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娇娇 第17章

作者:蝗蝗啊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直到来到他下榻的那个院子,他下马把马鞭扔给金魏道:“不急,让他们有了准备,及时止损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至此金魏不再多言。

  这里一直有人打扫,处处都透着干净整洁,一点不像没人住的样子。

  来到屋中,倪庚忽然问:“刚才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吧。”

  金魏:“听到了。”

  倪庚:“你去做,亲自去。”

  金魏请示:“殿下,做到什么程度?”他说着把手横在脖子的位置上。

  倪庚:“孤刚说的话你都忘了。”

  说了什么,哦,不能便宜了他们。于殿下来说,让宋丘痛快地死也算是便宜了他吧。

  倪庚想都没想,道:“让他出不了屋就行了。”

  那就是想法儿弄折他的腿呗。金魏明白了。

  可还没等他出屋,倪庚又叫住了他,这次他想了想后道:“不用了。你去找李仪,不许他声张。”

  李仪就是崔吉镇的父母官,金魏不知殿下找这位官员做什么,但他还是马上去办了。

  待他一走,屋中只剩倪庚一人。岂止,驻守在这里的奴仆,在他来后就会避到后园去,现在这整个园子只有他一人。

  园子很静,连鸟鸣声都没有。以前倪庚不会注意这些,注意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他心下灰败,这种冷寂更加明显。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心里都经历了什么。

  他出宫之前,求了皇兄两件事。

  一是给他调取,离崔吉镇最近的兵士的权力,二是与郡主的婚事再议,他愿以除结亲的任何方式补偿阿媛。

  来的路上倪庚想了很多,若她真是要与宋丘定亲,他会去找她,告诉她,他不娶郡主了,他要娶她。

  但当他看到戚府门前的张灯结彩,看到戚缓缓与宋丘依依不舍,有情流露的时候,倪庚知道他能用上的只有第一个请求了,他不会去找戚缓缓,不会与她说什么。

  他当然恨不得如金魏所说,冲上去大刀阔斧地给他们以教训。但这样不够,背叛他的人要受更大的教训才行,一个能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的教训。

  他会告诉戚缓缓,惹了他后还想轻松走掉,是她在做梦。错的是她不是吗,是她主动,无所不用其极地招惹他,终于,在他眼里有了她,感了兴趣,付了精力后,她却扭头就走。

  就算这些他都能原谅,毕竟她只是不想做妾,但他原谅不了她感情上的背叛。他以为她选宋丘只是无奈之举,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刚才所见,倪庚骗不了自己。

  她动心了,她认真了。

  他有计划,他能忍耐,但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看不得宋丘与戚缓缓再给他上演刚才戚家门前的一幕。

  所以总要用点方法,在他带她走之前,不让二人再见面。

  宋丘在定亲礼过去的第二天,就被他所在的学堂老先生叫住,高兴地对他道:“恭喜,最近丘儿真是喜事连连,修典的事定下来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赶往丰夏。”

  老先生还在兴奋着:“这可是你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可惜他看不到了。”

  宋丘也很高兴,只是想到,此一去不是几日就能归的。但两个月时间差不多是可以完成的,他再赶一赶,不会耽误成亲。

  宋丘本想亲自去与戚缓缓说明,但时间太赶,他只得让小厮拿着他亲笔写与戚缓缓的信,送去戚府。

  宋府的小厮知道公子急,拿到信都没来及给自家公子送行,就直奔戚家了。

  他走得急,拐弯时与人撞到了一起,撞得他挺疼,忍不住出口抱怨:“怎么走路的,不看路的吗。”

  对方连连道歉,还问他哪疼,上手欲给他揉,小厮躲开了:“算了。”

  他还有正事,这点小事不该耽误他太多时间。一路急赶到戚府,与门房说明来意,过了会儿,见过的叫呈黛的婢女走了过来。

  “小哥什么事?”呈黛问。

  小厮:“我们公子要出远门一趟,让我来给贵府小姐送信,详情都写在里面了。”

  说着他朝自己衣内掏去,紧接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就放这儿了啊,怎么不见了。”

  全身翻了个遍也没找着,呈黛道:“你先别急,是不是路上掉了。”

  小厮一想,可能掉在了刚才自己被撞的那里了,他又回去找了一遍,无功而返,只得口头与呈黛说了公子的情况,呈黛一一记下。

  至于丢掉的信,此时正在倪庚的案头。

  不仅人不能见面,书信他也不许通。

  把信展开,满满一页纸。字迹刚劲有力,看着倒不像是个只会读书作学问的。

  信上把他此去丰夏的缘由都写清楚了,并对这段时间不能与戚缓缓见面表达了歉意与遗憾,在信末,宋丘承诺到了丰夏会给她写信,她也可以按照地址给他回信。

  内容上看很规矩,很正式,唯一点让倪庚冷笑出声。宋丘对戚缓缓的称呼,整篇信中都用的是未婚妻子。

  倪庚把信一撕扔掉,对金魏道:“盯着点儿后续来信,一封都不能漏了。”

  金魏:“殿下放心,奴婢亲自去办,绝不会出纰漏。”

  另一边,戚缓缓听了呈黛的传话,心里也有些失落。只有扬青道:“这样也好,成亲日前未来新人少见面,是一直传下来的老例,老例总有些道理的,姑娘还是安心待嫁的好。”

  戚缓缓站在宋丘的角度想了想:“是好事,听他府上人这意思,这是宋大儒毕生的愿望,也是他的。如今在他身上实现了,真替他高兴。”

  呈黛:“听那小哥的意思,正是如此。”

  扬青:“沈公子的好事就是姑娘的好事 ,恭喜姑娘了,双喜临门。”

  戚缓缓想通了就高兴起来了,只是要将近两个月呢,若是这期间可以通信也好啊。

  自然宋丘是写了信回来的,自然戚缓缓一封也没收到。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倪庚去了趟大北营,这个营距离崔吉镇不远,一个白日的路程,他手中有圣上给他的令牌。

  如今四海升平,就算边境有仗打的时候,也没动到过大北营的兵力,且大北营一共驻了一师两千五百人,倪庚只需几十人即可。但就算他调兵营里哪怕一人,也是要皇上允许,手持皇上给的令牌的。

  倪庚当然可以用自己的私属,但来自于大杭兵营的士兵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仪,如见圣意,违者杀无赦。

  对付戚府当然用不着,但宋家不同,一百年才出一位大儒,宋尤许的大名是上了县志的。只有至高的权力才能让宋家以及众人说不出话来,才能令大杭制里的一条,“唯大儒需谨待,除圣意不出其它”失效。

  金魏看着王爷这一个月里只做两件事,在屋内写字画画,在屋外舞刀弄剑,比起在京都都更修身养性。

  又过了些日子,宋丘在成亲日前三天回到了崔吉镇。

  他人瘦了,但忙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固而精神很好。得知小厮把信丢了,稍减了一些戚缓缓不回他信的疑惑。

  但这时再去见人就不合适了,连母亲都叮嘱他,成亲日前三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这个例儿不能破,否则大不吉。

  宋丘一直不信这些的,但事关自己在乎的事,这次很听话的应了。只让小厮跑了趟戚府,把他已归的事说了。

  新人不能见面,两家的长辈是一定要见的,婚期临近,事情多而杂,更要两家商量统筹好。

  这时的宋戚两家,比起刚定亲时都轻松了不少,两个月内,京都没有消息,太后没有动静,看来此节他们算是避过了。

  心情一好,两边都憋着把小儿女的亲事办得热闹热烈。只是谁也想不到,到了初十成亲日,偏偏事与愿违。

  戚缓缓与宋丘成亲这日,阳光明媚,小风徐徐,吉日不愧是吉日,真可算得上是好天气、好日子。

第25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光戚老爷戚夫人,连一向肃然,波澜不惊的宋夫人都喜逐颜开,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反而是两位新人,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在各自家中都比往常要安静许多,话都不怎么说的。

  离迎亲吉时还有两个时辰,吉日是请算的,吉时也是,就连新郎上马的时辰也都有定数。宋丘早上根本吃不下东西,但宋夫人说多少吃一点儿,要忙一天呢。

  宋丘也吃不出味道,垫了肚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忽听外面动静不太对,像是起了什么骚乱。

  宋丘起身来到外面,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这位管家是老管家了,跟着他父亲别的没学会,儒雅的派头是深入了骨髓。

  什么样的事能让这样的人慌成这样,宋丘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

  老管家道:“公子,老夫人可在这里?”

  宋丘:“没有,母亲不是该在前厅忙着吗,到底怎么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不见了。”老管家抖着两只手道。

  “你在说什么,娘亲怎么会不见?”

  老管家身后跟着宋夫人的丫环阿春,她也是一脸急色:“本来一直在的,后夫人说要去厨房看看,这一走就没见回来,我过去找,厨房的人都说没见夫人过去,叫上府上的人到处找了,还是没有找见,这才来公子这里。公子,夫人不会是落,落水了吧。”

  “胡说什么。”难得宋丘声音严厉,可心知从前厅去往厨房确实是要经过一个池塘,那池塘并不浅。

  他一个剑步,朝着池塘方向奔去。一众奴仆跟着他,谁都没有他跑得快。

  好在,池塘不大,很快就能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那母亲到底去了哪里,这样的日子她怎会无故不见。

  众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宋丘平常住的院子,他以后和戚缓缓也会生活在这里,而宋夫人一直独居在旁边的院子里。

  宋丘问:“母亲会不会回她院子里去了?”

  按理不大可能,今天这日子,老夫人再清心寡欲也不能抛下正事,跑回自己院去呆着,但他们还是准备过去找一找。

  不想,刚一打开院门,宋丘发现,门口站着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一队人,见他出来,把剑一拔厉声厉气道:“遵时王手持令,宋氏一门不可放出一人,违者,杀。”

  宋丘楞了很久,他只说了一句:“这位兵士,草民遵圣上令,可否让我母亲归家,她年岁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宋丘保证,宋家宅院不会跑出一人,请让我母亲回到我身边。”

  宋丘是在分析了现实情况后,才说出这一番话的。这些兵士虽没有自报家门,但看他们的穿着、所持的武器,毋庸置疑是皇家卫兵。他们是军人,也是由皇上直接掌管的兵士。

  京都的贵人并没有放过戚缓缓,时王还是来了,并且是带着万全的准备来的。

  皇上的兵士可以越过大杭制,包围大儒之家,这是明的挟制,而暗处,应该是时王出手把他母亲掳走的。若是为了毁掉亲事,不让他去迎亲,大可只明着来就好,完全没必要掳走母亲。

  所以,这暗中的招术是冲着戚缓缓来的,或者说,是挟制他言语的。兵士可以控制他的行为,母亲的安危却可以控制他说什么。

  宋丘心下一片冰凉,无能为力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要回母亲的请求,不出意外地被兵士拒绝,砰然关上的院门,像是堵墙一样竖在了宋丘的面前,打不开,越不过。

  宋丘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只不过刚才他等待的是吉时去迎新娘,现在却在等时王拿母亲的安危来对他提出具体的要求。

  宋家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倪庚亲手所做亲眼所见,他只要说句话就好了。他的目标只有戚府,眼中只有戚府内的一个人。

  戚缓缓这里还不知道宋家发生了什么,她难得娇羞,耐心十足地等着来接她的新郎。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吉时都快要过了,新郎的队伍还一点边儿都没见着。

  戚老爷坐不住了:“派人去看看,因为什么耽误了时辰,吉日不好过的。”

  戚夫人心里也有点惴惴,点头道:“吉平,你亲自去,速度去办。”

  吉平是秀好居的小厮,戚缓缓出门时,有时会带着他,他与宋家的下人熟。

  吉平答应着,一路跑到府门。门房不明所以,这日子有规矩的,得听到外面迎亲唢呐响,新郎下马亲自叩门,女家才可打开府门。以取新娘子是娘家的宝,千辛万苦娶回去,要好好对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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