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佳人
元庆帝:“你是无能,但云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曹勋没来提亲,过段时间朕也会为云珠赐门好婚事,绝不会叫她受更多委屈。”
李雍一听,眼睛就酸了起来。
元庆帝怕他真的落泪,立即转移话题:“过来瞧瞧,朕这只猫养得如何?”
李雍果然看向元庆帝怀里,见那只橘黄色的猫毛发蓬松油亮,眼角干干净净,赞道:“有够精神,就是胖了些。”
元庆帝:“……”
他这个皇帝又不穷,难道还能把一只猫养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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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见李雍的时间太晚了,元庆帝等着第二天再下旨,至于今晚,他去了曹皇后那边,先提了一下。
曹皇后惊道:“哥哥,他,他怎么能娶云珠?”
元庆帝意外道:“为何不能?”
曹皇后喃喃:“绍哥儿,他与云珠曾经……”
元庆帝反应过来,笑道:“绍哥儿啊,他不是一直把云珠当妹妹看吗?”
曹皇后脸色一白。
“当妹妹”这话是母亲为了悔婚编出来的幌子,此时恰好可以拿来堵住她与母亲想要反对的嘴。
事情是潘氏做出来的,元庆帝没有继续针对曹皇后,趴在床上,叫曹皇后继续给他按摩肩膀:“虽然绍哥儿把云珠当妹妹,可两人青梅竹马,外面还是有了一些传言,诟病定国公府背信弃义毁了婚事,你哥哥便是为了挽回定国公府的名声才提出代绍哥儿履行婚约,这个道理,你好好替太夫人讲讲。”
曹皇后看着丈夫的后脑勺,神色复杂道:“皇上说的是,明日我就请母亲进宫。”
翌日,曹皇后的口谕比元庆帝赐婚的旨意先送到了定国公府。
潘氏只当女儿想自己了,或是有什么后宫之事,忙换了公服,坐马车去了皇城。
天气有些热了,走过一条长长的宫道,来到坤宁宫时,潘氏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往常曹皇后见母亲累成这样,定要赐座赐茶,此时她只觉得烦躁,茶也没让,直接让宫人都退下。
闲人都走了,潘氏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何事惹你不快?”
曹皇后幽怨道:“还不是您?绍哥儿与云珠的婚事两家早就默认了,您就不该临时毁约,落人口实。”
皇上那话里话外的,分明也是看不上母亲所为。
与自身利益无关的时候,谁都欣赏君子,唾弃小人。
潘氏不懂:“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又翻出来了?”
曹皇后冷笑:“原来您一点都不知道,哥哥要娶云珠,等会儿皇上就要下旨赐婚。”
潘氏形如见鬼:“怎么可能,曹勋娶谁也不能娶云珠,他还要不要颜面了?”
曹皇后讽刺道:“您与弟弟做了小人,哥哥代你们弥补过错,明明是君子所为。”
潘氏张着嘴,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所以,女儿没有开玩笑,曹勋那孽障真的要娶云珠。
云珠是什么脾气?
潘氏已经能想到云珠朝她耀武扬威的面孔,那画面激得她胸口疼,气也要喘不上来了!
“不成,咱们一定要阻拦此事!”
曹皇后自嘲地摇摇头。
母亲连曹勋都对付不了,还妄想干涉皇上?抱只猫去皇上面前叫唤两声,都比她们母女说话管用。
告诫母亲别再试图做什么手脚,曹皇后便派人送母亲出宫了。
潘氏进宫时气色红润,这会儿脸色白得要中暑一样,巧的是,她刚绕到出宫的宫道上,那边几个太监也从乾清宫的方向绕了过来。领头的太监认出潘氏,眼睛一弯,笑眯眯地道:“太夫人大喜啊!”
潘氏强颜欢笑:“不知我喜从何来?”
领头太监瞅瞅身后小太监捧着的圣旨,细声道:“皇上刚刚下旨为定国公赐婚呢,您府上马上就要办喜事喽!”
潘氏:“……”
第17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除了云珠一家,以及才被兄长打过招呼的曹绍,京城还真没有谁料到曹勋会娶云珠。
说什么皇帝赐婚,糊弄百姓而已,官员们都知道,必然是曹勋与宁国公先商量好了,元庆帝才会做这个媒人。
黄昏时分,曹勋还在都督府忙着,他的两个好友顾清河、张行简就已经过来等着了。
前者是顾首辅的长子,后者是淮安侯,两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顾清河的五官并不算十分出众,但他饱读诗书气质温润,一看就是翩翩君子。
张行简与曹勋相伴的时间更长一些,十七八岁就去了战场,也立下不少战功,可惜在一次冲锋陷阵时受了重伤,自此伤了元气,只能回京修养。
特殊的日子,曹勋提前结束公务,出来与两位好友汇合。
他此时穿的是正一品武官的朱红官服,补子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
曹勋身形颀长,这一套官服在他身上既威严庄重,又颇有几分风流倜傥。
顾清河笑着打量几眼,道:“我已经能想到你换上喜袍的风采了。”
张行简淡笑:“就怕大都督根本没想邀请你我,没看这么大的事都没提前跟咱们透个口风。”
顾清河也板起面孔,对着曹勋摇头:“你这事确实做的不够义气。”
曹勋笑道:“你们的儿女都快谈婚论嫁了,难道我还要特意跑去你们面前显摆自己要成亲了?”
顾清河:“孩子是孩子,在孩子们面前我们是长辈,只咱们三个在一起,那我们仍是少年郎,娶妻这么大的事,你当然要先跟我们说一声。”
曹勋不与他争:“走吧,今晚我做东,算是赔罪了。”
张行简:“大喜之事,谈什么罪不罪的,是你请我们喝喜酒才对。”
刚说完,他苍白的脸突然泛红,忍了又忍,还是偏头咳了两声。
曹勋与顾清河对视一眼,再在张行简转过来之前装作若无其事。
张行简当初伤的是心脉,元气大损无法根治,只能靠名贵药材养着,但御医早就说过,张行简怕是活不过四十。
三人去了醉仙居。
曹勋只点茶水,张行简吩咐伙计上一坛仙人醉:“你们喝酒,我趁机闻闻味儿。”
曹勋想起当年两人联手夺回辽州,庆功宴上同席畅饮的意气风发,眼底微黯。
伙计走了,顾清河开始打趣曹勋:“不久前阿敏还跟我夸云珠了,说很高兴她能跟云珠做姐妹,结果一转眼你就要娶云珠为妻,一下子给云珠抬了辈分,下次阿敏再见云珠,就得改口叫伯母了。”
曹勋一脸坦然:“重要的是情分,怎么称呼都没关系。”
张行简:“这么说,你不顾世俗看法求娶云珠,也是因为动了情?”
曹勋笑:“我娶她跟情无关,是为信义。”
他又解释了一遍。
毕竟都是男人,而且是而立之年的男人,顾清河、张行简没有追问太多细节。
顾清河:“无论为了什么,你总算要成家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这都是喜事。”
除了年龄相近,曹勋跟他们有太多不一样,从小丧母,又一人在边关过了那么多年,过于冷清。
知冷知热吗?
曹勋端起酒杯,掩饰嘴角那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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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谢琅也将曹绍拉到了一家酒楼,要了一个雅间喝酒。
两人都喜欢云珠,区别在于一个在即将娶到云珠之后又失去了,一个刚刚看到希望,竟被一匹黑马截了胡。
谢琅一脸苦色:“国公爷他,他怎么突然就要娶云珠了?”
他不敢去问曹勋,只好跟曹绍打听。
亏妹妹怀疑曹勋对云珠过于照顾时他还信誓旦旦地分析绝无可能,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子。
曹绍本来挺难受的,现在见谢琅失魂落魄,他竟冒出一种异样的痛快。
他从未将大哥看成竞争对手,相反,谢琅与他是一代人,曹绍不甘心自己输给昔日的手下败将。
咽下一口酒,曹绍没有卖关子,神色平静地替兄长做了解释。
谢琅怔怔的:“竟然是这样。”
曹绍:“不然还能为何?”
谢琅回想曹勋在云珠面前的表现,虽然照顾却光明磊落毫无私情,点了点头,再看曹绍平静的模样,低声问:“你对云珠,真的死心了?”
曹绍苦笑:“早就死心了,或许之前还有些眷恋不舍,如今她与大哥的婚事已经定下,那我以后只会把她当嫂子敬重。我如此,你最好也如此。”
谢琅正色道:“那是当然,你与国公爷是骨血兄弟,我跟国公爷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对他的敬重一分都不比你少。”
曹绍颔首,朝他举起酒杯。
不管心里怎么想,男人就该表现得更看重兄弟。
与曹绍分开后,谢琅回了长兴侯府。
发现父亲也在困惑曹勋那突如其来的赐婚,谢琅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谢震叹道:“他这性子,倒是随了他父亲,只可惜我少了一个好女婿。”
他跟别人不一样,不图曹勋的家世、国舅身份,他纯粹是欣赏这个年轻人,女儿真能嫁给曹勋的话,两人必会给他生一个继承了曹、谢两家天分的好外孙。
谢琅更担心妹妹:“文英那边……”
谢震面露自责:“怪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就先把曹勋带回家让文英相看,万幸文英想得开,估计难受一阵也就过去了。”
谢琅:“我去看看妹妹。”
谢文英在练字。
谢琅眼中的妹妹,面容沉静,并不像太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