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85章

作者:回日泰 标签: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他的手掌温厚干燥,柳青任他握着手,并没有抽出来,沾了细碎泪珠的羽睫轻颤。

  她从未料到此案的背后竟还有这样的事,一时只觉得看不到希望,那如今也只有先等等沈延的消息。

  ……

  沈延回家前,又去见了齐凤山。

  齐凤山看沈延进来,笑呵呵地打量他,把他打量得有些局促。

  “不错,神情气爽,” 齐凤山目光如炬,一见他的神色便将他和柳青的事猜到个七八分,“比早上的气色好太多了……肉酱味道不错吧?”

  他远远地从厨房外经过,已经闻见那肉酱打鼻子的香,可就因为怕坏了这小子的事,都没好意思过去尝尝。

  沈延听出了他的意思,赧然一笑:“晚辈一夜叨扰,实是不得已,让先生见笑了。”

  齐凤山爽朗地笑起来:“这有什么见笑的,年轻人便该如此,有喜欢的姑娘就得去求,干耗着有什么用,” 他说到这又暗自嘀咕了句,“我那傻儿子就是不懂啊。”

  这叫好女怕郎缠。他那傻儿子就没这本事,明明心里喜欢人家喜欢得不行,还是让人家师兄师兄地叫了三年,现在好了,什么也没叫出来。看看人家沈延,才一个早上,人也有了,酱也有了。

  “……您说什么?” 沈延没听清他方才嘀咕的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齐凤山大手一摆,“你还有事要问我吧?”

  “正是,原本想问问颖之,但是颖之恰好不在。先生最近可曾听说过宫里什么特别的事?”

  齐凤山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捏着茶盖,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叫特别的事?”

  “比如……这半年来皇上日渐消瘦,最近也有快一个月没上过朝了,不知龙体是否安泰……”

  齐凤山手一抖,茶盏差点摔到地上。

  “你小子还真敢问啊!” 他声音虽压得低,一双眼睛却直瞪沈延,“这也就是我,换了是旁人,人家告你个图谋不轨!”

  “是,晚辈也只敢请教先生而已。”

  沈延心想他还只是问问,他们齐家可是窝藏了朝廷钦犯,相形之下他这算得了什么。

  “唉……” 齐凤山掏出帕子擦了擦沾了茶汤的手,“不过你也算是问对人了。铮儿昨日从宫里回来,说那位恐怕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了。”

  “……昨日?昨日午后,皇上可曾召过颖之?”

  沈延突然想到,五爷原本一起等在山下营救语清,可是突然来了个内官,叫他入宫,说不定那就是因为皇上病情突然恶化。

  “正是昨日,太医院的人会诊,阵仗闹得挺大,好不容易才把人救回来……” 齐凤山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诶,你突然问起皇上,你该不会……你想等那位不在了,让新君给刘家平冤?”

  沈延笑了笑,算是默认。

  齐凤山气得一拍大腿:“我把那闺女的事告诉你,是让你劝着她点,别让她钻牛角尖,你倒好,比她胆子还大。”

  沈延赶忙起身给他茶盏里加了些水:“先生莫急。晚辈原也觉得此事希望渺茫,但晚辈看语清心意坚决,若是不帮她试上一试,她恐怕会郁郁寡欢一辈子。何况晚辈也想还语清一个身份,把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门,才算没有委屈了她。”

  齐凤山闻言看了他良久,干净俊朗的面容,眸中炯炯一片真挚。

  “你这孩子……也是难得了。你若是真打着这个主意,可得留心了,因为……储君近况不妙。”

  “……最近倒没听说太子的事。”

  “那看来宫里的消息封锁得挺严实,不过这消息迟早也会传出来” 齐凤山苦笑,“你大概听说过,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自幼患有不足之症,但是因为多年悉心调养,弱冠之后便好了许多,可是太医院还是每日会派人请脉。前几日铮儿去清宁宫请脉,发现那宫外多了一排侍卫,里面的宫婢倒是少了一大半。”

  沈延略一想:“太子被禁足了?”

  “应当就是。”

  沈延刚劲的拳头一握:“先生可知是因何事而起?......另外晚辈记得太子是皇上的嫡长子,而五皇子是嫡次子,可是如此?”

第84章

  齐凤山一笑:“没错, 五皇子就是皇上的嫡次子。而且太子虽有子嗣,却尚无嫡子。”

  以沈延的聪慧,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便不多解释, 而是将茶盏放到一旁, 做了副说书的架势。

  “哎, 有道是, 妻妾多了麻烦多。这件事你们前朝还不知道, 那些宫女、内官估计早就偷偷地传开了——前些日子, 有人看见吴贵妃和太子先后进了御花园的乐志斋,后来太子出来了,吴贵妃死在里面了。”

  沈延眸中乾坤变幻:“......这位吴贵妃的长兄可是开平卫指挥使吴锐征?”

  “就是他,你知道的不少啊。”齐凤山端起茶盏, 吹了吹浮在茶汤上的叶子。

  沈延用指尖敲了敲椅子扶手:“据晚辈所知, 这位吴指挥使深得皇上信任, 他的祖父曾是皇上做太子时的詹事,他自己年幼时曾经做过当今太子的伴读。这样的话,太子与吴家人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和吴贵妃恐怕自幼便相识吧?”

  齐凤山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跟我还绕这么大的弯子。按宫里的传闻,他们可不只是自幼相识那么简单......”

  “先生莫怪, ”沈延浅浅一笑, 微微欠了身, “晚辈猜测皇上昨日病情恶化,说不定也与此事有关......宫里一直压着此事不让前朝知道, 想来皇上还是想保下太子的, 然而他又不得不忌惮着开平卫——开平卫北屏沙漠, 若有闪失,便增加了宣府、蓟州两卫的危险,其它沿线各卫也如同失了门户。而此时又恰逢皇上龙体欠安......”

  “所以你想趁此时......”齐凤山半眯了眼睛看他。

  “......晚辈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只是还欠了些火候。”

  沈延拳抵着双唇,眸色渐渐幽深。

  “我劝你悠着点,你们这事本就冒险,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齐凤山正色道。

  沈延一笑:“先生您是知道的,晚辈一贯谨慎。”

  齐凤山鼻子里哼了声。

  他沈延从前是谨慎,不过他眼下谋划的这事跟谨慎完全搭不上边。

  沈延回家后,原想着放下东西,直接去问父亲刘家的事。然而他整理自己的东西时,又看见柳青昨日帮他缝的官袍。

  那针脚细致又密实,他忍不住轻轻抚了抚。

  他还依稀记得她粉嫩的小脸上羽睫轻颤,一双巧手飞针走线的模样,不觉间便勾起了唇角。

  再抬头的时候,徐氏已经朝他走过来,双眼定在他手抚的那处。

  “哎呦,这袍子何时破的?”徐氏将袍子拿到手里,“......针脚瞧着不错,是谁帮你缝的?”

  她口气温和,还强扯出一个笑。自从她上次察觉了儿子和那个柳青之间的暧昧,她就对刑部衙门的人多了分警惕。

  “母亲,是个手巧的僚属帮着缝的......缝得委实不错,是个心细的人。”

  沈延的眼里仍蕴着绵绵的笑意。

  “哦......倒是难得了,一个男人,针线活还做得这么好。”

  徐氏见儿子一张清冷的脸泛起融融春色,太阳穴止不住地跳起来。

  沈延认真地点头:“是,的确是极为难得的好......好人,说是万一挑一也不为过。”

  若说的是她的话,那些夸张的溢美之辞也都只是恰如其分而已。

  徐氏盯着他的脸:“该不会是上次那个姓柳的后生?”

  沈延抬头:“还真就是她,您觉得她看上去如何?”

  “......挺好的,长得尤其俊。”

  徐氏面色平静,指甲却差点掐进肉里去。

  看儿子这副样子,对那个叫柳青的男人可算是痴心一片了。

  她这个当娘的该怎么办。

  沈延却并没有留意到母亲那些细微的异常。

  因为他看到父亲刚好经过门外……

  沈时中也早看见了沈延。

  儿子回家来,让他倍感轻松。

  昨日他被徐氏絮絮叨叨了一晚上,起因就是儿子从齐凤山家派回来报信的人。

  那人说,他们也不知沈大人怎会突然宿过去,不过沈大人是一路追着家里的柳公子过去的。

  那人走后,徐氏就拉着他一个劲地说担心儿子误入歧途,喜欢上了男人。

  “……儿子这是要逼死我,”徐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看咱儿子这样,女的里面他就只喜欢刘家那闺女,要么他就宁可喜欢男的……刘家那闺女多好,你们两个老头子当初怎么商量的,怎么就非得退婚?”

  他看了一眼徐氏:“你这话都问了多少遍了。那时候情势危急,我跟她父亲反复商量过,觉得这样最好,谁能料到后来又节外生枝。”

  他觉得徐氏是杞人忧天,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不过是眼光高而已,哪里就喜欢男人了。可徐氏是忧心忡忡的,一整夜在床上翻来翻去,让他也睡不踏实。

  现在好了,儿子回来了,冤有头债有主,让徐氏去跟儿子唠叨去,他好清静清静。

  然而他刚回了屋,沈延就跟了过来。

  “父亲,儿子从齐先生那听说了些太子的事。”

  沈延觉得他父亲不喜欢旁人绕弯子。越绕弯子,他越警惕,不如尽量直接些。

  “……太子怎么了?”

  沈时中回头站定。

  他曾是太子的启蒙先生,与太子的关系要比旁人亲厚许多。

  “太子现在恐怕是身陷囹圄......”沈延便将齐凤山所说的大致讲给他听。

  沈时中听得眉头深锁,找了把圈椅坐下。

  “我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比之当面与人起冲突,他更喜欢运筹帷幄,又怎会光天化日之下将吴贵妃杀害。”

  “儿子也是这么想。眼下皇上对此事还秘而不宣,若是哪一日,此事传到坊间,或许皇上会责成刑部调查此案,又或是下令三司会审。”

  “嗯......”沈时中抬头看向他,一双冷眸中现出几分温度,“若是由你经手,务必要严谨查证,万不可屈枉了谁。”

  沈延应了句是。那个“谁”自然是指太子。父亲平日话不多,特意嘱咐他这两句,已说明他对太子极为重视。看来他们二人的情谊委实非同一般。

  “......父亲,”他略微想了想,大概应从此处问起了,“儿子有些好奇,您对太子尚且如此,对刘世伯......当初您可曾为他说过话?”

  他除了想知道刘世伯死前的事,其实也想得到某种印证。

  不论外面的人如何评价父亲,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不相信他真的是无情无义之人。但为何这些年来,父亲都极少提到刘世伯,即便他问起,父亲也不肯多说。

  沈时中突然抬头看他,双目冷如冰凌。

  “你这是在质问我?”

  “儿子不敢......”沈延撩袍跪到地上,“旁人说父亲作壁上观,不念昔日情谊,但儿子觉得此事必是另有隐情。儿子这许多年来,一直都放不下语清,甚至觉得我们沈家对不起她。所以儿子很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刘世伯怎会那样死在自己的值房里?”

  沈时中看着儿子恳切的神情,眼中的冷意渐渐消退。他背着手在屋里徘徊了许久,眸中风云起落,终是归于平静。

  他走到门口将槅扇一扇扇全部合起来,又示意沈延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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