了一把赖二。

  “少也得一万两。”

  “我们去宁城,那儿热闹,夫君做些小本生意也好”

  她远不似薛凌没缺过钱,下意识觉得一千两已经是顶了天的数额,却唯恐唬不住赖二,生硬转了口,“一万两”三个字说的颇不自在。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赶紧随口胡诌了些摸不着边的大话,生怕赖二有所察觉。

  这等磕绊,若换个有点家世的来,如苏远蘅等人之流,一眼便能瞧出含焉唾沫星子都是假的。然恰好赖二也就是个井底蛙,哪能分出真假来。那会不想陪着含焉走,是唯恐煮熟的鸭子飞了去,现听得一万两银子,惊的他手中动作都停了。

  起了身,瞪大了眼道:“多少?”

  含焉身上无一物,压着的人骤然离开,她多少还是红了些眼角。扯了床下衣衫,盖住自个儿,愁促道:“怎么,不够吗?我再求求母亲,多也是有的。只求夫君你待我好些……莫学……莫学那歹人……”

  话道此处,她干脆撇开脸,双手捂着眼睛,呜咽出声。

  赖二狂喜之情溢于言表,赶紧将含焉揽在怀里,大力搂着道:“好好好,你要怎么好,就怎么好”。他三下五去二穿了衣衫就要出门,道是“去看看有没脚夫,连夜启程,越快拜见岳父二老越好。”

  含焉反道推辞了两个来回,说“既然定下了,也不急在这一刻,不若等秋日凉时上路”。然这些废话如何拦的住赖二,更莫说含焉不过欲拒还迎。

  待到赖二风似的窜出门好一会,含焉缩在床角,哭的悄无声息。涕泪滂沱,转眼湿濡大片衣袖。

  夏日正是西北繁华之时,南北来往客商众多,只大多到了宁城就住脚,少有会走到这里来的。若是本地有什么要买卖的,都是有壮力收了送到宁城去。商已为营生末等,这等活计就只能算偷奸耍滑的宵小了。赖二别的不在行,对这些两头吃好的三教九流,却熟的很。

  有了一万两银子的盼头,他也用不着吝啬手头上的,第二日一早就带着含焉跟着几个跑马的启了程。打算先行至宁城,再置办一架上好的马车,请俩车夫赶着。到了京中,也好挣个面子。

  他想的自是花红柳绿,却忘了他连宁城也没去过几次。而含焉,也从未南下过。不过,她早就失了保得万全的打算,她连要怎么甩脱赖二都没想过。她只想快些离开这,快些离薛凌近一些。

  怎样都可以,这一路,怎样都可以。

  因为这个可以,她飞快的到了京中,站到了薛凌面前。所以她跟申屠易说“我就人尽可夫”,的确是人尽可夫。

  胡人可,汉人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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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昭昭

  这一路,老少不论,贫富不分,只要能捎她一程,皆可。

  只是,含焉并非绝色倾城。稍微有些钱财的商队,主事的大多过尽千帆,瞧不瞧的上她这一叶悬舟先不说,更重要的,谁也不会为了一次露水春色,就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身边。故而能看上她的,多不过是几匹劣马,饥不择食。

  其实,宁城繁华,来往总能捡出来两幅慈悲心肠。或许……

  并无那些或许,她如此着急。才看到一定点路,就迫不及待的狂奔上去,哪管前头是万丈深渊。反正,身后也是无边苦海。

  所以,她尚且不知申屠易是谁,就下意识觉得,此人也是可的。

  衣衫还没解完,她又想起自己脸上应是污着血渍,又赶紧覆手上去擦洗,唯恐眉眼不够清楚,让申屠易错过了一路人人称道的娇美容颜。

  这举动讽刺又心酸,好些时候,她巴不得自个儿生成貌若无盐,这样没准早就投了个好胎,不必日日苟活的痛苦。可现在她却生怕无法引起申屠易的兴趣,只想再美一些,美如妖鬼精怪中的画皮蛇狐,迷的人神魂颠倒。

  只要能迷住眼前这个人,薛弋寒就能活过来。

  然正如她迷不住路上的贵人,这幅皮囊也迷不住申屠易。即使申屠易未曾在苏家住脚,也并不缺女色。京中的窑子,远比鲜卑王都的花色好上数倍,含焉这样的,学个词调管弦,多也就是混到能让恩客叫出名的地步,远不能让人夜以继日。

  但她身上到底有东西能迷住申屠易。

  露出来皮肉处,未沾染血迹的地方,是大条的指甲刮痕,间或有青紫红肿齿印,破损程度新旧夹杂,多不过三五日余,近的,怕是昨晚。有些地方,还带着陈年旧疤。

  他正值血气,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向来是欢场老手,对这些痕迹熟悉又陌生。熟悉是见的多,陌生的是,这么严重的,几乎没见过。

  申屠易向来有钱就花,自然挑的都是各家翠翠红红的可人儿。凭谁买了去,也是好生疼惜着的。何况姑娘都是鸨儿的摇钱树,情趣之事,图个乐也就行了。弄成这样,楼里哪肯善罢甘休。

  申屠易本是当含焉在胡言乱语,明明薛凌还没死,含焉就说谁死了。导致她人尽可夫的之类乱七八糟的话。可这一身体无完肤漏出来,他下意识去看含焉的脸,分明瞧见其耳鬓唇腮亦不乏零碎乱相,忽然就不想再去猜含焉说的究竟是谁。

  那些点滴胭脂洇然,无端让人周身恶寒,带着握刀的手都有了一瞬间的轻微颤栗。

  但片刻心惊显然不能让他放手,只重重呼了一口气,想再喊一次含焉放手。各人有各人的渊源,佛既要从鹰爪子底下抢鸽子,就得将自个的肉喂给老鹰补足因果循环。

  可惜含焉并不是神通如来,既抢不走薛凌,割了肉申屠易也不肯吃。

  好在薛凌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的鸽子,虽看不清后头是个什么情况,但她一直高度紧张,牢牢注意着申屠易的微末差异。虽是毫厘间隙,平意已划了个好看的弧度。

  原该早早收了剑以防万一,偏申屠易想激的薛凌反抗,好下狠手。被含焉这一打搅,更是忘了薛凌手上还捏着利器。他倒是习惯性的注意站位,远离了薛凌的反手可攻范围,且其手肘微向下,时刻准备抽刀格挡,已然是防着薛凌不要命的转身给他腹部开个口子。

  按说已是没什么万一,然薛凌根本就没想过攻其上身。她与申屠易交手两次,深知其是仗着对自己的出剑太过熟悉,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用那把大刀压住攻势。不然,也没什么可惧的。

  此举冒险了些,平意决然不可能将刀架开,一瞬间将人手腕切下来可能性也不大。何况,她看不清申屠易手腕位于何处,也不敢贸然侧身,恐打草惊蛇。假如失败的话,申屠易稍稍向后扯手,估计能划拉掉薛凌大半个脖子。

  然一感受到申屠易气息不稳,薛凌便飞快的抬了手,平意过处,是她根据刀身长度猜测出来的申屠易手腕位置。得益于平城那么多年,她对各种兵刃都算熟悉。虽刀的种类繁多,但形制大小总有个概数,紧要区别反而在于使用者的习惯,好在她对申屠易也不算完全陌生。

  申屠易瞬间看见薛凌抬手,却估错了攻势,大抵他也没想到薛凌这般不要命,再要换招已是慢了半拍。他知平意锋利,不敢贸然硬碰。心一横想就势往后拖手,缩出薛凌力所能及的范围。然而刀架住的是薛凌脖子,并不是他想砍的胳膊。脖子一拖下来,人就没了。

  这已然是个迟疑,何况脚底下还有个含焉拉扯着,他也没能第一时间踢开。刀光剑影,争的就是寸息而已。虽薛凌不能估算的分毫不差,终究平意还是跃到了申屠易手背上去。

  一感受到剑尖切开骨肉,薛凌便知申屠易对刀失去了绝对控制,人在剧痛之下,肢体大多有瞬间的不听指挥。她毫不迟疑回了身,平意收都没收,直接转了个向,划至申屠易胸口。

  其实该问问此人所谓何来,又是何人叫他来。但薛凌猜了个七七八八,也不想求证,又怕刚刚一击没能完全成功,片刻疼痛制不住申屠易太久,便只想取其性命。

  不料申屠易反应过来的时间远比薛凌想象的要短,恍若是毫发无损般,刀飞快的就横在胸口,挡在平意面前。一击未中,薛凌紧绷的心裂了一下。这人既没死,刀也没脱手,她仍然无法带走含焉。

  她撤了平意要退,是那会悔恨交加时脑子里铁心铁意的“下次一定要走”,这便就是下次了。只要她转身出门,走的快些,申屠易必然是追不上的。

  这个下次来的如此之快,她仍然没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