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68章

作者:浅浅浅可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婚恋 古代言情

  她想制止, 但又不得不说她好喜欢他的温柔, 柔化了她的界限。

  这让她有些难为情。

  “你这不就是第一步了么?”楚引歌的声线先出卖了她, 那么娇, 那么媚,“你明明......”

  “明明什么?”

  他对上她的视线,那眼里的直白填得一清二楚, 柔情在他的瞳心里辗转成了多情, 似添着几分烫,他还是在逗问她,明明什么。

  她的声如蚊叮咛, 可他还是听得明白,“你明明什么都会,还要我教......就是在看我笑话。”

  不知是哪句取悦了他, 白川舟不可遏制的笑出了声, 眼尾是可见的欢愉。

  楚引歌的心跳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

  他的眸中不知何时增了几分动.情的潮意,将她箍得更紧:“棠棠, 要不要和哥哥试试?”

  “怎么......试试?”

  “你说呢。”

  他的修指随着他的反问更放肆了些, 在逐步瓦解她的绸衫, 也在土崩她的心防。

  白川舟午间陪着侯夫人喝了几杯甜酒酿, 她怀疑他有些醉了, 不然为何那碎浪在他的眸中翻涌地那么汹?

  差点要掀翻了她的防备。

  他眼下才更像昨夜的新郎。

  楚引歌的声色也像泡在水里, 发了软, 可柔软的纤指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那些仆奴的窃语, 爷也听到了罢?”

  他们一路沿途走来, 或是墙角,抑是在花丛青松背后,总能听到那些蜚言,说世子爷对世子夫人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哪会有真心。

  假戏装佯,是浪荡子最擅长的把戏不是么。

  楚引歌听到自己问出了声。

  她不可避免地在乎他在大婚夜去了青楼一事,饶是她翻来覆去地否认,要去相信他所说,他是去办正事,可随着那些嘀嘀咕咕的私议,她就想到了他那日的左拥右抱,那从心里长出来的藤蔓让她疼,她没法不去想,也没法装作若无其事。

  纵使她心中有了另一个大胆的猜想,但她没法在眼下问出来,毕竟也只是怀疑罢了,因为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所以在尚未有明确的线索前,她不敢孤注一掷地开口,和他言明自己心中所猜。

  或者说她还尚未有勇气去揭露臆测,如果白川舟真是那人,那人说自己是入赘的,夫人姓谢,那她不就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所以她只能迂回地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去制止这一场晦暗不明的暧昧。

  “爷如果只是想同我做做假戏,那就到这,适可而止罢。”

  她不愿意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但她的声色带着可闻的醋意,就像覆没前的苟延残息。

  楚引歌欲起身,却被白川舟一把揽过,重新跌落进那软塌塌的被衾,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逐渐靠近,薄荷气息汹涌袭来,他的眼皮轻颤,似因她的话搭了点怒意。

  他盯着她看了良久,漆眸更深了几许,她以为他会骂她。

  可并没有。

  那凛冽的气息在下一瞬就强势地在她的唇齿间席卷,含糊不清地斥责着她:“小白眼狼。”

  楚引歌有些想哭,她知道自己早已没出息地沦陷。

  不该怪秋日,也不该怪暖阳,而是怪她自己的心软。

  无论他是谁,无论她的生父母是谁,也不去想他若是真是那个人,为何不对她坦白,在此刻什么都忘了。

  她只知道他们当下的心跳重合,那咚咚咚的跳动,在这间唯剩他和她的咫尺天地,铺落了满室。

  “我只有你,无论是曾经还是日后,都只有你。你若是怕假戏......”

  他眼尾稍稍耷拉着,泛着点红,“那我们就假戏真做。”

  一下一下轻啄着她的嘴角,不疾不徐地反复问着行不行。

  楚引歌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

  紧张后知后觉地袭涌,这样的带着欲的亲吻,她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变得僵硬,柔声商量:“中途能喊停么?”

  她在书中看到过,说是会疼。

  白川舟的鬓角已沁了层薄汗,大概也是难耐罢,但听到她这般说,他还是笑着点头,将她的手绕到他的后颈:“成,紧着你。”

  他好像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修指游弋,不紧不慢,让人没法割舍的欢欣。

  她甚至觉得他过于贴心了,在她迷迷糊糊之际,还伏在她的耳骨边,慢斯条理地问着:“用手?”

  他的声色像滚过砂砾的车轮,恣哑驶入楚引歌的耳畔,不管不顾地要将她拉进滚滚烟尘之中:“还是用嘴?”

  这个秋日的午后,过于燥热了些。

  但楚引歌根本没法思考是天气的燥,还是她被撩起的热。

  只是不得不说的是,因为他的温柔,楚引歌觉得自己被很好地呵护着。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罢,因为他举止的似水柔情,她再次为他小小地心动了下,似乎又找到了可以原谅他不坦白的借口。

  人总能为自己找到心动的理由,只要你想,连他呼出的气息都会觉得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楚引歌的余光看斑驳的光影从墙的一侧移动到另一侧,他也没有急于解决自己的难忍,而是时不时地问她,安愉么?

  在一场单方面的尽兴之后,他见天色不早了,且看她有些乏,没等她喊停,就舍不得了,命人收拾了净室。

  楚引歌葱白的手虚浮着浴桶的边沿,听着他在外头和立冬吩咐着:“去阿姐的院里要一套新的裙衫,就说世子夫人玩水湿了袍......”

  楚引歌往水下沉了沉。

  将自己的发烫的脸浸润在没有罅隙的水波之中,刚刚哪是她在玩水,分明就是他在玩。

  离了当时的那层恍惚,才听到了心中的兵荒马乱。

  楚引歌没洗多久,就见白川舟拿了替换的衣物进来,她没敢正视他,背过了身:“爷放在衣架上罢。”

  “不用我帮你穿?”

  “快出去罢......”

  她的声色愈来愈低。

  “行,”白川舟的唇角微勾,嘴上应着,但却站着没动,瞥见她柔润香肩上的红痕,“看着怪疼的.......”

  楚引歌背着身,突觉肩上有触凉意,她回头嗔瞪他,怕他又胡作非为。

  白川舟将手收了回来,笑着轻捏着她的秀鼻:“细皮嫩肉的小家伙。”

  还不是他的杰作。

  可他的语气太过宠溺,楚引歌说不出话来。

  只好拿水泼他,白川舟才笑着离开,边小声嘀咕:“没有棠棠的水好玩......”

  这人!

  她的面色又红了个彻底。

  等楚引歌沐浴完之后,白川舟也冲个了凉,两人都换了身衣衫于夕暮才从西南角的院子走出。

  本来她还答应侯夫人留下用晚膳,但刚刚她一照铜镜,那颈侧的红痕怎么都遮挡不住,都在明摆着他下午在这处的流连消磨,这般去见长辈,也太没有规矩了,还是作罢。

  两人并肩走在出府的抄手游廊,余霞散绮,周围的厮役来往,垂首叫着世子爷世子夫人。

  楚引歌虽面上镇定,但手却不甚自然的挡着,可又不想表现地太明显,一会儿摸摸自己的锁骨,一会触触后颈。

  白川舟走在她身边乐了:“这就是欲盖弥彰之法么?”

  楚引歌愣了一下,才发现因为她这动那动的,那些本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侧的女婢倒都看了过来,皆往她遮挡之处瞅着。

  甚至还有眼力见的女使拿来团扇:“世子夫人,府内的绿植苗圃过多,恐是有蚊蝇。”

  楚引歌羞窘地接过那上綉观音莲的团扇,这是将她颈侧的痕迹当成蚊子咬的了,她又不好解释,讪讪地笑了笑,“多谢了。”

  白川舟在边上已是笑得乐不可支,月白的宽袖随着他胸腔的震颤也在抖动,摩挲着她的手背。

  楚引歌带着怨气嗔怪:“怪谁啊?还在这儿笑。”

  他揽过她的腰:“怪我,怪我。”

  “下回轻点。”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手捻着她的耳垂,“伺候的还成么?”

  楚引歌愣怔,看他抬起的手正是在贵妃榻上用过的,她拿团扇轻捶着他的肩,双颊霞飞。

  落在旁人眼中,两人在余晖中的剪影,说不出的亲昵缱绻。

  没走两步,白川舟突然顿步,摸了摸自己的袖中,面色难得的焦急。

  “怎么了?”

  “我有东西可能落在净房了。”白川舟没摸到从楚引歌手上拐来的香荷,“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走。”

  楚引歌点了点头,不知他丢了何物这么慌乱,就见他大迈步地离开了,晚风吹鼓了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她摇着团扇坐在廊庑的栏椅上,盯着他的后背怔怔地看了几眼,那人和他实在有些像。

  白川舟不笑时很像侯爷,多情的眸被敛了去,眉眼显现的锋芒倒与阁主有了叠迭。

  楚引歌心下比较两人,他们的手指都很修长,臂膀都很有力量。只不过世子爷向来懒懒散散,身形也没有那般挺括,而且他素来穿得洁净又不失张扬,衣橱里鲜少有深沉之色的袍衫,更不喜在雨天奔走。

  可楚引歌还能想到那阁主交给她骨伞时,走进滂沱大雨的决绝,丝毫未带有半分犹豫,可即便在雨中,也难掩王者气势。

  何况阁主从来不会说这不正经之词,他的话极少。

  他们像,又那么不像。

  待白川舟的身影彻底从灰墙消散不见后,楚引歌才挪开了眼。

  她看着四处的好光景,朱栏下是湖水茫茫,不远处有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在残阳下,竹叶随光转动,落于水面之上,泛着粼粼的波光,似摇曳成一缕缕的惊鸿舞。

  她和白川舟饭后去过那片竹林,白川舟说他儿时效仿侠客,在林中抚琴,但那会琴技生疏,他没拨动几个音,就将林中的云雀皆吓跑了,又弹了几个音,把蛐蛐都吓得乱蹦。

  虽有夸大之意,但他说得有意思,楚引歌当下看着那被镀了层金光的竹叶,想着他的童趣,不禁掩扇笑。

  他现在挑弦拨琴愈发不像个侠客,倒像足了个风流客了。

  楚引歌眉笑晏晏,抬眸间却见一着云缎白底玄袍的男子从那竹林中走出,素冠束乌发,面色清寒。

  她一怔,见他的手上握着她的香荷,那是天语阁阁主非得要的,上面粗拙的绣工也分不清绣的是鸳鸯还是水鸭,线条乱勾,整个邺城都找不到第二家。

  楚引歌心下一颤。