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阿淼
正常人也干不出这事儿来吧?
她还以为自己晕了好几个月,纪忱江怕她死掉,才会拿这种事情来给她冲喜呢。
纪云熙:“……”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而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她未来的女君着实是太有意思了。
“傅绫罗,讲讲良心,到底是你给我侍寝,还是我给夫人您侍寝?”纪忱江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傅绫罗叫他吓了一跳,抬头就见纪忱江抱着胳膊,靠在屏风上,懒洋洋笑着看她,俊美的面容看起来特别憔悴。
还不等傅绫罗有反应,纪云熙立刻起身,拉着阿彩无声后退,不打扰二人清净。
“阿彩,走,我们先看看药熬好了没。”
以往,她这个堂弟明显不能正常娶妻生子,她们这些人才会想尽法子靠近他,那是为了替他治病。
现在,这都能侍寝把人侍得昏迷不醒了,纪云熙拎得清,绝不会在该注意分寸的地方,令自家女君有任何不快的可能。
等到屋里只剩下纪忱江和傅绫罗,脑袋还有些迟钝的小女娘才慢吞吞反应过来,小手进抓着被褥,有些不自在。
“你……”
“怎……”
她和纪忱江同时开口,两人视线胶着在一起。
想到前头发生的事情,傅绫罗立刻低下头,后知后觉有了羞意。
纪忱江眸底闪过笑意,坐在先前纪云熙坐的地方,“怎么,我们阿棠,是没有良心,还是忘了在别庄我是怎么伺候的?”
傅绫罗:“……”
熟悉的毒舌,倒是叫她稍稍冷静下来点,气也气清醒了。
她慢吞吞怼回去:“你既要立我为封君,这样说话,算是不孝了吧?”
纪忱江:“……”
他轻敲傅绫罗额头,“傅蜜糖,你看着我这熬红的眼眶,还有我先前在别庄的辛苦,再说说你是不是想给我当阿娘。”
傅绫罗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看他,只将小脸儿往被子里缩。
纪忱江不客气地凑到床沿,小心避开傅绫罗躺下。
熬了这几日,既担心傅绫罗的身体,又要处理辎重的事情,他也有些累。
躺好了,他懒洋洋跟她解释,“封君跟太后不同,定江王府只出过一个封君,就是祖母。她殉了祖父,我父王是没机会替她请立的,封君乃祖父请立。”
傅绫罗愣了下,还能这样?
不过她脑子已经转过弯,偷偷瞪纪忱江,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直呼祖父,祖母,也不说是他的,这人倒是会讨巧,也是提醒她。
立了封君,她别说洞房花烛的正妻排场,连顶青轿都得不着,就变成了纪家妇,他还挺会打算盘。
她尽量冷静下来,小声道:“王上没必要为我做那么多,我那日去远山寺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傅阿棠,我困得厉害,你别气我。”纪忱江眸底闪过一丝苦涩,故意叹了口气。
傅绫罗手指捏着被角,鼓了鼓腮帮子,不吭声。
纪忱江翻个身,看着她,“圣人喜欢自己远嫁南地的姑姑不是秘密,祖母既为这龃龉之情煎熬着,又担心夫君会介意,心里惶然凄苦,郁郁寡欢,总是生病。”
“祖父心疼她,特地为她请立封君,是为了叫祖母清楚,她才是南地最尊贵的人。”
“若她受不住流言蜚语,不想再煎熬下去,随时可带着护卫离开王府,谁也拦不住。若她愿意留下,只可能是她不要定江王,绝不可能被定江王休弃。”
纪忱江声音浅淡,垂眸掩下心底钝钝的疼,“我请立你为封君,是想着,你若离开王府,好歹叫我和阿孃都放心些,女卫既已是你的人,绝不会告诉我们你去哪儿。”
“此番你遭罪,也是因我之故,你为封君,想怎么罚我,你说了算,你要做什么,我也再没资格拦。”
他半垂眸子看着傅绫罗,努力藏起眸底的贪婪,“阿棠,离开了王府,多记着点我的好,不好的那些,都忘了好不好?我盼着你能快活些。”
傅绫罗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有些傻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纪忱江在人面前如此脆弱。
他分明最不喜人怜他,霸道又爱掌控,说也不听,骂还自豪。
每回碰到傅绫罗,他就像得了一种新病,从不能靠近女娘,变成总想要靠近她。
傅绫罗昏睡的时候,都音乐感觉到,他一直贴在她身边。
可今天,这人除了敲她脑门,一点都没碰她,只静静看着她,似是要将人记到心底。
她心里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抚在他脸上,在他睁眼的那一刻,软着嗓音轻轻问,“纪长舟,你是不是傻?”
纪忱江:“……”艹,怎么对他重要的女子都爱问他这个问题?
他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我才劝服自个儿做个人,傅蜜糖,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傅绫罗唇角下压,压不住弯起的眉眼,还是这样说话她更习惯。
她慢条斯理伸出细白的小手,掰着手指头小声道:“我想走,是因为你总将我当作易碎品,万事都要替我打算好了,什么都不叫我知道,逼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嘛,一则我为尊,你拦不住我,二则所有人都得听我的,那……我为什么还要走?”
她又不是傻。
纪忱江太困,半阖着眸子,昏沉顺着傅绫罗的话寻思。
她这话,倒没毛病……嗯?!
纪忱江猛地睁开眼,眸底熠彩乍现,再没有刚才碰都不敢碰人的小可怜模样,直接举着傅绫罗抱到怀里。
“当真不走?”
傅绫罗被移动,身上酸涩的厉害。
神奇的是,除了酸痛太过,竟也不算疼,这也证明,那日纪忱江有多小心。
她心里怎么都止不住发软,面上却不露声色,“看你表现。”
叫男人知道自己心软,对女子只会是灾难,她才不要。
纪忱江哈哈大笑,一口亲在傅绫罗唇上,从没想到这张小嘴儿能说出如此动听的话。
“你和阿孃问的都对,我过去太蠢!”
他忍不住狂喜,咧着嘴真心实意骂自己。
若早知叫傅绫罗做主,就能让她留下,他早连人带王印拱手送上。
对他而言,连自己的血脉都非好东西,其他东西也没甚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小狐狸,不,这胭脂虎,终于愿意留下了。
傅绫罗唇被咬住,力道轻到让人感觉发痒。
她突然记起,那日恍惚中,这人好像也是这么喂她喝汤的。
这叫她脸颊止不住发烫,伸手推他,“那往后你再混账的时候,我是不是能令人打你板子?”
纪忱江笑得停不下来,“巴掌你都扇了,板子算什么。”
“你若惹我生气,我要离府,你再也不能拦我。”
“我若惹你生气,你撵我离府多好?夫人也有点不大聪明……”
傅绫罗:“……”
她咬在纪忱江不老实的唇上,“那往后我住哪儿?”
纪忱江想也不想便答:“自然是墨麟阁寝院。”
傅绫罗挑眉,“那你呢?”
纪忱江温柔勾着她唇舌描绘,不敢睁眼,只怕是梦一场。
含混中,他喃喃道:“夫人宣我侍寝,我住寝殿,若夫人不许我侍寝,我住碧纱橱。”
傅绫罗心想,那不一个意思吗?碧纱橱又不在外头。
她睁开眼瞪纪忱江,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他唇还贴着她的唇,呼吸却缓慢平稳,已经睡了过去。
这是几日没睡了?
傅绫罗心里软得几乎要成一滩水,眉眼弯弯,于无人得见处,再藏不住。
*
也不知道纪忱江是怎么吩咐的,纪云熙身为后院的夫人,甚至还是‘有孕’三月有余的夫人,竟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
纪云熙解释:“祝阿孃特地叮嘱过的,待得过了傅统领夫妇的忌辰,八月二十五是好日子,要带您去宗祠祭祀。
回来还要接受府里所有人的拜见,我在这儿陪您,也好挡住那些不老实的。”
傅绫罗有些好奇,“可你的身子……”
纪云熙拍了拍肚子,云淡风轻,“哦,正巧衮州来的秦夫人动手,我‘小产’了,也将衮州放在王府里的手脚都给砍了。”
她笑眯眯垂眸看傅绫罗,“如此,王上怜惜我讨好夫人,说不准何时就叫我侍寝了,若是有需要,我还能再怀上身子。”
她现在是傅绫罗的属下,再‘怀身子’,当然是给自家女君做挡箭牌。
傅绫罗一时没听明白,但顺着纪云熙的眼神看向肚子,轻轻抽了口气。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那日从下午颠覆到半夜,说不准会……
怪不得纪忱江除了亲她,再没有孟浪的动作,她突然生出些不知所措。
若真有了孩子,她能护得住吗?
孩子还没影儿,傅绫罗心思就已全放到了这上头,连去给阿爹阿娘上香,都第一次没那么难过。
她都是八月二十四去祭拜。
这日一大早,傅绫罗腿还用不上太大力气,纪忱江扶着她过去梳洗,问她:“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傅绫罗没答应,“你现在还是阿爹的主君,没道理陪我一起去。”
纪忱江和旁边伺候的乔安,纪云熙等人都听明白了。
好家伙,封君都要请立了,却还不能得夫人给个名分,王上好惨。
大家伙儿在心里笑得不行。
等傅绫罗从傅家族地回来,纪忱江幽幽在书房等她,“请立封君的奏章等我打仗回来再送入京都比较稳妥,盼着夫人到时候能给我个上香的机会。”
上一篇:当我夫君瞎了眼
下一篇:表妹不善(仙苑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