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28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但从那绛唇中吐出的每一句话,他都往心里去了,昨夜的种种,他也往心里去了。

  他听她又续哄道:“既然日后我们还要一起生活,这样摩擦必不可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像昨日那般能翻篇就翻篇罢。"

  “不行。”

  白川舟剑眉轻皱,虽知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拿着画卷往外走去时,却难得带了点孩子气性,“不能翻篇。”

  昨日对他而言,很特殊,他得将发生的所有,她的味道,她的柔软,她的香甜,都烙印在心上。

  即便只有他一人记得,也不能翻篇。

  楚引歌错愕,这......这怎么还哄不好了?!

  她根本不知他此刻的气息都是凌乱的,只要一看到她的娇唇,邪欲就肆意地往外蔓延。

  她跟了上去:“那我就不在世子爷面前晃荡了,卑职先行告退。”

  却蓦然感到一沉,楚引歌的手中多了一半的画卷,且听他淡说道:“陪我去趟四皇子那儿。”

  “可评判官不能与考生相见,否则有贿赂之嫌。”

  白川舟从鼻中溢出一丝笑,俯身看她,声色懒懒:“世子夫人,你可以舅母之名去看他啊。”

  楚引歌语塞,这人又恢复了痞状,她刚刚就不该哄他。

  “爷,这不妥,我还是......”

  却被白川舟打断,只听他声色琅琅:“约法百章第一条,爷与吾乃是.......”

  楚引歌忙单手捧卷,另一只纤手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的话哽在掌中,好言道:“陪你,陪你。”

  他的眉目在她的小手之上弯弯,眼尾狭长上挑,眸底有可察的红血丝,像只得逞的狐狸,多情妖魅。

  话从她的柔荑中透出:“多谢夫人。”

  他呼出的气息皆喷洒在她的掌心,似夏日纷飞的柳絮在她手心挠着。

  她的心一动,忙松了手。

  四皇子还在上学堂修课业,离宣安画院倒是不远,两人捧卷在甬道内走着,白川舟又不动声色地将她手中的画卷给接了过去。

  “我可以自己……”

  “楚引歌,男子在逞能时莫要多言。”

  她听罢,笑了笑,这才松了手,这人倒爱显现,不过这样倒是令她的左臂松快不少。

  簇簇凌霄在宫墙上攀枝,从满目苍绿中显现,花影缤纷。

  楚引歌想到他刚刚的朗声盈耳,问道:“世子爷是将约法三章都看完了?”

  “是啊,”白川舟哂笑,“楚引歌,你那何止三章,就是约法百章,如此多条例,侯府的家规都没这般繁复,爷的眼都看瞎了。”

  哦,原来他眸底泛红,是在彻夜研读她写的章则啊。

  楚引歌莫名心情大好,歪头侧目问道:“那爷可觉得哪条需修正?”

  “首条就错谬地离谱。”

  “如何说?”

  白川舟又完整地背出了第一条,语气疏懒:“爷与吾乃互为利用,婚后,愿爷赐干净小室住所一间,不必华奢,可遮风挡雨,容一人居之。”

  楚引歌一阵面热,她写得时候尚未觉得如何,怎么被他这么散漫一读,倒有些说不出味的怪异。

  她硬着头皮问道:“世子爷觉何处不妥?”

  白川舟驻步,站在她面前,“我觉都不妥。”

  他往前凑近,“楚引歌,你知登徒子最会作甚么?”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宽袍,衣袂在晚风中吹动鼓起,仿若白日里见的流云,拂向她。

  她的心咚咚作响,跳得有些过于快了,抬眸看白川舟,凌霄花瓣落在他的肩畔上,片片桔红更衬他的眉目翩翩。

  原来他对于登徒子这个词这么耿耿于怀。

  她又觉自己昨日是言重了,他其实对她很是不错,除了言辞孟浪了些,也不曾像阁主那样对她做出无耻狂妄之举。

  她对他有些心软了。

  明知他恐怕又会说出何戏谑之词,还是忍不住地轻问:“登徒子会....会作甚?”

  她想不出登徒子和她要独住有何关联。

  白川舟见她说这词之时,细颈又漫上了红,惹人更想欺一欺。

  他近她几许,对上楚引歌的视线,深凝半晌。

  尔后缓缓俯身,贴近她发烫的耳畔,声色已染了哑意:“会暖榻,夫人不想试试?”

  作者有话说:

  祝棠棠和世子爷七夕快乐,祝小天使们七夕快乐啊。

第25章 摸剑痕

  ——“会暖榻, 夫人不想试试?”

  白川舟身上的木香随着夏风拂倾,落在了她的心尖,还有他的衣摆, 轻轻擦过她垂袖的手背, 点点酥麻。

  楚引歌觉得有一类人就是天生的坏痞, 比如他, 从骨子里就散溢着勾魂的阵法。

  许是招架了多次,她已能稳稳地站在这听他戏谑,不腿软不发慌, 原来熟能生巧也适用于此。

  总不能回回都落了下风, 楚引歌转了身,直视着他:“爷,暖榻也是夫妻之道么?”

  她的眸色明亮, 身后是余霞绮丽,在她墨绿裙衫上镀了层淡淡的日辉,她站在光中, 不急不躁, 坦坦荡荡地看着他,用他教给她的话回怼他。

  白川舟愣了一瞬, 忽而想到她在醉酒, 酩酊迷离时说得那句“我夫君啊”。

  她应当是个很遵守契约盟誓之人, 一旦定了亲, 就将他归进了自己的生活里。

  这倒有趣。

  白川舟低笑道:“楚编修长能耐了啊, 孺子可教也。”

  “可我们不是表面夫妻么?那暖榻恐怕不合适罢, 日后你若有喜欢.......”

  楚引歌本想说“你若有喜欢的姑娘”, 可转念一想, 不用日后, 他这个纨绔,现在喜欢的姑娘应当也极多。

  便改了口,“日后我若有心仪的男子,你开府的意图也已达成,我对你也不大中用,我们自是要分道扬镳。既如此,那不如从一开始便分房住为好,免得日后麻烦。”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白川舟气笑,“楚编修好谋略,未嫁进侯府就已想好改嫁之路。”

  他刚刚还想她会不会因契约从一而终,看来是不会,她现在就在找退路了,这姑娘还真是能气人。

  “亏爷对你这么好。”

  “我.......”

  “小白眼狼。”

  “.......”

  楚引歌失语,怎么分房住就成小白眼狼了......

  何况不是他说得任凭造次,这怎么从第一条就开始造次不了?

  说话不算话。

  见他走远,楚引歌忙跟了上去,“好,那我们首条有待商榷,其余的条例呢?”

  “没看。”他的语气带点气恼。

  “可爷刚刚不是说眼都看瞎了?”

  “嗯,”白川舟懒懒地应道,“看了第一条就痛彻心扉,小夫人竟嫌弃我至此地步,哭瞎了。”

  原道是这般看......瞎了,这鬼话连篇的天是彻底地聊不下去了。

  幸好尚学堂已在眼前,应是下了学,堂内很是安静,没有朗朗书声传出。

  刚至门口,就听到一欢快清音:“世子舅舅!”

  楚引歌抬眸,见来人剑眉星目,他没有延续侯府独有的多情眼眸,相反,他的眸色乌黑清澈,虽年岁尚轻,但已显露帝王之姿,站在那里,就已有了迫人的气势,只是在见到世子爷后,倒像是个孩子了,眉眼是可见的欢喜。

  这就是近朱者赤罢,和世子爷呆一块,你根本没法严肃拘谨。

  连她都能淡然处之地和他正经探讨夫妻之道,暖榻之礼,真真是被带歪了,学偏了。

  见四皇子往她这里扫了眼,楚引歌忙欠身行礼:“四殿下。”

  四皇子全心扑在他世子舅舅身上,没细看身边的人,只当是个宫婢,见舅舅手中捧着厚厚一摞画卷,面色郁沉:“你的规矩是教的?不谁知要替主子拿着么?”

  楚引歌还未语,就听白川舟散漫地笑了声,残照余晖跃进他的漆眸里,更添了轻狂之态。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她的规矩啊,我教的。”

  词中深意是满满的袒护。

  又见白川舟将那叠画卷放在四皇子手中,嗓音慵散:“自己拿着,和你母妃说一声,不去她那用晚膳了,我得送你舅母回府。”

  四皇子这才郑重其事地望了过来,他对女子好看与否还无所认知,只见楚引歌身着一袭墨绿宫袍,上缀金丝云团纹,便知是宣安画院的画师。

  歉然问道:“舅母叫何名?”

  楚引歌怕说了有作弊之嫌,正踌躇之际,就见世子爷冲她瞧了一眼,眸中有儏然笑意。

  她倏尔就放松了下来。

  白川舟微微俯身站在四皇子面前,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笑道:“殿下好好鉴画,画得最好的那张就有舅母之名。”

  那语气是快要溢出的骄傲,好似在炫耀。

  他有些大言不惭,甚至有些不要脸,他都没认真看其他人的画作,画院妙手高人众多,怎就认定她画的是最好的了?

  可白川舟的声色大方真诚,不容置喙,让她也恍惚觉得她画得是那般好。

  她好像有点喜欢他的.....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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