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51章

作者:阿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又冬吞咽了口唾沫,春织瞧见她未跟上,回身看去大惊,上前一把便扯住她。

  床榻上的两人还在纠缠,孟鹤之抚摸着她的小手,低头便是轻吻,唐霜简则不可思议,这人简直像是戒了荤腥的狮子,一沾上荤便再难自拔,忙便收回,戒备地瞧着他:“你说不闹的!”

  孟鹤之上一勾便将她又捞回了怀里,那份贪婪还未散去,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只是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

  动作上却未减分毫:“放心,我有分寸。”

  分寸,这哪里是有分寸的样子。

  唐霜困极了,他虽温柔,但实在磨人,且那冲撞是实打实的,腿根的疼懂叫她现在稍微一动弹便疼,明日还要去西院进茶,再这么着,明日如何见人!

  她忽想起唐烟的话,咬了咬牙在他耳旁喊了一声:“夫君。”

  孟鹤之身子一滞,所有都做得停下了,哑声问她:“什么?”

  唐霜虽羞极,咬了咬唇低低道:“我疼。”

  孟鹤之方才还浑浊的眼眸忽就亮了,见她眼尾发红,有些羞于言语的模样,虽不知真假,但确实舍不得了,他方才分明很是轻缓,且这也才一回,别瞧着时间不早了,他心疼她,做足了准备才舍动真,只是自己也是头一回,没留神时便散了劲,方才体会到滋味,并未尽兴,索性自己早便有所准备,知晓其中详事,也并未气馁,唤来奴婢抬水洗漱,预备再战,可唐霜确好似误解了他的意思,当真哼哼唧唧的不肯了。

  见她眼里泪水涟涟,孟鹤之深吸了一口气,投降了。

  恰此刻春织两个丫头从耳室出来:“姑娘,姑爷,水好了。”

  春织多机灵的丫头,立时半年察觉到孟鹤之兴致不高了,忙拉着又冬往外去,门“吱呀”一声便又关上了。

  唐霜眨了眨眼眸,她们出去了,她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耳室,头一回觉着床榻与耳室的距离那样远。

  她动了动,下一刻便被锦被包裹着,唐霜瞪大了眼睛看向孟鹤之。

  “不必她们,我抱你去。”孟鹤之看着她道,说话人便下了地,而后将她打横抱起。

  抱着倒是可以,她也乐得轻松,可她锦被下光溜溜的……

  孟鹤之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耳室。

  小小一只被他裹在臂下,伸手探了探盆里温度,唐霜脸红至极,忙道:“我自己成,自己成,你出去!”

  孟鹤之垂眸看她,眼神深邃,自上而下看了她一眼:“你可以?”

  自然可以,唐霜刚要开口,锦被便被扯去,唐霜心下一惊,下一刻便被孟鹤之抱进了浴桶里,水花溅到了唐霜小脸上,猝不及防睁开眼睛,便见孟鹤之也进来了。

  再出耳室已是一刻钟后,唐霜瘫软无力被他抱出,放到榻上,唐霜已迷迷糊糊。

  只是觉得人猝然又离去,有些奇怪,睁开朦胧的眸子看去,便见他只批盖个薄衣走到了架子前。

  “怎么了?”她困极嘟囔道。

  孟鹤之不知取了什么东西回来,上塌又将唐霜抱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见她眼眸合上,迷迷糊糊睡去,才凑到她耳旁轻声道:“方才瞧过了,肿了,我替你上药,你睡,我不扰你。”

  唐霜确实困极了,眼皮子似乎有千斤重,虽觉得他这这话说得对,但脖颈酸疼处又清凉传来,疲惫顷刻间便散开了,便哼哼唧唧的应了,上药也好,心中嘟囔着这人怎一点也不累,竟还有精神,翻了个身,将布满红痕的背朝着他,方便他上药,便真就闭目睡去了。

  孟鹤之正要往下探的手,见状一顿,知晓她想简单了,勾唇笑了笑了,便真的就轻缓地替她的后背上药,一寸也不放过。

  这夜当真是无尽长。

  陆府书房灯火仍旧通明,直存瞧见烛火照应在明窗前的身影不禁轻叹了口气。

  看了眼天色,见天已蒙蒙亮,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果见陆绻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公子,去歇歇吧。”

  陆绻回神,身影有些喑哑问:“什么时辰了?”

  直存看了眼滴漏提醒道:“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公子能再寐一刻钟。”

  陆绻蹙眉,长吸了一口气起身:“不必了,洗漱换衣吧,李丹昨日归,二皇子更有依仗,今日早朝约莫要再发难。”

  这发难是对着谁的,直存自然知道。

  说着人已经走出了书房。

  直存瞧见自家大人清瘦的背影,想起唐烟今日的话,实在有些不忿道:“公子,凭着大姑娘昨夜那话,你也不必如此尽心,她如此想你,实在不配担你如此操持。”

  “你虽待二姑娘也好,但从未失过分寸,她如此猜想,未免太过可恶,当初婚事就差她点头了,说不干便不干,连理由都不肯给,全然不顾大人那时还等着春闱放榜,为了这事险些殿试落选…….”

  直存喋喋不休道:“哪里是什么都一样的,分明是大人见她长姐如母……”

  “直存!”陆绻顿下脚步看着他。

  直存捺了下嘴角,捏了捏衣角道:“直存替公子不值!”

  陆绻皱眉,俨然不愿多谈的样子,见他仍旧护着唐烟,直存直叹气,他道:”大姑娘自予心悦,竟还不如二姑娘知道大人,上回唐大人入狱如此,这回又如此,大人,你也不欠唐家什么!”

  陆绻这回并未疾言厉色,他开口道:“我有今日,确实功归唐家。”

  直存闻声便闭嘴了,陆家凋敝,人丁又少,陆尧官拜五品还未升官,便猝死,而后陆氏为守节殉情,只留四岁的陆绻一人在世,唐温伯与陆尧是同窗亦是同僚,见陆绻可怜,读书识字方面又格外刻苦有天分,怕辱没了他的才华,便处处照应,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唐家姐妹有那段情谊。

  他亦格外知晓唐烟为人长姐的艰辛。

  直存无奈至极,总归是成也唐家,败也唐家。

  “小的去给大人打水。还需些时候,大人在榻上眯会吧。”直存泄气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关上屋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陆绻一人,他倒在榻上,手搭在额头上,闭上眼眸,此刻烛火熄灭,屋子里漆黑一片,却听陆绻喃喃低骂一声:“心真狠。”

  往事历历在目,忽就想起唐霜得风寒的春里,唐烟带着她外出踏青,他不放心也跟在一旁,若是天晴倒也适合散散病气,但偏偏天公不作美,狂风乱作,春雨坠落,几人淋了些雨,回去时,唐烟果受了唐温伯训斥,他至今忘不了,她哭着同他埋怨:“你的伞若是撑得好些,阿唔应当就不会再病下了……”

  他那时有些局促,心疼她受唐温伯训斥,见她泪水涟涟,顾及礼数那想给她擦泪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只是低头认错:“以后我伞打的好些。”

  原是自己骄纵的缘故,才使得她性格使然,直存方才那话确实说得不错,这其中确实有心疼的缘由在里头。

  只是却也不是全部,当初他待两姐妹一般无二,确是有意为之,一如当年不敢抬起替她擦泪的手,只是不想,她却竟然不懂。

  这份顾及,珍重最终成了断送他们情分的缘由,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唐烟从不知晓,他进唐家那日,最先进入他眼里的就是她……

  天还未亮,街上除却几个着急摆摊匆忙而过的商贩便再瞧不见人,只见一辆马车忽疾驰而过,直奔城门而去。

  城门此刻紧闭,听见动静,守卫闻声上前说了什么,而后忙点头哈腰。

  忙将城门打开个缝隙来,伸手往外头招了招。

  黑夜里,隐约瞧见从城外进来两人,两人还拖拽着什么东西进来,瞧着是个半人高的包袱,那守卫看了一眼,见那东西还在动弹,一惊,忙缩起脑袋。

  生怕瞧见什么不该看的。

  那两人合力将东西搬进了车,车上人看了一眼:”死了?”

  “大人放心,人还活着,就是闹腾得很,已经授意剪伤了他的舌头,眼下是说不出话来了。”来人开口回道。

  车上人点了点头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守卫,那两人授意上前警告道:“若想活命,就仔细嘴巴!”

  那守卫闻声忙点了点头。

  见此几人才放心,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两人坐在马车前,掀开马车问:“戚大人,这人送去哪?回京兆府?”

  马车上人真是戚禅,眼里皆是淡漠,敛了敛眼眸看了眼那麻袋道:“送去二皇子私宅。”

  那两人闻声神色有些古怪,其中一人复又问了一句:“二皇子的意思?”

  戚禅抿唇,算是默认。

  那两人便再无异议,命车夫往西边行去。

  其中一人低声问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人还有何用处,殿下去哪便要带到哪去,真是怪了?殿下怎不知此人危险,留着他就是个祸害啊!莫不是真如外头所传?殿下他……”

  一旁人闻声忙训斥道:“胡说什么!快闭嘴吧你!”

  车厢内的戚禅自也听见了,却并未做声,摩挲了下掌心看了眼一旁的麻袋,眼底皆是冰凉。

  转眼天便透亮,晨光洒进窗牖内,孟鹤之看了眼床榻旁昏睡的唐霜,甚是贴心地撂下外头的厚帐,床榻内瞬间又坠入一片漆黑之中。

  唐霜睡得踏实,门外几人却是急得不成样子,这新妇二字顶在头上,唐霜若是再睡下去,怕是就要被挑错处了。

  “夏添你去敲门,都这时候了!还不起身,可如何是好?我方才瞧见许管事来瞅了好几眼了!”春织开口道。

  夏添闻声却是不大着急道:“来便来呗,西院那几位,实喝不起夫人的茶。”

  夏添本也着急,却也不是急西院那帮子人,是急给贺老爷子敬茶,只是方才姚七派人来说了,老爷子也不大着急,由着他们慢慢睡,既有了这句话,还怕甚?夏添自也有恃无恐了。

  夏添见春织仍旧一副紧张模样,便小声安抚道:“放心吧,出了事有公子呢!”

  话既这么说,春织也不好再言语,毕竟孟鹤之与主屋那边的关系她们几人也瞧得清楚。

  便也无法,只能都守在门前等着。

  这一等便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眼见便将要日上三竿了,唐霜隐约间听到门外有动静,这才悠悠转醒。

  遮掩见床榻里漆黑一片,愣了一瞬,一旁孟鹤之将她抱到身上:“醒了?”

  醒是醒了,只是,她揉了揉眼睛问:“嗯,什么时辰了?”

  孟鹤之闻声才悠哉哉地将那厚纱的帐帘掀开一条缝隙,瞬间便有昼光照进,唐霜一见这大亮的天,心便咯噔一下,瞧见外头的滴漏,眼募地睁得老大。

  孟鹤之道:“巳时一刻了。”

  巳时了,竟已经巳时了,难怪外头有人来喊,她忙坐起身来,去扯自己衣裳:“今日要敬早茶!这个时候怕是都等急了!”

  说着便忙对外喊道:“春织,又冬!”

  孟鹤之将她拉进怀里,安抚道:“放心,迟了便迟了,没人会怪你。”

  唐霜闻声一滞,回身看了他一眼,忽伸手敲了敲他额头道:“何惧旁人怨怪,礼数周全,方才不给旁人口舌的机会,你之前倒是活得恣意了,也不知在这上头吃了多少亏了!”

  孟鹤之闻声眸光一亮,将她拉入怀中道:“为我?”

  若说昨日,唐霜对他还有些许陌生,但昨夜之后,两人关系自算是剥开了那层面纱,近了许多,唐霜咬唇,看了他一眼催促道:“起身吧!”

  她边起身边循循善诱道:“我知晓你不满西院那边,但有些规矩礼数,该做还是要做的,往后路还长,你既有心仕途,这些规矩便省不得,若是只你我自己,不在意便也罢了,但总归在同一屋檐下不是?”

  孟鹤之闻声只喃喃低语:“只你我自己......”

  他眸光忽就亮了,抬头道:“那只需你再委屈几日便罢了。”

  唐霜闻声没当回事,只当孟鹤之的性子也就只愿意忍上几日,算了,哄得一时是一时,总好过之前总吃闷亏的好。

  春织,又冬进屋扶着唐霜洗漱打扮,唐霜问了一句道:“方才是谁来了?”

  春织回身看了眼孟鹤之,才小声道:“是许管事,今早已经来催了五六趟了。”

  唐霜闻声忙道:“那咱快些!再快些!”

  几人忙跟着一起拾掇,孟鹤之也穿好衣裳,见唐霜手忙脚乱有些好笑,勾唇笑了笑,忽想起方才唐霜的话,便招来夏添,说了打算。

  夏添有些不可思议,当初他不知劝了多少回,让公子不若搬出去,别再与西院那帮子磨了,孟鹤之却是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带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宁愿毙溺在这孟家日日痛苦,相互折磨,也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