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嘉喜
弄得一路上，常乐小郎君一直在努力读书，碰都没有碰过那些姐夫嘴里的特长项目。
心里也有点介怀，若不是这些，自己也不至于提前回京，好好地打算全都成了痴心妄想。
要说这事最高兴的就是姜府老夫人，大老远的派人过来，服侍常乐的。
还把京城的姜府，直接让人收拾出来了，什么时候常乐若是出仕，怕是姜老夫人要阖家搬到京城的节奏。
姜常乐在信中感谢祖母的惦记，余下的，那就真的没有了，拉扯兄弟什么的，他还小呢，不敢出口狂妄之言。
余下的，自然有他爹姜三老爷在前面帮着他扛着呢。人家常乐心大的很。
第1037章 操心的小弟子
至于在京城，那自然是在周府的，他一直都是同姐姐姐夫一块生活的。
人家姜常乐一点都不着急，再说了，祖母年岁大了，府里的事情到底是家主大伯说了算。
大伯总不能同祖母一样，不顾偌大家族的得失，随着一个少年折腾。
人家姜常乐心里老有谱了。
就是还是不开心，边郡挺有意思的，他不太想离开。更舍不得圆圆同姜姜。
自己不在身边，谁护着他们呀，怕是不会少被收拾的。
先生看着小弟子一路都不太开心。
眼看着就要到竟京城了，竟然还是这般，不得不开解小弟子：「你舅舅都到了京城了，你说我那大弟子在边郡又能多久。」所以惦记什么呀，早晚都要在京城相见的。
常乐：「弟子自然知道，常喜他们在边郡不会太久，可他们去别处，弟子也没有办法同行。」
人家伤心的是这个。很有深度的。先生就不认为，自家大弟子，还会被外放。所以就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是猜测，先生不好明说：「你都多大了，来年怕是要回保定府开始参考的，即便是在边郡，你也不过晚些时候就要出发了。」
常乐终于打起了精神，抬头询问先生：「弟子还能科考吗？」
好吗，弟子闷闷不乐的原因竟然在这呢。小小年纪，藏得还挺深。
先生失笑：「你有才华，有学问，谁能拦着你科考。难道你想要做匠人。」
跟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那就那么点歪主意，人家就能捧着你供着你了吧。」
常乐那是真的这么以为的，再恶略些，把自己关起来，让自己专门倒腾机关也不是不可能。到底年岁小，想的窄了。
先生：「别管以后做什么，都要有根底的，你有什么根底。好好读书。即便是想要做什么，也该是堂堂正正的进士出身，不然那就是底层。」
常乐就傻笑，他就是这样想的，那不是怕没有这个机会吗：「弟子愿意读书的。」
先生：「你倒是不愿意个给先生看看。」先生的戒尺都抬起来了。
常乐眉开眼笑的走人了，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先生也算是哄好了吧。
人家常乐小郎君，还特意到保定府那边绕路，拜见了老祖母。
当然了主要是帮着常喜把庄子看了一遍，不过面上人家肯定是为了老祖母回来的。
听闻二姐夫中了进士之后，把二姐姐接着一起去赴任了。这个稍微有些遗憾。
常乐本来还想要看看二姐夫家的外甥女呢，常乐答应过姜姜，把这位小姐姐的容貌画像寄给她看呢。
可惜，竟然对外甥女失言了。他见不到外甥女，如何画像。
然后就是庄子上碰到了大贵，这个可真是惊喜了。
不过常乐下意识的瞥了先生好几眼。先生同大贵之间，那看不见，理不清的琐事，他这个小弟子还是明白的。
先生都没搭理小弟子，不过背后没少训斥小弟子，同女弟子学的什么毛病，那么好奇嘛？
常乐就瞧出来了，先生心气不太顺，估计看到大贵过得如此好，先生不太高兴。
常乐都明白自己被先生迁怒了。人家还背着手感叹，情感之事，伤人呀。先生这样的老心，都被伤了。
长随心说，您的感叹若是被先生听到，您这样嫩心，也得被伤一下。先生的戒尺可不打诳语。
人家常乐小郎君，在先生面前老老实实的，多一眼都不看，多一句都不说。
先生看不到的地方，常乐同大贵相处的可好了，吃到了大贵的手艺，常乐觉得来一趟保定府太值了。
还询问大贵，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怎么看着越发的精神，贵气了。
把大贵夸的，一直捂着嘴巴笑：「托夫人同大人的福气，托小郎君的福气，大贵同商队，四处走了走，有幸见识了更多的菜肴。更多的风俗。大贵这半年才回到保定府，主要是和想要做一些酱菜。不过味道同原来的有些许差距，若是做的好，也是个营生，到时候大贵请小郎君品鉴。」
常乐：「不愧是大江南北行走过的女掌柜，大贵姐姐话多了，自信了。大贵姐姐，回头给我做一些能带着路上吃的零嘴吧，太想念大贵姐姐的手艺了。」
大贵自然频频点头应诺，小郎君会说话了：「是小郎君不嫌弃，是夫人给大贵底气。」
然后大贵说的都是一路上的见闻，常乐听的心旷神怡。两个人竟然能够聊到一块去。
在常乐的眼里，出行看到的都是学堂，学子，还有那些诗文情怀。
大贵出行，眼里看到的都是酒楼，菜色，特产，可以说各有不同，很是让人神往。
两个人说到很晚，神奇的是，常乐到外院的时候，先生竟然还没有歇下。
常乐作为贴心的小弟子，还是挺同情先生的，也不用先生开口，就把大贵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给先生听。
人家常乐还说了自己的观察：「大贵姐姐看着精气神都好，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少有女子如同大贵姐姐这般，目标远大，坚定不移。」
毕竟那可是一个为了事业，那是连先生都舍弃了的了不起女子。
先生听过之后，端着手上的酒盏进书房了，一句话都没同小弟子说。
可在常乐眼里，先生落寞的背影，满是情殇。
常乐心说，先生可真是傲娇，明明就想知道大贵的事情，等自己一个晚上，自己巴拉巴拉半天，结果先生一句回话都没有，是不是有点瞧不起他这个小弟子。
若是姐夫在这里，是不是先生愿意说两句的。
话说常乐小郎君觉得女子当真是不好随便招惹，你说先生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还被动弄了个情殇。
好在先生稳得住，不过是一晚上的情绪外放，第二日就心平气和的带着常乐去京城了。
大贵姑娘大大方方的送了常乐，还有一大包的零食。还给先生送了酒。
常乐就觉得自家先生差了人家大贵一头，还没有人家女郎洒脱放的开呢。
当然了先生当着外人的面，还是放的很开的。仿佛就没把大贵放在眼里一样。
不过昨天晚上那一壶酒，瞒的了别人，瞒不住常乐。
常乐在想，晚上要不要再给先生准备一壶酒，或许醉一醉先生就能睡的好一些。
第1038章 周大人的三春晖
瞧着先生孤独的身影，感觉背影都是凄凉的，再想想人家大贵的洒脱。常乐心里老不是滋味了。
可惜姐夫不在这里，他没法开导先生，先生不认为能同他有情感共鸣。没看到吗，都没有同他这个小弟子多说什么。
人家常乐老操心了。自己大半夜的还替先生叹气呢。
常乐甚至在想，这事自己若是寻找舅舅来开导先生的话，估计先生能绕过手心，直接打他屁股的。
所以也就想想而已，这事还得捂在自己人范围之内。你说当弟子的也不容易。
姜常喜那边听闻常乐回了京城，就开始劝姜三夫人同姜三老爷回京城，常乐身边不能没有人的。
相比于自己的安慰，姜常喜更加担心常乐的。那真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姜三夫人有自己的坚持：「若是往日就罢了，可你们在边郡，要比常乐危险的多，娘同你爹不会这时候走的。常乐定然也是明白的。」
姜常喜不赞同：「能有什么危险，常乐那边不能离开人。」
周澜：「爹娘，你们也回京城吧，我们这里能照顾好自己，您相信小婿，能照顾好常喜同两个孩子。」
姜三夫人：「你舅舅他们都去京城了，你们都忙，我们走了，谁看着圆圆同姜姜，莫要再说了。我们不会走的。」
还真就说不清楚了。说起来，两个孩子，就没有离开过自家人的视线。
周澜：「让爹娘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姜三老爷就说姑爷太见外了。
而且人家姜三夫人，说是坐镇郡守府也不是假的。
在京城姜三夫人的名头不好使，在边郡，齐家女郎的名头，还真就很有面子的。
齐舅舅带着人去京城了，剩下齐家的旁系在边郡，可没有人家姜三夫人这个，齐府姑太太名头好用。
人家姜三夫人就是用这个，给闺女姑爷保驾护航的。
人家姜三老爷甚至说了，先生陪着常乐走了，他刚好给外孙，外孙女当先生。
边郡这块能请来大先生，可大先生们真的不教导顽童的，除非亲外祖父。你看人家姜三老爷给自己安排了职业。
这不是人家姜三老爷上岗了，姜三夫人做专属的陪练。
然后姜常喜就发现，彻底拿这两个小的没办法了，亲外祖父外祖母教导，那真是想要怎么地就怎么地。
人家上课都跑到外面去上的，家里根本就抓不到这四口人。原来是管着两个就够了，现在不是，爹妈让孩子拐走了。她们要管着四个。
周大人都发现最近被孩子们冷落了许多，圆圆也好，姜姜也好，成天绕着外祖父外祖母转悠。
一直到姜三老爷姜三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跑出去夜不归宿的时候，姜常喜那是真的恼了。
再也不能如此纵容这四个人了。
同周澜认真的探讨这个问题：「我不觉得爹娘这样洒脱有什么不好，真的，可我不觉得让两个孩子学了这份洒脱有什么好。我不想少年时期等着去大江南北溜达的父母回家之后，晚年还要去大江南北的追着孩子们回家。」
这话周大人需要消化一下，毕竟太绕口了。
最后理解了，夫人对爹娘大江南北的瞎跑，那是有幽怨的。
周澜：「这个，夫人莫急，爹娘带着孩子们出去之前是说过的，或许会晚归，不过顶多两天，不，三天的行程，绝对不会走太远的，也不会让夫人大江南北的担忧。」
平衡家人关系，原来也是一门学问，这个是周大人最近才悟到的新学问。
姜常喜严肃的下了决定：「把孩子们送学堂吧，再也不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