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嘉喜
先生都跟着笑了：“快吃吧，虽说常喜的那些吃食准备的齐全，到底都是方便为主的。”
一家人围着周澜，殷切的等着他用餐。周澜也不客气，的确很馋。
从周澜吃的东西上就能看出来，这几日到底还是委屈到了。姜三夫人看的眼圈都红了。
姜常喜也看的乍舌，若不是顾着礼仪, 估计大肘子都要用手抱着啃了。
常乐贴心的拿着筷子，把肉挑出来，一块一块的放在周澜的碟子上。还温言细语的：“姐夫，慢点吃。”
姜三夫人就瞪一眼自家闺女，还没有儿子贴心呢。这些事情合该是做娘子的来做。
姜常喜也委屈，常乐把她的差事抢了，能怨她吗？她也很心疼周澜不容易的。
在亲娘的眼神威逼下, 姜常喜夹了一根白菜放到周澜的碟子上：“吃点新鲜的。”光吃肉, 营养不均衡。
周澜抬头看着媳妇, 勾出一个笑容：“常喜你也吃，这几日怕是担忧我，没有吃好，睡好吧？”
这个真没有，姜常喜：“夫君放心，我已经努力的调节心情，尽量把心思放在其他的事情上，转移注意力了。”
而且挺成功的，这话就不要说了，不然伤感情的。
姜三夫人跟着点点头：“姑爷别管她，快吃，看看都瘦了。”
这个倒也真的没有看出来，不过几日，瘦不到哪去的。
先生同姜三老爷略微着急, 别吃一顿饭就把文章忘记才好，他们还等着姑爷把文章抄录一遍，要看看结果呢。
可惜面对女眷的殷勤，他们也不能把周澜提前叫走。
周澜默写出来自己的考卷已经是大半夜了，先生同姜三老爷熬夜一起看文章，陪着周澜眼睛都熬红了。
先生同姜三老爷点点头，姜三老爷激动：“妥了，妥了，但凡不出意外，绝对妥了。”
先生跟着说道：“很是保守，虽然同你往日的水准不能比，可更稳妥。”
姜三老爷心疼姑爷，眼圈都熬黑了：“二郎呀，回去先好好的休息，踏实的睡一觉。”
周澜确实坚持不住了，贡院那边的休息环境不提也罢，他这几日都没能伸开腿脚休息。
先生跟着说道：“回去休息吧，这几日还是要稳妥些，常喜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文章都做踏实了，不能败在细节上，让别人的狂言给牵累了。”
姜三老爷连忙点头，对，往年那些狂生, 可没少因为胡言乱语被罢黜了成绩。
周澜：“嗯，先生弟子明白的，弟子约了二姐夫同六妹夫去庄子上松散松散。等成绩出来。”
先生：“对，扬名有的是时间。不在这一时半会的。”
姜三老爷突然就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叮嘱的了，人家先生比自己想的还多呢。
周澜回屋，姜常喜也心疼他了，什么都不说，先歇着吧。
让姜常喜说，那些文章反正已经做出来了，晚一些默写也是可以的，折腾什么呀。
可惜先生同老爹，还有周澜都不那么认为。非得熬夜复盘。
周澜要开口说话，姜常喜把人拉倒，按住：“睡觉，多一个字都不许说。”
然后周澜直接搂着媳妇歇下了，若是条件准许，他其实可以立刻倒头就睡的。
一直到日上三竿，周澜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前所未有的慵懒，不想起来，不想读书，就想躺一会。
然后瞧瞧身边没人，这个就不怎么让人留恋床榻了，还是起来吧。
姜常喜进屋，看到周澜起来了：“既然累了，就多歇会，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
周澜伸伸腰：“二姐夫怕是一会要来，李郎君怕是也要过来的。我去先生那边等着他们。”
姜常喜不以为然：“过来什么？他们一个个的回府就喝药倒下了。”
周澜：“不，你不懂，但凡能爬起来，他们今日肯定过来，要把文章给先生过目的。”
所以，这群人虽然从贡院里面出来了，可他们的心还是在科考之上的。
姜常喜：“那让他们去烦先生好了，你好好的歇着，我让人说你累病了。”
周澜搂着姜常喜：“还是常喜心疼我，不过我哪有那么不济，若是常喜陪着我，也就歇着了。”
姜常喜忙着呢，没那功夫陪着，再说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歇的好吗，笑笑，对着手懒甩出来一句意味深长的：“那怕是歇不好的？”
然后推开周澜，躲开远一些，逗一句可以，不能赔上自己。
周澜眨眨眼好半天之后才确定，自己好像被媳妇调戏了。这女郎可真是胆大包天。
这个可真是没想到，自家媳妇言语如此奔放，热情，让周澜很是咽口水，就说若有人陪着，不该起来才对。
姜常喜：“看什么看，既然不累那就起来吧。”
媳妇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翻脸无情说的就是他们家常喜，多调戏自己一句也好。
什么气氛都没了，洗漱好，姜常喜让人端上一碗鱼片粥：“吃吧，养胃的。”
周澜偷偷拉着媳妇的小手：“还是家里好，还是在常喜身边好。”
换来姜常喜一个白眼，一句废话，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来周澜是没听说过的。
乡试完毕，小两口手拉手的去外院，腻乎的让先生没眼看，三两句就把女弟子给打法了，看着碍眼。
就同周澜想的一样，二姐夫拿着文章过来拜会先生。请先生指导。
然后李郎君也厚着脸皮过来，求先生帮着过目。还是自家小妹夫比较矜持，竟然没好意思登门。
还是周澜让人过去请小妹夫过来的，毕竟没有定亲，妾身不明，所以小妹夫矜持些也是好的。
看过姜二姐夫的文章之后，先生就觉得心里踏实，对比之下，自家大弟子上榜那是妥妥的。
然后才有闲情看其他人的文章，姜二姐夫紧张的看向先生：“您觉得可还能过。”
先生沉吟了一下才做点评：“文章写的还算是不错，不过保定府人才济济，让老夫看这篇文章，在取与不取之间，主要还是看主考官的取舍。”
姜二姐夫面对这么一个评价，纠结了，两可之间，这个最是让人煎熬。竟然还要碰运气。到底是实力不够呀。
(本章完)
第482章 用实力说话
李郎君的文章，先生直接就摇摇头，若先生是主考官肯定不录的。
好吧，这反倒是让李郎君踏实了：“多谢先生，如此反倒是能够踏实的读书，我的基础本就同周贤弟差了许多。”
至于姜二姐夫，李郎君自认, 还是有可比性的，可人家姜二姐夫自幼读书，比他读书的条件好，接触的多，自己失利也是可能的。起点不一样，他的刻苦也只能勉强追上而已。化作一声沧桑长叹。
小妹夫的文章, 先生点点头，虽然没说什么, 可希望还是很大的。徐小郎君就羞涩的那边红着脸, 不敢乱说什么。
所以还是二姐夫的两可之间最是煎熬。都没有休息好呢，大家略坐一会就告辞了。
随后周澜询问先生：“李兄的文章一直不错的，当真没有可能吗，先生说道如此肯定是为何？”
要知道自己的文章如何，先生都是留着缝，没有说满的。
先生沉吟了好久，才对着周澜仔细分说：“李郎君的文章差在见识。”
跟着先生开始用心教导弟子：“不过，你这位李兄，未必不能上榜。”
周澜这次真的听不懂了，先生明明就指出了不足之处：“先生您这是为何？”尤其是不理解，既然有可能上榜，为何先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先生：“寒门苦读不容易，李郎君能如此成绩，已是不俗，必是刻苦非常了。”
毕竟读书的资源在那摆着呢, 那些孤本，那是各家的藏书，都不是李郎君能够接触到的。这些对于寒门有局限性。
而本朝科举历来看重寒门, 打压氏族，想来怕是要把这些考量进去的。
先生考量的这些，是从全局的角度出发，不好当着众人说，不过私下里面同弟子们讲的就非常明白了。
这些是自家弟子必须知道，必须心中有数的东西。既然已经过了乡试，就已经一脚踏入了仕途，这些东西弟子就该心中有数。
姜常喜心说，这就是赶上过度阶段了，大家都很尴尬，等到以后科举制度完善些，想来就不会如此了。
常乐虽小却听的明白，自家爹爹为何没有入仕，外人不知道，自家人却是明白的。
难免要想一想，等到它日自己应考之时，要面对何种局面？若是被拒绝在四品之外, 他是不是要同爹爹一样，寄情于山水之间。
气氛竟然无端的凝重几分，姜常喜揉揉常乐的头发：“你却是个好命的。”
先生同周澜都抬头看向姜常喜，此话如何说起。
姜常喜：“这些年氏族打压的差不多了，如我姜氏这样的家族，即便是出个吧的人才，又能如何。氏族如今大多如我姜氏这般，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再过些年，百年望族又能如何，谁还能看在眼里。”
所以不被人看在眼里之后，不在被当权者忌惮，谁还没事打压你玩？
先生眼光灼灼，抬眼看向姜常喜：“竟然是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见识。”感觉是表扬，可就是很讽刺。
然后先生看向常乐：“好好学，状元还是有可能的。”你看先生说的就保守多了。
常乐露出来个大大的笑容：“先生，弟子自然是状元之才。”
上不上榜人家常乐对自己的才学，都有这个自信，没办法，自家姐姐教的好。
人家从小就是这种吹捧教育，从来不缺自信，自己认可度相当高的。
瞧着小弟子胸脯昂的高高的，神情傲娇的德行，先生都觉得自己操心的有点多余。
先生看着自家男弟子冷冷的开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这家世，往上数不过三代，三代以上都没人知道是谁，谁认识你。”
说一句你这家族排不上号能怎么滴？怎么就把人挤兑成这样，先生这张嘴呀。
周澜就不太服气，好歹他们周氏，也一大家子呢：“弟子那是也有宗族的。”
人家姜氏的下仆，家族大一点的都比你周氏人头多，能往上数六七代人，你这算是什么家族。先生都没好意思说出来。大弟子属于心里没数的。
姜常喜忍不住吐槽：“先生您就说一句夫君应试，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多好。”
先生嗤笑：“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女娘，整日里甜言蜜语的。”不过大弟子却是不用顾虑这些。
周澜在边上，对着自家媳妇傻笑，自家常喜说话中听多了。甜言蜜语这套，他吃。
姜常喜：“先生吃的哪道菜不是加了糖的，您是不是对您的口味有什么误解。”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先生：“哼，我不同你这女娘一般见识。”
常乐这个憨憨，立刻站在常喜的一边：“可是真的都是加糖的，红烧肉里面都有糖的。”
先生糟心之余，开始给弟子们挑刺：“常乐呀，今日的书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