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过叶落
而顾长安他们,虽然一个劲的都?不听人说,就把罪名往顾明泽身上扣,但把人叫来问话,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人心都?是偏的,正?如同顾长安偏向柳如兰他们母子一般,沈芳舒很自然的就偏向了顾明泽。
而享受着?这种偏爱,顾明泽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他就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父亲,那又气愤又无奈又无力的样子。
“母亲,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明宇他也是您的孙子啊,现在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这难道还不严重吗,他今年才刚刚五岁啊!”
“您说儿子冤枉了明泽,可宇儿确实?是从他那里回来之后,才会生病的,大夫也说了,他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下人们都?交代?了,除了在明泽那里喝了些东西外,宇儿就没有再吃什?么特别的了,这样的情况下,您说,儿子要怎么去想……”
望着?颇有些想要蛮不讲理态度的母亲,顾长安心里也是悲愤莫名,他就不明白了,那苏锦到底实?给他母亲灌了什?么迷魂药。
竟然能够让其这么护着?她,连带着?她生的儿子,也被母亲护得跟宝贝似得,要知道,宇儿可也是她的孙子啊,哪里有人会这么咒自己孙子的。
母亲一直说他不配做泽儿的父亲,对泽儿的关心不够,亏欠了泽儿。
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泽儿有多少?人疼爱,母亲父亲,都?像是护着?眼珠子似得护着?他。
就连当今圣上,也是非常的疼爱泽儿,给了他很多皇子们都?没有的待遇,甚至就连南巡,都?想着?把他给带过?去。
而宇儿呢,父亲虽然不像是母亲这般,偏心的如此明显,但他能看得出来,父亲还是更加喜欢泽儿。
母亲就更不用说了,她眼里除了泽儿,压根就没有别的孙子的影子,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再不疼宇儿,那宇儿才是真正?的可怜呢。
“你混说些什?么,在泽儿那吃了东西,出了事就是泽儿的错了,难道泽儿有预知能力,就知道宇儿会去吗,更何况,你当宇儿身边跟着?的丫鬟们都?是傻的嘛!”
“她们防备泽儿防备的有多严,你不知道吗,平常泽儿跟宇儿说句话,她们都?恨不得直接把宇儿抱走,怎么可能让他在泽儿这里吃什?么东西!”
“你莫名其妙,就听她们说几句,就把责任都?推到泽儿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多委屈!”
“平日里,有什?么好得事情,全然想不起?泽儿来,现在遇到这样的破事,就把黑锅往他身上扣,你可真是他的好父亲啊!”
对于自家儿子的话,沈芳舒呸了一声,丝毫没给他留面子的就全都?怼了回去。
出了事,还没查清楚,就听她们三言两语的,就想赖到她泽儿的身上,真当她这个祖母不存在啊。
她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别说是泽儿压根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他做了,那也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像是现在这般破绽重重的,那指不定?是哪个混账东西,给泽儿布的局,就想要陷害他呢。
第123章
沈芳舒的几句话?, 算是彻底说得顾长安垭哑口无言了,即便他再怎么偏向?自?己的夫人,他也不得不承认, 自从回了京城之后。
柳如?兰确实是把他们的儿子给看得死死的,小小的人,别?说是离了院子, 就?算是在院子里面, 那也得跟着七八个人。
尤其是顾明?泽那里, 但凡小儿子过去,那都是无数双眼睛盯着,防备的样子直接就是摆在明面上的。
要说大儿子能做什么手脚, 确实有点不太可能,不过夫人对儿子怎么样, 顾长安是很清楚的,她不可能为了陷害大儿子,就?去害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现在小儿子那受到的可不是什?么轻微的伤害,到现在还烧着呢,那么小的孩子,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父亲,其实这事也简单,弟弟去我屋里的时候, 我记着是跟着不少下人的,我屋子里也有不少伺候的下人,把她们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看看我那屋子里, 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害得人高烧不退的……”
从进来到现在, 说了半天的话?,林景辰这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话?,他也挺无奈的,自?己都已经避让到那个地?步了,为什?么在她们眼里,还是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呢,要知道祖父还在呢,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别?看顾长安和柳如?兰,刚刚那一副罪证确凿,顾明?泽十恶不赦的样子。
但其实,他们所听的,不过就?只是跟着顾明?宇身边的丫鬟,所说的几句话?而已。
没有顾明?泽在的时候,她们说什?么,那都没有人拆穿,现在顾明?泽站在这里,她们那些谎话?,又?哪里能撑得下去。
没用几句话?的功夫,很快事情就?弄清楚了,不过是小孩子顽皮,在顾明?泽走后,贪嘴吃了些寒凉的东西。
那些丫鬟们没有拦住,又?怕担责任,所以就?把事情都推到了顾明?泽的身上。
不过这话?,他也就?是听听而已,几个小丫鬟,怎么敢这么做呢,八成幕后就?是有人指使的。
只是柳如?兰是他嫡母,又?有顾长安护着,膝下还有着顾家的嫡子,即便是顾明?泽清楚,也拿她没办法?。
事情说到现在,最恼怒的不是别?人,正是顾长安,望着自?己母亲,看着自?己那仿佛带着嘲笑的目光,他直接就?让人把这些小丫鬟拉下去打死。
对此,顾明?泽并没有阻止,那些小丫鬟除了求饶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几乎不用想,他便清楚,他那位好嫡母八成是许诺了什?么。
“祖母,父亲想来也是一时情急,没有仔细的考虑过,这件事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就?让他过去吧!”
望着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顾长安,又?望了眼正恨恨盯着自?己的柳如?兰,顾明?泽眼帘微垂,他轻声说道,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台阶。
毕竟就?算是做父亲的冤枉了儿子,那做儿子的也不能怎么样,既然现在没法?反击,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刚刚瞧着母亲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太对,也不知道他来之前,柳如?兰都对母亲做了些什?么。
“看看,泽儿到这会,还在维护你这个父亲,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能如?此狠心的对一个孝顺的儿子!”
冷哼了一声,沈芳舒也没有真追究自?己儿子的意思,她见下面站着的两人都没话?说了,便也起身带着顾明?泽和苏锦离开了。
只是路过自?己儿子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
“往后做事,好好动动自?己的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世上多得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芳舒深深的看了柳如?兰一眼,那话?中的意味,不用想就?能够明?白。
对此,顾长安只能够是尴尬的应了下来,等沈芳舒的身影离开后,才拍了拍柳如?兰的手以示安慰。
不过即便有着夫君在身边,可想起刚刚沈芳舒的眼神,柳如?兰还是觉得心内一阵悲愤。
不管过了多久,她始终都难以忘记,当?年这个婆婆给?她带来的伤害,那是她心上永远都抹不去的印记。
离开了清风阁后,顾明?泽便与?祖母告别?,扶着苏锦回了凝霜阁。
原本在外面的时候,一切还算是好好的,可等进了自?己的院子,苏锦却忽然踉跄了一下,好像忽然支撑不住的样子。
“姨娘,你怎么了?”
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顾明?泽赶紧扶着自?己母亲进屋。
等扶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母亲坐在了床上后,顾明?泽蹲在床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跪得久了,还是被吓住了?”
刚刚他进去的时候,就?见自?己母亲跪在地?上,现在看来,可能是跪得时间久了,怪不得面色如?此苍白。
“这哪里是跪得,分明?是被打得,姨娘,她未免也太过分了,无凭无据的她凭什?么打您啊!”
扶着苏锦回来的一个丫鬟,听了顾明?泽的话?,当?即便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丫鬟并不是一直在苏锦身边伺候的,而是顾明?泽有一次在外面瞧着可怜,买回来的,为了避免其产生?什?么误会,便放在了自?己母亲身边伺候。
同时也是为了能时时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避免母亲受了什?么委屈,却还一直瞒着自?己。
是以,她这话?出口的时候,根本就?没给?苏锦阻拦的机会,而顾明?泽一听到这话?,瞬间便炸了:
“她居然敢对娘你动手,她陷害我也就?罢了,现在还敢打我娘,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若说一开始,因着柳如?兰打自?己,只是觉得有些屈辱,有些无奈,还没有太多的恨意,那现在顾明?泽是真的有些恨上了那位嫡母。
他知道,母亲和对方之间有着恩怨,也说不清谁对谁错,不过他也不管谁对谁错。
母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可以不计较自?己被打,被陷害,可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
第124章
“泽儿, 你别冲动,她是?主母,我是?妾室, 别说她冤枉了我,打了我,便是?她将我发卖了, 那?也是无处说理的……”
“你是?庶长?子, 本来她就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她趁着你祖父去南巡,特?意设局害你,你万万要冷静, 不能上了她的当啊……”
狠狠的瞪了那小丫鬟一眼,苏锦将自己的儿子拦下, 苦口?婆心的说道,她刚刚为何在那?里强撑着,就连沈芳舒过来了,也不敢表现出来。
那?可?不是?因为她隐忍,还不是怕这个一向护着她的儿子,若是?知道她被柳如兰打了, 会忍不住与对方起?冲突嘛。
“娘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不过这件事,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柳如兰若只是?对付我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对着母亲你动手?,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被苏锦一拦,顾明泽也冷静了下来, 刚刚一瞬间的怒火过去,他也想清楚了,这个时候过去,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对方天然?的便占据了一个有利的位置,还有顾长?安护着,这点小事,压根就算不了什么。
他并没有顺着苏锦的力道,坐在床上,而是?挣开了母亲的手?,沉声说道:
“娘,前阵子在上书?房学骑射,皇上赏了我些?上好得药膏,我这去给您取来,这时候您想来也不愿意见大夫,不过药还是?要上的!”
说完,顾明泽也不等自家娘亲开口?,他直接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虽说是?冷静了下来,但?真想起?自己母亲被柳如兰给打了的事情,他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里面的恨意。
好在外面的冷风一吹,那?股子想去找人拼命的冲动,倒是?淡了很多。
顾明泽并不是?一个缺爱的人,前世的时候,他在意的人很多,关心他的人也很多,都是?不带着任何杂质,没有任何目的得。
不过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真正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要的,就只有母亲一个了。
祖父那?性子,谁能给他带来利益,谁能撑起?这永宁侯府的门庭,那?谁就是?他的好孙子。
顾明泽对他,有敬有畏,有感激有羡慕,但?唯独没有的就是?孙子对于爷爷的依赖。
祖母对他倒是?真的好,可?那?份好之中,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即便他一时间还看不太清,但?总隐隐的便有些?防备。
所以,这一世真正被他放在心里的,就只有母亲一人,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恨不得把所有最好得都给他的女子。
在柳如兰刚刚回来的时候,其实顾明泽就有所预料,自己的平静生活要一去不复返了。
嫡庶之间,天生的恩怨,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不过对方的态度,还有这段时间的相安无事,到?底实麻痹了他的警惕。
让他忘了,当年的母亲,到?底把对方给逼到?了什么地步,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想要报复回来,又?怎么可?能就一直与他们相安无事呢。
终究是?他太天真了,不过自此刻起?,他不会再那?么天真了,现实已经告诉了他,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母亲,他就不能对敌人有任何的仁慈之心。
顾明泽五岁就开始单单住一个院子,不过他的院子按照他的要求,离苏锦并不远,所以他来回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过这一路,被冷风吹了下,倒是?也够他的脑子彻底的清醒了,不管心里面下了什么样的决心,起?码现在他是?不会冲动行事的。
把药膏给了丫鬟,让她们给母亲上药,顾明泽坐在屋外的椅子上,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贴身的小厮也不敢随便开口?,这屋子里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